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就因为顾翰林这一句话，莫小沫吃饭、洗澡的时候都在沉迷思考。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莫小沫深刻的体会到顾翰林不喜欢别人碰触自己的私人空间，更别提让其他人长时间留在卧室里。上回他好心给顾翰林送笔记本电脑还被凶，今天怎么突然转性子？
莫小沫想不出问题的答案，待在顾翰林卧室里就显得坐立不安。
顾翰林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的是深蓝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微敞开，没擦干的水珠没入领口，引得莫小沫直往下看。
相对莫小沫的紧张，顾翰林倒是淡定的很，最起码明面上没有什么表示。他径直朝莫小沫，从床的另一边直接掀被子躺下了。
看莫小沫还杵在那傻站着，顾翰林出声提醒，“还不睡？”
“睡！”莫小沫迅速钻进被子里，空调房里盖被子最适合夏天。
他和顾翰林保持着楚河汉界，半点不越界，心想这样应该就不会被顾翰林半夜丢出去了。
可莫小沫没有想到，他自己不动手，顾翰林却先动手了。
当他被顾翰林搂进怀里时，整个人都处于蒙圈状态。
顾翰林主动抱他了，居然是主动的！难道是他不懈的努力将这一世的顾翰林感化了？
莫小沫偷偷抬眼，瞄向身边人的侧颜。
顾翰林现在有没有开始有一点点喜欢自己？
这样想着，莫小沫心里有些开心，嘴角止不住上扬，刚开始的紧张荡然无存，伸手回抱住顾翰林。
顾翰林将人圈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中，找到昨晚的感觉，果然不觉得抵触，反而感到安心。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相拥而眠倒也显得温馨从容。可没过多一会儿，顾翰林非但没睡着，反而觉得从心里开始燥热。
他试过压下去，但都失败了。此时莫小沫在他怀里不仅没有起到降温效果，反倒像是火上浇油，越烧越旺。
烧的他想对身边人做点什么。
顾翰林盯一会儿迷迷糊糊的人，最终还是把他推开了。
莫小沫被他的动作扰醒，揉揉眼睛，看顾翰林正背对着自己下床。
“你去哪？”
“洗澡。”
莫小沫眨巴着迷蒙的大眼睛，不是已经洗完澡了？顾翰林还有一天洗两个澡的习惯？
听浴室响起流水声，莫小沫睁眼瞪住天花板数羊，也不知道他是先数困了还是顾翰林先洗完。
事实证明，数羊入睡的功效实在是慢。
顾翰林冲澡回来已经恢复如初，莫小沫看他回来，一时拿不准应该抱上去，还是离远点。直到顾翰林长臂一伸重新把他这只人鱼抱枕纳入怀里，莫小沫才心安理得的缠回去。
自打破例的这一天开始，莫小沫就没有再回过自己的房间。不用顾翰林再提，莫小沫每晚都去他卧室报道，自觉当好抱枕。
心细如管家，在莫小沫留宿顾翰林卧室的第二天就把客房里的属于他的东西都运送过去。对此顾翰林并没有反对，算是默许。
有了莫小沫这个抱枕顾翰林的睡眠质量疾速上升，他想既然已经对小笨蛋多次破例，也许这一回真的能保持更长时间的兴趣，起码工作空闲不会无聊了。
莫小沫不仅在家充当抱枕，还要在公司整理文件，可以说是身兼数职。他看到顾翰林近期的行程安排，除去日常的公文批复，周一有公司会议，周二有集团合作谈判，周三有饭局依旧要谈生意，周四还要出趟差，可以说是没有一天闲着，这还是没算上临时的突发事件。
顾翰林还真是把自己埋进工作里了，不过这么连轴转，人类的身体哪能吃的消？
白天工作完，晚上还在家办公。莫小沫端着精心煲的补汤上了楼，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顾翰林的眼睛还是长在笔记本屏幕上。
“休息一会儿吧？”
顾翰林终于舍得抬眼，看到莫小沫，再看到参汤，难得很给面子的放了一会儿工作，空点时间喝了莫小沫送来的汤。
“明天一定要出差？可是你……”本来就有点感冒了。
“已经订好了，我不喜欢随便改变计划。”
喝完汤，顾翰林继续埋首工作中。莫小沫看他这样子，估计又得到零点才会罢休。他坐在旁边，静静的守着，等人忙完了一起睡。
等到后半夜，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顾翰林发起高烧，莫小沫本来对体温变化就很敏感，半夜他因为感受到顾翰林的异样而早醒，拿过体温表一试，竟然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五。
这温度要是放鱼身上，早就热死了。
莫小沫迅速找来管家，连夜把顾家的私人医生叫来，给顾翰林打针吃药。医生说高烧不宜突然退回去，所以给打的是缓慢退烧的药。等都折腾妥当了，天都亮了。
