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致言
“没错啊！源兄可是要拜刀尊前辈为师的，虽说期限一到，身在六大王朝任何一国的都城都可以，但……为了给刀尊前辈省点麻烦，我们要去西桓人世城！”
风齐自然不会说是因为他做贼心虚不敢久居离京，才想着要尽快离开此地去人世城的。无论是因为通天阁和东离之间似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因为云汐的身份，风齐都不会，也不敢继续待在离京，这里虽然安全，但若是久居安逸，东离未必能保他们几人一辈子……
风齐说着，瞄了一眼他的雨姐——辰雨眼中似有一丝忧色，乃至愁意！风齐见此，只觉心头狠狠一颤，这般悸动，几乎鼓舞着他直冲上去抱住辰雨。
但……
云汐她们还在这呢，淡定，淡定！小爷是君子，君子不妄动……
“人世城？”穆月秀眉微蹙，疑道，“那是什么地方？”
“四绝刀之一，无崖刀之主所在！”风齐曾和太子提及过自己与人世城少主相识，此刻在穆月面前如此说自也不虞此言危及己身。虽然烽火门灭门的消息震惊天下，但风齐可不觉得一样是刀尊所留的四绝刀之一——无崖刀之主会和烽火刀之主一般际遇。拥有两位至境的人世城，又和七剑之一的人世剑有关系，这般强大的势力，自然无惧四绝刀所引来的那些归元境、天行境。
“可是……莫源师兄手中有无影刀，再过些时日，怕是天下皆知，你们如何……”穆月倒是挺会为他们几人考虑的，只是莫源风齐闻言却是相视一笑。
“穆月师妹，此事我自有安排——”
“师兄，我要和你一起去！”穆月打断了风齐的话，她一语道出，惊煞此间众人！
……
风齐望着穆贤、穆月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开口，一旁的云汐忽道：“怎么，舍不得了？”
“小爷我是在想什么时候把欠了贤小子的那三天三夜给还了省得他叨叨不休，却不明白师妹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汐似乎没听见风齐这话，仍自顾言道：“既然舍不得，那你为何不答应她？”
风齐翻了翻白眼，道：“还不是为了你！”
他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云汐的身世若是为人所知，难免惹上麻烦，风齐又岂会轻易答应他人同行？
“哼，”云汐面露不屑之色，似乎并不领他的情，“那我可谢谢‘小爷’您了！”
“唉……”风齐叹了口气，道，“她大哥那么厉害，要知道我拐走了她妹妹，啧啧，我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多了！”
“你也知道自己惹的麻烦多……”
“独、孤、师、妹，这是你和师兄说话的态度么？”
“某人不是从来不信同门情谊的么？”
风齐、云汐交谈虽然本就随意，但看在其他人眼里，却未必如此了……
“小爷我懒得和你争！”风齐气急败坏地道，“走吧，对了，先回我平南侯府还是随穆师姐去穆师伯那儿？”
“我要回木石居。”莫源道。
“小灵也去！”小灵第一个窜出来，而穆青潇跟在莫源身边，这三人倒是统一了。
“好久没见莫夫人了呢，”辰雨笑道，“不如，大家一起去？”
“也好！”风齐点点头，望了一眼云汐，“喂，你呢？”
……
六人离了内门，往离京城而去，但没走多远，便听闻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风公子！”
众人转头看时，便见那一男一女并肩而来，女的娇颜如画，一头红发格外惹眼，男的虽是相貌平平却气度不凡。
“前辈！”风齐向那男子行礼道，“方才多谢前辈了！”
“呵呵，不必谢，不必谢！”男子笑道，“我不过是奉了东离门至境的意思，救治比试之中受伤的弟子！”
“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风齐往日在门中从不曾见到这对男女，自然疑惑，之前又听小灵、云汐说起穆秋水闯宫之时的事情来，更是好奇。
“致言”男子微微一笑，道。
“至？从没见过这个姓呢……”风齐正心中疑惑，却听背后传来个声音
“你是心佛寺的人？”云汐望着那男子，见他未曾开口否认，便笑道，“辈分还不低！”
“呵呵，在下于寺中不过是一无名之辈，让独孤姑娘见笑了。”男子道。
风齐看着男子一头长发，心中奇道：“心佛寺……也有俗家弟子？”
