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风卿大才!
“等等，你别打岔！”小灵忽然气冲冲道，“你刚刚是不是想挑拨？”
“对对对……”风齐眯着眼睛，笑嘻嘻得到，“怎么？你想打我？小灵妹妹，别忘了，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风齐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倒让小灵想起一件事来：“喂，上次我输给你的时候你可答应……嗯？不对不对，是平手的时候，你可答应带我去西桓皇宫玩的！”
“嗯嗯，没错，过几日吧！”风齐摆摆手道，“快了！”
……
西桓皇宫。
朝会已散，万木真人独自来到内苑，穿过那花木繁盛之地，眼见一汪清泉旁有一座宏伟不凡的宫殿。
抬头看时，匾额上书“蔽芾宫”三个大字，字迹端正，浓墨钝锋。
万木真人向戍卫殿门的两个年轻人微微点头，这才步入宫殿里。殿内陈设考究，堆金积玉皆是奢靡之风，但万木真人却一眼望向了殿内那张矮足短榻和榻上的少年人。
“新君之选还未定下么？”少年人斜躺在榻上，手持一柄玉如意，敲打着自己的肩背，“叫我说，让那肃王和伦王两人来此，你我考一考，自见分晓！”
“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朝政来了？”万木真人冷声道，“足不出蔽芾宫，也不见你教导后辈，当真是清闲！”
“朝中诸事自有您老操心，何须我理会？”少年人坐起身子，话锋一转，道，“见过素清了？”
“同她说了几句，她……”万木真人欲言又止，却让少年看出了几分端倪：“她想来是不会同意你的做法的！”
“那你呢？”
“某人在我这倚老卖老，我若不答应，又有何用？”少年人调笑道。
“通天阁的事情你可没反对，怎么，如今却是都要往我身上推了？”
“本来这笔交易还算不错，但……他们连青芃都杀了，谁知道今后会不会得寸而进尺？”少年人正色道，“万木，叶天瞑当真会兑现他说的话么……”
万木真人没有回答他，只是闭着眼睛似在喃喃自语：“方才，礼部尚书府被人抢了，动手的是肃王妃亲族！”
“这肃王，当真是个蠢货，就他这样，也想做皇帝？”
“别忙，我让人去查了查，发现……动手的人里面，有通天阁的人！”
“什么？”少年人道，“叶天瞑不是许诺不插手再立新居之事么？竟助肃王——”
“哼，你怎知通天阁要帮的是肃王？”万木真人阴笑道，“尚书夫人这几日带着儿女省亲去了，而那位尚书大人也忙着上朝呢！府中上下除了几个不长眼的下人，余者并无伤亡，尚书府的应变，当真是快啊……屠九那厮，真当老夫是傻子！”
“你的意思……这是伦王的苦肉计？通天阁真正想帮的，是他？”
“重要么？”万木真人笑得愈发得意了。
“难不成，你还想从其他那几人里选？”少年人蹙眉道，“个个整日里只知花天酒地，不理朝局，哪还有点皇子皇孙的样子？”
“皇位之选只能在肃王、伦王二人之中选，”万木真人无比坚定地道，“但无论通天阁想帮的是谁，我都不会去理会！”
“看来，是素清同你说了什么吧……”少年人揶揄道，“竟能让你放手朝局了？”
“是啊，”万木真人叹道，“你我本就不应涉足朝政，任它去吧！”
“你就不怕当真被通天阁扶持起一位帝王，到时候……”
“会么？通天阁处江湖之远不知帝王事，你在我西桓王朝数百年，也不知道么？”万木真人鄙夷道，“登上帝位的人，便是与我等站在一处的人，那时候，通天阁即便真个手眼通天，也休想在老夫眼皮底下操控朝局！”
少年人沉默了片刻，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老奸巨猾，老奸巨猾啊！好！看来，通天阁要的，你也不是事事遵从嘛，吾心安矣，安矣！”
“为了那个秘密，通天阁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但……”万木真人的语调如死水般沉着，“我不会全给。”
……
经纶府内，一切如常，通天来人去后，这里如一潭死水般平寂。
“王爷！”流风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了伦王，林岚展开一看，满目喜色，“哈哈，这老家伙，果然是打了这般心思！好，既然你无所谓，那我便可放开手脚了！流风！”
“属下在！”
林岚只着中衣，下了榻，他站在这小小一间卧房之内，眼中所见，却似可及朝野、天下！
如同沙场上面对敌阵千军犹自岿然傲立面不改色的将军，林岚一挥手，道：
“传信，全力征伐！”
“是！”
……
数日之后，肃王府。
