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狱之行——我们一起上路
第二章地狱之行——我们一起上路
这次“十一”出去游玩儿的计划是学生处的杜老师和他女朋友夏炎姐提议的,他们两个人打算订婚了,就一起凑钱在本省西部的某个地方买了一栋小型别墅,他们觉得我们这些大四的学生过了2008年这个“十一”假期就要忙碌起来了,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最后各奔东西,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于是就邀请了几个大四玩得开的朋友一起去他们的小爱巢度假。虽然不知道去的都是哪些同学,不过听杜老师说基本上都是学生会里的那几个人,经常进出学生处,我也都比较熟悉,就算有比较生分的,最多就一个两个的,而且大家年龄相仿,还都是一个学院的,用不了两天就都熟悉了。
杜老师是我们商学院院长的儿子,身高大约一米八,很帅气的一个有为青年,我们院的研究生毕业,一直在我们院的学生处做学生工作,从他开始读研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我和杜老师算是熟人,因为我从大三开始就在院里的学生处做助管员,帮杜老师整理一些学生档案,发布招聘、讲座等信息,以及其他一些零散琐碎的事情。
杜老师的名字叫杜清文,管他叫老师只是限定在他上班的时间段,他比我大不了多少,而且有时候还嘻嘻哈哈的挺无厘头,所以他自己要求我管他叫“文哥”,而我怎么叫怎么觉得像是在叫《上海滩》里的那个许文强。
他的女朋友夏炎也是我们院的研究生,是2007年考入我们院的,广西人,据说家里很有钱,父母都在泰国做旅游和地产生意。很多人都奇怪像她这样的富家女为什么不出国留学,要知道国外知名大学的软硬件条件都远远比国内的优越,可夏炎姐却不以为然,她说她从小就跟着父母到处跑,依稀记得父母当年为了生计奔波劳苦,等到家里富裕起来了,她也没有那种养尊处优的感觉,只是希望自己能像中国其他的孩子一样,默默地上学,中考,高考,然后就是考研考到了我们的学校,一切都是凭自己的努力走来的,所以她的父母也很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而长期在泰国做生意。
可能我在给胖子简要介绍夏炎姐的时候夸张了一点,不过如果经常接触她就能发现,她做事的确很低调,待人接物也非常友善。现在这个社会是有钱的人穿着打扮越来越体面、简约,反倒那些可怜人和暴发户们喜欢浓妆艳抹来展示自己的那一点点虚荣与无知,更多的大学生则是左手刚接过父母的血汗钱,右手就不假思索地递给专卖店的收银员。
当我和齐思贤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夏炎姐已经在那等着我们了,她周围还有五六个背着大大小小的背包、撑着五颜六色的遮阳伞的学生,看来这次度假是组团旅游啊!
我大概看了一圈,基本上都是学生会里的熟人,除了一个长得比较白白净净的女生没见过,其他五个都是学生会里的,不是挂主席头衔的,就是这部长那部长的,在距离他们还有几米远的时候我就笑着朝他们摆摆手,友好地示意我们到了。
“夏炎姐,我们俩没来晚吧!”我们凑上前打了声招呼,也跟其他人点头示意。
“没有,还差几分钟才九点,不过你们到了我们这个旅行团也就算来齐了,可以出发了!”夏炎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特意提高了声音。
原来我和齐思贤算是最不积极的,其他人则早早就来到这里集合了。
突然有个人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一下子勒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还在我头上抓来抓去,大声说道,“你小子也来了啊,这下就更有意思了,呵呵!”
我扶了扶被这个人的胳膊碰下来的眼镜,扭头一看,是裴俊英,也是跟我玩得不错的哥们儿,看到是他我也笑脸相迎,“是你啊,看来这次出来玩的都是熟人哪!”
