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不可外传
西桓王朝，人世府。
到此地已有数日了，风挽蝶还是拉着小灵没日没夜地在外面疯，要不是小丫头精力有限，她还真想把个人世城给逛遍喽。好在杜青裳因为人世城两位至境都在为他们大徒弟续命的缘故，没有急着离开人世城，风齐几人便在这儿住下了。
樊朝每天都来找他们，有时候来看看莫源的无影刀，与自己所习两相比较，借此感悟刀法，更多时候，只是同他们说说话儿。自从得知自己大师兄性命无碍，本就和三人情谊深厚的樊朝话也一下子多了起来。
“风兄，你要是炼不好……我也不会笑话你的！”瞧着樊朝一脸哂笑，风齐尴尬地放下锤子，道，“樊兄，就算我炼不出好刀来，源兄可以！”
“难！”莫源很实诚地道，“很难！”
“唉……”
“对了，今日怎么不见云汐呢？”樊朝四下一望，却没看见云汐的身影。
“她呀？小灵给她的弘道气还有我那几本医书，够她琢磨一阵子的了，”风齐再度提起锤子，朝眼前这块烧得火红的铁比划了两下，却没下手，“昨天叫她出来同小爷我切磋切磋，她也没答应，看来，是入了迷喽……”
“如此……也好！”樊朝点点头道。
“既然你怎么欠收拾，本姑娘成全你！”不远处那间小屋的房门忽然被拉了开来，云汐手执云纹长剑，走到了风齐面前，“来吧，‘风小爷’！”
瞧着她一身杀气，风齐退了两步，待要举剑应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里只有个锤子。
“云汐，要不……改天？”
“不！”
……
被云汐收拾了一顿后，鼻青脸肿的风齐躺在地上大声叫嚷道：“你欺负我一个天行大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却和樊兄、源兄打啊！”
“好啊，正要请教呢！”云汐朝莫源道，“莫大哥，请了！”
莫源摇摇头，道：“现在……你应该打不过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身为云家的绝世天才，云汐也不甘示弱，也许是因为风齐的原因，这几天里，她看任何一个和风齐走得近的人都很不顺眼，包括莫源。
要说女人不讲起道理来，谁都拦不住，莫源也只好拔出残剑，摆了个架势。
樊朝和莫源之前切磋过一番，自然晓得自己这位莫兄有多大的能为，他的眼界高，看得也更明白，要说莫源的实力，就算碰上个弱一些的初入归元的家伙，也尚有几分胜算，要和云汐交手……根本无需出全力。
“看、剑！”
云纹此来，毫不留情，莫源残剑一封，凭借略胜一筹的气道修为，挡住了第一招。樊朝在一旁，光是感受到他们二人剑器相交的余波，他就明白，风齐三人，的确比从前进步了很多，只是……云汐尚还不是莫源的对手。
这一点谁都很清楚，但云汐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剑剑狠厉，好像她面对的不是自己的莫大哥，而是那个什么时候都那么惹人厌的风齐。
莫源的残剑招式万千，变化莫测，似刀似剑、似拳似腿，简直能当作任何一般手段，将云汐的攻势化解无形。他也不知为何，从那日比武台上下来后，这残剑和无影在自己手中便好似活了过来，无论自己想怎么摆弄，都能摆弄出一番招式来，不由残剑剑法、四绝刀法所束缚，完全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动，且都有模有样！
这……大概就是残剑神君的那套东西吧……
“云汐，此乃万象森罗之剑，再加上我所领悟的其他武技，”莫源见招拆招，竟还有暇出言指点，“剑法有形有相，却不为形所困，不为相所碍，小心了！”
“知道了！”云汐咬着呀，手中水道道法凝聚而出的一道道水剑竟和风齐的剑阵一般，轰向了莫源！
“去！”云汐一挥手，水剑同云纹一般成了飞剑！
那数道水波碧色之中，夹杂着一道银白的光芒，划过身前虚空，便有“咝咝”声响起！
莫源提剑连连挡下，却还是那般从容。万象森罗剑乃是残剑神君所传残剑剑诀的前身，是残剑神君这位至境高手在归元境时的剑道，虽然后来的他以残剑入道方得通玄，可万象森罗剑意，却也不可小觑，其中奥妙，莫源一直在参悟。
