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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接受着


  眼看期末考试临近,盛夏和薛婉还是要去一趟上高,把自己的暑假住宿问题先安排好。对于出校门实习,本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然而这次确实忧心忡忡。

  “薛婉,薛婉,你看这个。”坐在老师眼皮底下的盛夏把刷到的朋友圈内容给薛婉看。

  “这是小白吗?”薛婉看着盛夏从来不备注的手机,试探性的问道。

  “对呀,你老乡啊!你说,一个大男生去了一天就发这样的朋友圈,我们可是要待一个假期的人哎,这有点吓人了!”盛夏惶恐不安的说到。

  小白的朋友圈倒也发的简单,黑乎乎的一张午饭照片,配上一句无从下口。民以食为天啊,对于盛夏和薛婉这样一顿不吃都会饿晕的人,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天呐,你看放大图,这菜上还飘着这么厚的一层油。”薛婉震惊的说到。

  听到这句话的大哥也凑了过来,想看看有多么夸张。

  “这,这,这太油了吧。”大哥一脸无法接受的看着薛婉。

  许是上课时的表情过于夸张,下课后菜瓜和死丫头也都凑了过来,想一探究竟。看完照片的菜瓜定是要发表演讲的,这家伙总是能打听到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而且喜欢危言耸听。

  “哈哈哈,你们这回可是要去受罪了,我可听说那边条件极其艰苦,每天都要下田,天气也很炎热,加上菜少油大,你们怕是连吃饱都是问题,不过你也别妄想减肥,油那么厚,可是全部要附着在你们的身体上,等两个月后我们再见,怕是你们都有赘肉了吧,千万别到时候吓坏我。”菜瓜一脸得意的边笑边说。

  “啊,这么夸张,这也太可怜了吧!”死丫说到。

  “你看看我们都这么艰苦了,你们不是应该表示表示吗?”薛婉坏笑着对菜瓜和死丫头说到。

  “没问题,等你们去上高了,中途我是会抽时间去看你们的!到时候你们会收到来自学校的慰问。”菜瓜信誓旦旦的说到。

  “我觉得我去看你们是不太可能了,倒是可以寄些好吃的给你们,这也是表达的方式。”死丫头说到。

  “你们说的话,千万要记住,尤其菜瓜,我和你讲,这是你亲口说的,大家都听到了,千万别到时候打脸。”盛夏一脸不信的对着菜瓜说到。

  “我肯定会去的,我保证。”菜瓜正儿八经的回答到。

  “你们什么时候去上高呢?”死丫头问道。

  “最近一次就是明天,剩下就是暑假一直在那边。”薛婉转身回答到。

  “那你们怎么去呢,是自己吗?还是师兄带着你们去一次。”死丫头继续问道。

  “师兄带着去,但是不是我们自己的师兄,今天中午还说起路线来着,说是要公交倒地铁倒大巴倒小摩的。你瞅瞅这距离。”盛夏激动的对着死丫头和菜瓜说到。

  “那明天的课你们也上不了了吧,这也不可能一天来回。”作为班长的菜瓜本职的问道。

  “哦,对对对,忘记把请假条给你了。”边说盛夏边把请假条从书包里递给了菜瓜。

  “好的,你们放心的去吧,明天的实验课实验报告写完发你哈!”菜瓜依旧面带微笑的说着。

  回到寝室,这是一顿收拾,据师兄所言,那边什么也没有,要什么自己带。盛夏倒是随性些,总觉得带太多很麻烦,能不带就不带,薛婉恰好相反,总是担心会有什么落下,去了想用得时候没有。除此之外,盛夏收拾行李的方式就是随意填塞,只要是把该带的东西都赛好了就行。当自己哼哧哼哧干完所有事情回头望向薛婉的时候,发现薛婉正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把所有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放在书包里,低头看看自己的战果,有些不堪入目。