众人欢呼一声,便跟着夏炎姐上了一辆停在校门口不远处的白色小巴。我心中暗想,果然是国庆组团出游啊,居然还有专车接送。
这次不是挤校门口的6路公交车,况且大家都是熟人,大家的行为举止还是很绅士和淑女的,一个接着一个,礼让有加。只是在我们不经意间出现了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小插曲,路遥和舒馨在上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其实也只是轻微地碰了一下,两个女生虽然都没说什么,但是我瞥见路遥狠狠地瞪了舒馨一眼,舒馨对此也没做什么反应,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不过我倒是在心里暗暗希望这些女生可别把这次的旅游给搅了局,在我的个人意识里,女生之间的暗战往往比男生之间的拳脚更可怕。
我在小巴的最后一排靠窗背阴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这是我的性格决定的,每次坐车都喜欢坐在最后一排,就连高中三年也是请示老师把我安排到班里的最后一排,虽然按个子排座的话我应该坐在前四排的范围,但是身后要是有个什么人站着,就算是我要好的同学,我心里也总是觉得不舒坦,一直犯嘀咕。
太阳毒辣辣地炙烤着万物,光线似乎是想要穿透人的身体似的,迎着阳光直射的皮肤感到一阵阵刺痛,空气在烈日的灼烧下让人觉得很憋闷,尤其还夹杂着一股汗液蒸发后的馊味。因为天太热的缘故,虽然挡了车窗帘,可还是无法抵挡帘布后面那烈日的斑斑光晕,大家还是都愿意凑合着挤坐在没有阳光直射的那个方向。
当小巴行驶了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夏炎姐站在车厢前端对我们说:“虽然在座的各位基本上都是学生会的熟人,不过可能还有大家不认识的同学,咱们就当做是组团出去旅游了,我当团长,现在在座的团员们就一个一个自我介绍下吧,毕竟我们要共同度过一个礼拜的时间呢!”
说完,夏炎姐就从她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我顿时觉得挺搞笑的,本来就是你和你男朋友组织的游玩活动,难道还有你们不认识的人吗?
第二个做自我介绍的是那个坐在夏炎姐旁边的皮肤白白嫩嫩、比夏炎姐矮半个头的女生,她用一种很清爽的声音说:“大家好,我叫白雪,05届工管2班的,以后大家叫我小雪就可以了!”说完还伸出右手做了个V字型,那手势、那表情再加上一头披肩卷发,简洁利索的着装,小巧的身形,活生生一个芭比娃娃。
“叫你小白行吗?”我觉得小裴是故意这么问的,他的意思百分之九十九是指《蜡笔小新》里的那条小狗,而不是想以此赞美白雪的皮肤。舒馨好像用手指捅了一下或者是掐了一下小裴,那小子“啊”了一声就又嬉皮笑脸的。
白雪倒是没有在意小裴的这种调侃,可能是没觉得人家有什么恶意,再说小裴也只不过是无聊,性格使然罢了。白雪报以爽朗的笑声,应允了小裴的叫法。
这个女生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不过“白雪”这个名字我倒是在学生处经常听人提起。据说这个工管系的女生在学校的这几年,一连考过了雅思、托业、BEC等好几门国际外语资格考试,同学们就送给她什么“英语考霸”、“自习室小皇后”等种种羡煞旁人的绰号。难道传说中的那位英语世外高人真的是我面前这个有点稚气未脱的女生吗?默默感叹,百闻不如一见啊!
