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家有子
薛螭以在养病为由,拒了一大堆帖子,又有不请自来的,自然也不用他一个八岁的去陪客,唯有薛蟠倒有大霉!
薛姨妈那里倒还好,并没有什么夫人奶奶们跟那些纨绔子弟胡闹,纵好奇见过了也就罢了。
只有薛蟠一个,惯在风月场里混,结交了不少同好,那些人见了柳月几个的美貌,岂能轻易丢开手?
各个缠着不放,这个说愿出万银!那个说你上回不是赞我家那两个妾?我愿以二换一!要不是这五个都不是他的丫鬟,早不知道被卖多少次了!
绕是这么着,他还跑到鹤园来,跟薛螭说要把桃月给人家换两个回来,到时候正好我们兄弟一人一个。
把薛螭气个半死!当即放话,我身体不好,这五个丫鬟照顾的最精心,谁再说要了她们去,就是让我去死!
见薛蟠脸上讪讪的,还表示纵然我死了,也不会把她们给了别人!
这里薛螭还怕自己顶不住,又找了薛夫人来。
这回可没啥心疼了,薛夫人先往庙里捐了一千香油钱,再赶紧把薛蟠弄进去,别叫他又被人忽悠傻了,真打他弟弟的丫鬟的主意!
薛螭也万想不到这些纨绔子弟这么不罢休,因向柳月道:“要不?我把你们的奴籍去了吧?否则等我再去考院试,大哥又犯混,你们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那里宝钗正与莺儿,杏月描花样子,听了此话,忙道:“你别瞎出主意!她们纵然托庇在我们家,那些人还是这个样子,你若叫她们一去奴籍成了良籍,人家只当不要她们了,信不信上午消了奴籍,下午她们就记成了人家的逃奴,逃妾,立刻来抓人了!”
柳月也不肯:“纵大爷回来,还有夫人小姐在,断不会叫大爷卖了我们去。
况且成了良籍便到了年纪就要成婚,可动的手脚太多了,虽说可以交罚金,人家收了只说没交,再由官府给你配一个他们手下的人,不就彻底落他们手里了?那才叫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呢!”
桃月也急道:“大爷纵应了别人,又有什么要紧,二爷咬死不肯,我们宁死不去,我再不信还有人冲到鹤园来抓了我们去!”
宝钗忍笑道:“哪里有这样没王法的事,只怕他们哄了大哥和疏弟,答应转卖你们,或者给了什么好处,换了你们去。”
薛螭厌恶道:“我可干不出这种事!”
又有些担忧:“大哥是可以卖我的丫鬟的吗?”
宝钗见他那幅不相信薛蟠的担忧样,忍不住说他:“大哥不是那种人!他难道问你也不问,就卖你的丫鬟?况且我和妈都在,难道连你几个丫鬟也保不住吗?
纵然咱们家比不得原来了,到底还有几门有势力的亲戚,只怕他们也不敢太放肆。到底二舅舅还当着九门提督呢,又常向妈写信问起你,难道他竟眼看着人欺辱你,连丫鬟都抢了去吗?”
薛螭迷茫:“二舅舅王子腾?他常问起我?”
宝钗难得这样高兴,位高权重的嫡亲舅舅可很少这么看重子侄辈!笑的骄傲道:“自然!你那样小自己建了这园子,又才十岁不到已经过了县试,府试,待院试过了就是秀才!
二舅舅岂能不看重?他还常叫妈管束大哥,说你既如此出色,只怕有心人谋算大哥,拖累你呢!否则妈那样溺爱大哥,就舍得叫他又是背刑律,又是跪经了!”
啊,这!原来我以为穿越了,尽管才5岁,家人就什么都肯听我的,是因为我的主角光环,原来,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嘛!
薛螭简直震惊郁闷!他不知道,更震惊郁闷的还有呢!
那郑虞被太上皇出手料理,自然是手到擒来,一个月不到,就把他调走了。皇帝还点了新任学政来,一点也没耽搁今年的院试。
这回各家都在打探新任学政的底细,托王子腾寄来的信的福,薛家更早收到了消息。
可能是上回的太不靠谱了,这回派了个重量级选手:户部左侍郎姜钦州,官列从二品大员。
这可是薛螭时来运转了。薛蟠作为新任皇商,都能赖祖父的情分,在户部挂虚职!也就是说,户部的老大人们,薛家最熟悉,而且曾跟薛螭祖父有些交情!
果然人家一到任,薛螭同诸学子拜见的时候,待薛螭就很和蔼!
肯定是认出我来啦!太好啦!薛螭面上淡然自若,内心简直热泪盈眶!终于来了个有点交情的学政!我就怕学政又点了哪个王八蛋来,死活看我不顺眼,就是不肯给我第一!县试,府试第一都拿下了,硬卡在最后的院试上!
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江南一直吹我仙童下凡,我要是连秀才第一也拿不到,那也太丢脸了!
那么学政浑然不知薛螭心里的惊喜,问左右道:“才我看小童生,就是最小那两个,站在那实在是鹤立鸡群,其他的人比着,蒹葭倚玉树一般,他们是哪家的?”
侍从倒是都认识:“大一点的那个正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的独子,今年十岁。”
姜钦州:“原来是他!这倒不足为奇了,他原来是探花出身。”又问:“最小那个呢?我瞧他也似大家出生。”
侍从便据实以告,笑道:“正是上任学政污陷荒淫奢靡的薛家次子,薛螭。也难怪大人赞他,孟子怎么夸子都,江南人就怎么夸他。”
那学政面色就淡了:“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好大的口气!”
薛螭如此重视院试,是因为他不能败。
他对自己的乡试考过,成为举人没有信心,所以拼命要挣院试案首,头名秀才。只成为一名秀才,哪怕是第二名,他也输了。
因为只有他是院试案首,才算挣出了一半的前程。只要他接下来的乡试考的不是差到离谱,一个举人还是没问题的。
以官场潜规则,同为皇帝钦点,乡试主持官不能这点面子不给学政:怎么我选的头名秀才,连举人最后一名都考不上?这不是说我眼光差嘛!你虽然是上官,但我能选到江南当学政,那也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历任江南学政,向来位高权重,就更不能如此拂他面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况且薛螭能在学政手上被点为院试案首,成为第一名秀才,那自然是学政很喜欢他,起码很喜欢他的文章!
他又准备考过秀才,进府学学习。
然后再考过岁,科两试,成为廪生。
最后被学政选为只有两个名额的拔贡生,去国子监读书。自然学政越赏识他越好!
毕竟去国子监好处多多!最明显的是,薛螭不用在江苏省这种强人,狠人辈出的地方跟人抢一百名举人名额了!他可以在国子监进修的更优秀后,在京城考乡试。
毕竟也不排除万一乡试主考官他是个二百五,就是不给学政面子,或者跟学政有仇怨,故意拿自己当筏子,给个不取中,那薛螭岂不是冤枉?
所以乡试也必得优秀!起码到前二百的水平,让人找不到理由让他落榜。
考过乡试,得到的举人功名对薛螭有重要意义。
要知道举人就可以出仕了,虽然比不上进士出仕,但好歹也是科举出身啊!有这个次等正途的出身,将来三品告老,也不是不能想望了。
比起薛螭最无奈的打算——实在考不上乡试,就只能当国子监贡生,走“学校入仕”的路。强了不知道多少!
这才是薛螭现阶段的科举考试计划。
但这份计划是基于他考中院试案首做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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