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妖魔现(五)
小怪扭了几下身子又钻到了枯树叶里,我们也没继续追击,毕竟想在这片枯叶地带搜东西,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黎征盯着我刀上鳞片瞧了瞧,又跟我解释起来,“天佑,先指正你一个错误,这怪物不是蛇,而是蜥蜴,学名叫蛇蜥,只是刚才那只是异变的,鳞片有些锋利罢了。”
接着他又扭头看着四周,这里环境很怪,还是个风口,蛇蜥喜欢在树叶堆或松土中待着,咱们也别跟这怪物较真,及早走出这里,危险自然也就过去了。
我们仨都点点头,而且我和拉巴次仁还主动拉着乌奎,想给这位伤员搭把手。但我们没走几步,嗖嗖的声响传来,五条蛇蜥先后从枯叶堆中钻出来,围住我们走马灯般的打转。
我发现这些蛇蜥爬的速度太快了,光看着我都跟不上它的步伐,黎征喝了一声,提醒我俩别慌,先把乌奎围住再说。
其实打心里说,我没慌,就是被蛇蜥绕圈绕的有些懵,甚至几次想对它们下手,却又怕自己被它们的利鳞给刮伤。
黎征趁空跟我们解释说,“蛇蜥身上不能碰,但它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头后面的一块区域里不长鳞,咱们只要认准点,抓住这个死穴就能擒住它,再用刀戳烂它的脑子。”
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问题是,我没这么好身手。可拉巴次仁不怕,还稍微往前探了一步,把手爪放在胸前,看样随时会抓一下试试。
突然间,整个枯叶地带又要刮风,我心里一紧暗叫不好,心说刚才一只蛇蜥借着风势都能给我们捣乱成那样,这次五只蛇蜥一起上,我们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黎征也看着问题,甚至没等风刮起来,他就忍不住率先出击,拿竹枪对准一只蛇蜥狠狠戳去。
他认得准,本来竹枪戳的位置是个空白地,但真在戳上的一刹那,有个蛇蜥竟不当不正的奔到这里。
竹枪可比尖刀威力大上很多,一枪下去,这蛇蜥虽然没被豁开肚皮,但也是戳出去很远,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而且嘴里还吱吱乱叫。
我不知道它这叫唤是不是暗号,但很明显的,其他蛇蜥听到这声音后都暴躁起来,先后对我们仨发起了进攻。
最幸运的是乌奎,躲在我们中间避过一劫,黎征和拉巴次仁一人摊上一只蛇蜥,而我运气最差,摊上了两只。
对我来说,蛇蜥进攻速度太快,一眨眼间,就爬到了我身上,不过我有长袍挡着,它们虽然绕着圈在我身上乱划,一时间倒是无碍。
我心里异常紧张,想把这两个浑身是锉的怪物弄下去,我举起尖刀,可又不敢下手,怕一刀下去误伤自己,最后无奈之下,我只好用刀把伺机砸它俩。
有只蛇蜥被我砸中,一扭身来了脾气,从长袍下面钻进去,直奔我肚子袭来。
我吓得脑门落汗,心说这可不得了,自己肚子细皮嫩肉的,被这畜生虐一番后先不说有没有生命危险,日后留疤那是保准的了。
可话说回来,袍子外爬着一个蛇蜥,袍子里还钻进去个,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不知道脱不脱外袍好。
就在这危机时刻,一声龙啸从我胸套中传来,紧接着,钻进去的蛇蜥又慌忙逃了出来,小晴紧随其后。
乍看之下,小晴跟蛇蜥倒挺像,但这两个妖物间的等级可差太远了,小晴一口咬在蛇蜥脑袋,而蛇蜥猛地抖了下身子后,就直硬硬往地面上落。
小晴一直没松口,随着它落地后还主动缠在它身上。其他蛇蜥被小晴的出现所干扰,不过它们没逃,都放弃我们,争先向小晴冲来。
我看到了一个古怪的场面,这些蛇蜥也像小晴那般缠起身子,将小晴和死蛇蜥包裹其中,它们这一蛇五蜥蜴,组成一个小肉球,在枯叶上打起滚来。
我担心小晴安慰,大喊着帮忙,又想拎刀当先冲过去,黎征却一把拉住我,摇摇头说,“天佑,你能帮什么忙?这肉球外表都是利鳞,咱们碰不能碰,扯也不能扯的。”
我合计是这个理,又看了看黎征手里的竹枪,不过我很快打消了用枪戳的念头,怕一不小心误伤小晴。
最后我只好干瞪眼,苦等着这些妖物的战斗结果。
这肉球足足围着我们转了一圈,接着一只蛇蜥从里面滚落下来,直挺挺死在地上,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等五只蛇蜥全部落地,小晴也直挺挺躺在地上,不过它没死,只是身上被刮的不轻,颜色也淡了许多。