接下来做自我介绍的是小裴,他的全名叫裴俊英,就是刚才上车前把胳膊勒在我脖子上的小子。他以前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05届工管2班的,和前面的白雪是同班同学吧。一米七多的个子,长相一般,不过像大多数追赶时尚的文艺小青年一样,一副深蓝色的塑胶眼镜,一只耳朵打着金属耳钉,头发留得挺长,不知道做的什么发型,好像韩国偶像电视剧里的打扮,上身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短T,印着“I like being on top”,可以说这是一句比较恶心并且下流的英文,再加上七分长的藏蓝色复古版牛仔裤,看来没少花心思打扮,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文艺部的学生各个都打扮得挺另类个性的。
小裴自我介绍完毕之后,紧接着是坐在他旁边的舒馨,他俩是男女朋友关系,不过从他们两个人的外在打扮上很难把他们联想到一起。舒馨的谈吐举止和穿着打扮与她的名字很搭配,看着很舒服,很温馨,也很阳光,是一个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很聪慧的女生,一头长发捊到脑后扎在一起,白色的短T配着一条蓝色系的简约版牛仔裤。她在大三的时候当上了学生会的副主席,可就是这样,人家也还是学习工作两不误,年年拿奖学金。也不知道小裴这种二流子是怎么把她追到手的,还是一般长相可人、成绩优异的女生的感情观念都和普通的女生存在差异?在我眼里,把这两个人凑在一起,那实在是不搭调的组合,可人家享受得优哉美哉的,我又操心个鸟啊。
再下一个是池淼,池淼是我们院公认的院花,但是这个所谓的公认人群中不包括鄙人在内,而我这种个别人物也可以从公众中剔除掉忽略不计。很多人都喜欢叫她“水姑娘”,可我觉得如果男生也这么叫的话是不是有点“酸”、有点“麻”、有点“暧昧”了?反正我是一直直呼她的名字的。池淼曾经也是学生会的文艺部部长,一头暗红色披肩卷发,一脸白白的粉底,黑色的眼影,樱红色的唇膏,色彩分明,标准的那种“每个村里都有那么一个”的人物,说起话来还多多少少夹杂着台湾女生特有的味儿——“嗲”。
据说池淼换男朋友比某些男生换女朋友还要勤,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她找男朋友就好像是平日上课时的签到一样,就看数量够不够了。她平时也是什么都玩的主,酒吧、KTV、台球厅,她都是常客,甚至还有一段时间风传她在某个酒吧做“公主”。我并不是关心池淼做过什么和做着什么,关于她的消息也都是学生们之间的风传,信不信都是你个人的事,只不过当时还不明白“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过了很久才知道原来“公主”和“帅哥”、“美女”一样,都是海量批发的。她做完自我介绍之后,还迫不及待地给坐在周围的其他几个女生讲解十月份各个星座的运势,性格倒是非常外向、开朗的。
穿着灰色短T和藏蓝色牛仔裤、坐在座位上玩手机游戏的人是林童,他和池淼都是05届电子商务系的。林童因为网络技术出色,便一直在我们院里做网络管理员,帮助机房的老师维护我们院系的网站,还有机房的仪器设备。林童的那张脸很有特点,帅哥这个词跟他是绝缘了,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感觉那笑容里夹杂着些许猥琐的味道,我虽然不想以貌取人,可平时也听到不少关于他的一些负面评价,特别是他现在玩着的那款从网上买的欧行手机,据说里面有不少的门道。有一次听电子商务系的同学简单地介绍说,林童的那款手机花了将近2000大洋,是欧洲的行货,功能挺全,只是没有质保和发票之类的凭据,最后还笑嘻嘻地告诉我说林童的手机里还有不少加了密的相片和视频。
我从来都不相信在网上卖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的店铺,因为这里面掺水量太高。很多商家都是从正规手机公司的网站上下载产品的照片和数据,然后上传到自己的店铺页面上,但是最终卖到买家手里的东西基本都是假冒的仿品,而这些仿品究竟和正规产品有多少差距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我只是对于风传得神乎其神的林童手机里的东西略感好奇。
在这么多人里有三个人来自同一个班——05届工管1班,分别是舒馨、路遥、齐思贤。而路遥和齐思贤也是一对情侣,大三的时候好像是一起在校外租房同居来着,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都各自搬回了公寓楼,可能是教育部的三令五申和学校的严查学生校外租房的原因,记得当初我们院里还为此处分了好几个学生。
路遥的学习成绩很优秀,曾经也是学生会学习部的部长,虽然是一个女生,可她的骨子里有一种连男生都比较少见的干练与强势。她和舒馨两个人都是我们院作为交换生被保送去英国读硕士的候选人,还有一个候选人是个男生,也相当有实力,可似乎没参加这次旅行。
可能因为学业上的竞争太过激烈的原因吧,虽然已经是四年的同班同学,但是现如今两个女生的关系却行同路人、非常冷漠、互不理睬。
最后一个做介绍的就是坐在车厢最后一排的我了,我姓沈,单名一个“海”字,因为我平时的话就不多,而且车上的几个人都认识我,所以简单说了两句就又一屁股坐下去了。除了夏炎姐是研究生外,我和其他的人都是05届商学院的大四学生。
初步介绍完毕了,大家就都各自找人聊天解闷去了。记得上次和文哥通手机的时候听他说,坐车去他家的别墅要五六个小时,我还打趣地问,是不是打算把我们一大帮人拉到边境卖给人贩子?
