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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变态


司空见一直没有见到阿琈的哥哥,早上起来时,阿琈的娘总说她哥哥有事出去了,晚上睡觉前总也等不到他哥哥回来。阿琈看着傻呆呆的司空见,不放心让别人带她上山,山道难行,得走上十来天,她一个傻子···相处这么几天,她也知道她不是傻,只是见她总这么蹲在门边发呆的样子,嗨···傻不傻的,好像也没什么区别。阿千没事就来找她,她知道是什么缘故,所以更是将司空见守得牢牢的。

        每隔三日就轮到一次去寒地,来回刚好要一天时间,幸好阿千和阿琈是同一个时间,司空见一人在家也可放心些。

        这天轮到阿琈和阿千去寒地,两人前脚刚走,司空见后脚就跟着猎户老吴去打猎,带着猎豹阿花,穿着阿琈的衣服,头发绑成马尾随着脚步一蹦一跳,又在腰上别了把弹弓。过了这些时候,又长开了些,已是有了少女婷婷之感。阿花在前头跑,她在后头追,身姿矫健,体态潇洒。两人一豹入林而去。

        说是打猎,司空见不过是跟个热闹,老吴是猎户,阿花更是优秀的猎手,还没等她发现猎物,那猎物早已被阿花叼到脚边。虽没什么惊喜,倒也逛了一大圈,跑的很是尽兴。

        此后,司空见恍如发现新大陆,一改前几日的萎靡之态,日日起床就往山里跑。这个‘山’可不是只一座山,是一整片连绵起伏的群山。所居处也不是只有这一个村落,四散分布在各处的村子,撑起一个独立的世界。

        于是,阿琈不仅没找到她哥哥,马上,连傻子都不见了,还拐走了阿花。

        司空见已迷路两天,幸好阿花打猎本领高超,不仅能自足,还不在意多养个人。只是出来几天,懒得再动,一逮到机会就往地上一趴,不是睡觉就是晒太阳,完全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司空见怕把阿花弄丢了,只得跟随它的步骤,两天里倒有一天半是坐在原地休息的。

        这天,阿花好不容易来了点精神,躬身伸了数次懒腰后,当先在前开路,司空见举着木棍兴奋跟上。突然!阿花警戒的停下,不同于往常的趴倒在地,而是猫在树枝后面,眼神犀利地四下探寻。随后明显收起懒散,那种属于野生动物的危险与张力瞬间爆发,走起来便像个久经沙场的战士,连司空见都明显感受到危险,也不知道是针对她还是其他动物。

        又走了半日,阿花停下步伐,前趴在地,呲牙发出低吼。司空见也不敢动,只觉汗毛倒立,一个激灵满身毛孔顿开,然后,她看到正前方,两根荆棘完全没有阻拦的,一只更大的猫踩着断枝发出浅吟而来。

        老虎。

        几乎是本能的,司空见攀上一条藤蔓,顺着爬上一颗粗壮的大树。开玩笑,两只大猫打架,她这个无辜怎么死都不知道。

        猎豹是温驯的,只有在面对猎物时才会爆发出速度与危险,所以能与人和平共处。老虎则不,它是王者,绝不容许任何动物挑战它的权威。树下老虎与阿花各自观察着,缓缓移动步伐,口内低啸以震慑对方。

        老虎是极少同时拥有脑子与力量的动物,因为聪明,所以惧怕受伤,在面对大型对手时它们总是会花更多的时间用以观察,确保一击即中。阿花,这只过惯了舒坦日子的纯野生生物,利用老虎观察它的时间,后退两步,跑了。

        司空见蹲在树上,欲哭无泪。只得又向上爬了爬。

        猎豹这种动物,虽然打不过老虎,跑起来倒是毫不逊色。怎么这么熟悉?司空见没空去想,因为那只大王,抬头观察了一会儿后,或许是还不饿,或许是没把握能一跃够到树上那个猎物,反正,它像猎豹那样,蹭着树根,往地上一卧。

        囤粮吗?

