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炼出个妖怪来
静室之内，听着老者的话，风齐却仍坐着，不动如钟……
他如今乃是肃王座上宾，虽是一介白身，却可谓炙手可热势绝伦，即便是朝中也盛传肃王得了一位了不得的大才，将经纶府打得节节败退。
而相比之下，这位“皇叔”可要逊色多了。
但……
老人家见风齐仍旧坐着，却勃然大怒道：“你这小子，好不晓事！”
“嘻嘻……”风齐嬉皮笑脸地站起身，扶着老者坐了下来，“老人家多担待，这不是做个样子么！”
“哼，林严都走了，你做给谁看啊？”
风齐笑而不语，不管那老者吹胡子瞪眼的。
老者反倒不恼了，他微闭着眼睛，道：“说来，老夫还要谢谢你替王爷做了这些……”
“哈哈……”
“老夫说谢，你倒也不客气？”老人家翻了个白眼，道，“你们到底怎么商量的，这几日经纶府是……”
“老人家宽心，林兄……应该同你说过吧？”
“哼，林岚那小子把我丢在肃王府一丢就是一年多，那夜若非你的暗语，老夫真以为他把我忘了呢！哼，一年有余，第一次联系我，就叫我听你这黄毛小子安排，当真恼人，你们竟还事事瞒着老夫，如今肃王已然权势滔天，老夫却是看不懂了，你们到底所求何为？”
“这个……”风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者等了半晌，终于放弃了：“罢了，不想说便不必说，林岚那小子，我还是信得过的！”
“哈哈，老丈真是通情理！”
“不用讨好我！”老者不假辞色地道，“既然林岚要你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过……你要林严联系边军，又是何意？难不成……你要他扯旗造反？”
风齐好笑道：“老丈说笑了，勾结边军造反？此举动摇国本，我和林兄可担待不起！不过，若依那几位将军回信之中所言，恐怕，即便真个叫他们造反，他们也会欣然举旗吧？”
“说点老夫听得懂的！”
风齐避而不答，反而向老者问道：
“我三日前同老丈说的个那……”风齐语焉不详，老者却闭着眼从袖笼里摸出一卷牛皮来：“我每日去一趟，哼，一连跑了三天，今日方才收到此物，你自己看吧！”
“好！”风齐挤过牛皮，急不可待地展开，读了起来……
老者瞄了一眼牛皮，却发现上面的字大大小小极不工整，而署名竟只有一个堆花的图案，却是不明其意。
风齐拿一根手指在信上这边点点那边划划，有模有样地读了起来……
足足盏茶工夫，风齐将手中书信一放，眼神之中涌出无比激动的光彩：“好了，大事可期！”
“怎么？”
“北疆定矣！”
“……”
……
经纶府，林岚刚刚用过午膳，颇有闲情逸致地烹茶煮酒，却也不看一眼手下人送来的文书……
“城外山庄那儿怎么样了？”这种时候，他竟有暇关心起自己在城外的产业了。
刚刚从府外回来的流风在旁应声道：“无碍”
林岚于是再要煮茶，却听流风道：
“王爷，那几位来信了！”
他将手中茶具不急不缓地放下，擦拭干净双手，这才接过流风递来的信笺：“没让人发觉吧？”
“这次那几位用的都是王妃亲族的信道……”
“呵呵，他们倒是小心！”
林岚展开信笺，用手指轻点着信上的字，细细读了起来。
少顷，林岚捏着信笺的手渐渐加力，指节发白，而脸上也涌起了病态的红色：
“好！好！好！”他连道三个“好”字，却没有说下去。
“王爷？”流风在旁轻声提醒道。
林岚笑了笑：“我没事！”
他长出一口气，竟又喜得笑逐颜开：“原本按部就班便当事成，但风兄在通天阁面前暴露了，却唯有行此下策，不想……风兄所为虽然打乱了之前的计划，但稍加变动，亦有奇效啊！”
林岚说着又拿起信笺，轻轻晃了晃：“如风兄所言，他们坐不住了，北疆已动，各州郡县的人竟也都用上了，看来是真个急了啊！瞧瞧，‘数日所得，几同年余之功’这几位‘大才’，倒是不说我在京城混吃等死不干实事了？哈哈哈哈……还问我风兄的事情，呵……等他们来的时候，定要让风兄与他们见一见……”
“王爷，要回信么？”
“回，就说……五日后，来信皆称‘奏’！”
……
