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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别见怪,”姓陆的年轻人一边用绳子把秦慨结结实实地捆在车后的保险杠上,一边用平淡的口吻跟她解释,说:“要是把你弄丢了,我会有大麻烦。”

        秦慨气得直翻白眼,骂道:“你当我二傻子,辛苦贡献了一晚上的脑力,地方都不知道在哪,一点油水也还没捞着呢,我他妈会逃跑?”

        “我知道你偷偷算了坐标。”

        年轻人系好绳子,半蹲在她面前。这是他第一次盯着她的眼睛说话,双眼里闪烁着掌握全局的自得,分外灼人。

        秦慨一愣,“你--”

        “我说得不对吗?”他继续逼问。

        “你到底什么意思?”秦慨咬紧后槽牙跟他对视,竭力克制想要闪躲的目光。

        “没什么,”年轻人耸了耸肩,站起身,“放心,我不会告诉老板。”

        “这种毫无根据的事,也要当个人情卖给我?”秦慨冷笑,“我的感激没这么不值钱。”

        “我不要你的感激,”年轻人合上帐篷的门帘,火光被严严实实地隔绝到了外头,里面一片漆黑,秦慨只能勉强看见他模糊的身影慢慢移动过来,重新在她面前蹲下。

        “我只要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别惹麻烦。”

        秦慨听见他说,然后就感觉一只极其有力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块满是泥土味的破布紧跟着塞进了她的口腔。

        “……!”

        秦慨被噎得淌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有几声破碎的呜咽从布条的缝隙里漏出来。

        “用不着瞪我,这是老板的意思,”年轻人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照我看,还是你那位爷的威慑给得不够,否则,你的日子能好过不少。”

        他近乎叹息地说完这句话,好像真是在可怜她的遭遇一样。

        无论这中间掺着多少真心,倒真是切切实实地把秦慨的委屈劲儿勾起了一两分,不怪她矫情,这遭她是一个人陷在狼窝里跟一帮子人周旋,而那位爷呢,假面皮一戴,只负责低调看戏。

        秦慨闭了闭眼睛,尽力平复满溢在胸腔里的憋闷,等安抚好情绪后,她终于冷静下来,想那姓陆的刚才之所以说这样一番话,恐怕是认为她和黑瞎子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方式,所以刻意引诱她放大心里的不满,好驱使黑瞎子再做出些别的举动来。

        眼下情势不同,最先那匹狼尸打得就是一个猝不及防,现在他们却已经有了防备,如果黑瞎子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难保不被他们抓到蛛丝马迹,到那时候她才真是小命难保。秦慨在心里叹气,脑子里乱七八糟地琢磨着接下来的事儿,不大一会,也迷迷蒙蒙地睡着了。

        到被喊醒的时候,天光还没有大亮,她被绑了半夜,起身时感觉浑身的关节都好像机械设备一样故障了,一动就咔咔作响,连骨头都僵得像冻干的枯枝,外边被绳子磨过的皮肉也早见了红,火辣辣地痛。

        想起这半天的遭遇,秦慨恨得直咬牙,一句话都没说就拖着发麻的身体径自出了帐篷,外头光线昏昧,只有疏疏几颗星点缀在苍蓝色的天幕上,远处树影黢黑,空气里透着一股沁人肌骨的寒凉。

        伙计们叼着压缩饼干,正闷声不响地整理行装。

        “秦老板休息得怎么样?”

        孔时杰看见她,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不错。”

        秦慨扯开嘴角回敬他一个假笑,心里却骂你丫装什么好人,自己睡好了神清气爽,老子可他妈是被绑了一夜。

        正俩人虚情假意扯淡的工夫,手下人理好了东西,孔时杰一拢手上的佛珠,支使人把秦慨架上了他的那辆车。

        木头负责开车,孔时杰坐副驾位,秦慨左边坐着姓陆的,右边是位壮实的马仔,她可怜兮兮地被夹在后排中间,腿脚都舒展不开。

        更糟心的是汽车发动不久后,秦慨突然发现她旁边那位帽子压到鼻梁的哥们儿不是旁人,正是易了容的黑瞎子。

        她得承认,一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些久违的安心感升腾了起来,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他妈的,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跟两位瘟神同车,被发现的可能性简直是成指数上升,他怎么样是无所谓,可她秦慨还他妈没活够呢。

