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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打断腿 他是她可以全身心信任依赖的避……


  别墅大灯全熄,  玻璃灯残吊黑暗,欲映照窗外清冷的弯月。

  月光不羞不燥,不拘一格地随性打落,  为地板渡上暗洁,玫瑰丛依风起舞,依稀间可闻沙沙作响,被对话声掩盖。

  客厅沙发正对面的大荧幕上,投射出色彩不断跳动变幻的画面,  空旷寂寥的屋子里回响不同音调的日语对话。

  时温蜷腿窝在沙发上,抚抱时眷悠懒地窝进贺承隽怀里,  正与他共同观看《天气之子》。

  在贺承隽蔫儿坏地用那句暗载兴味的话逗她后,  时温理智地不与他多进行言语较量。

  鬼灵精的一转眼珠,  扯开话题。

  说她吃饱了,想看电影,要贺承隽陪着一起。

  下方进度条显示电影已经放了将近一个钟头,时温眼巴巴的凝视荧幕,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好在不用跟贺承隽讨论那种,  分分钟容易擦枪走火的话题。

  贺承隽闲散怠惰地敞腿倚在沙发靠背上,  大手无规则的抚摸怀中时温柔顺茂密的黑发。

  偶尔还会得到她的扭头娇嗔:又压住她头发了,疼。

  大荧幕上帆高与阳菜的爱情故事仍未结束,时温的感性被那句【拜托了,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的美好台词深深吸引。

  大抵是镌刻在身体本能中的一部分,  每个女生谈恋爱都喜欢问男朋友‘你喜不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啊?’、‘如果有天分手了怎么办?’……

  几乎没有例外。

  倒不是怀疑,  更多的其实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毕竟人总爱对未来未知的事情积极设想。

  就连时温这种,看起来对情感关系无所谓的清冷女生,间或也会生出这种好奇心。                        

                            

  又想到他们两个马上就要在不同的大学里,开始各自的新生活。

  下一秒,  一道拖沓尾音的娇媚腔调霎时盖过电影,震散空中细微的浮尘颗粒,“欸,贺承隽,要是有天我不和你在一起了怎么办?”

  很奇怪也没有道理,明明仅是个不着调的设想,时温都下意识的避开‘分手’这两个字。

  而是用‘不在一起’作为替代。

  稍微深想日后若是身旁没有了贺承隽,时温的心房都鼓胀胀的、收缩的异常激烈,像是随时就要炸开来一般。

  酸痛清晰传入神经,阻止她不该有的想法。

  贺承隽循声望向面前早已过掉的台词,无伤大雅地扬了下眉,垂下眼睑去描摹时温的脸。

  她刚到江南的时候很瘦,特别瘦,身上没有一丝赘肉。

  与长时间进行无氧训练全是肌肉的紧实身材不同,时温单纯    是因为不爱吃饭饿出来。

  脸就巴掌大,棱棱骨骨清晰分明,贺承隽总觉得她随时都会支撑不住倒下。

  可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那样听话,顿顿饭与他按时吃,晚上准时上床睡觉,不喝酒不碰冷。

  肉肉都被他养出来不少。

  虽然时温时常叫喊着觉得自己胖了,可在贺承隽心里她的胖与瘦根本不会影响他对她的爱。

  反而觉得现在这样很健康。

  万一有天不和他在一起?

  带着和他打的情侣唇钉去亲别人,带着好不容易被他养出来的肉被别人说可爱,带着他舍不得碰她的身子去……

  贺承隽的声音瞬间变低,混在电影声音中感觉语气随性的很。

  跟平日里逗时眷无二致:“那就把你的腿打断,锁在我身边。”                        

                            

  时温不由地一阵恶寒,蹙眉挤脸的难以用言语描述他,身体突如其来打个冷颤。

  虽然她之前没有谈恋爱的经历,也没被别人分享过谈恋爱的细节。

  但无论是韩剧还是日剧,甚至连国产狗血剧里的回复都是:

  我们不会有分手的那一天。

  或者是:

  我会好好珍惜你,不让我们有分开的那天。

  可能全世界也就只有贺承隽这狗男人,才能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得出这种匪夷所思的答案。

  窗外车水马龙人喧鼎沸,窗内灯惨火淡相对无言。

  时眷也被凝滞的氛围感染到坐立不安,喵喵挣扎着要下地。

  时温撑着贺承隽的胸膛坐直身体,弯腰把时眷放在地上,习惯性将乱贴在脸颊上的黑色碎发别到耳后。

  连电影都不看了,光顾专注吐槽他:

  “不是我说你贺承隽,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变态。”

  “不,你就这辈子也是。”

  “要不…”