肃王府内的日子对于风齐来说倒是过得舒心，虽足不出户，但风齐运筹帷幄之中，帮助肃王在几日之内便连下数城，这几日，肃王在朝野上的势力一下子扩大了好多，给边疆军队将领的传信也得了回信，如今，无论是于朝于野，肃王已得其半！
“伦王府上的这位长史我见过几面，其人无甚大才，犹为好色，哼，和他主子一个模样，”风齐在肃王近乎崇敬的目光之中侃侃而谈，“这事好办，我听说他和自己族中一个未出五服的女子有染……”
“好，我且叫人参他一本，断伦王一条臂膀！风卿大才啊！”
“不，断其一臂怎么够，”风齐摇摇头道，“此人的长史之位虽重，论品级，尚不如他于朝中任的职！”
“风卿是说……”
“此人身兼鸿胪寺主簿、伦王府长史两职，虽于制不合，但他向来行事谨慎，未曾出过什么大差错，吏部是伦王的地盘，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风齐阴恻恻地笑道，“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无论是同时出任两职还是风纪之伤，伦王的吏部不都得出点血么？”
“好！”肃王喜道，“风卿大才！”
“还有，昨日同王爷说的……”
“哦，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如风卿所言，这次春祭上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不仅是礼部，太常寺上至司卿，下至主簿，都脱不了干系！”
“王爷切记，我等不动则已，动则必一击致命！”风齐道，“莫要给伦王喘息的机会！等他回过神来，发现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已无一个自己使唤得动的人，呵呵，我瞧他拿什么跟王爷争！”
“好！风卿大才啊！”肃王抚掌大笑，就差欢呼雀跃了……
……
通天阁，西桓分阁上下，气氛着实有些紧张，这几日，朝上不断传来的一个个坏消息，让屠九寝食难安……
“这林岚，混账！刚刚丢了个礼部，竟……竟把定军侯也给得罪了？”屠九朝着属下大发脾气，“他就不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么？硬逼着他站边？定军侯侯爵世袭罔替，要讨好他伦王做什么！这下直接倒向肃王去了，蠢货，蠢货！”
阎书在旁唯唯诺诺，只敢小声提醒道：“不过林岚先于肃王有了准备，九寺司卿大多站在他那边……”
“大多？”屠九咬着牙道，“花了那么长时间准备，却偏偏把最重要的宗正寺司丢了，一样是他和林严的祖辈，他就不能动点脑子么？”
“阁主，要不要我派人去……”
“不行，九寺之中宗正寺最为西桓皇族看重，我们的人到现在都没能在里面混个一官半职的，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阁主说的是……”
屠九只是默不作声，皱着眉苦思不已……终于，他翻手取出一轴帛书，道：“这上面是我通天阁在安插在御史台的人，御史台向来是夺嫡争权必取之地，青芃在世的时候我通天阁费了大代价方才安插进这几人，两王的手还伸不到里面，这种时候，也只能我们去帮一帮林岚了！”
“是，属下明白！”
“还有，让我们的人动一动，肃王手底下那兵部尚书的日子太好过了！”
“是！”
……
“叩叩叩……”敲门声将肃王从欣喜中唤醒，他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风齐，竟站起身来，亲自去开门！
“王爷！”门外站的是那位肃王一向信赖的老者，但此刻，肃王见了他，却略显凉薄，“皇叔来此何为啊？”
“哦，昨日风公子同老朽谈起定军侯时，问及我朝公侯，老朽今日特去寻来了一份详尽的名单，来拿给风公子！”老者手执一份文书，朝肃王弯腰施礼道，“打扰了王爷和风公子议事，当真是罪过！”
“哈哈，”肃王闻言摆摆手道，“皇叔何必如此，正好，我同风卿今日所商也差不多了，你们谈吧，本王先去了！”
言罢，转身向那厢正襟危坐的风齐施了一礼，这才离去……
于是，屋内便只剩下了风齐和那老者二人。
看似老迈昏聩的老者将屋门一关，关住了肃王连声的“风卿大才”和吩咐下人给风齐置备膳羞的声音，而后，他转过身，随手轻掷那卷文书，睁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风齐。
“风卿大才？”老者忽然笑道，“诚如肃王所言，风公子当真是个大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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