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气道天道

辰家后院，有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齐弟，小心了！”辰雨纤手一挥，一把木剑随之飞出，不远处的风齐见状仍是不急不躁地站着，脸上还带着几许笑意。

        辰雨早风齐两年跨入御气境，如今已经初窥天行门径了，天赋着实不错，而在风齐未入御气的那段时间，辰雨和他比试风齐自然是每每落败。

        而这次是风齐跨入御气以来第一次和辰雨切磋，但就像风齐知道辰雨的性格脾性一样，和风齐一起长大的辰雨对他的战斗习惯，惯用招数自然也了如指掌。

        当木剑疾飞至面前一丈时，风齐动了，木剑来势虽汹，但所指之处却是肩膀胸口等处，避开了周身要害。风齐只一抬手，两剑相交，风齐右手的木剑却是正好击在了辰雨来剑的剑锋处，力虽不大，已经足以使来剑偏离原先轨迹，脚下一动，侧身避过，辰雨这一剑自然是连风齐的衣角都沾不到了。

        做为炼体者，和炼气者交战保持这么远的距离自然是殊为不智的，风齐可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刚刚避开一剑后，左脚一踏地面，地上残雪融化后的水还未干，随着溅起的水花，风齐身形倏地窜出数丈远，随后几乎脚不沾地地向辰雨逼近。

        虽然风齐已经越来越近了，但辰雨脸上的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风齐暗笑道：雨姐，你太小看踏入御气境的我了！

        这时，原先被风齐甩在身后的那把木剑突然回转过来，已经堪堪追上了风齐。原来，辰雨的第一剑根本未尽全力，被风齐格开后自然能迅速回转，再行第二击。辰雨知道风齐的基本功扎实无比，若是以前他还没踏入御气，自己可以凭借气境上的绝对实力压制他，但如今想要正面击败风齐可绝对不是件易事，所以，在明知第一剑必定徒劳无功的情况下，辰雨选择了将第二击作为制胜一击。

        眼看那一剑就要点到风齐背后，风齐就像脑后长眼一般忽的背剑一封，猝不及防下，辰雨对飞剑的掌控力就弱了许多，飞剑如强弩之末弹开后就再没有继续第三击的力量了。而风齐却借着飞剑之力加快了前冲之势。

        辰雨虽然吃了一惊，但心想只要挡住风齐这一剑，以自己修为上的优势，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她素手轻抬，身前立刻凝聚了一小潭水。

        风齐看着身前漂浮在空中还泛着波光的水，也不做闪躲，直接一头扎了进去。在辰雨的控制下，流水阻碍着风齐的前进，辰雨也马上运气欲将自己那把被击落的木剑招回。

        当风齐一剑破开流水，和辰雨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可他也注意到辰雨的飞剑也只在他身后不到一丈的地方。

        风齐刚把剑搭到辰雨的肩上，辰雨的飞剑也同时顶在了他的背心。

        “平手！”

        “哼~”辰雨才不管横在自己脖子边上的木剑，双手一插小蛮腰，头一扭，不依不饶地说，“明明是我的剑先你一步！”

        “好好好，雨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咯！”风齐把剑一收，笑着道。

        辰雨也知道这次的比试实是难分高下，只是想不通自己入御气已有两年，竟会打不过刚入御气境的风齐：“齐弟，你才刚入御气境，为何实力如此之强，我感觉你在气境之上完全不输于我啊。难道你也已经达到御气境大成了？”

        风齐却只摇摇头也不作声，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引得辰雨恨得牙痒痒。

        于是乎，辰家后院里响起了没完没了的打闹声，两个声音此起彼伏。

        “你说不说？”

        “不说！”

        ……

        边境的战事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要打多久，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

        京都丝毫也没有为这场战争而有所改变，做皇帝的继续做皇帝，卖烧饼的继续卖烧饼，欺男霸女的继续……至少风齐在大多数人眼中是这样的，也一直是这样。

        可这几天东离门内却热闹了起来，穆若尘做主，举办了一场比武切磋，不过却没有莫源、风齐两人什么事，比武只限天行境弟子，取优胜者前十位，前去通天阁与一样境界的十名弟子切磋。若只是如此，却也不会引得东离门的天行境们趋之如骛。

