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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好久不见啊姐姐


羊穗樱睡在我的床上,而我坐在床头靠着墙,最近几天在那座小岛上,都是靠着墙睡的,只是前几日她趴在我怀里,今日躺在床上。

        我虽然恐惧黑夜,但不是恐惧黑夜本身,只是在夜深之时,容易听见内心深处的声音,而我所恐惧的,便是那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

        除去这个我更喜欢黑夜的氛围,若有月光,更为甚佳,脑袋在睡觉前会想一件事,但会越来越空洞,直到完全消失,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的不是很舒服,毕竟没有躺在床上,也罢,我也不想别人看到她与我睡在一起。

        三哥准备好了马车,就在院外等着我,我牵着她的手走出去,并没有跟小敏和郭师兄道别,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对小敏师姐感情多为友谊,我本以为能做一辈子的挚友亲朋,或者待我放下前尘往事能续一段良缘也未可知,但她对我的感情多为男女朋友之间的感情

        对我来说此刻,这种感情就等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我只能退而再退。

        “这一程定会舟车劳顿,也不急着以最快的行程回家,你可以多见见世面什么的,但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自己的精气神,千万不能让你四姐和娘看到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或是身上的伤,不能让家里的人担心,清楚了吗?”

        “报喜不报忧,这我清楚,哥”

        “我先行一步回宿春,你一路马车赶回家,你到家之日便是我回家之时”

        “哥,你总是那么忙呢”

        我哥只是看着我轻轻微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便一身轻功踏风而去。

        来到迎曦城接上花尘也算正式启程了,是去花臻楼花了钱办了些事情,这一路有我、花尘、羊穗樱和马夫。

        她二人都换上了一身白洁的素衣,戴着一顶帽子和面纱,而我也戴了帽子。

        这一路花尘随我进京,身份不能暴露,她用自己多年来积攒的钱银把自己赎了出来,而我就威逼利诱老板娘,把这事压了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花尘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除非这花臻楼的背景是皇室,不然是轻易不敢得罪郎府尚书令的,作为回报,她要做我的丫鬟侍奉我,与其说是侍奉我,倒不如说是隐藏身份罢了,只要极少露脸,没人会在意郎府的小丫鬟,这姑娘今年二十二,也是苦命的孩子。

        “你知道我爹是什么样的人吗?”

        “见过,看上去挺和蔼的,但也听过一些不妙的声音,比如说你爹心狠手辣什么的,很多贬义的词汇”

        “那是因为害怕才这么说的吧”,我脑袋里想着他化身恶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声。

        小樱坐在我旁边,也保持着一段距离,但她的手却与我的紧紧相牵。

        “公子口中的说的家妻,可是身旁这位?”

        “不是,小丫鬟罢了”

        “公子对家中丫鬟还真是仁慈,从今往后我也是郎府的丫鬟了,不知我是否有幸”

        我急忙的撒开她的手。

        “咳咳咳,注意言辞”,我小声的说道。

        “少爷若是累了,我二人可以给您按摩一下,放松放松,对吧,小樱”

        “啊,嗯是呢是呢”

        对于现在的生活,我仍旧保持无感,虽然多了很多要做的事,但大多都是出于自私,没有什么比让我早些见到祝嘉心更开心的事了。

        这一路风光无限,尚且有佳人陪伴,也算舒心,每日与夜里与她们谈天说地,倒是更加了解了不少京城内的事。

        花尘原名段奚雯,家父是礼部侍郎,在朝中属于安分守己的那一派,而正逢乱世,多是兵乱,礼部的地位在朝中也算尴尬,除非某一些兵戈所向之处需要礼部的正名,除此以外很少有发言的时候,可以说是是所谓的佛系吧,一生平平安安,免不了富贵,不想升官也没机会升官。

        据她所言,关于我二娘由陛下赐予我爹这件婚事,实则是我爹在朝中受到了猜忌,这是安在我家的卧底,让我家安分的手段。

        她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明白了,作为当朝权势最盛之人,切不可再嚣张跋扈,更不能那种最致命的弱点露在外面,比如父亲的孩子,若是与二娘生有一子,这孩子便是掌控我全家的棋子。

        我家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前两位儿子皆大有作为,如若与我亲娘再孕一子且跟二娘迟迟没有怀上孩子,这有些人便有了机会掀起我家的机会,她不仅时时刻刻掌控着我家的动静,而且还断了我家的子嗣。