我看的那叫一个心疼,赶紧跑过去爱抚般的摸了摸,又把它放回胸套里,只等回黎村再细瞧它的伤势。
这是我们进入禁区后的又一劫难,但我们没灰心,休整后接着进军。
血魔留在地上的血迹再次出现,我们追踪着来到了一个山坳下,这里有个大洞,我也不知道叫它为山洞合不合适,反正容量很大,依我看都能装下一间房子,但却不深,外面光线射进去后,我能瞧清楚里面的景色。
这里有一堆枯骨,也不知道死过多少人,反正其中的骷髅头,不下五六个,血魔就半趴半坐的在这堆枯骨旁边,看着我们到来,它不满的吱吱叫唤。
我算品出来了,血魔真伤的不轻,不然它也不会光动嘴皮子不动手。
拉巴次仁把弓举了起来,拉满弦。但黎征却急的一推他,摇摇头说自己来。
随后他轻轻说着话,还面带微笑的向血魔走去,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给我感觉,黎征这一手很怪,甚至还有抽风犯病的嫌疑。
可黎征不理会我们的诧异,一点点向血魔靠近,等相距到一定程度时,又冷不丁出手,大喊一声喏,把灵蛊射了出去。
灵蛊入了血魔的脑袋,疼得血魔直在地上乱滚,黎征又快步返回拉巴次仁身边,要过网兜。
这网兜很小,一直被拉巴次仁别再腰间,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被黎征一抛之下,罩住血魔。
血魔想逃也逃脱不开,最后只好跟黎征通灵。
这一人一妖通灵可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我们仨没去打扰,但也没傻兮兮的在洞外站着,都走到洞里来歇脚。
乌奎头次看到黎征通灵,挺好奇,一直在旁打量着,我和拉巴次仁则把目光落在这片枯骨上。
我用尖刀挑着枯骨,翻找起来,本来我就是好奇,随便看看,但一找下发现了两个本子。
第一个本子封皮都黄了,甚至轻轻一碰,有些纸张就烂掉了,我虽不怎么懂化学,但从残留的纸片上还是能找出化学方程式的影子,甚至还有那些cho的字母。
我问拉巴次仁,这本子会不会是那个最早来何村的那个化学家的,拉巴次仁看这些字母眼都直了,他是一点都不懂化学,但为了在我面上装懂,又不得不拿出一副刚沉思完的架势点头回答道,“有可能。”
接着我们又把目光聚在第二个本子上,这本子的材料特殊,又或者被涂了什么防腐的材料,反正我用尖刀挑着翻页时,没有一碰就烂的迹象,甚至上面笔迹还很清晰。
我随便翻了两页,发现上面记载的都是蝌蚪文,还是配图的那种,我偷眼瞧了瞧拉巴次仁,发现这爷们眼睛还挺直,我合计着这不是藏文,不过既然读不懂,我也就把文字略掉,直接看起图来。
我发现这些图片很怪,要么是佛祖打坐这类的,要么就是地狱受刑这类的,而且翻到某一页时,我还看到一个人被铁钩子吊到房梁的情景。
这图我太熟悉了,何宇就是这么死的,我和拉巴次仁默契的对视一眼,这次拉巴次仁先问,“宁天佑,你说这本子跟何宇的死有没有关系?”
我说肯定有关,随后又瞧了瞧远处的血魔,猜测道,“你说何宇死后是被血魔吊上去的么?”
我这话没问的太直,但拉巴次仁能懂我意思,何宇的血肯定是被血魔吸干的,但被谁吊上去的,这倒是有疑点,尤其跟血魔交手这么多次,只见它扇着手臂飞,也没见它用手握过什么武器,尤其钩人锁骨可是个力气活,就算一般男子都不一定能有这力道。
拉巴次仁想了想,却肯定了我的猜测,回话说,“跟你讲,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的,咱们黎村,有次我还见过公鸡替母鸡孵蛋呢,血魔本领那么大,还是大峡谷奇妖,钩个人锁骨什么的,太正常啦。”
我觉得他这解释就是歪理,而且也没了继续跟他讨论的兴趣,我望着正在通灵的黎征,心说只要他跟血魔成功用神识交流,答案一会就能揭晓,我也犯不着浪费脑细胞乱猜。
我们三个最后都累了,找个洞壁靠着,闭着眼睛养神,过了好久,黎征才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血魔呢,看着我们目光也变得很善意,甚至还丁点也不防备的当我们面趴了下去。
黎征回过神后,用网兜做了个临时的兜子背在后背上,又小心的捧起血魔,放了进去。
这大峡谷第二奇妖,终于做了黎征的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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