“我看未必吧！”云汐玩味笑道，“当今心佛寺中，由长而幼，乃是守、繁、致、虚、空、明、圆、定、尘、衍、业、净这十二字辈，或许寺中还有潜修佛法，不显世间的高僧，只是……世人皆知心佛寺当代主持方丈乃是虚字辈，阁下……却比他还要高一辈！”
见云汐如数家珍般说着人家的老底，风齐立时明白了：“此人多半亦是至境弟子了！”
“呵呵，独孤姑娘博闻广识，却不知师承何处？”
“天府山。”云汐淡淡地道。
“哦，对了，独孤姑娘乃是风公子的师妹，瞧我这脑子……”
这时，这名唤致言的男子朝身边的红发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便上前向云汐一揖：
“还未谢过独孤姑娘救命之恩！”
云汐忙道：“姐姐言重了，若非姐姐提及那寒力特殊，即便是我叔父独孤云在此，也未必解得了这天地至寒，姐姐乃是自救，又何须谢我？”
云汐也是个晓事的，之前这女子得了幽冥火树的木料之后，曾开口让她先救小灵，小灵素来不知好歹，云汐这做姐姐的，还不得替她谢谢人家？上次见面，她口称前辈，这次却是叫起了“姐姐”，那红发女子闻言，脸上便立时现出喜悦的光彩来，任凭她修为再高，存世时间再长，又有哪个女人不愿自己青春永驻？
两人这一来二去居然聊了起来，就连小灵、穆青潇二人也围了过去，风齐一向有心，自然感觉得到，那女子说话间时不时看着小灵，他只道这女子和小灵同为火中之精，天性相吸罢了，便向致言道：“前辈此来，莫非只是来道谢的？”
“哈哈，果然瞒不过风公子……”致言也不遮掩，开门见山地道，“风公子可知道策天府？”
“策天府？”风齐下意识地看了云汐一眼，却只见那厢正聊得热络，不免有些尴尬，“这策天府……”
“天北平原策天府，以算道闻名天下，历代府主天心、地灵，天心知天道，地灵晓世事……”辰雨在风齐身旁轻笑着说，说得风齐莫源二人面面相觑……
风齐看着莫源，心中暗道：“苍社在上，小爷也算博览群书，比不上云汐也就罢了，怎么连雨姐知道的都比我多……”
莫源却是被风齐看得一阵发慌，他摆手道：“别看我，我可不知道！”
辰雨说完，竟朝风齐娇俏一笑，眼神之中不无得意，风齐不禁纳罕：雨姐性子向来淡泊，今日怎么莫名地得意起来了……
致言自然将风齐神色看在眼中，他略一思索，又问道：“不知……风公子除了拜那位滴血剑为师，可还有别的师父？”
“风齐这一身医术所承前辈已然知晓……既如此……”风齐皱了皱眉头，心中一番犹豫，终于还是开口道，“实不相瞒，风齐还曾拜得瀚海宫罗真人为师……”
“罗天……看来风公子你并不知晓策天府的事情！”致言叹了口气，道，“是我多心了！”
“多心？”风齐一揖道，“前辈此言何意？”
“只是感觉风公子身上的气息与在下一位旧友十分相似，不免好奇，故有此一问……”
“气息相似？”风齐笑道，“想必前辈的那位朋友便是策天府的了？”
“不错！”致言笑道，“风公子若是有兴趣，不妨去策天府或者策天书院瞧瞧，或许……”
风齐知他言犹未尽，但似乎不愿多说。
“罢了……”致言笑颜之中颇有几分落寞，但他还是夸了几句辰雨家学渊博、莫源天赋超群，此间谈话不免冷落下来，倒是那厢云汐几人似乎兴致颇高，过了许久方才说完话，几人依依不舍地分开，那女子便又回到了致言的身边。
“此来叨扰诸位了，”致言略施一礼，道，“在下告辞了！”
风齐抱拳笑道：“前辈，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哈哈，”致言神色一扫阴霾，他瞟了一眼莫源，又朝风齐笑道，“我觉得，你我很有缘！”说完，他与那女子转身而去，不做停留……
“喂，刚刚那女的和你们说什么呢？”风齐问云汐道。
“也没什么。”云汐眼神闪烁，风齐立刻起了疑。但还没等他问一问穆青潇，小灵却一下子蹦了起来：“姐姐，姐姐，她给你的那本书呢，快拿出来，给小灵瞧瞧！”
云汐神色一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小灵一眼：“小妮子，白疼你了！”
小灵见云汐要逮她，便嬉笑着躲到了风齐身后。
“书，什么书？”风齐谄笑道，“师妹，拿来给师兄看看！”
“急什么！”云汐不满道，“不是要去木石居么，还去不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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