        如今各国都较为安定,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谁都不想成为军政铁蹄下的牺牲品。

        而正是因为这样的安逸,朝中各官员都较为懈怠,前些年间,官员之间的走动那是必不可少的,而当时我四姐又正是豆蔻年华,本就花颜月貌的她初见了外面的人,这一传十十传百,全城皆知郎家的那位四小姐倾国倾城。

        正是因为这般舆论影响,这江湖之中便有人排起了名次,被百姓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快就是全天下都知道的消息了,前十有三位在我东留,且三位都在郎府。

        而我这位龙凤胎姐姐,却是极为低调内敛,为人处事都是规规矩矩,在府里更不曾做过狂悖之事,也未曾有过不慎之言。

        但这都与我无关,她们想见的只是郎令深罢了,而我只需要把此人带去即可,看见自己的弟弟、孩子,变得陌生,变得不认识自己,也会很心痛吧。

        这一路羊穗樱都特别的乖巧,我说的话她像是命令一样执行,只是少了一点人情味儿,但我并没有为此多过猜测,因为我的转生本身就是一件很奇异的事情,动物幻化成人我没觉得不可能,我让她不许提前生的事,她便像没听过一样,我让她离我远点,便乖巧的在一旁坐着,很安静,时而看向窗外美景,时而对着我发呆。

        我和段奚雯各有心事,内心较为复杂,也好像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显得羊穗樱格格不入的样子,很单纯,很干净,不只是外貌。

        二人虽然在名义上是我的丫鬟,但更像朋友一样,这一路上住店都是我单独一间,她二人一间。

        但我依旧秉承着半夜在外赏月的习惯,从性格来说,这是我保持了很久的习惯,但要按照附月的规矩,更像是修养心性似的。

        而羊穗樱总是能在晚上找到我,悄悄的走到我身边,在背后轻轻的吹一下的耳朵,因为我明令说过,少跟我亲密接触,这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他也会问我一些关于人的习惯和各种东西,很谦虚很善学,我想帮她塑造一个完美的人格,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哥哥跟我说过一句话,也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时我还没有如此压抑,不能说是开朗,但也不是这般模样,平凡二字足以诠释,但那时候我哥比我现在更要压抑,渐渐的也有些影响了我。

        他跟我解释这八字的时候,做了一个很简单的比喻,一张白纸,一根钢笔,他说我就是那个白纸,你遇到的任何人和事都会在人生履历上留下痕迹,在你没有独立的三观和人格的时候,这些东西会极大程度的影响你。

        当时我没懂,很不理解我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更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他笑了笑说:如果我占据了你生活的全部,那么,我想让你变成什么样的人你就会变成什么样的。

        当时我说:那我长大后一定是一个特别有出息的人。

        在我眼里,我哥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父亲长年在外,母亲常年带病,他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只可惜,我没能让他见到我出息的样子,他甚至都没看到我考上医学院,省里最好的那个

        所以我希望我身边的人,对我好的人,都能好好的过完这一生,算命先生告诉我她留不得,可是她能变成人就是她的造化,那是她的命,而我遇见她,这是我的命,纠缠在一起,我不希望她的命运和机会付之东流,我希望她能好好的过完这一生,有自己喜欢做的人,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许会在人生中遇到许多坎坷,但作为朋友,我会力所能及的帮助她渡过难关。

        下一站就是留京城了,大概明日午后就会抵达了吧,虽然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各种道听途说,但真要了解的话,还是需要亲自听,亲自看,自己研究明白的,总是不一样的。

        而我发现我刀法的熟练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跟我的通月品阶脱不开关系,这一路大概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当我夜深祈月之时,这把“绵影”就像在我心里一样,一招一式在心里循环往复的练习,待到白日持刀练习之时,都会觉得更加顺手熟练。

        现在使用通月之术已经完全不需要进入祈月的那种冥想状态进行了,心之所念便是刀之所向,这轻功便是最早能摆脱通月束缚的技能,师傅并未曾对我多言过一句关于通月的事情,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这些简单的招式已经可以完全的压制普通人了,但是面对习武之人完全不够用,海湾那一刺便是教训,盲目的自大给我带来的麻烦却要三哥兜底。

        我哥控制我的那一刀,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巨大的能量在我身边和体内流淌循环,虽然只有片刻,但我知道,如若我练刀之时感觉到那种能量的存在,就是一个入级的刀客了。

        “前面就是留京了,期待吗?”,段奚雯探出脑袋看了看,脸上的表情逐渐有些凝固,喜怒不露于形,不知道是对我说的,还是对她自己说的。

        “二位随我下车吧,咱走进去”

        马夫直接从另一个城门直奔郎府去了,而我们在正南门进。

        “三位是何人,进京又为何事?”

