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湿了
回到别墅，沈斯绛应该是在书房或者卧室。不过客厅的灯没关，程绵落心里也亮亮的。
程绵落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好，她夜间的护肤并不是每日都有，她有点儿小懒。但是今晚她好好收拾了自己一番。
程绵落端了一杯决明子茶，这味药护眼清神，沈斯绛工作这么久，用眼多，一定很操劳。
她轻轻地敲敲书房的门，心里反复默念，程绵落，冷静冷静。
程绵落把腰背挺直，慢慢走到了沈斯绛书桌前。
“这么晚了，喝杯决明子茶，你早点休息吧。”
程绵落还是很紧张，她才注意到，这时她张口竟然喊不出沈斯绛这三个字，只能用你来代替。
沈斯绛签完手里这份文件，才抬起头。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女人手里那杯茶，然后他发现这女人的头发正湿漉漉地搭在胸前，还滴着水。
茶杯是简单的圆柱，上面有些暗纹，这不是他的品味，应该她挑的，挺好看。
沈斯绛对着程绵落很轻松地一笑，道谢。
程绵落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这个男人不是快28吗？怎么还像她记忆里的高中生一样干净明朗。
程绵落摇摇头说不用谢，只想快点出去，免得到时候藏不住自己的心动，那慌张的模样，只会让她出囧。
然而沈斯绛像是偏偏不让她如愿。
他放下笔，语气清淡：“睡前记得把头发吹干，湿发睡觉以后会头痛。而且你睡裙也被打湿了，担心着凉。”
程绵落是内双，但是眼睛总是亮亮的，很有神，像是盈着一汪水。沈斯绛这是在关心她吗？是的吧，就是的吧！
她眨巴眨巴地看着沈斯绛，脸上绽开了明媚的笑意，又往沈斯绛的书桌面前走。
一边说一边将头发从双肩两边朝脑后用手挽起来:“好的，我知道了，你看我这样头发就不搭在肩上了，我现在就去吹干。”
然而，沈斯绛的眼神暗了一下，略略僵住了一瞬间。随即低下了头翻文件，开口说：“湿了，去换件衣服。”
程绵落恍然感到胸口一阵凉意，随即被沈斯绛的眼神烫到，她低下头看自己的胸口。
她现在只想一巴掌把自己拍到土里去，让她长成一个萝卜好了。这是什么萝卜脑袋！！
沈斯绛经常不在家，她习惯了洗完澡不穿内衣。此刻，乳白色的棉质睡裙被她的头发打湿，将头发撩起来来后，胸前两点殷红清晰可见。
那么沈斯绛即使不是清晰可见，也是依稀可见了。她几乎要叫出来了，把她流放到太平洋吧！
她立马背过身子，把头发又散落下来，随即又挽上去。
她有些娇气地说道：“你什么也没看见。”立马跑出去了。
沈斯绛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低笑了一声，自言自语一般：“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小妻子还真是傻，脑子里随即又闪出那两点，朦胧的粉色，很可爱，他摩挲了一下文件纸，稍微用了写力。
那杯决明子茶的水汽还在翻腾，让人看不真切沈斯绛的表情。
程绵落回到卧室，把自己埋在被自己，几乎要把自己闷死了才探出头来。
完了完了，自己怎么这么傻，你要睡他是没错，但是也得一步一步来，这可不在她的设想内啊。
沈斯绛会不会觉得她在勾引他。我还是个22岁的黄花大闺女呢，好羞好羞啊。长大后，那个地方只有她自己见过。
程绵落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几乎要哭出来，捏捏自己的脸，捏重了又怕痛。
摸到自己湿湿的头发，程绵落终于离开了床，一边吹头发，一边把自己想象成萝卜，钻到地里被田鼠吃了算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程绵落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样也好，沈斯绛去公司了。反正她也不敢出去见沈斯绛。
晚上的时候，她叫柳姨做完饭后回家。然后早早地吃完饭又躲进了卧室，但是她总能竖起耳朵听到沈斯绛是什么时候回的家，越来越晚了，看了公司最近真的很忙。他应该很辛苦吧。
直到第四天，沈斯绛在吃早饭时，夹起一根脆萝卜，递到嘴里，脆生生的酸甜口感。
他终于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他好像好几天没有看见那个小女人了。
他张口问柳姨，柳姨说:“夫人一般八点起床吃早饭。”