        秦慨无奈,生怕因为自己让黑瞎子露了破绽,一路上不声不响不动,睡眠未足的身体又偏偏在这个时候跟她唱起了反调,意识在颠簸中渐渐混沌起来,唯独太阳穴的抽痛存在感十足,像有一根铁丝横贯而过,在她的脑子里反复拉扯。

        车里窗户紧闭,闷极了,香烟混着燃烧过后的汽油味道慢慢发酵,不由分说地一股脑灌进鼻腔里,搅得人头晕胃泛,连五脏六腑都纠在了一起。

        秦慨垂着脑袋隐忍,额角渗出一层薄汗,感觉周身被几个男人身上的热气腾腾蒸着,百般不适,唯独那个姓陆的身上微微泛着凉,秦慨不由自主地向他那边靠近了些,终于从胃肠动荡的难熬劲儿里暂时挣脱,得到了片刻的纾解。

        旅途的折磨持续到过午,车刚刚好沿着盘山路开到山顶。

        车一停,秦慨立即软着一双腿逃命似的下了车,却不防冲了山上的冷风,喉咙一翻就吐了出来,把原本就空荡的胃倒得更空荡了,胃液反上来,灼得食道发麻。

        吐完了,秦慨脱力地揪着身边的杂草蹲了下来,半天缓不过神,蔫得像只害了病的猫,冷汗顺着打绺的碎发朝下滴,风一过,全身都直打寒颤。

        不远处,黑瞎子混迹在一帮伙计里吃压缩饼干就凉水,眼神偶尔从秦慨身上滑过,不过从不停留。孔时杰那帮人正聚在山崖边上,举着个望远镜不知道在看什么。

        秦慨望望两边,她没法去找黑瞎子,只好凑到崖边,看见望远镜拿在姓陆的手上,望着远处的山势比比划划,孔时杰站在旁边,手里捧一个黑皮壳子的小本子勾画,秦慨眯眼一打量,心说没想到,姓陆的不光身手不凡,还有一手寻龙点穴的本事。

        “我们不远了,”孔时杰掏出定位仪按了几下,脸上露出些欣喜的神色,笑容比其他时候要真上一万倍。

        年轻人没接他的茬,把望远镜随手一递,朝秦慨看了过来。

        秦慨顿时浑身发毛,眼神飘飘忽忽,却无意中注意到木头看年轻人的眼神里多少蕴着些不满,孔时杰在暗地里拍了拍他,收好望远镜迎了前来。

        “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不知道黑爷那边怎么样?”

        怎么样?蹭着你们的车,吃着你们的粮,简直滋润得很。

        秦慨在心里冷笑,嘴上只说:“你们倒是比我还要关心他。”

        “何必动气呢秦老板,咱们可是半个合作伙伴。”

        孔时杰轻飘飘丢下一句话,跟她错身而过,抬手招呼正在休息的伙计们出发。

        秦慨有些莫名地看着孔时杰的背影,觉得这人真他妈是个双面怪,昨天还让人把她绑了一夜,今天又笑眯眯地说他们是伙伴,忽冷忽热的叫人摸不着头脑。

        越野车再一次开动起来,这时候秦慨才突然想起来该去揣两包压缩饼干,刚刚吐完只顾着难受泛酸,恨不得不长胃这玩意儿,这会缓了过来才发觉肚子里空荡得几乎能生吞下一头牛。

        秦慨捂着肚子抱怨几句,孔时杰听见了,掏了掏自己的背包,扬手甩给她两包肉松味儿的压缩饼干,不过就这一晃眼的工夫,秦慨又一次注意到后视镜里,旁边木头的眼神从她身上滑过,在姓陆的身上停留一瞬后才收了回去,专心干起他开车的活儿。

        秦慨低下头认真啃压缩饼干,装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却悄悄盘算起来,想这一趟她是完完全全的劣势方,能打出去的牌只有一个黑瞎子,不琢磨些别的路数,她有进墓的机会,也没出来的命,不过这几个人之间的气氛着实有些微妙,中间肯定有事儿,自己多少得在这儿留一个心眼儿。

        假如真是一出鹬蚌相争的戏码,她可不介意做一回那得利的便宜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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