  “你洗发露护发素沐浴露洗衣液夹子吹风机这些就别带了,我都准备好了,我们一起用就好。”薛婉暖心的说到。

  “好的好的,那你那边装不下吧,我再拿个袋子把这些装在一起。”盛夏屁颠屁颠跑过去收拾。

  “好的,那给洗面奶水乳我们就拿一个小瓶子装吧,你介意一起用吗?”薛婉边收拾边问。

  “不介意的,哦,我好像本来也忘记装这些了。”盛夏对着薛婉厚脸皮的边笑边说。

  “猜到了。”薛婉一点都不震惊的回答这着。

  “这回就肯定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六点就要起床,洗洗就早点休息。”薛婉说到。

  “嗯嗯,记得上个闹钟,我怕听不到我自己的,对于新疆人来说,这么早,和半夜似的,我每天过的什么生活。”薛婉半嘲讽的说着。

  六点总是来得特别快,仿佛就是一眨眼的时间,盛夏和薛婉拖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洗漱。路过食堂吃了早点,便早早的去公交站等着师兄了,生怕第一次见面就迟到,会留下不好的印象。然而慵懒的师兄可不是这样,眼看着一辆辆通往地铁站的公交路过,就是不见师兄的身影。薛婉和盛夏也曾好奇过,这位师兄到底是何以真容,会着什么服装前来,又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初次寒暄。一个个疑问堆积的好奇越发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强烈了起来。

  “你手机好像震动了。”挨着盛夏站着的薛婉说到。

  “嗯?我怎么没有感觉?”盛夏边说边拿出手机。

  “还真是,师兄发消息来了,问我们到了没有,说他马上就到。”盛夏对薛婉说到。

  “那应该是快了。”薛婉说到。

  自这条消息以后,两个人总是朝着过车站的这条路望去,还猜测着是不是走来的这位同学。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十五个.......这么多同学来来去去,就是没有那位马上到的师兄。

  “这师兄咋不守时,我们都等了二十多分钟了,不是马上就到吗?”盛夏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是啊,早知道我们也可以不那么着急。”薛婉回答到。

  盛夏和薛婉依旧边看边猜,有小跑着过来的矮胖同学,有吃着早餐慢慢走来的同学,有花枝招展出去游玩的男男女女,也有衣冠整齐带着耳机迎面走来的同学,然而这些都不是。

  “你们是农学一班的那两个同学吗?”一个陌生的声音问到。

  盛夏和薛婉听见略向鸭子的声音一起震惊的回过头来,眼前是一位身高一米八以上,着白色优衣库短袖衬衫配深蓝色牛仔裤及一双蓝色运动鞋,肩膀背着鼓鼓的黑色书包胳膊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手提包手里拿着豆浆嘴里吃着包子,身子向前探着的男生。

  “哦,对的师兄,师兄好。”盛夏和薛婉像毫无准备似的打着招呼。

  她们心里也是奇怪,明明看着一个个的同学走来,却唯独没有看见这位师兄,像是突如其来的惊吓一般,让人一时间不知所措。也就在这时,车来了,师兄急忙吃完手上的早餐,三人便一同上了公交车。车上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地铁上也不外如是,连大巴的阵亡,有些晕车的盛夏也只能坐在后面零星的位置上。

  “姐,您可以让一下吗,我想进去。”盛夏小心翼翼的问到。

  “等一下。”那位姐面无表情的回答,不慌不忙的把放在隔壁位置上的尿不湿卫生纸等婴儿用品收拾了起来,双腿稍微像侧面挪动了一点点,只留开了一点点的缝隙。

  “谢谢您。”盛夏边说边从那缝隙里小心的挤了进去,由于太在意脚下,生怕踩到这位抱着孩子的姐,头倒是咚的一下子撞上了车上的空调板,盛夏委屈的坐下,揉着脑袋看向窗外。

  夏天炎热,上车人也居多,总是有那么一种奇怪的味道忽远忽近的飘进盛夏的呼吸道。试图用睡觉拯救自己的盛夏在一股巨大的异味中不得不睁开双眼,抬头将头上的空调开大,试图降低浓度,捂着鼻子将脸转向了窗边。看着窗外划过的大小不一的树木,各式各样的汽车,试图找到这些同类中的不同,来转移注意力。就当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现实的糟糕时,忽地有一只手从盛夏身边划过,盛夏不禁身子一颤,迅速回头想一探究竟,正好看到旁边姐的手刚落下,盛夏往上看了一眼,大概知道应该是姐关小了空调。盛夏感觉自己做的确实不对,毕竟旁边还有一个小孩子,自己确实做的不妥,便回头看向这个小孩。映入眼帘的不是睡眼朦胧的样子,也不是嬉笑玩闹的样子,而是撅着屁股,妈妈给她换尿不湿的样子。小孩子哭闹着,原来是拉了臭臭,那位姐换好之后也就顺手将带有臭臭的尿不湿仍在了脚底,便继续忙着照料孩子了。不知是她忘记了,还是一向如此,看到了这一幕的盛夏,一时间腹中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心里只能不停祈祷,盼望着早些到达目的地。