他看了看表七点四十，公司的事务已经处理一大半了，今天就不着急去公司，还是见见小妻子吧。
程绵落摸摸自己饿得扁扁的肚皮，想着奇怪，八点过几分她打开门，发现大忙人居然还在餐桌前，吓得她立马钻回了卧室。
一般他不是应该出门了吗？难道今天不上班？那她怎么出去吃饭啊！她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沈斯绛。
等到八点二十，沈斯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明明那个小女人八点多的时候就探头探脑的出来了，怎么一下子又跑回卧室不出来了。难不成，她在躲他？
想到这，沈斯绛的眉头皱更厉害了。还是去公司吧，他在这，她不出来吃饭，而且何必浪费时间呢。
有人敲门，程绵落一个激灵，幸好是柳姨的声音：“夫人，沈斯绛总说他去上班了，您可以下来吃早餐了。”
程绵落咬着奶黄包子，想着柳姨的话，难道沈斯绛知道她在躲他吗，他今天这么晚去公司，不会是等她吧？
想到这，程绵落咬了咬嘴唇，自己最近好像退缩了许多。
明明就是一件小事嘛，今后肯定是要看光光的吧！快点崛起吧，程绵落！
想到这，程绵落心里的小人把萝卜拔地而起，甜滋滋的萝卜，脆生生，咬一口，一个响。
战歌起在程绵落心里响起——起来，睡到沈斯绛的人吧！让他喜欢上自己吧！
接下来一整天，程绵落都因为这个想法充满动力，她勤勤恳恳地写稿，和编辑联系。
她不缺钱，她想保持自己的一份小事业，她喜欢写作。如今，沈斯绛为她奋斗事业贡献出来了精神力量。
夏天的夕阳很美，程绵落眼前的电脑还没合上，暖暖的阳光打在她身上，给她细嫩的皮肤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
还有些困倦，她伸了个懒腰，拉伸一下脖子，咔咔作响，总是低头工作就是有这个毛病。
程绵落很喜欢纪录生活，她拿出手机着了一张黄昏照，又忍不住小小臭美了一下，对着镜头甜甜地自拍了几张。随手发了个朋友圈。
她最近认真地和柳姨学了几道新菜还有甜品。沈斯绛最近都快十二点才回来。
她决定了，今天晚上她要去公司给沈斯绛送宵夜。让沈斯绛觉得她是个贴心小棉袄！
六点半吃完晚饭，她挽起头发，扎出一个一个利落的丸子头，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阳光。和柳姨一起钻进了厨房。
宵夜吃什么好呢？沈斯绛工作累，用眼多，平常油腻的炒饭炒粉炸串对他来说肯定是不行的。宵夜也得吃少点，这样好睡觉。
“柳姨，你觉得雪梨炖排骨汤怎么样？再加芒果小蛋挞？也不知道沈斯绛喜不喜欢吃芒果。”程绵落是个芒果迷，最喜欢那清新爽滑的口味。
“我上次学做的芒果小蛋挞还挺甜的，之前奶奶说沈斯绛不喜欢吃甜？雪梨换成山茶菇会不会更好。山茶菇更有营养。”
程绵落自己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柳姨有些哭笑不得地瞅着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
“绵落，要我说。就做雪梨排骨汤和芒果小蛋挞。雪梨润，这次做蛋挞别放上次那么多糖。”
程绵落看着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便点点头，笑着看向柳姨：“还是您拿主意好。”
“绵落呀，你可真是长大了。有点青涩，却也有了妻子的模样？”柳姨黑色的发里掺了几根银丝。
柳姨在程家待了一辈子，她心疼这个姑娘，高考完程家失了大火，最好的青春年华，爸妈都去了。只和老外婆相依为命。平常娇娇弱弱的姑娘，那一刻坚强得很。
当年，程绵落孤身一人从外婆家回到京城，身边也没个能商量大事的人。冷静地算好账，将所有佣人的工资都结了，并且多付了三年工资，遣散了佣人。
柳姿不走，她柳姿这辈子都是程家的厨娘。
当晚，程绵落带着她住在一座程家名下的小宅，空荡荡的。程绵落缩在她怀里哭，哭得她心都痛了。
大学开学那天，她说陪着程绵落去学校，程绵落只是笑笑，感谢着她。说自己长大了，要独立。
夏日里，烈日骄阳，柳姨在站台送别程绵落，看着程绵落瘦弱的身影，提着大包小包的去了云城。
程绵落听着柳姨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虽然是沈斯绛的妻子，可是夫妻之间的事情可是一件都还没做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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