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非杀不可 （下）
卫渊从石头上站起身来，嘴角的笑慢慢变得冰冷且残忍。他缓缓的抽出剑，横在了面前的冯九脖子上，一双眼中是似要把人看穿的精明，只听他说道：“你们应该是一伙儿人，全部都是来自塞外的人，不过除了你要救扶慈的目的，你们应该还有一个目的是一致的。就是刺杀太子！对不对？”说到后面，卫渊观察着冯九的脸色，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猜想。
“……”冯九脸色一瞬三变，他想不明白……卫渊是从哪里得知的。
剑在人的脖颈上割出了血丝，卫渊噙起笑意，悠然道：“而后，你们兵分两路，一路直接逃回了塞外，而你则一人下了江南妄图扰乱我们视线！”
“不不不！”冯九连连摆手，否认决绝，“世子不要乱加猜想了，袭击东宫的只我一人，我本意也是想救出小慈，除此之外就没有旁的了！”
“哼、”卫渊俊脸生寒，嘴角泄出一丝冷笑，一针见血的指出：“一开始我或许会相信，可是跟着你到了这江南就渐渐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从京都出了之后，我们寻到了你的痕迹，开始还庆幸是运气好，没成想，越到后面越是在跟着你的步子走，而你从一开始的逃命变成了现在的悠哉般的旅途，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
冯九的脸色俱变，伤口处已经止住了血，嘴唇却越来越白了…
的确没错。冯九一开始的确是想和塞外的兄弟们分别之后一人下了江南搅散他们的视线，所以出了京都便一路狂奔，料想到了江南，他们纵然再回去追捕往边塞而去的同伴也已经来不及了，却没想到正是这样的自信却让卫渊看出了破绽来！
“哈哈哈哈哈，世子爷果然是个聪明人！这点蛛丝马迹也让你看了出来！”冯九仰头大笑，笑声中却充满了孤凉，“我冯九死不足惜，只可惜了我那小侄女儿！不知自个儿父母怎么死的！”
“闭嘴！”卫渊脸色陡变，几乎跳起来，一脚飞踹到冯九身上，冯九一口鲜血吐出，再度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汉子就着袖子一抹嘴角上的血，脸上却充满了鄙夷的神色，大笑道：“是不是被冯某说中了！你们卫家杀了替你们卖命的影卫们，却假意救起小慈，却也是想骗她让她继续替你们卖命！真是可耻！”
在冯九这一吵闹下，脑中立即浮现出那抹纤细的人影，卫渊心头一紧，已经被这该死的贼人惹的大怒，伸出手用力一挥，内力使然抽出了亦深手中的剑，脚尖一横，直直的便给倒地的冯九刺了过去！
“世子！”亦深见卫渊动了怒，担心卫渊一个不留神便将这好不容易抓住的匪徒给毙了命回头却无法向皇上交差，连忙空手紧抓住了白刃！手顿时被割的鲜血淋淋！亦深提醒道：“爷……还是让属下将他铐起来吧。”说着，亦深拿出寒铁铸成的锁链便要前去锁人。
卫渊眉头却深深蹙起，心中起了思量……
罢了，好歹抓住了人，回京也有了交代，至于他的同伙，他们的目的就已经不在自己职责范围内了。
如此想着，卫渊点点头，示意亦深前去锁人。
在寒铁锁链卡塔一声锁在冯九手上时，卫渊却登时一震，脑海中跃然而出一些画面，于是，方才被亦深扔在一旁的剑再度被卫渊内力执起。凭空驶向冯九
呲——
利刃刺破布帛的声音——
亦深愣愣的回过头，脸上全是被冯九脖颈喷出的鲜血。他愕然的望向卫渊，颤声道：“世子……”
“不必多言，这人非杀不可，将他尸体化了，我们回京都了。”卫渊淡淡的瞥了眼心腹，口中的话却冷的云淡风轻，仿佛刚才死在他手上的不是自己辛苦追查多人的贼匪而不过只是一只蚂蚁罢了。
亦深不懂，兄弟们辛苦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要抓到这人交回京都复命吗！为什么世子又要杀了他！上次也如此！想到上次随卫渊去追捕那袭击京都各大小官员家中的贼寇时，卫渊也是如此，哪怕已经将人交到了慎刑司，也命他潜进去杀了那人！
“世子，这是为什么？将他尸骨化了，我们拿什么回去复命！”亦深上前一步，急忙问道。
卫渊低低头，掸了掸袖边的灰尘，冷声道：“就说线索突然断了，大概是被设计了。”
“可是世子！”
“闭嘴！”卫渊已经开始不耐起来，转过身，披风飞扬，带起一阵尘土，可他却犹如不染灰尘的地间修罗，一张俊秀的脸布满戾气，本如秋水的眸更是蒙满了杀气。“这人非死不可！”
“是……”亦深拱手，低下头答应道。
冷冷的风吹来，卫渊的黑发被迫的飘散起来，山上的气温大概是低了些，连带着卫渊此时的心境也冷了些。
他不是不懂，若将这人交回京都，哪怕只是一句尸体，自己也可以说是搏斗中失手打死的，也可以复命交差。但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一句‘中了奸计，线索中断’是无法交代的！
卫渊心里明镜儿似的，他能看出的事儿，太子岂会看不出？
其实若将这冯九交回了京都，哪怕他的谎话能骗过慎刑司，让他们相信当真袭击东宫的只有他一人，卫渊便是立下了大功的人！可若他受不了刑，说出了要救下扶慈之类的话，只怕扶慈往后更是将被太子视为眼中钉，日子只会更不好过…… [^*]
想到那个曾与他相伴一月的人，卫渊不愿意去冒这个风险。
何况，这冯九明显是与塞外邻国有勾结的，就算将他尸体抬回去，万一从他尸体上发现了什么不得名堂，那对扶慈来说都是死亡一般的符号！
甩了甩头，卫渊有些头疼。回头睨了一眼苦大仇深的亦深，出声唤道：“走吧，有何事我一人承担！”
“属下并非贪生怕死！只是，世子，您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亦深实在想不通，明明功劳近在眼前，可世子却将它拒之于门外！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亦深恍然大悟，半是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扶姑娘吗？”
话一问出口，亦深就后悔了。好在，卫渊没有他想象中生气发怒，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很平静的说道：“走了……”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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