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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残阳如血 第一章 红眼少年左鸩枫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很美的歌词;是的,一切的开端,都要追溯到一双血红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天生就是红色的。----题记

        第一卷残阳如血

        第一章红眼少年左鸩枫。

        从少年出生的一刻起,他的世界就是红色的,懵懂的他以为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虽然所有大人和小孩见了他都如同见了瘟神一样躲着,但内向的他徜徉在自己的世界里,宁静而孤单的活着,虽然就和他看到的世界一样单调纯粹,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直到有次他受伤之后将自己流的血全部舔舐干净后在家人怪异的目光中说了一句:“为啥这种水有点腥味……”

        他父母面面相觑后各自无言。那时的少年,年仅7岁,自然读不懂父母那讳莫如深的眼神。

        十二岁那年,家里拆迁,少年与父母连同十岁的妹妹,来到了j县城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爸妈总是有意无意保持妹妹和他的距离,直到有一次他把妹妹晚上用来起夜的小瓶子一饮而尽后,抠着嗓子眼对妈妈说妹妹的水怎么那么难喝时,忍无可忍的父亲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耳朵上,正是这一巴掌将他单调纯粹的童年彻底打碎了,从小到大,周围人的漠视与憎恶让他学会了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从来不与人分享他的内心,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伤心,他不会流泪,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冷漠的轻视,就如同呛人的硫磺一样堆砌在他的内心中,根本不知道哪天就会轰然爆炸,炸得他粉身碎骨,这一巴掌,就如同点燃了这硫磺的火星,让这一天,提前到来了。

        只记得那天他没命的跑着,直到赤红色的天空蒙上了黑色的阴影,天旋地转的他在地里嚎啕大哭,路过的人见了蹲在那里伤心痛苦的他纷纷露出看秽物一样的目光,嫌恶的绕过了他,崩溃的他撕心裂肺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你们不喜欢我,我可以一个人自己过,我只求你们能把我当空气!!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看我的目光就如同看一个怪物!!!为什么!!!”

        这时隔壁的李婶终于是不忍了,虽然她鲜少对他露出笑容,但她除了不让自家孩子和他玩耍外,并没有对他表现出太过厌恶的态度。她叹了一口气,上前来,对着精神躁狂中的他说道:“娃,你一直都不知道,你有先天性缺陷,别人的眼睛是白底衬黑瞳,而你是红底红瞳只有眼瞳轮廓有一点浅浅的黑色,你父母最开始以为是红眼病,就没在意,但怎么吃药打针也不好,你们家里也没什么钱,上不起县城大医院,村里的老的都说你命中带煞,上辈子是扫把星托生的,谁搭腔谁倒霉,你父母本来想把你过继给村里没有生育的老陈家,但老陈一听这么一说,说什么也不要了……没办法,娃这不是你的错,但这是你的命,你父母为此在村里也被人指指点点,都说祖上没积德,他们怕你自卑也没和你说,哎,不说了,自求多福吧,娃。”

        李婶的话如同一记响雷炸得他体无完肤,彤云密布的天空飘下冷冷的冰雨,这雨浇灭了他内心的火,但却冷得他体无完肤,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在一寸寸的结冰,这漫天的冰雨在他眼中就如同血雨,虽然在他的眼中这雨一直都是这个颜色,但这一刻的他开始懂了红色与血色的分别,他也懂了他自己舔舐鲜血时父母那讳莫如深的眼神,那是看瘟神的眼神!是!他是瘟神!他是煞星!他是扫把星!!撕裂天空的炸雷紧随如同射灯的闪电的步伐驱赶了麻木的看客,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片空旷的田野上形单影只,村里设施简陋,并没有什么避雷设备,一记开天雷轰在不远处一棵白杨树上,将那白杨树化作两片焦炭,直至今日他也在想,如果那天的雷劈到他身上,也就不会有了后来那一系列的血祸诞生,也不会有他那跌宕起伏的浮沉半生,虽然这是天意,但他到现在,仍是不知,这天意,到底是对还是错!怒雷滚滚,响彻这片天际的还有他那凄惨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年,他十岁。

        对了,他叫左鸩枫,饮鸩止渴的鸩,血色枫叶的枫。

        家里拆迁拿到了一大笔钱,他们家也就搬到县城里去了,j县是国家叮当响的贫困县,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j县虽然没到穷山恶水的程度,但人的整体素质并不是很高。自从他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缺陷起,已经两年了,这两年他更加自闭,之前的他虽然也内向,但与外界还留了一扇通风的气窗,而现在,这气窗已经被他彻底用水泥砌死了,他的世界,一片黑暗!奥,对,还有血红。对父母他不再刻意奉迎,吃饭时他们一家四口生硬地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他的冷漠对他们如同空气,他们只顾着给妹妹夹菜,妈妈怕饭菜嗑坏她的乳牙,每一口饭都嚼到烂碎,吐到小勺子里,怕她噎着,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用勺子送到她的嘴边,一直到吃完饭刷碗为止,都没有看他一眼,而爸爸一般就是戴着一副金色窄框远视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法律节目,只有主持人讲到精神病狂暴杀亲案例时才用眼角瞟了他一眼,他一如既往地冷漠,放下碗筷,如同机械一样走回二楼最边上的房间,他老家在农村时没钱没地,只有爷爷辈留下的五间土瓦房,推倒了它们,换来了县城一座两层的小宅,当然小宅离别墅差远了,没有很华丽的装潢,家里没铺地板,用的是十几块钱一平方的亮瓷砖,楼梯是金属架起来的,走在上面还哐叱哐叱的,他房间的旁边就是厕所,二楼除了他的卧室,厕所,就还有一间储放杂货的小房间了,父母和妹妹住的是宽敞的一楼,卧室是唯一铺了地板的。