        东离皇室虽然不知道通天阁此举有何深意，但他们显然不想弱了风头，便于东离门内许下奖励，凡入选十人名额者皆可由门内锻造大师为其度身锻造一件兵刃并奖励一瓶丹药。虽说器道丹道皆是小道，但真正的器道大师和丹道大师所出，怎能不令人疯狂？

        东离门虽然和所有王朝的皇室宗门一样，炼气、炼体或是器道、丹道、阵道皆有所及，但也没有哪个专精一道的宗门敢说自己在其钻研的一道上就超过这些皇室宗门的了。所以东离门内各“道”大师无论在哪都无愧大师二字。

        于是乎，除了像穆若尘的弟子这样拥有最好的修炼资源的内门弟子，还鲜有不为之心动的人。绝大多数天行境都参加了这次比武，结果选出的十位即使在整个东离王朝也可称得上是一代天之骄子了。

        这十人在二月初时就被安排去通天阁参加了比试，当然，随行的自然也是东离门内的高手，就算料定通天阁不敢有所僭越，总还是万无一失的好。

        这下，风齐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风懋勋和风齐的师父，也是风懋勋名义上的师兄之一，人称“滴血剑”的归元境炼体高手杜青裳，二人同时加紧了对风齐修炼的督促。他们都希望风齐能早日进入天行境，毕竟，御气境只是修炼之路上最低的一层，虽然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踏足归元境，但只要不是资质太差，都还是有希望达到天行的。现在看来，风齐的资质，至少还不能说是“太差”。

        “无妄之灾啊！”风齐颇有些无奈地叹道，“不就是找几个人切磋嘛，非得扯到我身上……父亲还说什么不入天行始终算不上真正的修士，当初未入御气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少爷，您就别埋怨了，连我都踏入天行好几年了，这对您来说不是小菜一碟么。”林砀在一旁挤眉弄眼地说道。

        这间静室便是风齐往日修炼所在，林砀作为他的贴身小厮，自是陪在他身边，这时听得公子抱怨，又四下无人，这才接了句嘴。

        “咳、咳……”门外传来一声清咳，风齐知道是自己师父来了，立马盘膝坐好，运功修炼起来。风齐纵使行事张扬，在师父面前他还是很识趣的，说来也怪，风齐也许自己没发现，但杜青裳这样的高手却发现风齐虽然修炼不求上进，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就能立刻进入修炼状态。这不，杜青裳一进门就看到刚刚还在和林砀胡扯的风齐此时已经运气行了个周天，分明是一副修炼了许久的样子。这般对于气的掌控连杜青裳自己都不由得要赞赏几句。

        修炼者无论炼气炼体都需要气境的支持，而要使周身之气逐渐强大，只能依靠对天地灵气的吸纳、调和，至于能吸纳调和多少，速度多快，就关乎天赋和后天的努力以及对气的感悟了，这便是气道。

        而大境界的提升还要依靠对天道的感悟，天道万千，不分高低，只有在自己所感悟的道上走得越远才能成就更高。人们把道境感悟分为感知、明心、通玄三重境界，分别对应天行、归元、以及至境三重气境。

        气境感悟与道境感悟相辅相成，譬如风逸的于气道很早就达到了归元境的要求，随后在空间一道上也达到了明心境，这才能突破至归元境。而辰雨则颇为擅长水之一道，虽然气道未达天行，但道境感悟上已经不弱于其他大多数天行境了。一样的，其他修行者也各有所长，可能长于五行之道，可能长于其他的道，也可能兼悟数道。

        所以，想要成为强者，气境道境的感悟皆不可废，而风齐这样的御气境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只要引气破体或是气源入体就可踏足御气，无须感悟天道，这也是为什么风懋勋说不入天行始终算不上真正的修士了。

        杜青裳在一旁看风齐装模作样地修炼了会儿。当风齐收敛气息，未待他装出一副“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的样子，杜青裳便自顾说了起来：“气境倒是长进了不少，你现在可试着感知道境了？”

        风齐一愣，忙点头道：“师父，徒儿如今试着感悟道境，对五行皆有所悟。”

        杜青裳一听哼了一声道：“皆有所悟？你‘皆’一个我看看!”

        风齐听了直翻白眼，知道师父不相信自己的话，便凝神聚气，猛力劈出一掌，所过之处竟燃起几许微弱的火苗，随后又将最基本的五行之力挨个儿试了一遍，倒也有模有样。

        这一幕把个归元境的杜青裳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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