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蒋聪那条“爆”热搜在微博挂了整整一晚上，也成了剧组的大新闻，今早开工，大家都紧跟热点，一空闲下来嘴里聊的只有这事。
温昭尔下了戏，在化妆间休息，贝贝坐她旁边一脸忧愁地盯着手机：“温老师，蒋聪好像真的被封杀了，朱哥刚刚跟我说，刘制片已经在面试新演员了，之前蒋聪那些的戏份全都不能用，那你跟他之前对手戏最多，估计那么多场都要重拍了。”
“应该是。”
这件事沈诚粦昨晚就跟她打过预防针了，说很可能会加塞到后面的拍摄里，温昭尔倒挺淡然，也是知道事已至此，烦闷也没用。
但贝贝越想越生气：“这个蒋聪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现在全剧组都恨死他了，我今天看沈导头发都白了不少。”
温昭尔轻笑，觉得她有点夸张，不过沈诚粦确实看着挺愁的，早上拍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
“对了，我还听说昨晚隔壁周总把蒋聪揍了一顿，”这事贝贝是听酒店前台说的，不过也只听了个大概，所以她这会对周聿和温昭尔对关系还一无所知，自顾自在那絮絮叨叨：“太帅了吧，简直是为民除害，好可惜我没看到现场，不然我一定上去补一脚！”
两人正聊着，化妆间的门忽然被转开，张阳然站在门口，平日里他跟自己那位助理基本形影不离，今天竟然破天荒单独行动，他神情犹豫：“贝贝，我找温老师有点事，你……”
贝贝快速地眨了两下眼，领会，立马起身道：“哦好，那张老师你们聊，我去趟洗手间。”
贝贝出去后，化妆间就只有两人，温昭尔疑惑：“张老师怎么了？”
张阳然关上门，随后就站着门板那也没进来坐，面色有些欲言又止：“其实，我是来跟你说对不起的。”
“昨晚沈导应该跟你说过吧，我其实开机那天晚上就看到蒋聪去敲你房门了，我那天是想跟你说的，但胖胖……就是我助理，他让我不要多管闲事，你可能不知道，蒋聪背景挺厉害的，所以……”他一股脑说完，才对上温昭尔的视线，郑重地说了句：“抱歉。”
温昭尔微愣，她知道张阳然不过是个新人，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他助理会让他选择明哲保身的做法太正常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对不起的，摇头道：“没事的，而且昨晚是你及时提醒我要注意点蒋聪，我才应该跟你说声谢谢。”
“我也就是给你发了条消息。”张阳然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抬手摸了把后脑勺。
“不止这个，”温昭尔认真道：“还有刚才，你把贝贝支走，也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蒋聪曾经来敲过我房门吧。”
虽然她跟蒋聪没什么，但以蒋聪那些黑料，现在只要跟他沾了点关系的人，都可能会被发散思维，到时候传来传去，人云亦云，真的会百口莫辩，因此昨晚沈诚粦也是单独把她和周聿叫到房间问话，而且第一时间就压下了那段音频。
张阳然也懂她的意思，点头：“嗯，我知道这种事对女孩子名声不好，所以除了昨晚跟沈导说过，我跟胖胖都没有和别人提过，以后也不会提的，你放心。”
温昭尔笑：“所以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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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饭的时候，温昭尔听贝贝说替蒋聪的演员已经定下来了，不出意外今晚就会进组。
温昭尔还诧异怎么这么快，贝贝解释道：“我听朱哥说，资方那边已经有意见了，也给了压力，所以不能在选角上再浪费时间，不然再拖下去不仅耽误拍摄，预算各种也会超。”
“希望这次选个靠谱的，别又来了个搅屎棍。”她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贝贝消息很准确，晚上，温昭尔还真见到了顶替蒋聪的那位演员，而且是个熟面孔。
彼时她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下午收工早，她回酒店后做完两组伸展训练，天都没暗下来。
当了十几年的舞蹈生，温昭尔早已习惯日复一日的基训课，即使在剧组，条件不如舞院里的练功房，她依然每天让自己保证至少有一小时的训练量。