经纶府中林岚似已把控大局，但在肃王府……肃王林岚的眼中，帝位一时囊中之物，唾手可得，虽然通天阁几度阻挠，但肃王却未曾发现自己势力的发展有何阻碍，这几日，只要他手下人的奏书交上去，那位暂摄朝政的皇叔林泉，都会很快批复，而且大多都顺了他的意，很少驳回。这让他愈发倚重风齐了。
风齐在肃王府谋划大事自然是足不出户，当然，除了忙碌，害怕通天阁才是他更重要的，只要肃王一日未败，他便能在西京之中多待一日。
“小爷能在肃王府上吃好喝好睡好，何乐不为？”这是风齐对那老者说的话……
的确，要说这位肃王爷礼贤下士的工夫倒是做得很足，几乎日日与风齐同桌而食，抵足而……呃，肃王还是顾忌那位“独孤姑娘”的感受的，自己麾下的这位重谋既然是因为他的红颜知己方才背叛了伦王，那自己岂能不成人之美？
风齐、云汐二人的卧房是客舍之中最最豪奢的一间，于肃王府内亦仅逊于他，每一处布置、每一件摆设都极尽心力，吃穿用度更是毫无节制。肃王还慨然许诺，待自己登基之后，亲自为他二人主婚！
但……肃王虽有成人之美，风齐可不敢当真，他这几日都是借口为肃王筹谋，整夜睡在府上的书房里，只有白天才敢偷偷摸回去……
当然，他回去也不是找云汐占占嘴上便宜的，云大小姐这几日心情不好，风齐也不是不晓事的人，只不过苏雨和云汐住在了一处，他自然得去关心关心。放着这位百鬼剑真传弟子在这边，既然不能放她走云汐也不愿控魂她，那他少不得时常来看看。
只是……自从发现云汐和苏雨之间的气氛好生诡异，风齐是愈来愈不愿来这了。莫源忙着用肃王府上的家伙炼器，自顾不暇，更不会来，而小灵虽心念云汐，却也不怎么来了，不过今日……
“小灵姑娘，怎么在屋外徘徊，不进去呢？”来到云汐的房外，却见小灵在此地踟蹰，樊朝好笑道，“你来找谁啊？”
“哼，”小灵和青鸾一起瞪了眼樊朝，“莫大哥叫我来找你和独孤姐姐的，不过那个绿头发在，我不想进去！”
“莫兄？”至于莫源为何会让他们去，樊朝倒是知道些缘由，其实……他也一样清楚小灵何以踌躇，樊朝会心一笑，道：“我帮你！”言罢，上前呼门。
只是……敲了有一阵，方才见屋门被人缓缓拉开一条缝，而出现在门后的面孔，竟不是云汐。
“呵，是苏小姐啊？”樊朝行至稳重、温文尔雅，苏雨也便报以笑脸：“樊公子！是来找独孤姐姐的吧？”
“哼！”原本早已躲开八丈远的小灵此刻从樊朝身后冒出头来，“知道就好！”
苏雨瞧着小灵的眼神也带着几分不善，以通天阁的情报，她怎会不知小灵的身份？此刻再见，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樊大哥？”屋内传来云汐的声音，樊朝听见屋内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看情形，时至晌午，云汐竟尚未起身！
“风兄说‘看住苏雨’，云汐……看来云汐完全没放在心上啊……”樊朝摇了摇头，心中有此一叹却也不奇怪，他等了会儿，才见云汐出来。
“姐姐！”小灵远远地唤了一声，云汐便走出屋门，却只见一道火光冲来，小灵入怀，竟用脑袋狠狠地蹭着云汐的胸口……
“怎么了？是不是风齐那家伙欺负你了？”云汐想到的第一个解释便是如此，只是小灵倒也没胡赖风齐：“是莫大哥要我来找你的，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个绿头发……姐姐，让小灵——”
“胡闹！”云汐两指一弯，轻轻敲了下小灵的脑袋，“这事儿别想了，说吧，找我干什么？”青鸾在小灵肩头唧唧叫了两声，也不知在说什么……
“莫大哥说，他要炼器，但……之前好像是炼器炼出什么妖怪来了。”
“……”
“……”
“……”
云汐自知若不是亲自一瞧，恐难明所以，这便转头对苏雨笑道：“苏姑娘，我们一起去瞧瞧吧？”
“不——”苏雨“不”字出口，却发现了云汐看自己的眼神……她于是微微一笑，“但凭姐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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