  “准备下车了。”师兄冲着盛夏和薛婉说到。

  “好的。”盛夏解脱似的回答到。

  背好书包,总算是要离开这个有味道的地方了。一下车,眼前的景象也是让盛夏有些吃惊。

  “你们等一下,我去叫个车。”师兄说到。

  “哇塞,你看那边是红色小三轮哎!我还是时隔好多年又见的,上一次见是小学几年级以前吧,那时候我家那边是有的,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盛夏有些意外的说到。

  “我也是。”薛婉淡淡的回答了一句,许是晕车还没有缓过来。

  “你们过来吧,我们做这个车走。”师兄喊了一句。

  呜呜呜........

  “哇塞,这个好拉风,它的马达震得腿都是麻的。你有感觉吗?”盛夏问薛婉。

  “有,我也是感觉全身都麻。”薛婉一边整理着吹乱的头发一边说到。

  “哎,你觉得像来《向往的生活》了吗?体验体验乡村时光,你看这两岸的水稻田,绿油油的,好是养眼,还有那边的河水,还挺清澈。”盛夏开心的对薛婉说。

  “我觉得挺像,作为学农的,来感受一下乡村生活。”薛婉也展开紧凑的眉头答道。

  “你看这南方的乡村,房屋坐落层次不齐,和我家那边不太一样,我小时候那边都是集中安排的,屋子都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这边像是没有规划似的。而且这边几乎每家每户都是一幢小洋楼哎,好好修修那岂不是别墅。”盛夏颇有感慨的说到。

  “真的是呢,还是南北方有差异。”薛婉也回应到。

  “我们住的地方是村委会,从外面看也还可以。”师兄忽然说了一句。

  摩的依旧在呜呜呜的前进着,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减轻了夏日的燥热,吹散了内心的烦躁,带走了晕车的不适。渐渐的看见一幢富丽堂皇的小洋楼映入眼帘,三层高楼,配着欧式的建筑风格,在一片绿色中拔地而起。走进发现里面内置花园,有小桥有流水,还有碧绿的草坪,隐隐约约又看到什么在跑跳,还有一个很是威严的大门,像是一个办公的地方。盛夏内心激动,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谁还说生活不如意。正当盛夏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美好世界中时,摩的却与小洋楼擦肩而过。

  “哎哎哎,师兄,这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这都走过了!”盛夏着急的问道。

  “你想多了,我们不住这里,我们还达不到这种配置。”师兄笑着说到。

  “我也以为我们住那里,还激动了一下。”薛婉补充到说。

  “哎,接着走吧,感觉越往里越偏,你看看刚才围着田地还有那么几幢屋子,现在光看见田了,连房子都看不到哦!”盛夏略带失望的说到。

  正当盛夏说着,摩的拐进了一个大院,将车停在了一幢小楼大厅门前,门口挂着大大的牌子,写着产学研合作基地。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村委会啊。”盛夏边打量边说。

  “走吧,我们先上去,你们去收拾一下你们的床铺。”师兄付完车费催促着。

  小楼一共三层,一层到处都是国家政策的公告,应该是当地村名办事的地方。走上二楼,显然是随意了许多,走廊里随处可见的堆放着雨鞋草帽以及实验用具。刚上楼梯,左手边有三间屋子,一个公用卫生间,右手边也是三间,相互凹凸,并不整齐。楼梯正对面的是女生住宿的屋子,一进门,一股刺鼻的蚊香味道迎面扑来,里面三个上下铺的床位,三张会议桌,四把椅子,一个木制简易衣柜,一个空调,内设有卫生间。一眼望完的陈设,注定会将注意力集中于陈设的附属物上,难怪会让自己过来打扫。首先注意到的便是床板上一粒粒黑色的不明物质,以为是种子,盛夏正准备用手捡起来看的时候,被进来的师兄拦住了。