因为今天时间还早，温昭尔便想着多练一组腹背肌，结束后，大汗淋漓地去洗澡，在浴室磨蹭了将近一小时，出来时才看见手机上多了通万巧妙打过来的电话，还有一条微信，应该是看她没接电话发来的，让她看到消息到篮球场那来。
附了定位，就是学校里头的那个篮球场。
温昭尔云里雾里，回拨过去，没人没接，她也没再打，简单换了条白色系带裙，散步过去。
这会天色已经半暗下来了，路灯接连亮起，天际是成片的火烧云，一团团，绯红烫金。
还没走近，温昭尔远远就望见篮球场外头稀稀拉拉围了不少人。
而内圈的球场上，有五六个人在打半场，她第一眼就瞧见了周聿，白t恤配黑色的运动短裤，很清爽的一身，因为被沈诚粦勾着脖子，就势压低了点身子，侧着脑袋在听他讲话。
这场篮球赛是沈诚粦组的局，想着让新来的男二快点融入剧组，便临时起意了这场球赛，也当欢迎仪式。
周聿是被他临时拉来充人数的，沈诚粦知道周聿的水平，这会正跟他叮嘱：娱乐赛，适当放点水。
万巧妙瞧见她，兴奋地朝她招了招手。
温昭尔过去：“你们怎么在这？”
她刚也看到段扬了，有点疑惑。
“周聿没跟你说吗？段扬现在是你们剧组男二啊。”
温昭尔眨了下眼：“我刚知道。”
“其实这事我也是下午才知道，段扬那小子来试镜都没跟我说。”周围有点吵，万巧妙只能附在她耳朵旁说话：“我猜应该是周聿跟沈诚粦推的，你待会替我跟他说声谢谢，段扬一个十八线能接到这个角色不容易。”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一阵欢呼，不约而同抬起头，只见段扬一个风骚的三步上篮进了球，随后抬手做作地从前往后捋了把脑袋，特别浮夸。
万巧妙无语地飞一白眼，跟温昭尔吐槽：“幼稚死了，人周聿刚随随便便投了好几个三分也没他这么得瑟。”
温昭尔笑，不自主地看向球场上正在运球的那人，谁知他像有预感，忽然回过头，她们并不是站在最靠里的那圈，于是两人隔着人群，不偏不倚地对上了视线。
周聿微扬了下眉，而后回过身，抬手随意一投，篮球落筐。
而后半场他明显有点心不在焉，本来就不怎么抢球，这会更甚。
沈诚粦都忍不住道：“大哥，我让你放水不是让你划水。”
万巧妙也看在眼里，搡了搡温昭尔的胳膊，开玩笑说：“你这一来，有人连球都打得不专心了，你就说你是不是红颜祸水。”
温昭尔：“……”
等中场休息时，周聿果断被沈诚粦换了下去。
周聿倒乐得自在，下了场就往温昭尔这过来，一点不避讳，万巧妙自觉地给两人让出空间。
虽然他整场打得都挺漫不经心，但这会额头也还是出了汗，走过来的时候右手随意搓了下发顶，嘴角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隐约还能看出一道淡淡的红。
球场上有人替了周聿的位置，已经开始下半场，温昭尔看着他走近，问：“你怎么不打了？”
周聿一耸肩，还挺坦然：“被嫌弃了。”
温昭尔被他逗笑：“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不认真打？”
“你说为什么？”周聿站她左侧，侧头轻笑地看着她，好像这答案很显而易见一般。
温昭尔：“……”
她发现自从那晚他挑破关系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变了不少，就好像原先他们交流的时候是隔着层若隐若现的纱网，但那晚过后，纱网被扯破，所有收敛着的情感都被明晃晃地摊在明面。
但不管什么局面，这人似乎都能掌握主动权。
像现在，他几乎什么情绪都写在眼里，就这么直白地看着她，看得人不自主就心跳加快。
温昭尔招架不住，躲闪着眼神，很快换了话题：“对了，妙姐让我和你说声谢谢。”
“嗯？”
“她猜是你跟沈导推荐的段扬替蒋聪的角色，所以想谢谢你。”
周聿懒洋洋地勾了下唇：“试镜是段扬自己试上的，谢我干嘛。”
“但你要是没跟沈导推荐，他也没有试镜的机会。”温昭尔挺认真道。
见她较真起来，周聿无奈地点点头，随口道：“行，跟她说我收下了，并且很羡慕段扬有她这么贴心的女朋友。”
温昭尔：“……”
两人安静地看了会球赛，隔了会，温昭尔忽然小声道：“你喜欢贴心的啊？”
周聿微挑眉，还挺意外她会突然开口，侧过头，像是认真思忖了番，而后道：“那也没有。”
温昭尔眨眼。
球场上有人进球，又是一阵鼓掌欢呼，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走，没人发现这方稍显暧昧的气息。
周聿歪着脑袋俯下身，热烫的呼吸铺洒在她耳廓上，半笑着低声道：“贴不贴心都行，是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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