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每个人都是一盏灯
“柳姨，你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必须先抓住男人的胃，这句话在不在理？”程绵落小声地问道，她羞。
“在理在理，怎么不在理。我家那口子，好赌好玩，可还不是每天晚上乖乖回家吃饭。”柳姨一边把排骨的血水焯走，一边说，“他馋我做的啤酒鸭。有次吵了架，我半个月没在家做饭。后来他还不是耐不住了，来给我道歉。一边吃一边说，就是我老婆做得好吃，别的都不是这个味儿。”
柳姨言语里颇为骄傲。随即又有点伤感，“在家里，我也就厨房的事儿上面能出出头了。女人啊，要是没遇到个会疼老婆的男人，苦，真的苦。”
“柳姨，您别伤心。您老了，我给您养老。我孝顺您。”程绵落甜甜地说。
“落落，姨呀，只是程家的一个厨子。能有你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我几辈子的福气。”柳姨慈爱地看着程绵落,“唉，甭提了。绵落，来，削个梨。”
柳姨把语气放得欢快起来。
“我都还记得您教我的手法，能把皮削得一连串都不掉呢。”程绵落拿起一个水灵灵的梨就开始削。
“落落学得真快。沈斯绛有你做老婆，也是福气。”柳姨又将排骨浸在冷水里。
“可能吧，是福气。”程绵落忍不住笑意。
然而，可能真是不经夸，程绵落小呼一声，手指已经被割破，鲜血渗出。
“快别削了。去歇着。”柳姨转身去拿了创可贴给程绵落贴上。
看着已经到七点的时针，程绵落有些恼怒自己，毛手毛脚的，“就一个小伤口。这有啥要紧。柳姨，我要给沈斯绛做，贵在我的心意。您放下东西，我来，您指导我。做我的军师。”
程绵落朝柳姨做了个鬼脸，语气轻松地开了个玩笑。
炖上了排骨汤，程绵落切好芒果，搅和好淡奶油和牛奶等等，终于将蛋挞从烤箱里取了出来。
程绵落烤了许多，装了一些给柳姨，便让柳姨回去了。
八点半了，排骨汤还得煲一个半小时。程绵落暗暗祈祷沈斯绛今晚别她还没出门就回来了，那也太不巧了。
她脑海里浅浅地浮现了一下沈斯绛伏案工作的模样，不由得傻笑了一下，脚步轻快地进了浴室。
她不敢洗久了，挑了身奶白色的花苞连衣裙，画个淡妆，看着镜子里头发湿漉漉的自己，青春正好，满满的胶原蛋白。
她想起沈斯绛之前说的一句话“湿了，去换身衣服。”
便又急匆匆地吹干头发。
她买的食盒很好看，奶白的内胆，亚克力的外壳，和她的装扮很搭。
出门前，程绵落最后看了一眼落地境，一副狡黠的模样，五指张开，做了一个烟花收拢的手势。沈斯绛，到我碗里来！
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然而各处高耸的写字楼依旧是灯火通明，程绵落时候都能听到紧锣密鼓的键盘声。
程绵落抬头看着，不知道哪一盏灯是为沈斯绛而亮，又或者是一片。
世界危机四伏，到处有野兽出没。她只求一个安稳妥帖的生活，她害怕自己的灯光太弱，愿求一盏灯能在她支撑不住的时候照亮她，有个男人爱她最好。
所以，沈斯绛，我来了。
然而程绵落走进晟华的第一步就被拦住了。
她没有通行证。保安看着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提这个食盒，以为是给哪位员工送吃的，便温声开口：“小姑娘，你打个电话给那个人。让他带你进去。”
程绵落有些不好意思，打电话给沈斯绛吗？这么晚了，打扰他工作了，他会不会嫌烦？
于是程绵落站在保安旁边，歉意地笑笑了。看了看表，打算等到十一点半再打。
“小姑娘，你打算在外面等着你男朋友下班吗？”保安也有些无聊，便搭着话。
“嗯，不过已经是我老公了。”程绵落弯着两轮月牙呀，笑眯眯地说。
保安默默感叹了一句，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居然就结婚了。不过，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那你的老公今后前途可不错。晟华在京城一直是业界龙头，四百多人的公司，能进晟华的，都是顶尖人才。公司福利好，工资高。boss不提倡加班，经常赶人回家，但是走得最晚的就是他。于是，也有些员工也偶尔陪着沈总加班。你说，能让员工主动加班的老板和公司，是有多好？”
“这样呀？那真是了不起呢。”程绵落听到有人这样夸自己的老公，忍不住笑成了一朵花。
“而且我们沈总，虽然看起来冷，但是一点儿架子也没有。”
程绵落点点头，沈斯绛的气场摆在那，不笑跟个冰块一样。