我坐在后面,看着他们要么是恩爱的小情侣,要么就叽叽喳喳地给人占卜说个不停,暂时也搭不上什么话茬,就想拿出MP3一个人消遣,打发时间。因为在平时如果没人找我聊天的话,我基本上也不会主动去找别人搭讪,所以现在没人跟我说话我也不觉得是受到了冷落。
在我还在理顺乱成一团的耳机线的时候,听到坐在前面的池淼正流利地给白雪白羊座的什么东西,“白羊座是黄道上的第一个星座,开创的火象星座,基本的定义包括自我、冲动、竞争与挑战,在心理占星学里,白羊座与自我意识及优先、第一和竞争有着强烈的联结……”
其实我对池淼所讲的占星术也挺感兴趣的,可话说回来,我这个人似乎对什么东西都比较感兴趣,但又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研究它们,做事总是个半吊子。
我觉得我们这批80后对星座内容的好奇和对古希腊神话的熟悉应该是从儿时的那部动画片《圣斗士星矢》开始的,记得从那时开始关于圣斗士和十二个星座的明信片、贴画满世界都是,在学校里玩圣斗士游戏的小男孩统统被老师归类为暴力****,再往后就是与十二星座相关的简单的命理学逐渐影响着我们这一代人的思维方式与生活习惯。
我自己也不否认《圣斗士星矢》这部动画片对我的影响,甚至可以说影响至深。当后来的《幽游白书》、《七龙珠》等其他的火暴动画片占领电视屏幕的时候,我还在为买一本《圣斗士星矢》的漫画书而苦苦地积攒着一毛、两毛的零花钱,还要提心吊胆地防范被父母发现,以免惨遭暴打。
我现在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可每当打开电脑观看这部动画片时,对于童年种种美好的回忆都会瞬间滋润心头,而这几年我还为能不能看到《圣斗士星矢》冥王篇的动画版忧虑了许久许久。还好,车田正美老先生终于在我的有生之年让我圆了这个持续在内心将近二十年的梦。我整理好耳机线戴上耳机,边回忆童年的美好,边享受音乐的快感。
正当我戴着耳机沉迷于hip-hop快感的时候,不知道谁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睁开眼一看,是裴俊英,他一屁股坐到我旁边,递过来一片绿箭口香糖。
我取下耳机,抢过口香糖,冲他笑了笑,“嗨!谢了!”
“看你一个人挺无聊的,就过来看看哥们儿你!”他也笑呵呵的,“听什么呢?这么入神!”
说完,他就从我手中抢过耳机,听了一会儿又摘下耳机对我说:“嗯,这曲子我在一家酒吧里听过,很特别的调子,叫什么名字啊?”
“50cent的,叫《P.I.M.P.》。”我回答他。
“什么什么?”这小子好像没听明白。
我特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告诉他,“50cent,50美分,这首歌的名字叫《P.I.M.P.》。”
“哦!50美分的,那他这首《P.I.M.P.》中文是什么意思啊?不会就是这么简单的四个字母吧!”
我笑了笑,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小裴听了也呵呵一乐,“你的口味还挺特别的啊!你电脑里有不少MP3吧?等回到学校我去你那儿copy点。作为回报,哥们儿我把我珍藏多年的片拷给你,松岛枫的、苍井空的,都是超级清晰、超级正点的!”说完,一脸“**”的笑容,就差学周星驰“咦哼哼”的“贱笑”了。
“呵呵,你的片暂时就免了吧,我现在还腾不出那么多的硬盘空间,你要是喜欢就从我这里拷就是了,什么回报不回报的。”我摆了摆手,接着说,“等我们到了夏炎姐的家里,晚上你到我电脑上看看,欧美的、日韩的,各种风格的歌曲加起来差不多40G,歌词和MV什么的我这儿也挺全的!”
