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变成娃娃
“阿枫也留在这吧，我进去看看就回来。”万俟槿把他们送回客栈，蓦寻拽着万俟槿不放手，“我要和你一起去。”
阿槭回了一趟房间，出来便缩回了娃娃模样，“你和阿枫在这等着吧，我和主人去。”
蓦寻:“不要。”
阿槭:“你要能变成我这样你就能进去。”
“怎么不能！”蓦寻正准备化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你还有没有多余的衣服？”
“真能变啊，你等着我给你找找。”阿槭打开随身带的包裹翻找衣服。
万俟槿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蓦寻身上移开，蓦寻背过身去，一闪而过的雾气散去，一个半人高的小娃娃就站在他面前，耳朵还忘了变回去，毛茸茸的立着，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大了不少，转过身，圆润白嫩的脸蛋显得乖巧可爱，抬起头望着万俟槿那的双眸子天真无邪。
“槿哥哥你……”声音也带着稚气，“擦一下吧。”伸出小手递了块帕子过去。
万俟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流出了鼻血。
阿槭:“咳咳，主人还是要稍微克制一下。”是没见过小孩子吗，他不就是比我可爱了那么一点点。
万俟槿转过头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却看见蓦寻朝自己伸出了双手，两只小手高举，踮起脚努力朝自己够着，便不由自主的把人抱了起来，站在万俟槿身后递衣服的阿槭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递过去。
蓦寻笑得一脸得意，还是伸过手抓住了衣服，“我要去换衣服了，槿哥哥你抱我干什么。”
有一丝尴尬，万俟槿缓缓把人放下来，耳根还是抑制不住的红了，“去换吧。”
蓦寻拉住万俟槿的手指，拉着他进了房间。
蓦寻光着脚站在万俟槿腿上踩了踩，而后便坐在他怀里摊开双手，“我还小，不会穿。”
“那怎么办呢，蓦寻小朋友。”万俟槿偏就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也摊开双手这么坐着，“你学一下吧。”
“就是不会嘛。”稚气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本来就圆润的脸上气鼓鼓的更加想让万俟槿伸手戳一下。
还是寻找小师叔要紧，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万俟槿还是妥协下来，拿起衣服给他换上，小蓦寻比阿槭还要矮了半头，阿槭的衣服依旧略显宽松，腰带束紧一点勉强合适。
“只让女孩子进去，那个鬼王肯定不正经。”在阿槭的极力劝导之下阿枫也变了回去，只剩万俟槿一人领着三个娃娃。
外面又开始雾气缭绕起来，魂影时不时从他们身边蹭过，小孩儿的视角低矮了不少，阿槭阿枫倒是适应，蓦寻总是不自觉的就踮起脚来，也看不见什么。
“你们真的不怕被吃了？”四个人手拉着手，万俟槿一手拽着一个，低头看着他们，恍恍惚惚间觉得这要是在阖安城该多好。
眼看着快要走到了，两声咳嗽从身后传来，转过头发现是一个裹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哎哟，世风日下了，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居然偷人家的孩子。”
“不是的，不是的。”万俟槿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不是偷的？你自己生的？”看看这几个娃娃花花绿绿的头发，再看看你，哎呦呦，大婶紧追不放，“那你老婆呢？”
呃……我……
万俟槿一时语塞。
“年轻人，不要为了能换几个钱就把孩子葬送进去。”大婶说得语重心长，偏就拦在路中间不让他们过去，“就算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能舍得吗？”
万俟槿摇头。
“听我老婆子一句劝吧。”大婶一步步靠近，“回家找个老婆好好过日子，有手有脚的干的什么不能挣钱。”
万俟槿简直是无奈了，“阿婶，我们是进去找人的。”
“执迷不悟！”大婶有些生气，伸手护着这几个娃娃，“那里头只有个吃人不眨眼的魔头，你带着孩子来分明就是去献祭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
万俟槿百口莫辩，“我们真的是进去找人的。”
“只要干过一次不劳而获的坏事尝到甜头了就再也走不出来了，这一次能拿自己的孩子换钱，下一次就能偷个孩子来换钱！”大婶越说越是激动，不由得让人觉得她遭受了些什么。
万俟槿叹了口气，“那些孩子送进去，会直接被吃掉吗？”
“这就得看那个魔头的心情了。”不管怎么说大婶偏就是拦在这不让他们过去。
正面走不过去就从后面绕呗，四个人围着此夜楼转一圈，大婶就跟在他们身后跟一圈，紧紧盯着万俟槿，总是能在他快要靠近此夜楼时拦住他，眼看着日头高升已经到了中午。