  贺承隽对于她的指控毫不在意,经络蜿蜒的小臂用力将时温重新揽回怀里。

  □□铺天盖地落下,蛮横夺走时温的全部感观。

  时温愣怔了下,干净澄澈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闪烁着星点。

  很快反应过来,顺势勾住贺承隽的脖子回应他,暧昧一点即燃。

  手掌抚摸撩拨她后颈,让时温瞬间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脸颊的绯红一直晕染到白皙耳根下。

  她朦胧听到贺承隽蔫坏地应她那没说完的话:“要。”

  时温记不得当时究竟有没有拒绝过他,也不记得是不是任由他予取予求,只记得自己漾水的明眸里全是他。

  满满当当的、不留一点空隙的、被他温柔的黑眸占领注意。                        

                            

  等脖颈处被禁锢带来轻微窒息感,唇瓣传来异样的剧烈疼痛时,她才知晓发生了什么。

  可为时已晚。

  时温被他咬的疼到眼睫频颤,晶莹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膝盖紧贴地毯绒毛快要支撑不住。

  偏生脖颈处的大手不愿放开她,不让她有跌倒的机会,被他亲到涣散模糊的眸子,还依稀能看到面前未放完的《天气之子》。

  贺承隽松了嘴上的力道,贴靠在她耳边坏坏地吹气,瞥了眼前方懵懵然瞧他们的时眷,嗓音戏谑含笑,“时温,还有意见吗?”

  听出他话里记仇的意味,时温不欲多说地紧闭眸子,贝齿狠咬住自己的下唇不想示弱。

  双颊却被贺承隽用手指捏住,硬要她回答他小心眼的问题。

  “时温,我是谁?”感受到贺承隽炙热的呼吸附着在她耳根后,时温没来得及回他的话便彻底脱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头昏脑胀的醒来是在卧室,时温头枕着贺承隽健壮的胳膊被他环拥于内。

  一睁眼就跌入贺承隽一瞬不瞬的黑眸,正在漆黑中牢牢攥着她。

  环境是那样乌沉而宁静,令她的心跳无处隐藏。

  或许不是环境。

  空气是那样炙热又滚烫,让她的皮肤都快化掉。

  或许不是空气。

  是那个没有任何动作言语,气场就足矣强烈到让她无暇顾及其他的男人。

  扑扇了两下细密睫毛,时温想翻个身避开他那深邃幽暗的眼神,却被疼痛惹得皱眉嘶了声,不敢再乱动。

  静默良久没好气的问贺承隽,现在几点了?

  被回答是,凌晨三点二十八。

  时温轻抻了抻唇角,不清楚的头脑被疼痛惊醒,睡意一驱而散。                        

                            

  追究贺承隽为什么对数字总是这么精确。

  无论是之前的九十一块两毛五,还是这次的三点二十八。

  贺承隽的语气像无风无澜的平静水面,没有任何起伏的向她解释:“小时候穷,一块都算大钱。每次只能数着一毛钱可以买些什么,要攒多久才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精打细算的日子过久了,就会变成像现在这般锱铢必较。

  闻此言,时温顿了下。

  不知为何想起之前在江北的那些日子来,虽然不为钱财而发愁,但也没有开心到哪里去。

  突然就很想给贺承隽讲讲,问他愿不愿意听。

  贺承隽没有直接明了的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沉默半晌后拐弯抹角道,他睡不着。

  又紧跟上一句:“别勉强自己。”

  时温那时才豁然开朗,为什么在无数人前赴后继欲探寻深挖她身上的丑事烂事,她都始终拼命掩盖躲藏、不愿诉说。

  却唯独愿意对刚认识不久的贺承隽开口。

  为什么那些向来都是一个人撑于肩上的大事小事,埋在心底的难过苦痛,从来不乐意主动找人分担、寻求安慰。

  却唯独想要得到贺承隽的开导宽慰。

  因为贺承隽的身上有一种魔力,在勾引她不断靠近,陷入沉沦。

  那种魔力的名字叫坦诚尊重,也叫信任依靠。

  所以贺承隽对于她来说,从不是一时兴起的玩乐,而是个安全可靠的归宿。

  他是她可以全身心信任依赖的避风港。

  时温凑向前轻吻贺承隽平直的嘴角,被他圈禁的更紧。

  她左耳贴在他壮硕有力的胸膛上,听着他怦怦然的心跳声张口。

  话语颠三倒四,想到什么讲什么,全凭贺承隽拼凑理解,“贺承隽,她们真的好过分,我不理解人怎么就能那样恶毒贪婪,明明那些东西本就是不属于她们的……”                        

                            

