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冷厉之处
“好好的药夫人为何要扔了?”
陈夫人悄悄摸摸的把那日万俟槿给她开的药倒进了村后的荒堆里,却不成想那日的姑娘竟忽的出现在自己身后,惊得差点没站稳。
“可是没有效果?”雪矾仔细瞧着她的脸,不过短短几日那暗红可怖的疤痕就淡去了,绝不能说是没有效果的,陈夫人今日还多上了些胭脂水粉,瞧着更是清丽了些。
“老爷他回来了。”陈夫人努力挤出个笑容来看着雪矾。
不管打扮的再怎么漂亮,他都不肯多看我几眼,“我不是没想过早点治一治这个疤,一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认为他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丑,我怕治好了他还是不喜欢我,我便再也寻不到理由了。”
笑容终是挤不出来了,陈夫人叹了口气,拉过雪矾的手,“姑娘这么漂亮,定是不愁没有人喜欢的。”
望着陈夫人离去的背影,雪矾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瓶苦笑一声,想着伸手把它也扔进那荒堆里,最终还是没有放开。
陈老爷回来了,陈鸿能出来的时间更少了些,“让你好好读书都是为你好,娘以后只能靠你了,你要是没出息,将来娘可怎么办呀!”沈夫人这套苦口婆心的说辞陈鸿不知道听了有多少遍。
“怎的会,爹不是待您极好吗?”
沈夫人翻了个白眼,“他娶我就是因为我长得像陈夫人,不管他承不承认,他心里头装的还是他的陈夫人,你看他这回带回来的好布匹都给了陈钰做衣裳,给我的都是些什么货底子,哪次带回来的东西不是给我的差一些。”
“人家可是正房夫人。”陈鸿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沈夫人瞪起眼来看着他。
“没,没什么。”瞧着陈夫人正巧过来陈鸿落荒而逃的跑出了陈家。
不知刚才的话陈夫人听没听见,依旧笑盈盈的拿着手里的糕点,放在桌子上,“老爷带回来的让分着尝尝。”
“都是给你一个人的吧。”乔夫人没好气的看着那糕点仿佛陈夫人就是空气一般骂了一句,“真是窝囊”也不知在说谁。
从柜中拿出朵金丝点翠簪花来摆在陈夫人面前,“他早就想给你了,我跟他说让他自己给你带上,窝窝囊囊的一直也没好意思给,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怨他吗?”
平日里榆昌都会在溪边坐着等陈鸿,今天却没看见人影。
今日一大早榆昌就在客栈门口等着万俟槿,从他说自己是从魑魍城来的时候万俟槿就觉得那地方真是古怪的很,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把蓦寻的药给了他两副,果真是记起来了点什么。
“白毛怪,是白毛怪!”榆昌慌慌张张的抓着万俟槿,“白毛怪把我们变成这样的!”
听到这个说法,万俟槿的眸子猛的睁大,“什么样的白毛怪?”
榆昌的神智有些混乱,“榆家班,所有孩子都被他抓了!”嘶吼一声,喘着粗气,跑了出去,万俟槿追出来也不见他的踪影,找了一番只在溪边见到了陈鸿,“看见榆昌了吗?”
“我也在等他。”
直到天黑也没见榆昌的人影。
“他走了吧。”围着村子找了一天,回来见陈鸿坐在溪边一直没动地方,“他说过不会在这待的太久,他要去找一个人。”
大雪飘,朔风漫卷,风搅雪雪趁风,铺地盖天……陈鸿望着那溪水开了腔,咿咿呀呀的,顺着秋风,悠悠扬扬。
“榆昌就是我从未见过的风景,他走了,我也要走了。”陈鸿脸上竟露出了笑容,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万俟槿盯着他的眼神发愣,直到没了人影才回过神。
“出来吧。”朝着一棵树看过去,树后果然有个人影缓缓挪了出来,朝万俟槿尴尬一笑,“好巧啊,你们也在这。”
早就察觉有人从这几日就一直跟着他们,想来也就是她了,“雪矾姑娘为何会在此?”
“吃饱了出来消消食。”
扯谎也得扯个靠谱的吧,“消了一整天?”
雪矾突然神色一转严肃起来,从腰里拿出块牌子来,夜色太黑看不真切,隐约觉着是“遁影”二字。
“我乃遁影堂甲字二号。”
遁影堂亦是皇家影卫之一,只是并不贴身服侍,散布在每座城中,负责收集各路情报,来去无影,善追踪,会易容,进得堂内便没了名字,也很少会有人见到他们的真面目。
“受命特来此地巡查……”
“就是她!”蓦寻急火攻心咳出些血来,头痛欲裂,万俟槿上前一把扶住蓦寻,“抓住她!”
