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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再度醒来时,四周是绝对的沉寂,秦慨只能听见耳边回荡着呼吸的声音,感受到血液正在贯通四肢,她轻轻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指,最先触碰到的是身下冰凉潮湿的石板。

        水潭边没有这样人工修成的平整地面,她不在那里,她在哪儿?!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飞快闪过,秦慨的心脏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强撑着坐起身,刚哑着声音叫了声黑爷,就有盏矿灯倏地亮了起来。

        秦慨下意识朝后一缩,在过亮的光线里不适地眯了眯眼睛,模模糊糊看见黑瞎子正湿淋淋地坐在对面,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手指间夹着根儿被浸透了的香烟。

        “哟,醒了,秦老板,”黑瞎子朝她晃了晃手里的烟盒,乐呵呵地问:“来一根吗?”

        秦慨放松下来,也看着他笑了,伸手揉了揉莫名有些酸痛的后颈,说:“这玩意儿没法抽了,黑爷。”

        “你不懂。”

        黑瞎子特惋惜地摇了摇头,撕开外边的纸卷,捻起烟丝放进嘴巴里嚼了起来,看起来相当熟练。

        秦慨倒是没料到这一出,“啧”了一声,只感觉瞧着都有点剌嗓子,忍不住闷声咳嗽几下,刚要问他还有没有水,就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儿。

        “怎么——?”

        秦慨下意识低头审视自己的身体,可皮肤上纵横交错的不过都是些剐蹭出的小伤口,虽说看着有点吓人,但怎么着也不至于出这么多血。愣了会工夫她一抬头,瞧见眼前这位乐颠颠摆弄烟盒的爷,才惊醒般地意识到了什么。

        黑瞎子吐出一口嚼烂了的烟丝,听见这人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紧接着就有两只冰凉的手拉住了他。他一动不动任由摆弄,只咧开嘴轻飘飘地抱怨:“诶,轻点儿啊,秦老板。”

        秦慨不理他,直到扳着肩膀把他转过去,才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儿——一条两指多宽的口子在他的后背上横亘而过,从肩胛骨一直贯到侧腰,皮肉都血淋淋地翻了出来,伤口还没处理过,只在腰上随意扎了几圈绷带止血,这会儿已经被顺着脊背往下淌的血水浸透了。

        敢情刚才干嚼烟叶子是为了镇痛。

        秦慨的嘴唇哆嗦了几下,问:“这他妈怎么搞的?”

        “下水的时候,大蛇回过头给我来了一口,”黑瞎子摇摇头,笑着说:“你是没见着啊秦老板,这没毛畜生的牙口可利得很,要不是机关够劲儿,我这会已经在它肚子里了。”

        “操……”

        秦慨用气声咒骂一句,就再说不出话来了。

        接着,她又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他们正处在几条岔路的交汇口,左后方有一个人为凿成的拱形空洞,下边是黑黢黢的水潭,几条未干的水痕从岸边一路延伸到这里,毫无疑问,他们就是从这儿上来的。

        背包就软趴趴地倒在离潭边几步远的地方,已经被水泡得湿透了,里边东西散了一地,估计是黑瞎子翻绷带包伤口的时候搞成这样的。

        秦慨走过去把东西拢好,没想通这人为什么这么弄得仓促,不过这个疑问只在脑海里闪过一瞬就消失不见了,她注意到背包带上牢牢拴着一把79式微冲,枪管被水浸得黑亮。秦慨先是一愣,转而叹了口气,当下就意识到自己仅有的那几样明器算是捞不回来了,忍不住一阵肉疼。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幸亏在这儿的是木头的背包,里面东西全得很,除了酒精绷带外,还有半盒盘尼西林,注射用的针筒也好好的没拆过封,只有外边的纸壳子让水泡软了,秦慨把它丢开,抱起余下几样坐回了黑瞎子身边。

        这人支着条腿,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是那副什么事儿都不过心的大爷样儿,好像背上被豁开道大口子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秦慨拉动活塞把透明药剂抽进针筒,回忆着以往打疫苗时护士的动作,用手指在他胳膊上大概比划了个位置,然后一下把针尖戳了进去。得亏这玩意儿是肌肉注射,换了要扎哪根血管的,她这么个半吊子还真干不来。

        注射完成后,秦慨把针筒照原样收了起来,余光里看见黑瞎子拿着烟盒的手在半空中轻微颤抖了一下,但嘴边仍旧挂着笑,摸了摸针孔说:“行啊秦老板,扎得还挺准。”

        秦慨把装酒精的塑料瓶夹在膝盖中间,正费力地往开拧盖子,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回:“黑爷您他妈还乐得出来?”