“啊?你小子该不会把你的笔记本都背来了吧!”小裴忽然间瞪大了双眼,好像他眼前的我是个很稀奇的怪物一样。
其实大老远出门旅游还背个笔记本电脑的人,的确有点大脑裂纹的可能。
“也不是特意要背的,我出来玩,把笔记本扔在寝室的话觉得太不安全了。随便一个什么过路的路人甲、路人乙,把我的笔记本塞到书包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公寓楼!再说我带的数码相机的存储卡才1G,我怕照多了没地方续存照片,所以就带把笔记本来了。”我的这种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你说的也是,咱们公寓楼平时也没少丢手机、钱包之类的,说不定你小子的笔记本早就被人盯上了,就等着下手呢!”小裴点头表示同意我的想法,然后又带着一种气愤的表情骂道,“那些公寓管理员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会对我们这些学生逞威风,除了我们晚上回去晚了骂骂咧咧不愿意给我们开门也没什么能耐了,咱们在公寓里丢了东西反倒怪我们自己没有保管好,真他妈日!”
我笑了笑,转而问他,“你什么时候还配上眼镜了啊,装酷是吧!”我自己是四百多度的近视,戴的是黑色塑胶边框的眼镜,而小裴的是深蓝色的。
“装什么酷啊,我本来就近视,七百多度,以前一直带隐形的,后来发现这种风格的眼镜挺个性的,就去配了一副,再说有时候隐形眼镜也不是广告里说的那么方便。”小裴说着还顺便扶了下镜框,向左向右扭了下头,问我,“怎么样,还可以吧?哥们儿很handsome是不是?”
“嗯,是挺个性的,不过咱们也都是大众化的个性罢了,呵呵……”
“俊英,过来一下。”坐在前面的舒馨叫他。
“哦!来啦!”小裴起身就要过去,片刻之后又回头对我说,“别忘了啊。晚上我去看看你电脑里的好东西啊。”
“成!”说完我就再次戴上了耳机,嚼着口香糖,一个人闭目养神。
还没过多会儿,不知道是谁又拍了我一下。我抬头一看,“哟,夏炎姐啊!”我把瘫软在座位上的身子挺了挺。
“怎么了?一个人无聊啊?”夏炎姐的双手扶着座椅的靠背站在我面前。
“没,没有,就是天太热了。呵呵。”我跟文哥比较熟,而跟夏炎姐说话就有点拘束。
“你的数码相机带了没?我的那个放在清文那儿了。”夏炎姐的笑容很迷人。
“嗯,带了带了!”我立刻开始翻包找数码相机。
“呀,你连笔记本也带了啊!不会是觉得这次旅游没意思吧!”夏炎姐略带着捉弄的口吻说。
“不是不是!就是怕相机的存储卡不够用……”我说话的时候有点慌乱。
“逗你的,把你的相机借我用一下,我的放在现在要去的那个家里了。”夏炎姐一直都保持着这种友善而真诚的笑容,这也是她能让那么多人愿意和她交朋友的原因之一吧。
夏炎姐拿了相机走到车厢前端,开始和大家拍照,整个气氛也被带动了起来。我平时话不多,但是遇到这种场合还是能和他们打成一片的,也许这是我们步入社会之前的最后一份纯真了吧!
汽车驶过一条条熙熙攘攘的街道,穿越一片片绿油油的田地,我们在车内聊天说笑,林童一直对自己的那款所谓“欧行”的手机爱不释手,不知道是在玩游戏,还是摆弄传说中的那些“门道”;池淼则像个小巫婆一样给夏炎姐,还有白雪等几个女生推算着星座运势,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翻动嘴里的小舌头,看不出丝毫的疲倦;小裴和齐思贤几个人干脆拿出早已预备好的扑克玩起了斗地主,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晃悠掉了好几个小时。
在小巴驶上颠簸的山路没有多长时间,我们的车就在一条大路边停了下来,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两点一刻。
所有人都以为到了目的地,但是车外的景色又不像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我们好像置身于一片片的田地之间,弄得在座的人都是一头雾水,莫非文哥和夏炎姐买的是一座隐士的宅邸么?领我们来种地来了?
