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昼夜更迭
赵南知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到身前有个气质尊贵异常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
赵南知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子圣人很满意赵南知的表现，若是一醒过来就讨好自己那才让人厌恶，甚至要怀疑陆沉的眼光是不是除了什么问题。
“我叫柳辞。”
赵南知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没有一点伤，环顾四周，一片狼藉，应该没过去多久。
柳辞抬眼看了看挂在夜空上的明月，乌云早已散尽，月明星稀，倒是有些意味。
赵南知回头看了看江流宛，呼吸平稳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柳辞道：“不用担心她，我让她晚点再醒过来，有些话想与你说说。”
赵南知坐起身，说道：“不知前辈有什么要与晚辈说的。”
柳辞掸了掸只敢落在她衣襟上的微尘，笑道：“来给你解答一些疑惑。”
月华之下，肉眼可见漂浮在空中的微尘，赵南知清晰的看到它们落在自己身上，却不敢靠近肩上有着虚幻日月的柳辞。
柳辞见赵南知呆呆地看着自己，瞬间知晓了她心中所想。
“不如让这天地亮堂一些。”
柳辞右肩之上的虚幻大日发散光芒，霎时间日月轮转，琳琅天下日夜更替。
赵南知整个人都看呆了，她以为镜遥带她们看过光阴长河就已经够神奇了，没想到柳辞可以直接颠倒日月。
柳辞一笑，“琳琅天下的日月都算是我的东西，自然随我心意。”
日光照耀下的柳辞身形凝实了几分，“时间不太多，便是在日光庇护下，我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赵南知点了点头，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不知前辈为何而来？”
柳辞指了指赵南知腰间的圣人印，“为了这枚圣人印，也是为了你而来。”
“小陆选中了你，你替我们背起了一些东西，我们圣人一脉自然要有所回报。”
赵南知有些惊讶，不是说琳琅天下只会有一位圣人吗。
柳辞笑着解释道：“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早就死了，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缕残魂，之所以死而不散，也是在等着今天这种情况，圣人被天上仙人盯着，不能离开竹楼，所以就要有人去做一些比较特殊的事。”
赵南知问道：“您也是圣人？”
柳辞拿下头上的帝王冠冕，将束着的长发解开，“你不记得我吗，我们是见过的。就在人、妖两族大战的时候，镜遥在你身旁。”
赵南知仔细看了看，猛然发现柳辞就是她们在光阴长河跟着镜遥看过的那位在人妖两族交界处立碑的圣人。
“我早该想到的，世间怎么会有第二个肩挑日月的人。”
“你在光阴长河看我的时候，我们圣人一脉自然也会看得到画卷外的你。”
赵南知疑惑道：“你们是想要做什么，陆先生说琳琅天下要塌了，但我看你好像不太在意的样子。”
柳辞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玄黑龙袍，“知道这是什么吗？”
赵南知点点头，龙袍啊，没见过也听说过。
“我在成就圣人之前，就已经是人间帝王了，就连琳琅天下的日月都是我的东西，与人斗已经没什么意思了。琳琅天下的日月都是我的东西，这里的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再如何翻江倒海也不过是在井底玩弄井水罢了。”
赵南知眼中的柳辞站在那里，绝世而独立。
“有一天，我正想着要不要将整座琳琅天下炼化的时候，有个老头找到我，问我是不是很无聊，不如跟他们一起做一件空前绝后的事。”
赵南知聚精会神的听着，这可是琳琅天下唯一一位以人间帝王之身成就圣人的女子在给她解答疑惑。
“他带我去比云端更高的地方看过，那里有仙人端坐。我问那些仙人在看什么，他们居然说在等着将琳琅天下的气运取走。整座琳琅天下都是我的东西，他们居然想说拿走就拿走。”
赵南知默然，陆沉给她讲过，琳琅天下要崩塌的原因就是天上仙人要将这里的气运取走。
“小陆应该给你讲过，这座琳琅天下也是天上仙人开辟出来孕育气运的。”