片片枫叶镖顺着阿枫的赤棱鞭一同朝雪矾飞去,雪矾也从袖中抽出了月牙双刀挡了回去,几个回合下来终是躲闪不及摔在地上,被阿枫麻利的来了个五花大绑。
“先带回去。”万俟槿把蓦寻架在自己身上往回走,看他太过虚弱干脆把人背了起来。
双手环住万俟槿的脖子,头靠在他肩上,蓦寻唇边的血迹蹭在了万俟槿的衣服上。
回了客栈把人放在床上,万俟槿拿出些银针,药草来,蓦寻看着那一大把的针,“我好像没什么事了。”说完还是晕过去了。
再醒过来,头还有些晕,身上凉凉的,还有点痒,这感觉像是手指在自己身上乱摸,蓦寻猛的睁开眼想要坐起来,却被按了回去。
是万俟槿拿着药膏在自己的伤口上涂抹,触感凉凉的,伤口被他手指抚过有些酥麻,只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怎么腿上也是凉凉的,“我的衣服呢?”
万俟槿指了指旁边堆放的衣服,“在那啊。”
“别动。”刚涂上的药膏需要晾一下,万俟槿又按下了想要起身的蓦寻,“等一会儿。”
“你给病人看病都是这么上药的啊?”随便扒人家衣服不说,还用手在人家身上揉揉搓搓,蓦寻一想到这双手在别人身上也是这般,就莫名的生气。
“弄疼你了吗?”万俟槿看着气鼓鼓的蓦寻,拉过他的胳膊在最深的伤口处吹了吹,“每日五玄堂的病人多则上百,只顾得上开药了,上药的技术属实差了些,也没带着平时上药的棉棒。”
“没……没事,不疼。”蓦寻闪躲着他的目光。
想起自己蹭在万俟槿肩上的血迹,“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
“嗯,无碍。”这一副淡定的样子可不像是碰什么东西都要擦好几遍手的万俟大人。
醒了就可以问一问正事了,雪矾被阿槭阿枫看押在了隔壁,“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她就是把我骗到山洞里的人。”和昨日里一模一样的说辞,“之前她蒙着面看不出模样。”
待蓦寻穿好衣服万俟槿拍了拍手,阿槭阿枫押着她从隔壁推门进来,此前已是多番盘问,雪矾只交代了自己是奉命行事,其他的毫不知情,若是交代出来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便小命不保。
人被押进来,万俟槿没有抬眼,“你根本不是遁影堂的人。”五玄堂中不乏有弟子入过遁影堂,仲骁师哥隐退在五玄堂多年,虽已年过五十身手敏捷矫健堂中能出其右者寥寥,追踪术更是无人能察,这姑娘怕是太嫩了些,入的了遁影堂自是不可能的。
雪矾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万俟槿从从袖中拿出根针来用帕子轻轻擦拭,“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又伸手拿出个瓷瓶来在她眼前晃了晃,不紧不慢的开口,“医者,可以救人亦可以杀人,可以不痛不痒的把人了结了,也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那根银针发出一道寒光,冷的雪矾打了个激灵,“你想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谁,之前对他做过什么?”自然指的是蓦寻。
“我都说过了,来自霜漠城的杀手,受人指使,拿钱办事,我只是把人带给他们其他的我不参与。”
“受谁指使?”万俟槿现在脸上的表情任谁看了都有些不寒而栗。
“不懂江湖规矩吗,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交代出来也是死。”依旧是这套没有屁用的江湖说辞。
“你不想死,我也不会让你死。”万俟槿知道雪矾此时的眼神和那些求生的病人一样,伸手弹了弹那根银针,“你这点功夫想进遁影堂可不够,我可以帮你,就在你身上轻轻扎几下就会经脉顿通,只不过七窍会流点血出来。”
“当然,自是不会让你流血而亡的。”雪矾想往后躲身体晃了晃有些站的不稳万俟槿指了个椅子让她坐下。
见她还是不开口,“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啊,我这儿有几只养了十年的红丝蜘蛛,许久没有喂养,想着也是饿了,它们会爬进你的身体里,在里面撕咬,那感觉真是痛不欲生。”万俟槿邪魅一笑又拿起那瓷瓶凑的更近了些,“等它们爬进了你的脑子里,便能控制了你的神智,你说我是从你的嘴里放进去还是从耳朵里?”
“啊!”尖叫声格外刺耳,雪矾扭动着身体从椅子上滚落下来,“我不要,我说!我都说!”
雪矾颤颤巍巍的坐在地上,“我其实来自荻狄,是神巫的手下,神巫让我去找千年灵物的。”
又是神巫,“神巫是谁?”
“荻狄王的大护法。”
万俟槿脸色又暗沉了几分,“不要让我问一句答一句。”
“是,神巫说能化形的灵物大多都有千年以上,此前他们盯上了两只狐狸抓了一只大的,跑了只小的,让我……把他骗来。”
“我母亲呢!她现在在哪!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蓦寻瞪着有些发红的眸子冲着她怒吼,有些发抖又怕她说出来个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雪矾此时只觉得蓦寻比万俟槿还要可怕,像是随时能吃了她。
万俟槿把蓦寻拉了回来,轻拍着安抚他,“那你知道什么?”
“他们需要灵狐血,荻狄王受了重伤需要医治。”
“还做了什么?”
“还剖了金丹。”雪矾真的很不相信蓦寻居然还能活生生的坐在这里,坐在她面前。
蓦寻坐在床边被万俟槿轻拽着,“我记得是她放我走的。”
“神巫说剖了金丹就能放了他们,可那只大狐狸我真的不知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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