        客厅里响起了关门的声音,一直看着法律节目的爸爸见妈妈从厨房里结下围裙出来后,对着她以忌讳的口气说道:“我看那小子身上的邪性越来越重了,看来老人言确实是真的,他就是个煞星,我看让他在家里迟早要影响到楠楠。”

        妈妈一边给妹妹擦嘴一边接话道:“你说的对,明年他上初中,让他上五中得了,申请住校,楠楠也正是需要接受教育的时候。”

        爸爸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五中,那可是j县有名的痞子学校啊,在那里上学的不是家里没钱的,就是调皮捣蛋的,他去,会不会惹事?”

        妈妈说:“不行,必须去五中,附近的学校难免让街坊邻居知道他的病,到时传出去我们两个老的脸皮厚点忍忍就过去了,我可不想楠楠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有一个扫把星哥哥,在村里,受那个扫把星影响,都没人和楠楠玩。”

        爸爸点燃一根烟,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他,正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他们所言所语字字句句全部顺着木制门刺入他的耳中,如同毒素渗入他的心里。他紧紧攥着手,但是片刻后,他松开了,他终归是一个人,被人唾弃的人,他也没有能力和勇气去反抗父母的决定,他没有钱没有一技之长,离了父母,他根本无法生存,因为他的眼睛是血红的,而他的脸,却是白皙的,如同涂了脂膏一样,他的五官,从客观上来说,丹凤眼,卧蚕眉,涂脂唇,高粱鼻,玉垂耳,如果他的眼睛不是红色,哪怕是灰色,恐怕他都是一个百里挑一的美男子,只不过这双如同浸了血的瞳孔,却让他如同白面赤瞳的恶魔,不寒而栗,再加上他略显消瘦的身形,夜晚出去,恐怕会被当成吸血鬼。所有哪怕他心里的阴云积的化不开,他也只能关上心门,让负面能量没有底线的积聚下去,直到彻底爆发那一天。

        第二年,少年十三岁了,他顺理成章的被父母送到了j县中秩序最乱堪称痞子窝的j县五中,而他的到来也在这本就不平静的校园引起轩大波,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他的班级初一(9班)。上午,混乱的班级如同赶大集,桌椅横七竖八,有的学生一点都不怕生,聚在一起海聊着,有的学生性格内向,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是偶尔跟同桌熟络几句,有的翘着二郎腿耳朵里塞着耳机在听着mp3,那时候这是无比新奇的玩意,引来不少垂涎的视线,六十人的教室聚集了各种性格的人,只是在这众生相之中,有一道身影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只见那是一名身穿白色素裙,清汤挂面的女生,她个子不过1米55,但却面容姣好,五官精致,皮肤白嫩的如同上好的汉白玉,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鼻梁如勾画而成,一双大眼睛充满了灵气,眼皮如同刀削成合抱双线,一头及胸长发柔顺细致,发丝整齐丝丝分明,最美的年纪,胸前的素裙隆起两个含苞待放的蓓蕾,虽然小荷才露尖尖角,但弧度完美彰显青春气息,一副镀红白铜小巧眼镜挂在两只玉耳上,让本就气质文静的她更添文艺范,此刻她端坐在凳子上,娇躯挺直,两只吹弹可破的皓臂平放在桌面,削葱根的纤指间夹着一只红色金属银色塑料尖头的自动铅笔,左手轻压书本,灵动的大眼瞅一眼崭新的书本,右手游移间娟秀的字体自笔尖流淌至白色的笔记本上。我的天,这里不是痞子学校吗?这是哪里来的学苗子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在很多人心里怀着这种疑问的时候,教室门打开了,随着一道修长身影踏入,这几十平米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神聊的,私语的,听歌的,发呆的都愣愣地看向门口,甚至伏案书写的那倩影都微微抬起了头,看向这寂静的根源,下一瞬,教室轰然炸锅!

        “我的妈呀,鬼啊!!”

        “妖怪啊!!!!!!!!”

        “游戏里的狂战士出来了!!!!!”

        “我擦,这小子美瞳这么666,不过好装,一来就这么装不太好吧!”

        而那道身影仿佛对这些习以为常,对于满屋哗然仿若未闻,只是所过之处,男生女生纷纷挪椅避让,避开这怪异的神秘生物,那伏案书写的倩影也是微微错愕,但却并没有如他们这般,片刻便低下头,继续徜徉在书海里。

        是的,来人正是左鸩枫,红眼少年,他的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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