莫小沫守在顾翰林身边，每隔一个小时留给他试一次表，最后试的那次体温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五。
“莫少爷，我来守着少爷，您去吃点东西吧。这都到午饭点了，您早饭都一口没吃。”管家已经是第三次来叫，一直都没叫动莫小沫，送上来的事物还原封不动的摆着。
“我还不饿。”他要等顾翰林的体温恢复正常才有胃口。
莫小沫时不时观察一次输液袋，记住给顾翰林吃药的时间，不断用毛巾给他敷额头，守到晚上八点才见顾翰林的体温退到三十七度。
顾翰林一直在睡，莫小沫就守在床前，困了也不躺下，趴在边上偶尔打一会儿瞌睡。
为了让顾翰林好好休息，他只开了一盏台灯，暗暖的灯光惹人昏昏欲睡。莫小沫两手托腮撑在床边，渐渐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顾翰林醒来时，头一眼就看见自己身侧趴着一个人，毛茸茸的黑色短发刚好冲着自己，再看自己手背上贴着医用橡皮膏，床头柜上有三四个药盒和半杯水，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什么。
他一向不生病，但凡生病就会比寻常人重，比如人家发烧可能就是头疼脑热，他烧起来直接昏迷。
记得上一次发烧还是五六年前的事。
顾翰林想伸手摸摸睡着的人，抬到一半却停住了。他摇头笑笑，最终还是放下了。一看小笨蛋就是守在床边不睡，撑到撑不住了才这样歪七扭八的趴下。
他双臂撑床慢慢起身，动作轻到几乎不碰到身边的人。这样轻微的动作还是让莫小沫醒了。
“你醒啦，饿不饿？”莫小沫挠挠后脑勺，懊恼的说，“不对，我应该问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一会儿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就喝药。”
顾翰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不急，我不饿，也不渴。你……在这守了多久？”
“也没有多久。”莫小沫憨笑两声，“你昨天晚上烧起来的，三十九度五，可吓人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横插进两人中间。两人的目光同时下移，落在莫小沫的肚子上。
顾翰林忍住笑意，难得没有想趁机逗人，“我饿了，让管家准备点吃的送上来。”
莫小沫捂着肚子，脸颊通红，只顾点头说好。
多么好的气氛，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响。
莫小沫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原本顾翰林刚退烧，应该吃点清淡的食物，可管家刚吩咐底下人把粥端上楼，顾翰林就让人再去拿块蛋糕来。
两人一个坐床头端粥，一个坐床尾端蛋糕。
顾翰林舀着碗里的粥，抬眼看见莫小沫捧住蛋糕迟迟不吃，完了弯唇，“吃吧。”
莫小沫这才解除禁令，像往常一样大口吃蛋糕，嘴边还不小心沾了奶油。
顾翰林看他吃的香，也当是自己开了胃，非常给面子的把粥都喝了。
见莫小沫吃下最后一口抹茶蛋糕，顾翰林才对他招招手，“过来。”
莫小沫沿着床边挪过来，“干什么……唔！”
顾翰林把擦完奶油的纸巾丢到一边，笑称，“跟个孩子似的。”
莫小沫捂着嘴后退，怒瞪顾翰林表示抗议。
净胡说，他明明是条成熟稳重的鱼。
顾翰林收敛起笑容，随口问道，“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是啊。”莫小沫不假思索的回答。
顾翰林听到答案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小笨蛋想都不想。
“为什么觉得我是好人？”
莫小沫想了想，实在想不出特定的理由，虽然这一世的顾翰林性情有时候难以预料，但在他心里，顾翰林是好人这件事从不打折扣。
他余光瞄到蛋糕纸盒，灵机一动，“因为你给我蛋糕吃。”
顾翰林失笑，“你的要求可是真不高。”
一块蛋糕就能骗他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这人是多好骗。
顾翰林盯着莫小沫，逐渐皱起眉头，脑海里已经自动开始脑补小笨蛋被别人用蛋糕骗走，被人骗了还要替人数钱的场景。
算了，他还是在自己身边待久一点，免得早早被人卖了。
莫小沫可不知道自己在顾翰林脑中是什么形象，看到他盯着自己沉思，以为他又在想工作了，立马说道，“要休息！不许想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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