  “你别动,那是老鼠屎,你待会用扫帚扫一下。”师兄淡定的说到。

  “啊!啥?老鼠屎?这里还有老鼠?”盛夏又害怕又震惊的问道。

  “不会吧?”薛婉也仿佛瞳孔地震似的反问着。

  “有老鼠啊,那还不是常见的嘛,你们住进来每天关好门就好。”师兄依旧云淡风轻的回答着。

  盛夏和薛婉相互对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师兄拿来了扫帚和簸箕,盛夏和薛婉便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

  “这也太夸张了,老鼠都上楼了,莫名的感觉害怕。”盛夏边收拾边说。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老鼠屎。这好脏啊,能擦干净吗?”薛婉无助的问道。

  “待会拿热水擦,就当消毒了,你不是还带了些消毒水嘛,正好排上用场了。”盛夏安慰道。

  “好吧,我去弄水和抹布。”薛婉说着便去准备了。

  左擦右擦,上擦下擦,里里外外擦了好几回,总算是打扫干净了。正在准备扫地的时候,又进来一个师兄,身穿一身黑色,黑色的短袖黑色的裤子配上黑色的腰带和一双黑色的皮鞋,两腿叉开,左腿受力,左手插兜,右手握着汽车钥匙,食指伸出来点了几下,嘴上说到“你们俩是都是商老师的实习生吧。”

  “是.......的。”盛夏和薛婉被如此气场震慑到了,回答的小心翼翼,好像师兄会把自己扔出去暴打一顿似的。

  “那你们过来吧,先拿下被子,你们以后就和我一起做试验。”黎师兄边走边说。

  “好的。”盛夏和薛婉跟在后面小心的回答着。

  “那你们把这几个拿去吧!”师兄指着隔壁男寝床上的几张被子说到。

  “好的,谢谢师兄。”盛夏和薛婉边说边赶紧上前去抱被子,并慌忙离开。

  “婉,你闻到了没?”盛夏试探性的问道。

  “问到了,这个味道好大,我们难道是用别人用过的作为床垫吗?”薛婉震惊的说到。

  “看这个情形是这样了,我的妈呀,这怎么睡?”盛夏也无奈的说到。

  “我刚刚闻问叠起来的小被子没有味道,我们把那个铺在上面吧,再铺一层凉席,应该也能将就了。”薛婉说到。

  “那我们盖什么?”盛夏问到。

  “应该还剩一两个,凑合先睡吧。夏天这么热,不见得要盖被子。”薛婉不解的回答,薛婉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无论天气多热,盛夏总是要盖着被子睡觉。关键是别人已经睡凉席都热到受不了的时候,才看见盛夏把凉席铺上,正觉得睡凉席刚好的时候,盛夏早已把凉席收掉了。

  “那也行。”盛夏回答到。

  “吃饭喽,你们下去自己拿个碗,洗干净吃饭。”黎师兄走进来说到。

  “好的。”盛夏回答到。

  “你知道吃饭的地方在哪吗?”薛婉问道。

  “不知道啊!”盛夏理直气壮的回答到。

  “那你回答的好像知道似的。”薛婉无奈地看着无所谓的盛夏说到。

  “不敢问啊,咱待会下去自己找,应该是找的到的。”盛夏说到。

  收拾罢,二人也就一齐下了楼,从后门出去,到了后院,西面有三间小平房,靠北面的第一间传出了炒菜的声音,那应该是所谓的食堂。围在食堂门口倒是有蛮多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盛夏和薛婉也跟着进去找碗吃饭。又随着大家去了隔壁的屋子,里面已经围着做好了一些人,看起来有老师有学生,盛夏和薛婉挨着黎师兄依次落座,等菜齐人齐便可以开动了。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吹捧,大概也知道今天饭桌上都有谁了。坐在盛夏对面的是当地的农业局局长,他右手边应该是他的十来岁儿子,手上抓着周黑鸭啃的蛮香,还不停的吸溜着哈喇子。再往右应该是局长的夫人,小心的关注着孩子的吃相,还一边参与着大人们谈话。坐在局长左边的是村主任,满脸通红的举起酒杯对盛夏和薛婉表示欢迎。村主任旁边就挨着坐着博士研究生本科生,他们边喝边聊,聊农业,聊政策,聊收成,聊价格。而对于只想吃饭的盛夏和薛婉而言,看似满满一桌子的菜,却无从下手。放眼望去,不是大白肥肉,就是一盘辣椒几块肉,唯有两盘炒蔬菜可吃,但一圈下来也就寥寥无几了。真是对着桌子无从下手,表面上还要装作认真听他们讲话的样子,相互对视时抿嘴一笑。好容易结束了这顿毫无意义的饭局,盛夏和薛婉回去继续收拾住的地方,准备休息一下。说来也是,忽然来到这慢节奏的农村,远离城市的喧嚣还真的不适应。虽然这里也有无线网络,但盛夏和薛婉还是有些百无聊赖,手机在这里也失去了魔力。盛夏走下床,站在窗边,拉开窗帘,放眼望去,一片绿色,好不心旷神怡,这又何尝不是久在尘世中想要获得的片刻安宁呢?