        黑瞎子倒是挺乐观,咬着烟一摊手,说:“我哭那也不合适啊,秦大老板。”

        秦慨顿时语塞,心想这人果然他妈是个疯子神经病,她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把酒精瓶子朝他一扔,揣着手说:“您要想哭也成,我堵着耳朵转过去,绝对不打扰您。”

        “那可不行,”黑瞎子乐了,慢慢悠悠拧开盖子,说:“传出去爷还怎么在道上混?照我看,怎么着也得灭口。”

        他紧跟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表情阴森得能吓哭四个小孩儿。

        “得,那您还是乐着吧。”

        秦慨抬了抬手表示自己相当惜命,拿过泡了水的绷带卷,把它一层一层展开。

        尽管眼下没条件缝合伤口,但包扎止血却是必不可少的。如今他们没别的东西可用,连自个儿身上都从里到外湿了个透,想撕衣服都不行,只好把湿了的绷带卷拧干了凑合。

        她把处理好的绷带搭在腿上,刚打算伸手问黑瞎子要过酒精来替他擦拭消毒,抬头却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上衣脱了,先前草草扎在腰上的绷带也被扯下来丢到了一边,他弓着背,手腕一抬,把小半瓶酒精都顺着肩膀淋了下去。

        秦慨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后背都冷不丁地跟着抽痛了一下,心说这他妈是得跟自己有多大仇才能下得了这种狠手。

        酒精直接接触伤口的剧痛让黑瞎子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在灯光下水淋淋地反着光。秦慨瞧着,一时也沉默了,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盯了他一分钟,黑瞎子终于动了,抬手把瓶子递过来,说:“剩下的帮我冲洗一下里边。”

        他说完就转过了身去,秦慨看着他鲜血淋漓的后背,眉心直跳,半天叹出一口气,问:“黑爷,您是想让我慢着点儿来,还是干脆给个痛快?”

        黑瞎子掐着根烟,发出一声闷笑,说:“怎么疼都是疼,秦老板,你看着来。”

        秦慨也笑了起来,按着他肩膀说:“那您千万忍着点儿。”

        她说完,下手就没再含糊。

        酒精从瓶口流出来,被精准地浇到创面上,又混了血液往下淌。

        整个过程里,黑瞎子一声不吭,只是偶尔从齿缝里漏出几声闷哼,但身上的肌肉全绷紧了,尤其是后背,糊着一层血秦慨都能看清它们时不时地抽动一下。

        花了一分多钟,秦慨耐心地把伤口冲洗了两遍,瓶里酒精还剩下五分之一。她坐回地上,抹了把脸,手指哆嗦个不停,在心里想看别人疼也远不是个好差事。

        两人各自在原地缓了一阵儿,秦慨摸出块纱棉,沾着剩余的酒精替他擦掉伤口外的血污,又展开绷带在他身上厚厚地码了好几层,最后是黑瞎子把着她的手,把绑好的结紧了又紧才罢休。

        做完这一切,秦慨脱力地靠到墙壁上,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不由地露出一个苦笑,想不通好好的怎么就搞成了这副狼狈的样子。几分钟后,她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把这些丧气的想法全抛开,转过脸问道:“黑爷,咱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这得问你,”黑瞎子耸耸肩膀,说:“你下水后没多久,池子就跟煮沸了一样突然冒起了气泡,我扯了两下绳子,最开始没反应,紧接着绳子就绷直了,被一股反力拖着往下拽,我没办法,只好也下了水。”

        说到这儿,黑瞎子叹了口气,问道:“下边到底发生什么了?”

        “绳子?”

        秦慨不理他的问题,摸了摸腰间的金属扣,反问:“安全绳一直系在我身上吗?”

        “当然,”黑瞎子说,“不然咱们早就被水流冲散了,上岸后我才把它拆下来。”

        “出什么问题了吗?”看她不说话,黑瞎子又问。

        秦慨摇头,痛苦地揉了一把脸,说:“我可能在水下产生幻觉了。那个石雕圆盘还在吗?”

        “在。”

        黑瞎子从裤兜里掏出来,摊平手托到她面前。

        秦慨看着上面的花纹,再一次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不适冲击着她的神经,她急忙挪开一段距离,把眼神撇向别处。

        “就是在接触到它之后,我才出现了幻觉——”

        讲述的过程里,秦慨有些后怕,与此同时又觉得好笑,什么虫子大蛇,还有搭她肩膀的水粽子,全是她自己的想象,可也就是这些不真实的东西,险些让她溺毙在水底。

        眼下的环境的确凶险,连幻觉都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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