        我看了身后的小樱一眼,她才反应过来。

        “这位官人,这位是郎府的少爷郎令深,此一行是回家,我们是少爷身边的丫鬟”

        他直接拔出刀:“这郎府哪有第三个少爷?再敢胡言我治你大不敬!”

        他身后的人着急忙慌的凑了过来在耳边绵绵细语的说了些什么,就直接谦卑的道歉且放行了。

        “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回公子,不到一年”

        我抬头看了看这城头的三个大字,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的。

        “没事,这城里不认识我的人多了怎能怪你”

        刚进城门便远远的看到一辆马车缓缓行来,是一匹漂亮极了的白色高头骏马,而马车的材质和布料则与我的那辆相差甚多,这留京城里的人果然还是太富贵了。

        段奚雯刻意压了压帽檐,我牵着她的手,轻轻的攥了一下。

        我摘下帽子立于胸前,自信的审视着这辆缓缓驶来的马车,马车前的兵卒也很有礼貌的让百姓让道,并无那般轻狂之气。

        而这辆马车的主人,就是我的四姐,郎晚叶。

        “停下停下”,她微微撩开窗帘,温声细语的说道,焦急中却不失优雅。

        而车边的女仆人则不让小姐开窗,四姐不管不顾的下了马车,直接走到我跟前。

        她眼里噙着泪直接跑到我跟前,是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极而泣,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这一路上听过太多夸赞她的词汇,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她的容貌,也许是那种莫名的亲切感,我能深深的感觉到心脏撕裂的疼痛感。

        “好久不见啊姐姐”

        “你终于回来了,文湛”,她伴着哭腔说道。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姐弟二人相拥甚久,久久不曾离去,而围观的百姓都纷纷的凑了过来。

        “你知道吗,我远远的就看见你了,不敢认你,十年了,终于能再见到你了”

        “姐姐不哭了,这不是回来了吗,都怪文湛,让姐姐担忧了,文湛惭愧”

        我正欲跪下她却死死的抱着我。

        “小姐,快上车吧,这里乌烟瘴气的,风又大,您风寒才好了没两天再染上会更难受的”

        “姐姐快上车,我与姐姐同行就是,身体要紧”

        “好”

        她轻轻的松开我,眼里有些不舍,泪水未干,用手帕擦了擦,回身对着兵卒轻声说道:“把少爷旁边这俩女的,拖到郊外去埋了!”,这“埋了”二字虽然说的轻柔,对我来说却是千钧之力。

        我张开双手拦着,将二人揽于身后。

        “姐姐这是为何啊?”

        “弟弟勿怪,这是三哥和父亲交代的,也是为了你好”

        身后十几位兵卒见状齐刷刷围了过来。

        “姐姐,此事回府再说,这是在大街上,影响甚广,对我郎府名声也有损,这里风大,快些上车吧”

        我轻轻的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摸了摸她的头。

        “也好”,她嘴角微微向下,盯着我看了半天才缓缓上车,这得亏是四姐,要是别人恐怕两位“丫鬟”要就此香消玉殒了。

        待姐姐上来马车我回头说道:

        “你二人紧紧攥着我的衣服,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的,别害怕”

        众百姓纷纷散开,但也有很多年龄相仿之人向我投来目光,虽然前生经常会有这般待遇,但此刻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时只是容貌,此刻可以说是有些“高贵”了。

        但我并不理解为什么要让她们二人去死,这一路我都安分守己,即便有错也不应该是她们受责罚啊,难道是认出来这礼部侍郎之女段奚雯?

        这是三哥和父亲共同的决定,倘若认出来,早在迎曦城就可以拿下了,而且我三哥并不知道我身边还多了这个人啊。

        我回头看向二人,小樱倒是轻松许多,但段奚雯就不一样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心出汗了,对她来说,此一行风险重重,而我也不是能够百分百信任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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