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参差
“不收服它们吗？”柒夜莉丝看着似乎是在发呆的夏油杰，还没收回的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夏油杰回过神来，却在听到柒夜莉丝说的内容时产生了些许恍惚。他再度看向对方的眼睛，里面的的确确是写着些许不解。好像还有一些因为他刚刚陷入迟缓没有应答的……担心？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看错了。
但是有一点是不用看就能知道的，那就是对方才说过的东西。
他虽然不明白柒夜莉丝作出某些行为的原理或是准则，不过她说的话还是很明白的，只要按照字面意思直接去理解就好，不用多费心思。
也就是说……
夏油杰的目光转向那两只完好无损、却表现得格外安分的一级咒灵身上。
安静得简直就像是在服从命令一般，温驯到连他都要怀疑柒夜莉丝其实也已经用了类似咒灵操术的能力收服它们了。
尽管明白这样多少不太合适，但他还是没有控制住地露出了略微有些微妙的、一言难尽的表情。
是为了让自己收服，所以才这么做的啊。
【帐】内不存在昏昼，暗色的界限更甚于夜幕。然而对夏油杰而言，面前的情境又忽然变得和早先完全不同。
才有过的想法比先前更快地消融不见。如果一定要说他还能产生的感受……
大概是无奈吧。
夏油杰看看完全不把面前的两只一级咒灵当回事的银发女子，忽然就回想起了五条悟之前说过的话——
“……就当成是无敌破解版宝可梦好了。”
这个比方不能说贴切，应该说完全一致才对。
不过夏油杰的心里完全没有对于五条悟的愧疚。他只花了一秒的时间就从回忆中抽离，甚至思考起早知道此事的对方在任务实务中是否也有所生疏。
……正好回去问问夜蛾老师五条悟一个人出任务的时候有没有出现错漏。夏油杰一边想着，一边对着面前的两只一级咒灵伸出了手。
【咒灵操术】。
和表现的乖顺一样，两个小小的、漆黑一团的咒灵球很轻易地在他的手中形成。
如果说最初他还会将遇到的想要收服的咒灵先限制住然后等其他时候再收服的话，在修正了对柒夜莉丝的认知后就已经恢复到了常态。
而柒夜莉丝在他当面收服咒灵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大反应，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之前不这么做的原因，更不会在夏油杰召唤出早先搁置收服过的咒灵时有所疑问。
坦然到反而让黑发dk在之后有几分愧疚起来。
尤其是……
夏油杰的目光落到手中的两个咒灵球上。
他没想到柒夜莉丝还会为他专门把这两只咒灵进行处理。虽然不清楚原理，不过像这样的事发生起来，连他都不知不觉中就默认接受了。
就算是答应过他不出手，但其实她也没有去猜他是否想要收服它们的义务，更何况因为一时的心态波动处理不当、主动放弃也是他的选择。柒夜莉丝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即便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似乎轻易得不值一提。
他是会认为强者应当保护弱者的人，但是在表现出的强大超出常理、对于目前做的事情并没有任何不情愿的意思表示的银发女子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产生出几分犹豫。
关于像这样的情境，是否过于理所应当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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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傻话？”五条悟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凑上前来，“……该不会是被累到神志不清了吧？”
他从柒夜莉丝那里了解到夏油杰在出任务时似乎没有多少想要她帮忙的意思，能理解的同时稍微也有些痛惜。
虽然他也同样没有忘记提升自己，但是像是显然超额的任务能分出去为什么不分？至于自家好友才说的理由……拜托，他们现在可是在给对方打工欸。
虽然知道夏油杰在不清楚对方的身份究竟为何的情况下出现错误的认知很正常，但是五条悟也没想到对方的好心会泛滥到去关心柒夜莉丝的地步。
就算看不到那些毫无掩饰的破绽，她表现出的强大总是毋庸置疑的吧？
白发dk背着手走在高专的林荫下，漫不经心地想。