  下午也自是另有安排,来这边除了整理床铺,还是要下田劳作的。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黎师兄过来敲门,顺带送来两个草帽和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面还画好了水稻实验小区分布,师兄只顾着自己说,完全不考虑听的人的感受,就结束了。

  “师兄,你讲的有点快,我没太听懂。”盛夏诺诺的对师兄说到。

  “就这点东西没那么难,到时候别搞错就行。”师兄草草的带过,并没有想要在讲一遍的意思。

  盛夏傻眼的望着薛婉,戴好草帽便随着师兄下了楼。刚出大厅,师兄从仓库开出一辆红色小汽车,好不耀眼,正当盛夏和薛婉不知此为何意的时候,黎师兄打嘀示意让盛夏和薛婉上来。

  “师兄,地里离这边很远吗?我们还要开车过去。”盛夏好奇的问道。

  “不太远,这么热的天气不想走过去。”师兄淡淡的回答到。

  “哦,酱紫。”盛夏回答完也就不在作声了。

  车子没开几分钟便停到了路边,我们的试验田到了。绿油油的水稻已经长得到了小腿高,走在里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们俩就在边上记数据就好,女生是不用下田的。“师兄说到。

  “那还挺好哎!”盛夏与薛婉相视一笑道。

  中午的日头很大,站在田埂上,也没干什么力气活便满头大汗,汗水渐渐打湿了短袖,从后背逐渐蔓延开来。黎师兄一弯腰一抬头的在水稻中间数着分蘖和叶龄,伸直和弯下之间,不知不觉已经将整个短袖打湿,原本浅绿色的上衣变换了颜色,变得在水稻中不再那么突兀,反倒和谐了起来。师兄偏胖,站在远处观望着弯下腰的师兄,不知情者,定会以为这是一头老黄牛在工作。天越发的热了起来,但看不见太阳,天上雾蒙蒙没有云彩,天地间好像一口大锅,此时天上盖上了锅盖,地下依旧在烧着旺火,锅里的人被蒸的汗流浃背。这种闷热,实在是让人受不了,此时多么期盼一场雨的到来。或许是天公作美,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雷声,八成离下雨也不远了。天气宜人,可此时在水田里的师兄不淡定了。

  “刚刚打雷了吗?”黎师兄忽地直起身子问道。

  “对的,刚刚打雷了,不久前还有一道闪电。”盛夏不紧不慢的陈述着客观事实。

  “那得抓紧时间了。”黎师兄说完便又埋下头去。

  雷声愈发的密集,师兄的动作也愈发的迅速,但是仍敌不过还有一半的巨大工作量。雨水一滴滴的落了下来,黎师兄的衣服在雨水和汗水的混合浇灌下,又加深了它的绿色。师兄本是想与时间赛跑一下,随着雨越下越大,也只好作罢。

  “我们上去吧,这边打雷闪电又下雨的,我在水田里害怕。”说着便朝着田边走去。

  “好的。”盛夏和薛婉也相继走田边小路。

  “我们去那边那个简易亭子下躲躲雨,看看待会小一点再继续数完。”师兄指着不远处的亭子说到。

  三个人也就前后脚到亭子下面,看着从房檐落下的雨滴,淅淅沥沥的像极了活泼的孩子,一滴一滴你追我赶着,落在地上炸出一朵清澈的水花,好似那孩子们纯真的笑脸。马路上也偶有小青蛙蹦过,和着雨水欢快的打着属于它的节拍。到了五点下班时间,来往的公车多了起来,一过来激起刷的一声雨水,亭子下的人不由自主的向后挪动,转而再低头瞧瞧,看看是不是被溅上了泥水花。瞧罢,便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我们回去吧,今天的雨是停不了了,明天早晨我们早一点再继续吧。”说着师兄便朝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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