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缘由
“噬心虫！”
“噬心虫？”
夏卜灵与段九清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三个字，只不过夏卜灵是带着震惊，段九清却是疑惑。
“柳大哥，什么噬心虫？”一直不敢插口的段九清在听到“噬心虫”后，终于忍不住脸色大变。
这个名字听起来都让他觉得寒碜逼人！
“你……你遇到噬心虫了？”夏卜灵却是震惊地问道。
柳天黎轻轻点头，一脸怒意地盯着夏卜灵，等待着他的回答，也顾不上段九清的疑惑。
“那你没事吧？”有些担忧地问道，夏卜灵却突然笑出声来，“看我像个白痴似的，你都站在我面前了，自然是有惊无险，安然无恙了。”夏卜灵拍了拍柳天黎的肩。
段九清“噗嗤”一声笑出，有些好笑地看了夏卜灵一眼，不经意撇到柳天黎冷寒的目光，立马噤声。
“说。”柳天黎的声调陡然提高了几分，几近于吼出来。他心中早就打定主意，倘若夏卜灵真的知道一切，那么他绝对不会顾及朋友情分……
哪知夏卜灵却是厚颜无耻额笑起来，半天才说道，“感情你是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啊！柳天黎，你看我夏卜灵像是那样的人吗？枉我还将你视为好友，你竟然这般看我？”夏卜灵说得义愤填膺。
“……”
不仅是柳天黎，这次就连段九清也不知作何言语。
“哎~”不料夏卜灵突然严肃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你们不知道……两年前，这禹水县来了一位法师，你们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段九清很认真地回答。
“你们当然不会知道了，因为就连我，一开始都不知道，”夏卜灵语气了然地说道，不知不觉脸上还出现了各种浮夸的表情，“直到半年前族中派我来这禹水县，我才知道，那位法师竟然是我们族中的一位长老。”
柳天黎微微侧目，动了动眉毛，示意夏卜灵继续。
“两年前，我族中法师偶然经过禹水县，发现此地洪灾频繁，百姓苦不堪言，诺大的一个县城，俨然成了一个小村庄……”
“夏大哥，你能捡重点说么？”段九清躲到柳天黎身后，有些嫌弃地看着夏卜灵。
“嘿，你小子是有能耐了是吧，告诉你，只要你夏大哥我愿意，保管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乖乖的，而柳天黎——”说到这时，夏卜灵怪笑着看了两眼柳天黎，然后将视线落到了身后的段九清身上，“这小子是不会在意你的。”
听着两人互相调侃的话语，看来两人早已经趣味相投，都开始大哥小子的称呼对方了。说到底，还是段九清单纯，当初也是第一次见面就称呼柳天黎大哥。而夏卜灵就更不用说了，说话不着边际，总是能离题万里。
“胡说——”段九清刚吐出两个字，就被打断。
“打住。”柳天黎情绪渐稳，本来他心中就不太怀疑夏卜灵，只是一时之间无据他想。“说重点。”
“我说的可都是重点啊！”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夏卜灵一边走到供桌旁，拿起了一面八卦镜，继续说道，“当时，夏家长老设法想要制服水怪，却发现这水怪狡猾无比，每次打不过就会遁逃。而在水底，长老又无能为力，只好让乡亲们傍山而居，想要借助山势灵脉来抵抗水怪，可是并没有用。”
“所以你们撤退到了这山中，修建了这山中密室，让禹水和这座山直接抗衡。”柳天黎适时接过话来，后面的情况，他几乎都可以猜测出来，但是有两点他却是想不明白。
“只是，屋后修筑高墙是为何故？”柳天黎沉声问道。
“嘿嘿，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夏卜灵咧嘴大笑，就差用手指着柳天黎了，“说真的，一开始我都不知道，后来问过族中几位长老才知道，一共有二十八面高墙，暗合星宿之数，日月之理，吞水纳火，固山稳基，是为百步阵。”
“百步阵？可是这些和百步有什么关系？”
“这你们就不明白了吧！”夏卜灵颇为自鸣，“百步百步，所谓百步，就是指从端墙到尾墙，不多不少，必须得走一百步才能走到。有了这百步阵，任凭再大的洪水泛滥，它也淹不进这山洞中。”
“怎么我们直接就……就走进来了？”段九清不解。
“笨。”
“……”
“要是每个人都要走一百步才能进来，那不得累死啊！到时候洪灾一来，还没进来，只怕我们就得死了。”
“渝州夏家擅长阵法，但是每一种阵法都不会针对人，否则他们自己就会是第一个受害者。”柳天黎不屑地看着夏卜灵，说出了夏卜灵想说却又未说出口的话。