“阿婶，其实我是有老婆的。”万俟槿转过身神色黯然，微有哽咽，“我老婆他得了重病，我得给他治病啊，可家里实在是买不起药了，为了买药还背了债，家里连口饭也吃不上了，孩子也养不起了，再跟着我就要饿死了，追债的还天天跑到家门口堵着，拿不到钱我就再也见不到我老婆了。”万俟槿说得声泪俱下，阿婶，你就让我过去吧。
大婶就是摆明了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态度，就是挡着万俟槿不让他走“漂亮姑娘婶子这儿认识不少，再给你介绍一个不就行了。”
“我老婆要是死了，我也就不活了！”能把堂堂卓然清高的圣手大人逼到快要当街撒泼，大婶也是性情中人。
被他这么一吼，趁着大婶愣住的空挡，万俟槿拉着他们三个快步走到了此夜楼下。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个人实在是没忍住，要不是怕那大婶听见，只能捂着嘴硬憋。
“笑什么笑！”确实不能怪他们三个，万俟槿自己也有些绷不住。
这座楼依旧是没有门口，微有些耳熟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逐渐靠近，只是这次没那么尖利清脆，带着几分调皮，转回身发现是个十七八岁少年，衣着不凡，光鲜亮丽，“要进去吗？”
万俟槿点头，攥紧了他们的手。
少年晃了晃手里像是沙漏一般的东西，“你们来得太早了，此夜楼的门戌时才会开。”
“是吗？”万俟槿将信将疑，“那你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虽说人是从云雾之中冒出来的，万俟槿还是辨别清楚了真正的笑声传来的方向就是此夜楼里。
“因为我是守门之人。”少年收起笑容端起架子本想平视万俟槿奈何个子不够高，只好往上迈了两步台阶。
万俟槿:“那昨夜有没有人进去过？”
少年收起笑容面无表情:“无可奉告。”
万俟槿没再继续追问，只想知道怎么进去，“跟你确认一下，今晚戌时开门，带着小孩儿就能进去对吗？”
少年点了点头，“没错。”又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看了一眼阿枫，“带着姑娘来我也能给你开个后门——哎哟。”少年突然表情痛苦的蹲下抱着脑袋揉了揉，而后便老老实实的站在楼前不再说话。
又一次无功而返，万俟槿想着先在附近找找，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哎哟，年轻人，不救你老婆了？”带着头巾的大婶还没有走远就看见万俟槿拉着那三个娃娃回来了。
万俟槿没有搭话，蓦寻却瞪了她一眼，“老太婆，关你屁事。”
“蓦寻。”万俟槿拉了拉他，朝着那大婶抱以歉意的点了点头。
带着他们三个小不点在城里转了大半天，遇见的除了魂影就是恶鬼，连个人影都很少。
“累了。”走了这么久小短腿当然迈的步子更多，蓦寻就地往下这么一坐，说什么也不走了。
万俟槿只能把人抱起来带回去休息，蓦寻还偏不让横着抱，就要坐在万俟槿胳膊上搂着他的脖子。
“蓦寻。”
“嗯？”
“我现在能不能打你一顿？”别以为你变小了就能随心所欲了，万俟槿朝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不要！”蓦寻发着小奶音，晃了晃脑袋，在万俟槿怀里闹腾。
折腾了一路还不消停，回到客栈里偏说自己困了，要万俟槿站起来摇晃着哄才睡。
“蓦寻，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了。”万俟槿把蓦寻放在长凳上扶着他的肩膀直视着他。
“哼！”蓦寻一把甩开万俟槿的手，抱臂仰头一脸的傲气，可在万俟槿看来不过就是噘着嘴表示自己不服气。
从长凳上跳下来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不是真困了，走得摇摇晃晃，一个没注意滑了一跤脑袋不偏不倚的撞到了桌角上。
砰的一声，蓦寻被撞得弹到了地上，懵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脑袋好疼，眼泪汪汪的回头看着万俟槿。
万俟槿急忙把人抱起来揉着脑袋吹了吹，觉得要是再晚一会儿他就要哭出来了，“好了好了，不哭不哭。”真是又气又好笑，“不就是不哄你睡觉嘛，至于气到用脑袋去撞桌子吗。”
蓦寻可怜巴巴的开始抽泣，“不是。”
“好好好，哄，我哄。”让蓦寻靠在自己怀里双臂抱紧他轻轻摇晃。
噫，真是没眼看，阿槭识趣的跑去厨房帮着阿枫做饭。
阿槭:“主人已经彻底没救了，小师叔也不见了，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回去吧。”
阿枫:“主人最近受到英梧的打击不少，小师叔把我们留在这也是不想再刺激他了。”手里的菜刀咚的一声剁在了菜板上，把阿槭吓了一跳，“把英梧抓回来一定要碎尸万段。”菜板上的黄瓜被阿枫拍的稀碎，又往上面剁了几刀。
阿槭看着惨不忍睹的黄瓜默默离菜板远了些，往后靠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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