第十五章：四十枚铜钱的爱情
老兵将老马的缰绳递给中年人，说：“是跛了三只脚的马，不是三只跛了脚的马，借你一匹跛脚马，还你一匹老马，自此以后两不亏欠了。”，说完老兵步履沉重往家的方向走去，“小孩，你抱住我脚干什么。”
“tnnd爷爷的爷爷别走，老祖宗要给东西给你。”
老兵不敢回头，只是叹气，说：“她已经是你爷爷的奶奶，她不再是我的小茗了，一切都回不来了，就让我们结束这段感情吧，更何况都大家都已是半身入土的人了，就没必要后悔从前的选择了，爱上你已经够了，就不勉强得到你了。”
“tnnd，这是什么纯爱战士牛头人发言。”，中年人解释道：“苟茗是我姨奶奶，我奶奶叫苟投是她妹妹，姨奶奶一直在等你。”
“真的吗？她在哪？快带我去。”，老兵嘴笑咧开了，口中几颗歪七扭八的牙齿，这一幕一如当年为了保护她被村里恶霸打掉门牙的自己。
中年人拉过自己的孙子，说：“姨奶奶如今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老兵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又迅速藏进了皱纹里，“老人家，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他想知道小茗弥留之际给他留了什么，即使不论是什么都会让他愧疚一辈子。
“她说，‘小猴子，我等你牵着三只跛脚马来娶我。’”，说着老妇人将十枚铜钱排在老兵手上，“四十枚。”
“老祖宗，你算错了，这是十枚。”
“是十枚，奶奶说的就是‘是十枚’，tnnd龟孙子别瞎说，奶奶就欠这位爷爷十枚，多了没有嗷。”，中年人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他没钱还老兵。
“四十枚。”，老兵口中喃喃，跌入了回忆中。
“你看这爷爷都说了是十枚。”
“我插个嘴，咱们现在是不是在听说书人老瞎叔说采诗官讲老兵的回忆？”，店小二的声音一下将众人拉回现实，此时酒馆里又围了几圈人，无名侠客也在，她已经在老兵说完纯爱的时候将酒馆里的男人打了一圈。
众人瞪着店小二，吓得店小二不敢再说话，掌柜赔着笑说，“打搅客官了，实在是对不起，待会我给一桌添三两酒，算我赔不是了。”
随后掌柜将店小二拉到一边，轻声责骂道：“你插什么嘴啊。”
“不是掌柜的，我就是想如果老瞎叔说采诗官讲的老兵的回忆，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店小二偷偷环顾四周，接着说：“我们和老瞎叔也是别人笔下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掌柜的分析道：“你看书中的主角哪个不是盖世英雄？我们两个只占后面三个字。”
“是英雄也不错呀。”
“应是熊。”，说完掌柜的笑着拍了拍店小二的脑袋，多少人曾以为自己长大了是英雄，而结果应是熊，他少年提剑报国，如今一条瘸腿让人唠一辈子。
店小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有没有可能我们只是书里的配角。”
“不可能，要是我们是配角怎么可能花这么多笔墨写我们之间毫无意义的对话。”
“有没有可能他在水字数。”，店小二总能一句话噎死人。
“嘶！”，掌柜的陷入了沉思，“如果你这样说，我觉得他明天就要把你写死，你出门小心点。”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将众人的思绪拉回，“我们接着讲‘采诗官口述老兵的故事，老兵睹物思人陷入回忆’。”
那时小猴子和小茗一起放牛，每天清晨，两人踏着朝露将各家的牛赶到青草丰茂的山坡上，然后互相依偎的坐上一整天。
他们有时会被被牛吃了青稞苗的农夫追杆狼狈的逃离，有时会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浇成落汤鸡，有时也会被村落里的袅袅炊烟饿着，每当这个时候，他们总是相视而笑，仿佛这些悲惨不过是他们通往幸福路上的小小挫折。
他们从来不带干粮，饿了就上山摘野果下水摸鱼，日落黄昏时，再让牛驮着一捆柴火，结束这一天。
春去秋来，夏收冬藏，两人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种下希望的种子。
洛三忍不住感叹，“如果没有战争的话，这还算一个比较幸福的故事。”
“多美好的意境，你瞎碧感叹什么，一下就被你打乱了。”，店小二这嘴是真的欠抽，无名侠客呼呼呼三掌让店小二回忆起，曾经被巴掌支配的恐惧。
两人无聊的时候喜欢玩过家家，本来两人扮演的是家里的孩子角色，有一次小猴子在扮演家里呱呱坠地的好大儿，小茗正准备接生，牛碍因为吃了打了寒露的青草，一个没绷住，喷他一脸粪。
在此之后，小猴子发誓再也不当儿子了。于是小猴子演妈妈，小茗是爸爸，他们扮演夫妻，两头牛是他们的儿子牛碍和牛谁，小猴子“生”下牛碍，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小茗，心疼的说了句，“这头牛真是难产死了。”，不料一语成谶，这都是后话。
这个小家庭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山坡上，他们看着自己的孩子牛牛们慢慢长大。
这天两人又玩起了过家家，不过这次小茗主动要当妈妈，还要从男方追求女方开始。
“小茗，我想娶你。”，说这话时，小猴子四处张望着，生怕被同村人听到笑话自己。
小茗思索良久，说：“不行。”
“嗯？你怎么加词了。”，小猴子诧异小茗为什么不按剧本来。
“等你什么时候有四十文铜钱的时候再来娶我。”，说完小茗走下了山坡，消失在麦田里。
小猴子追了过去，问：“这就洞房了嘛？”
麦田深处响起小茗的声音，“滚，我在……尿尿。”
“哎！小茗，我家牛在欺负你家牛，都骑你家牛身上了，喔槽，怎么还拔剑了，你家牛要被捅死了。”
就这样牛碍怀上了牛谁的孩子，过家家的剧情里又加入了伦理苦情戏，“你们可是亲兄妹啊。”
再后来牛碍真的难产死了，小茗家的牛没了，小牛犊被判给了男牛，从此以后山坡上只剩下一人两牛，家庭伦理戏只剩下了两个鳏夫和一个没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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