        树下那只大王,感受到猎物的弱小,根本不屑主动出击,直接守着等猎物自己掉落下来。

        树上的那只猎物,第二次感受到离死亡是那么近。而且这死亡的时间是握在她自己手里,如果手抖抱不牢树干,那么下一秒就死了,如果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她估摸着,可以撑上一刻钟吧。

        希望爰爰知道后不要太伤心。不,她不会知道的,谁能想到她司空见在深山老林被一只老虎吃了?她只会作为失踪人口,让人怀念一阵子。

        马上要成为失踪人口的司空见,抱着树干头眼昏花之际,竟然看到了一个男人,饱满的天庭、深幽的眼、挺直的鼻梁、毫无血色的薄唇,他轻扶着树,脚底似悬空般站在她面前。她习惯性的,对他咧开嘴,露出标致性笑容,就算面前站的是死神,搞好关系也没有坏处。

        树底下的老虎立马感受到威胁,站起来,低吼着,缓缓绕树而行。

        司空见也没力气向下看了,她向对面的‘死神’道:“在我的家乡,有位老乡,以酒后打虎闻名,我觉得很假,压根不信,后来到了这儿,发现真有武功这玩意儿,到底是我草率了。可也没用啊,我学不会,我跟我一兄弟,一路跑一路学,完全学不会,所以,你要问我死前有什么遗憾什么的,也没有,我努力了,学不会,想来这世间有许多事都是努力了仍学不会的。”她流着汗,有点发软,要漏下去,那男人抓着她的肩膀扶了一把。

        底下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贺四,你在外面瞎跑什么!”司空见透过被汗水迷懵了的眼,见林子里又钻出个老婆婆,精瘦有力,气若洪钟,也不看树上的两人,朝老虎又喊一声:“还不回去!”那老虎马上收起凶狠模样,低低咽呜两声,垂头丧气跟老婆婆走了。

        养猎豹不算,还有养老虎的!

        人真是世上最凶恶的物种。

        司空见失力,滑下树去,期间被横出的树枝撞了两下头,挡了下腰,落地时又崴了脚,不知是痛还是捡回一命后虚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仍是自己掉下树的地方,大概连姿势都没动过。旁边生了一堆火,一个男人望着火光发呆。司空见就地躺着,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嘶’地一声,就着火光看自己的手掌布满血痕,已经干硬,艰难地掰过左腿,自己揉了揉,只是扭伤,没有伤及骨头,身上其他不是撞伤就是挫伤,万幸。

        不管是睡醒还是其他,肚子饿是最直观的感受,司空见有点特别,吃什么倒无所谓,肚子饱了就会有安全感。可现在的处境是,她无法找吃的,好像也无法向那个陌生男人开口,他在她掉下树时就没有伸手,这么久过去也没有半点要帮她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在这种地方,不是独自一人,她还是万分感谢。

        她慢慢移动找了根粗壮的树枝放在身旁,又挪回原来的地方,饿着肚子,睡了过去。管他危险不危险的,觉总是要睡得。而且,有火,有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被铺天盖地的鸟叫声吵醒时,司空见觉得自己好多了。那个男人仍然坐在那里,看着已经熄灭的火堆。她于是开口问:“你也迷路了吗?”声音嘶哑,讲完下意识摸了下喉咙,左右找了找,撑着树枝扯了些藤蔓上的树叶,塞嘴巴里嚼着吞下。看了眼那个男人,又摘了些,一瘸一拐过去递给他,那人不接也不动,若不是看着火堆的双眼时不时眨一下,都不知道他还醒着。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奇怪的男人以一种奇怪的姿态跟着司空见,不远不近。司空见坐下休息,他也停下,柱着树枝缓缓走,他也在后慢慢跟,不急不躁。

        司空见嘛,适应环境第一人。适应到什么地步呢?看到一池水,就下去游个泳,顺便清洗一下身上的血迹,疼的斯斯哈哈。奇怪的男人消失一会,待她上岸,又不远不近的跟随。

        林子里突然窜出只猴子,在司空见脖子上挠出几丝血痕,那男人也停下在原地等着,等她们打完了再继续跟。于是,当天晚上,司空见烤熟一只兔子后,没有再分他一半,反正之前给他也没要。但他又主动走到火堆旁烤火。司空见凶狠地将一只兔子全部撑下去,野果吃了好几天,胃痛,第一次用弹弓打到的猎物,不能浪费。

        吃完,偏头看了眼这个奇怪的男人,或许是实在有点憋屈,她将脚边的骨头全踢进火堆里,拍拍手站起来,‘切’了一声,心里还有个声音:有种的火也别来蹭。

        男人却突然被雷击了一般,司空见肉眼可见他打了个颤,然后缓缓抬头,看着司空见,眼里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从他眼里直接跑出来到他身体上,他朝司空见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她避开,他又挪过去蹲下,如此几次,司空见忍无可忍,朝他背后踢了一脚,他没被踢倒,她倒是瘸着脚退了几步。

        这是要闹哪样?