  那是距离母亲时沁才因意外去世没几天,甚至连头七都还没过。

  陈岳就迫不及待地,将其多年前爱而不得的初恋朱玉兮,跟她女儿朱悦一道接进了陈家大门。

  高门大户通常都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陈家的长辈也不例外。

  时温的爷爷虽然对两人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极力反对陈岳与朱玉兮领证登记。

  甚至以死相逼,才让陈岳压下了念头。

  为了表明他会呵护疼爱朱玉兮和朱悦的决心,陈岳不惜瞒着所有人,偷摸领毫无血缘关系的朱悦去公安局,将她的名字改成陈悦。

  以此证明他是真心想对她们母女俩好。

  却忽略时温才是身体里流着他的血的亲生女儿。

  朱玉兮刚领陈悦进门时,时温就对那母女俩没有什么好脸色。

  毕竟但凡稍微有点道德底线的女人,都做不出婚后还与初恋保持暧昧关系的这种烂事。

  更别提一听时沁去世,朱玉兮便当机立断地与疼爱她的丈夫离婚,跟陈岳进门。

  只是为了享受表面虚以委蛇、背后万人唾骂的荣华富贵。

  因那阵子陈岳担心时温与母女俩相处不愉快,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中,不必要几乎不会外出。

  朱玉兮便不得不用尽全力,扮演一个大度仁慈、温柔良善的继母。

  一日三餐换着花样给时温安排妥当,生活用品衣物首饰有陈悦一份就会有时温一份。

  嘘寒问暖生怕时温心情不好、学业不顺,在陈岳训斥时温的时候还会帮她说话。

  有其母必有其女,陈悦也一样。

  无论陈岳给她买什么好东西,都会当面先分给时温一半。自己想买什么也都会给时温带回来相同的。                        

                            

  还时不时总爱来找她‘谈心’,‘说悄悄话’。

  是任谁看了都会夸几句的好继母、好继姐。

  不仅令陈岳彻底放下了心底的担忧,就连时温也曾被她们那副毫无破绽的、假惺惺的温柔和蔼模样骗的放下了戒心。

  却忽略能让已婚男人不肯放手,在原配死后连头七都没过就能将其母女接进家的。

  根本不会是什么单纯善良的货色。

  这种‘阖家欢乐、幸福美满’的日子,只持续到陈岳重新将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回公司里,开始加班加点工作的那天。

  自此开始,朱玉兮暗地里的克扣亏待,陈悦背地里的嘲讽不屑,都让时温应接不暇。

  不是没有向陈岳告过状,可母女俩在陈岳面前仍滴水不漏地,保持一副善良无害的宽容模样。

  而在她面前,便又变回那副恶毒逼人的嘴脸。

  也不是没有偷偷录音录视频,陈岳无一例外的选择忽视,反倒会指责她:没事非要去招惹继母继姐干什么。

  她实在没本事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后来也就不再做那些无用功。

  好在她们没有真切的伤害过她,东西有没有坏话说不说对她来说无所谓。

  时温也就没把她们放在心上。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时温刚上高一没几天,有钱人总喜欢利用给家人安置不动产为潜规则去偷税漏税。

  陈岳也一样。

  某天晚上坐在一起吃饭,陈岳没有预兆的在饭桌上讲,准备过段时日给两个女孩一人买一栋别墅,作为她们的高中礼物。

  后来又不知道话题怎样就转到,他的所有资产将来都会给两个姑娘平分,谁也不偏谁也不倚。                        

                            

  这就是彻底激发朱玉兮和陈悦贪婪本性的开关,一旦摁下再也不能控制。

  朱玉兮和陈悦开始联手对时温变本加厉的为难算计,小到母女俩吃的佛跳墙里面食材极为丰富,小盅里满的都快要溢出来。

  而时温面前的只剩汤汁。

  大到母女俩逛街,疯狂添置雍容华贵的昂贵首饰。

  却只给时温买一条以次充好的仿货。

  这些都算了,她可以自给自足,没必要非跟她们计较。

  可最令时温仍受不了的就是防不胜防的算计。

  有次她因当天是母亲时沁的忌日,心情实在差劲的要命。

  恰逢母女俩大肆购物回来,朱玉兮照例先对她翻了个白眼,然后象征性的扔了个纸袋子给她。

  时温接都懒得接,旁若无人的越过她们想要去接杯水喝。

  却见朱玉兮猛然冲上前来,一把攥住她的手,万分强硬的要她接过手中印着高奢品牌的袋子。

  皱紧眉头下意识的挣扎,时温万万没想到朱玉兮顺势而为,动作迅速地将四五个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摔翻,蜷坐在地上哭喊。

  旁边陈玥紧密配合,边扶朱玉兮边装委屈道,“我妈她惦记你,特意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不要就算了,怎么还动手打她,你就这么不喜欢我们吗?”

  还没分辨出她们这是又要搞哪出,就先看见陈岳阴着脸大步迈进客厅,扶起哭的梨花带雨的朱玉兮。

  跟陈悦一同指责她怎么这么不懂事,不识好歹,眼里是全然的不信任与不赞同。

  那一瞬间,时温才大彻大悟。

  她被下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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