“大家先下车休息一会儿,你们几个男生顺便把一些水果蔬菜搬上车。”夏炎姐这么一说我们才明白,原来离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现在这个地方只不过是个中转站罢了,也许还是一个后勤基地。
在车上老老实实地呆坐了几个小时,身体还不住地颠簸着,浑身的肌肉的确有点发酸、僵硬,连鞋子里的脚丫子都开始膨胀地想要冲破束缚,出来吸口新鲜空气。众人纷纷下车活动筋骨,放肆地伸展着自己的四肢。那个叫白雪的女生好像有点晕车,刚一下车她就跑到几米开外的路边呕吐,夏炎姐和其他几个女生见状赶忙过去关心——挺柔弱的一个女生。
烈日的灼刺和空气的闷热并没有因为时间和空间的改变而有所衰减,毕竟午后的两点左右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段,只是遥远的天空中多了几大块白云,偶尔缓慢地掠过头顶才让我们感到些许的凉意。
我们的车停在山脚下的路边,前方是一座座高山,虽然看着也不怎么高。山上的点点葱绿分外明显,东一簇、西一簇的,掩盖不住斑斑的黄色焦土和低矮的树桩,就好像得了什么皮肤病一样。还有几棵零零散散的树木分外扎眼,它们悲凉地站在那里,好像是在控诉着某种罪行。
路的两侧是一大片田地,在我们车辆停靠的右侧有一户人家,我看着夏炎姐进去,没一会儿和一位年龄估摸着有五六十岁的老爷子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夏炎姐过来告诉我们这房子后面有厕所,如果有人想方便的话就抓紧去,因为还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还叫我们这几个男生到老爷子屋里去把几筐水果蔬菜搬上车,大家休息个十几分钟就接着出发。
大家走到那老爷子面前都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我们几个男生也二话不说地开始搬东西,那些筐都是用藤条编织的,我记得上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还是在十几年前,此时此地看到了,心里居然荡漾出异样的亲切。这些筐都有一米来高,里面装满了蔬菜、水果。我默默地估量这些东西的分量,觉得我们这些人可以在山里待上几天都不用愁吃喝了,没有后顾之忧,自然也会撒开了玩。
几个男生搬完了东西到老爷子家里讨了口水喝,我喝完就走到那老爷子跟前道了声谢,顺便问了一句,“大爷,这地方叫什么名字啊?”
老爷子普通话说得不标准,我也弄不明白他发的音到底是哪几个字,好像是什么什么谷村,没搞明白我也没多问,因为我本来就是随便瞎掰的一句。
“你们这些娃打算去多久啊?”老爷子问我。
开始我还没听清,我“啊”了一声,老爷子提高嗓音又重复了一次。我说:“哦,大概一个星期吧!”
“你们这些娃胆子好大,那房子里死了好些人,还闹过鬼,你们还敢去!”说完老爷子叹了口气。
死过人?闹过鬼?真的假的啊?怎么今天总听到这类新闻啊?不是这老爷子在这没有多少户人家的地方住久了,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吧?要么就是看到些什么他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一时无法言表就只能用鬼神之说来形容了,然后一看到陌生人就胡说一通。
先是一愣,接着我也没当回事,我指着远处正在喝水的林童,凑到老爷子耳边说:“大爷,您看到那个喝水的男娃子了没?”
老爷子莫名其妙地瞅了瞅林童,又转过脸看看我,点了点头。我故弄玄虚地低声说:“我们带他来啊,那就是为了抓鬼的!”
老爷子当然不可能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不过站在我身后的小裴听见了,拍了我一下,笑着说:“嘿!你小子,骂人不带脏字啊!”
我们一行人休息了没多久就再次踏上了旅程。
这次是在山间穿越行进,我们的车行驶得很慢,准确地说是很稳,我怀疑司机师傅在挂着一档慢慢往上爬,因为用“山路十八弯”来形容这里的山路一点也不夸张。
来之前我还特意看了一下这几天的天气预报,虽然是我们学校所在城市的天气预报,不过都是一个省的,应该也差不多吧!天气预报说国庆这几天迎接我们的将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就不枉此行了。
我们的车在山路上缓慢前行,看着车窗外光秃秃的山壁,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要是这山沟沟里下起雨来,加上一片片看着光溜溜的山坡,泥石流是肯定少不了的,而到时候我们要想再从这里出去就困难了。
车突然晃了一下,好像是路面不平而造成的抖动,我的身子也随之一动,大脑也缓过了神,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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