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正式的会面（珍妮弗篇）

岑令如看着我，说不出话。我就知道，在真正的林向橘面前，冒牌货只会让人觉得晦气！

        “你是林向橘？那，岑、岑如祈她——”

        “是一个劣等品。”

        岑令如满脸写着“我不明白。”

        “看到这个了吗？”我解开自己胸前的衣扣。他下意识想要回避，被我捏着下巴扭过来：“看这个，这是尊者的标记。”

        “……一个纹身？这是什么，一只眼睛？”

        “是无识之瞳——当然了，你又不是尊者的亲眷，所以你没有这种东西。”

        “尊者是？”

        “尊者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他是惟一能沟通表里世界的桥梁。只有被他选中的人，才能感应到里世界的呼唤。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无自豪地说。这本应该是个秘密，但看到岑令如那一脸蠢相让我感到快乐。“尊者告诉我，里世界只有一个林向橘。里世界是真实的，表世界是虚无的，我们现在就活在虚无之中，所以人类才会永远重蹈覆辙，一辈子也获得不了真正的幸福。而里世界只有我一个，所以那个女人就是破坏我幸福的‘假象’。”

        他半晌没说话。“好吧……呃，你叫什么名字，林向橘？”

        “现在不可以这么叫，会引来罪恶的假象！在表世界，我们的名字只是个伪装。我的是珍妮弗。”

        “珍妮弗……”

        “这是我的引渡人为我指名的名字。”我没有向他介绍什么是引渡人，这涉及了太多秘密，他听到了只会给我招来无妄之灾。“等到世界末日来临的那一天，我只要抛弃这个名字，不幸就无法找到我。”

        “……珍妮弗，对吧？好。那么珍妮弗，你把我叫来，是想要和我谈什么呢？”岑令如看上去一言难尽。

        “我要你离开她，到我身边来。”

        “……我能问问，到你身边来，具体是指什么？”

        “当然是和她断绝一切关系。你们俩什么关系，我们就得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

        “因为她抢走了我的一切，只有全部拿回来，里世界的我才算完整。自然，你也包括在内。”我小口抿着杯中的鸡尾酒，甜涩的味道恰到好处。

        “我不明白。这么说，你和她完全是两个人。所以电梯拍到的监控应该是你，而她是被你嫁祸的！”这个男人真是蠢得离谱。这种一脉相承的蠢，倒是和他两个姐姐十分相似。“我只是为了拿回我的东西，做了该做的。那是她自己造的孽。”

        “那么你承认……”

        “我可没有承认，警察先生。很遗憾，我有不在场证明——商店里的其他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你为什么这么恨她？如果你们长得一模一样，那就是说……”岑令如还是难以置信。“你们其实是，双胞胎姐妹……”

        我把酒杯向着地面狠狠一摔。

        “世界上只有一个林向橘，只有真货，和一个不知廉耻的冒牌货！”

        液体溅到了桌面上。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觉得，她的一切本应该是属于你的；为什么？”

        “因为那就是事实——正是因为身处表世界，才会发生这种悲剧；岑音如只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我；她不过是子宫里的恶魔捏造出的复制品，企图代替我的存在！”

        “……所以，你叫林向橘。她叫岑如祈？”

        “本应该是这样——岑如祈，岑如祈；她连名字也不是自己的。岑音如给了她这个名字，为了纪念另一个人；那个人很早就离开了这个家，明明是被抛弃了，岑音如和林谨之还是用他的名字给自己的孩子起名——所以你说，她难道不是天生的替代品吗？”

        “她不是谁的替代品。”岑令如反驳我。“……只是个名字而已，名字代表不了什么。”

        “名字就是每个人在表世界的身份，她的名字是你给的，当然是你的替代品。别不承认了——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不然她为什么现在要抢我的名字呢？”

        岑令如哑然。

        “林……岑如祈她，不管怎样，都没有做出杀人的行为。”

        “不对，不对。你以为她是什么小白兔吗？”一定要让他彻底看清才行。“她可是一直心里有鬼，早就想要取代我了。因此，七八岁那年岑幸如去了美国，她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下手的。”

        岑令如睁大眼。

        “想必她不敢和任何人说吧？岑幸如去美国的时候，带走了一个孩子——本来应该是带走她的，但是她可耻地伪装自己，还骗过了岑音如，让她们都以为我是岑如祈。结果，被带走的人反而是我，她就顺理成章地窃用了我的身份。”

        “但，她那个时候才那么大……她怎么可能瞒得过成年人？”

        “因为她是天生的恶魔！她的天赋就是欺骗，她们都被她蛊惑了，连我也没能幸免。怎么，你难道觉得她是什么好孩子？”

        没错，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表面上对我亲昵的岑如祈，内心里早已盘算着我怎么死了。因为我抢夺了母亲的爱，她嫉妒我，甚至采取卑劣的手段要抹杀我。我所谓的母亲和姨母，也不过是愚蠢人类中的一员。她们没有被选中的资格，也不可能会识破岑如祈的伪装。

        我至今还记得那一天：岑如祈牵着母亲的手，被操控的岑音如像个傀儡，无视了我的求救。岑幸如不顾我的挣扎，拉着我登上了飞机。那是一个很大的机场，人非常多。那时候我想要跑，结果其他人围上来，堵住了我的去路；他们都受到了岑如祈的操纵！我呼喊着求救，她狞笑着：“林向橘，你不是很聪明吗？看呀，所有人都被我骗了！我才是林向橘！”就这样，我被带走了，她抢走了我的一切！！

        “怎么了，小舅？”我对岑令如说。“现在你明白了吧——我把你当成是我的家人，但你不是她的家人，知道吗？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我才是真正的林向橘，你应该立刻和她断绝关系！”

        他为什么还在犹豫？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假象对他的蛊惑太深，他被骗太久了。“不要紧，我现在就可以拯救你。”我捧起他的脸。“只要我们的身体产生交合，里世界的我就能影响到你。那个时候你就能看清，假象是多么可怖的东西啊！”

        紧接着，我被他推开了。

        “珍妮弗……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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