“上次我媳妇突然临产了。沈总刚谈完生意回来，看到我着急的模样，一问，二话不说，就把让司机把我送到了医院。后来，还给我放了一周带薪假。我这辈子呀，就死心塌地待在晟华，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我也会尽职尽责，为自己是一个晟华人骄傲。”
程绵落看着有些上了年纪，憨厚老实的保安，忍不住为他感到幸福。更为沈斯绛感到开心，感到值得。
她一贯知道沈斯绛工作忙，却不能切实体会到他究竟忙什么。
来到晟华，她才发现，沈斯绛的工作并不是冷冰冰的对着文件，对着电脑，而是带着人道的温情。
如果他懒散，他不忙，那么亏损的不仅仅是晟华，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他手下那么多的员工，还有那么多员工的家庭。
每个人都是一盏灯。沈斯绛的灯，亮得足以照亮半个京城。
这也就是常说的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背负越多。
这一瞬间，程绵落心里不知从而来的勇气。她想，自己的灯光并不微弱，她也可以强大到照亮沈斯绛。
下楼买咖啡的钟助理眯着眼睛看着和保安有说有笑的身影。心里不由得犯了嘀咕。
他没猜错的话，那是沈总的新婚妻子吧了，怎么这么晚还来了公司。
有一次，他无意间瞟到了沈老夫人给他发的女孩的照片，看起来和眼前的人颇为相似。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和沈总出差去欧洲，可是听到过一两次沈总接他妻子的电话。
即使是在开会，也会温柔示意暂停。他看不太懂沈总接电话的表情，总之是没有不耐烦就是了。
沈总每天上班到这么晚才回去，难不成太太找上门来，被保安拦住了？晟华的进出一向十分严格。
钟助理想着现在沈总办公室的状况，不由得有些矛盾。现在将人领上去，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沈总，却也不能让总裁夫人一直站在门口吧。
思及此，钟助理朝旋转门走去。
“唉，钟助理。”
“小张，我领她上去。”
保安想，原来是钟助理的太太，也难怪，钟助理都加班四天了，太太怕是心疼了。不过什钟助理么时候结婚了，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也没个风声。
程绵落听到过沈斯绛电话里喊过钟助，便跟在他后面走。
保安打量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暗暗叫好。看起来挺配的，钟助理为人沉稳，长得也一脸正气。
进了私人电梯，钟助理按了39楼，恭敬地开口：“您就是沈夫人吧。”
程绵落点点头，原来公司里有人知道沈斯绛结婚了吗？
“您下次不用在外面等，直接说自己是沈夫人，程绵落就行。”
程绵落一时没有反应，沈斯绛不介意别人知道他结婚了吗？
钟助理也没看懂眼前这位小夫人的表情，便斟酌着开口：“沈总半年前就和保安交代过，您要是来公司，报名字就能进去。”
这下轮到程绵落吃惊了，沈斯绛想得这么周到呀。
然而沈斯绛可能没有想到，她刚刚在保安面前，根本没有勇气说自己是沈夫人。
然而心里是止不住的开心，原来他的员工都知道他有太太了。
钟助理看着面上喜笑颜开的程绵落，觉得自己这话说对了。
“太太，沈总还在和一个国外飞来的客户谈生意，您怕是还得在休息室等一等。”钟助理斟酌着开口，也不知道沈总有没有搞定那个金发碧眼的女郎。
她乖巧地点点头，沈斯绛这么晚了还在接待客户。从国外飞来的，肯定是很重要了。
钟助理将她安置在休息室，便出去了。他想着里面的客户，还是决定暂时不打扰沈总。
他端着手里的咖啡略微一沉思，喝了一口，靠，忘记加方糖了，苦死了。
“matthew，你还是这副模样。看来新婚并没有让你焕然一新。”abby笑着开口，绿色的眸子充满了戏谑。
“谈完了正事就开始拿我开刀。别说我了，你和jony怎么样了？”
“也就那样，他去西班牙学画画了。”abby嗟了一声，把金色的长发撩起，露出小麦色的修长脖颈，婀娜地走到靠近走廊的落地窗前，将百叶窗拉开了。
“没想到他一个打拳的，居然还对画画这种艺术感兴趣。”沈斯绛低头看文件，语气里带着一点儿意外。
“你当他画什么，昨天才给我发了一张裸体美人的油画。”abby气呼呼的，猫一般的眸子看向沈斯绛，“什么时候去欧洲，和他打一场，给我狠狠地打。”
沈斯绛忍不住笑了，却还是并未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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