        男人似没察觉她的怒意,又挪过去,再次蹲下,开口:“上来。”声音与其人一样冰冷。

        司空见翻了个白眼,又‘切’了声,扭头随意在地上一躺。搞什么飞机?这是个变态啊!

        男人听到这声‘切’又颤了一下,回头,跪坐在她身旁,背对着火光的双眼沉的像深渊,他端详她,一寸一寸。

        司空见也冷冷看着他,将他的身影与心里变态杀人狂相重合,问:“你这是打算先jian后杀还是先杀后jian?”

        男人不理会她的话,嘴角似若有若无的笑,声音仍旧冰冷:“上来,我背你。”说着他又背过身蹲下去。

        惹怒了司空见,要打要杀随你,听话是不可能的。她于是侧身,背对他,闭上眼准备睡觉。

        下一秒,被他抱在怀里。

        他一挥手,灭了火堆,抱着司空见不紧不慢走在漆黑的树林里。

        就算树下一只老虎蹲着马上要被吃,司空见还能坦然呢,何况被个人抱着?即便这是个变态。

        走了半晌,变态冰冷又有点犹豫的声音响起:“再说一次。”

        说什么?那句‘先jian后杀还是先杀后jian’?变态喜欢这种话来刺激心脏?她之前倒跟他说过许多话,他一概没理啊!今天说什么了?好像就这一句,说了这一句就动了杀心了?什么话都只是表现,难道猫吃老鼠前戏弄老鼠是因为老鼠叫了两声刺激到猫了吗?难道老鼠不叫猫就不吃它了?

        司空见内心的不屑,到嘴里只一个字“切”!

        她靠在变态的胸前,听到他似要跳出胸腔的心跳。

        她的身体一下坚硬起来,人最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

        变态停下脚步,低头看她,漆黑里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听他冰冷的声音:“不舒服?”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把她放在地上,动作轻柔,蹲在她面前,等她趴上去。

        司空见不动,他就一直蹲着,也不催。

        这他妈的有毛病吧!

        司空见知道自己脑子不好,现在也不是满足她的爱好揣测人心的时候,事情还是直接问清楚比较好。

        “你要杀我吗?”司空见问。

        “不是。”冰冷的声音回答。

        “要吃我?”司空见问。

        “不是。”冰冷的声音回答。

        “要睡我?”司空见问。

        ······

        “不是。”冰冷的声音有点卡顿。

        “既然以上都不是,那么,你想把我弄哪去?”司空见问。

        “带你出去。”冰冷的声音回答。

        司空见速度趴到变态背上,这种事情早说呀!

        变态背着司空见,在黑暗里行如白昼,能准确避开树枝藤条,自由转换在各条山路间。大约走了半夜,冰冷的声音问:“要洗澡吗?”司空见趴着几乎要睡着了,闻言本能先抹了下嘴角,看看有没有口水,脑子还一时转不过来,迷糊中似有细雨落在脸上,才见到一池水在眼前,竟就是第一天来这个村子阿琈带她来洗澡的那个瀑布。

        她于是从变态背上滑下来,瘸着走到水边,洗了下脸。虽然是个奇怪的人,倒也是好人,真的带她出来了。

        不过还是变态,谁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起来洗澡的?司空见回答:“不洗。”变态又蹲下,司空见摆手:“谢谢你啊,我现在认得路了,就此别过吧。”冰冷的声音:“上来。”

        司空见是很容易屈服的,当她觉得对方是好人的时候。记忆也不好,那些不愉快,会转眼忘得一干二净。

        变态背着他,走出树林,突然加快脚步,马上变成脚不沾地,越过阿琈家的院子,从屋顶攀入窗户,将司空见放在床上,没有说话,径直出门。

        因为速度太快,声音司空见没有看清楚自己进的是阿琈家,大半夜的,也不讲究,倒头就睡。

        早上,阿琈起来,她娘说她哥哥回来了,她马上跑进去推开她哥哥房间的门。

        司空见其实早醒了,她从小养成的生物钟,从来没变,但在发生一些无法消化的事情时,会在床上再躺一段。门被推开,发出‘吱嘎’声,阿琈见床上的人直接喊了声:“哥哥”。

        司空见扭头,看到门外照进的晨光里,站着的阿琈,满脸错愕,过了一会儿,又走来一个男人,正是昨晚背自己回来的变态。

        司空见抓了抓头发,坐起身,朝两人打招呼:“早啊。”身上的薄被滑落,被面压着的一件男式宽大外袍直接滑到地上。站在阿琈后面的变态越过阿琈走进去,捡起外袍,披在身上,速起袖口、绑上腰带,朝阿琈开口,冰冷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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