“好了好了，接下来就该说到我了。”夏卜灵赶紧岔开段九清的注意力，回到之前的话题上，“九小子，你可要听仔细咯。咳咳……半年前，族中长老急急把我召回，我才知道一切细节，可是最关键的是那名长老却是在这禹水县离奇失踪了。所以长老们派我来，一是除掉这为祸一方的水怪，二来便是调查长老的事情。”
听完，柳天黎扶额沉思半响后，突然抬头问道，“你都查出什么了？”
“这个……这个……哎。”哪知夏卜灵却是一脸尴尬，哑不出声，过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说道，“哎，实在是这水怪太可恶了，每次都让他给逃了。这不，前天好不容易弄了一出水祭引出了他，结果还是让他给逃了，可恶！”
“柳天黎，这次你来了，可得好好帮我。”不等众人开口，夏卜灵突然抓住柳天黎，满脸尽写着期待，“我这一辈子的名声可都交付在你手上了啊，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段九清微微扶额，无奈地耸耸肩，甩给夏卜灵一个白眼，打趣道，“你不行的话，干脆就让柳大哥来嘛！”
“不行！绝对不行！”夏卜灵一脸坚决，连连摆手，恨不得将手上的八卦镜都给用力拍下去，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关于你们夏家长老的事呢？”柳天黎并不在意水怪的事，在他眼中，那水怪顶多只能算得上一只祸害的妖物，既然有夏卜灵在这，自然是轮不到他来操这份心。
“不知道，我正忙着收服水怪呢，长老的事也是毫无头绪。”夏卜灵一脸憋屈，之前只有他一个人，满腹心酸是无人可诉，好不容易来了个柳天黎，没想到还只会板着脸，一本正经，无趣得紧。一想到这，夏卜灵顿时将目光又落到段九清身上，可怕的眼神看的段九清直发毛。
“怎……怎么了？”段九清毛骨悚然起来，警惕地看着夏卜灵。
“嘿嘿。”夏卜灵发出两声邪笑，一边向段九清靠近，一边拖着怪异的腔调，“九小子，还是你有趣，我们再来好好地聊一聊，怎么样？我对柳天黎可是十分了解哦！更何况，我懂得不见得就比他少！”
“不……不用了。”段九清心惊胆战地跑开，只是这不过方寸的石洞，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柳天黎根本就无意插手，很快地他就被逼到了墙角，离他左侧不远处就是洞口。
然而，夏卜灵就堵在他的左侧！
“九小子，你跑什么跑啊？你不是想知道很多关于鬼语师和阵法的事吗？只要你想听，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不……不……我不想听了。”
此时的夏卜灵，哪里还有一丝法师的样子，身上的道袍随意地敞开着，一边还已经滑落下肩部，整个人看上去，纨绔不堪，再加上一脸诡异的邪笑，活脱脱一**公子。
终于，柳天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夏卜灵的衣领，重重地拉了一把。夏卜灵几下踉跄，摇晃着身子一下子撞到供桌上，打翻了好几件法器符纸。法器掉落在地，发出一连窜的清响。
段九清如遇大赦，赶紧整理好穿着，站到柳天黎身后。夏卜灵嗔怪一声，正准备捡拾地上尚余颤音的法器，洞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哀嚎声。
“呃……啊……”声音短暂狭猝，几乎在一瞬间就消失了，这让几人不约而同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最终还是柳天黎率先反应过来，二话不说追出洞外，在看到角落里的小身影后怔在了原地，杜子聪！？
脸色苍白的杜子聪双眼紧闭，眉头紧锁，靠在石壁上，已经晕了过去。
柳天黎赶紧向前飞奔，循着一丝极淡极淡的气息追去，可惜山洞交错复杂，很快他就闻不到这一丝气息了，也只好无奈回到夏卜灵的住处。
“怎么样？”夏卜灵急切的问道。
柳天黎摇了摇头，径直走过两人，看向了床上的杜子聪。
之前，夏卜灵将杜子聪安置在床上，又给他喂了一些清水，杜子聪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杜子聪便悠悠转转地醒了过来。刚醒过来的他忍不住捶了捶脑袋，然后猛地看清面前站着的三个人，脸色大变，吓得摇晃不安地从床上爬下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只是将头垂地低低的，一个劲地说着什么“对不起”，“该死”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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