所谓万象森罗，乃是世间万千事物，无论有相无相者，一一罗列之意，此剑剑法剑招繁杂，变化多端，极难琢磨，对敌之时可由心意而战，每一剑都无需按照既定的套路来，但却仍旧保持着剑剑凌厉！虽然没有滴血剑那般杀伐果断、剑气逼人，万象森罗剑于归元境而言，也是极厉害的武技了。但……大概是当初于剑道之上基础不错而且有刀剑之道相佐，莫源参悟了这些时日，这剑法便已小成了！
万象森罗之意若得小成，那手中之剑和刀的区别便不大了，连带着其他兵器，莫源都能由万象森罗剑意之中得出招式法门，自然厉害！
当初于东离比武台上，莫源凭着自己领悟的剑意和刀法，战胜了那么多天行境，到后来，却被东离至境赞了一句“脱去刀形剑意，万法皆无所忌”，其中虽有万象森罗之意，更多的，却是莫源自己的领悟了。只是……他的眼界太窄，见识不够，自己身怀大才而不知，之能凭借东离至境和穆若尘的只言片语推测自己到底有多厉害……
当然，眼前这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云大小姐，也是个明证！要说这世间，能有几个天行巅峰会让云家的大小姐这般苦战而不得胜？莫源是第一个！
“风齐，你……不帮帮云汐？”樊朝提醒道，“云汐看样子有些不对，你要不帮她赢了吧！”
“帮她？不不不！”风齐连连摆手道，“要是对敌之时相助，云汐或许还会感激，但这时候插手……我可不想待会儿被她再打一顿，你们又不救我！”
于是乎，一场大战，云汐最终败于气力不支……
他们二人的切磋自然留了手，云汐不会用控魂术，莫源也不用刀剑之道，可仅仅如此，樊朝便看到了两个真正的绝世天才！
一者，有天府山弘道气、并云家无数功法武技傍身，气境道境天赋俱佳，一者于刀于剑所习，皆为世间一流，奇遇不断，悟性惊人，这两位碰到一处，如此精彩的对决，吸引了不少人来观战，着实给人世城增添了不少热闹。
见云汐不支落败，众人却都喝起彩来。
“厉害啊！”樊朝抚掌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才几日不见，便有此等提升，两位，樊朝不如！”
“樊兄，那我呢？”风齐笑道。
“你？”樊朝尴尬地笑笑，嘴巴张了张却没说话。
“罢了，违心之语不用说了，我修炼去了……”风齐转身离去，他低着头，背对着三人愈行愈远，当他走出人群，这才轻轻朝身后挥了挥手。
“风兄他……不会有事吧？”樊朝有些担心，风齐会一时受不了打击，自暴自弃……
莫源没有说话，只摇摇头，淡淡地笑了笑，很少看见莫源笑的樊朝便是一愣。
“放心吧，”云汐撇撇嘴，道，“他的心，宽着呢！”
……
“天火，你说我若是想提升实力，怎么弄比较好？”七政四余大阵之外，风齐远眺人世府山水，心中却在默默念叨。
天火的声音及时响了起来：“办法很多，就看你用不用了！”
“快说！”
……
人世府里，杜青裳待了几日，也探望了一次闭关的两位至境，发现他们并无大碍，这便有了归去之心。现在，离京城局势尚且不稳，平南侯府还需有个厉害的外援震慑宵小，不然，即使是在东离的京城，未必不会有烽火灭门的那一幕，他自然不想在此地继续待下去了。
只是……小丫头风挽蝶可不这么想，她还没玩够呢！
天光初开，昨儿逛了半夜夜市的风挽蝶被她大哥强拉了起来。风齐拎着她，到了人世城城门处。
前来送行的人都来了，就差风挽蝶这个正主儿了。
杜青裳朝风齐点点头，又将一物递给了莫源，道：“此物之中乃是我东离门至境对你这次比武台上表现的奖励，当然，归元境后才能开启，现在你们用不了！对了，记住，其中道法武技等不可外传！”
“不可外传？”风齐面露苦色，“不至于吧？”
“我东离至境的命令，是不可‘外’传，”杜青裳正色道，“我只是代为赏赐，至于你们怎么领会，我且不管。”
风齐立刻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他嘻笑道：“哈哈，懂的懂的！”
“咳咳，你之前问我要的东西，也在其中。”杜青裳淡淡地道，“好了，我也该走了，风挽蝶！”
“唔……”挽蝶自是无力违逆，只好乖乖地走到杜青裳身旁。
“大哥……我走了……”挽蝶满脸的不情愿，她才刚刚快活几日，便又得回离京城去了，自是不舍。
“挽蝶，乖乖的跟我师父回去，等你修炼有成了，大哥说不定还要你帮忙呢！”
“嗯，好！”风挽蝶又有了兴致，她小拳头一握，道，“挽蝶一定会帮上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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