赵南知点点头，她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陆沉会选择将琳琅天下的天门关闭，虽然不能飞升，但也不会让气运被天上仙人取走。
柳辞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招了招手，更为热烈的阳光洒在两人附近，“与你说个小秘密，曾经有两位仙人死在琳琅天下，三千年前的那位是镜遥干的，”
赵南知只知道八百年前陆沉斩杀过天上仙人，可从来没听镜遥说过她还杀过天上仙人。
突然心生警觉，“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柳辞有些满意，还挺聪明，“当然不是随便说说的，不过现在用处不大，以后你会用到的。”
柳辞突然心生感应，眉宇间有些郁色，“还真是打不走的苍蝇。”
赵南知不明就里，但下一刻她就明白了柳辞说的是什么。
一个光点出现在天边，向着两人急速赶来。
白衣男子落在两人面前不远处，拱手说道：“宋长安见过圣人。”
柳辞不给他一点面子，冷声道：“天君找朕有何事？”
身为风雪山天君的宋长安眼皮一抖，“朕！”他大概知道这位圣人是如何来到此地的，但他来之前还不确定是哪一位圣人的残魂，现在可以确定了。
是那位琳琅天下自古至今帝王气运第一人的柳辞，这位女子圣人在天君密录的记载里笔墨不多，但是宋长安对于其中一句话记得可清楚。
“肩挑日月，脾气极差。”
所幸风雪山密录外人无法得知，只有每一任风雪山天君可以查阅，不然被柳辞知道非得去把风雪山拆了不可。
所有人都知道琳琅天下的七位天君与圣人一脉的关系极为微妙。
圣人一脉的想法如何没人知道，但天君一脉对于圣人的不满可是人尽皆知。
宋长安恭恭敬敬的说道：“日月颠倒，昼夜更迭这种大事，我们天君职责所在，所以前来查看一番。不知圣人出楼，还望见谅。”
宋长安很想问柳辞是为了什么事才走出竹楼，他自然看到了赵南知，却不认为赵南知一个小小的聚灵境修士值得圣人大费周折的来到此地。
柳辞没好气的道：“老东西们出不来，所以朕就只能自己跑一趟了，不行？”
宋长安心中一惊，这不是某一位圣人要做的事，而是圣人一脉的谋划。
他不敢继续往深处想，圣人一脉有什么事还需要这样谋划，便是倾覆琳琅天下这种事，也不过这位女子圣人翻翻手的事。
柳辞一声冷哼将宋长安拉了回来，“天君倒也不必像防贼一样防着朕以及圣人一脉，我们所求与你们无关。”
宋长安心里叹气，不管柳辞怎么说，圣人一脉作为琳琅天下的最强者，无拘无束。柳辞不会对琳琅天下做什么不利的事，陆沉不会，历代先贤也不会，但谁敢保证下一位圣人也不会。
柳辞很烦这些天君，天天不想着别的，就想着防这防哪。
柳辞可不是陆沉这种脾气极好的圣人，原本就是万万人之上的人间帝王，现在还要被天君处处恶心，突然心里觉得杀了宋长安是不是能安静一些。
宋长安不愧是七境巅峰修士，心知不妙，身形暴退，瞬间退至千丈之外。
柳辞微眯双眼，身上龙气升腾，九条完全由龙气凝聚的黑龙从玄黑色龙袍之上飞出，一手招过躺在地上还未醒来的江流宛，示意赵南知抱着。
一手按住赵南知的肩膀。霎时间，狂风大作，流火自九天之上落下，径直砸向宋长安。
宋长安右手高高举起，一个金轮出现在他手中，暴涨数百倍大小，硬憾那道近百丈长的流火。
流火被金轮不断地切碎，但同时宋长安也控制不住身形后退。
宋长安再退千丈，流火终于消耗殆尽。
“还不滚？”
宋长安艰难摇头，“在下今日不能退，还请圣人返回竹楼。在下会前往竹楼请罪。”
即便两人相隔两千丈远，柳辞依旧看的清宋长安的表情，“不滚？”
宋长安再摇头，“不能退。”
柳辞淡然道：“想死有什么难的。”
右手抬起，食指指向宋长安，绣口吐出一个字，“去。”
九条凝实黑龙应声而出，张牙舞爪的冲向宋长安。
黑龙未至，宋长安脸色已经苍白。他们这些山上人最怕的就是与人间帝王靠的太近，虽然龙气是修士眼中一等一的至宝，但帝王气也是山上人眼中一等一的修行阻碍。
柳辞这位以人间帝王气超凡入圣的女子圣人，古往今来只会有她一个。
日月已经被她炼化，琳琅天下哪里来的第二轮日月给人炼化。
宋长安神色凝重，这可是琳琅天下有史以来第一次天君与圣人的碰撞。虽说现在的柳辞只是一缕残魂，但宋长安依旧没有把握，只是刚刚那番颠倒日月，就足以震慑住所有人。
柳辞身上龙气弥漫，将三人笼罩在内。松开按着赵南知肩膀的手，伸了个懒腰。
回头看了一眼，眉头轻皱，“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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