那家伙自己都不在意。这些东西在神明看来，恐怕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说不定只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呢。
“她一个人随便花的手笔都赶上御三家做事的开销了。”说到这个他就开始搞不懂——按理来说想要什么直接去拿不就好了吗。不过既然才到这世间不久，对一些事物的理解需要时间倒是可以体谅。
就干脆直接说是心智单纯好了。
虽然这么想连五条悟自己都觉得微妙，他居然会沦落到因为在心智上胜过对方一筹而感到胜利，但是在其他方面就更加想都不用想了。
去跟超离规则之外的存在比完全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吧。
而且一想到即便如此对方也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随心所欲也能过得风生水起甚至还能把咒术界搅到天翻地覆的事实，五条悟对于自家好友对于柒夜莉丝分出的记挂和担心接受不能。
这简直比担心天上的月亮会被摘下来一样更没有意义。
等杰什么时候知道了，大概会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是个傻子。
五条悟在自己看来好心好意地开口：“你不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超出限度了吗？”
看在夏油杰这么一无所知他也有一点点责任的份上，他就帮忙看看对方的脑筋能不能救回来一点好了。
“你这是偷换概念，”夏油杰没有被五条悟的理论说服，“就算没有之前的事情，我们也一样要出任务。”
……啊，但是杰看起来完全没救了。
五条·只是随便说了一句/毫无继续努力诚意·悟：“啊对对对。”
五条悟：举世皆醉我独醒
还真是让人觉得孤单啊。（猫猫翘尾巴jpg）
虽然知道他知道的人看上去完全不在意罢了……五条悟的目光扫过旁边的银发女子，又生出几分对外出任务的夏油杰的同情起来。
你直接向神明请求消灭所有咒灵，可能还要来得快一点。
“那不行，”对方的语调中听不出任何波澜。
虽然现在的咒灵里没有什么特殊到像是五条悟或者夏油杰、伏黑甚尔的地位一样的存在，不过多多少少都和此世的运势有所牵连——倒不如说，在“这里”，咒术师和咒灵之间的关系本就难舍难分。
每个世界都有它的运作法则。而她不会去干涉到这种程度的原因……她想不起来，但是像五条悟说过的这种事情不会存在于她会做的事情当中。
那就不用深究。
柒夜莉丝：“我解决完了，你们干什么？”
就连两面宿傩都不会向她提出“帮忙除掉他看不惯的咒术师”这样的要求，不过那可能是因为对方更喜欢自己一个个去杀。
不过对方属于原本体系下的衍生物，要怎么做也是他的自由。当然，最后的结果怎样，柒夜莉丝同样也不会干涉。他自己也清楚，只是不在意……那就随他去。
反正照现在来看，那已经是曾几何时了。
至于五条悟刚刚提出的，她不认为他有在认真这么想。他和两面宿傩其实是一个层级的存在，虽然现在的实力上还有一点差距，但在自主的思想上不会差多少。
何况他身上还有成长的空间。
她把诅咒全部消灭了，五条悟放着一身咒力干什么，和夏油杰天天对练吗？
“好吧。”五条悟也只是随口一提，对于柒夜莉丝的回复是什么样都不意外。不管是不是真实的理由，对方要是做得太多那才叫不妙。
只不过这话听起来还真是容易让人觉得无情。
能做到但是不做——哪怕清楚诅咒的存在会造成危害。知道柒夜莉丝身份的他是无所谓……但是杰听见的话，恐怕就不会再生出像先前那样对柒夜莉丝的看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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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对于五条悟和柒夜莉丝间的对话一无所知。
就像与之相对的，五条悟也不清楚另一些事情的发生一样。
……
“你说……什么？”
说出口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差点分辨不出来。
黑发dk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银发女子。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神情，金色的眼眸纯粹得像是毫无棱角的水晶。
柒夜莉丝刚刚说的大概是他听到的最难理解、却又最好理解的句子。
……不是错觉啊。
夏油杰想。
那里面的确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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