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TO Be or Not To Be
金莹和严阳回到青训营,便去找陈谨教练。他们来到陈谨教练办公室门口,相互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敲门进去,陈谨和孙教练正在讨论金莹训练的事情。
金莹径直走到陈谨面前说:“总教练,请您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一定能克服起跑问题,证明自己能滑500米。”
孙教练和陈谨愣住了。
金莹郑重地说:“教练,我已经决定了,还是打算主攻500米。我知道自己的短板,我可能不是一个聪明的运动员,比起趋利避害,我更想迎难而上。”
金莹看向严阳,脑海里回荡起他们爬山时严阳的话——“比起摔倒,比起失败,我更害怕没有重新出发的勇气。”
金莹目光坚毅地望着陈教练,说:“500米是我开始短道的初心,比起失败,我更害怕没有起跑的勇气。我无法左右您的决定,也明白应该服从队里的安排,但是,我还是想请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再不行……”
没等金莹说完,严阳插话说:“没有不行,我会辅助她,突破短板!”
孙教练和陈谨面面相觑,孙教练说:“陈教练,我觉得队员的训练意愿也很重要。”
陈谨说:“金莹,青训营不是一个空讲理想的地方。时间就是一切,根本不可能有一个月的时间供你试错……”
严阳和金莹神情十分紧张,隐约透露出失望。
陈谨继续说:“你只有两周。两周之后,月测评排位,如果500米测试的时候,你不能解决你的起跑问题,就必须转项。”
金莹和严阳重新燃起斗志,重重地点头。
严阳有意逗金莹:“不是我吹,我那反应速度是硬生生被揍出来的——我小时候特别淘,每次犯事,我老爸老妈总是拿着鸡毛掸子追在屁股后面,要是稍微跑慢一秒钟,就会吃一顿‘竹笋炒肉丝’,屁股得疼两三天。”
金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严阳看她笑,说得更起劲:“所以啊,每次起跑时,你就当成后面有只狗——不,老虎在追你,不跑快一点儿,就被吃掉了!”
金莹说:“你哄小孩儿呢!”
严阳说:“你不就是小孩儿脾气吗,心情不好就绷着个脸,跟自个儿过不去,非得编个故事给你听,你才开心……”
金莹看了严阳一眼,沉默不语。空气里开始弥漫奇怪的味道,严阳赶紧道歉,金莹沉思片刻,向严阳讲起了她的故事—
那时候,金莹还在加拿大训练,有一次,她被几个白人女孩儿堵在更衣室里,白人女孩儿直接把一盆牛奶泼到了她脸上。她清楚地记得,其中一个女孩儿取笑她说:“你以为学了短道,就可以改变你的肤色吗?还想赢我们?”另一个女孩儿则又把一盆水浇到金莹身上,声称是帮她洗掉牛奶。金莹踉跄着蹲在地上,既心酸又狼狈。她们知道更衣室没有监控,所以肆无忌惮地欺负金莹。
金莹一直记得,妈妈在看见她被欺负时所说的话:“只要赢了,咱们吃过的苦,都会变成甜。”所以,她要赢。
之后,金莹站在全美青少年新秀赛的赛场上,脑海里不断回荡妈妈的话,同样参加比赛的白人女孩儿从旁挑衅,金莹的心跳乱了节奏,她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最终却因两次抢跑犯规,被取消比赛资格。当时的她跌倒在地,天地昏暗。赛场屏幕上出现一条条充满恶意的推特评论“中国人不懂比赛规则”“外国人滚出加拿大”“新秀赛上的跳梁小丑”……
思绪回到当下,金莹对严阳说:“那次重要的比赛失利,抢跑被取消资格之后,我好像就陷入了一种怪圈,越是想赢,就越是不敢跑……”
严阳气愤地说:“当时要是我在,我肯定狠狠揍那些人渣一顿,不过,你怕她们干啥!凭你的实力,就该用速度打她们的脸!”
金莹无奈地摇头:“没用的。其实,那以后,我赢过她们很多次,但是直到现在,每次起跑时,只要闭上眼睛,耳边仍会响起她们的话……”
严阳说:“只要赢,就是最好的回击。”
金莹说:“所以,你也要抓住陈谨教练说的fair play的机会。你得相信她。”
严阳说:“不说我,眼下你的事最重要。我想到了——不如以后每次起跑,我就在起跑线上给你唱歌加油。这样,你就听不到别的声音,只听得到我的加油声了,你觉得咋样?”
金莹听后,“扑哧”一笑。
此时的李念雪正从训练板上下来,看到信息后,给严阳回复:“我这些年断断续续一直在劝她,可是她的性格你也知道——她能和你说,真的是非常信任你了。”
严阳说:“看来这个事情只能交给全世界最好的陪练了。”
李念雪莞尔一笑,跳雪教练走过来,告诉她第二天中午去日本的机票订好了。此次去日本,是要参加滑雪比赛,李念雪自信地点点头。
严阳又去找叶小小。他打听到叶小小曾在北师大修过运动心理学,便想请叶小小给金莹做心理咨询。他对着叶小小一番陈词,叶小小笑着答应了。
晚上,严阳带金莹去医务室找叶小小做咨询。金莹有几分局促,叶小小宽慰她,慢慢让她放松下来。正式咨询开始之前,叶小小让严阳去外面等着。屋里只剩下了她和金莹两个人。
安静的室内播放着轻音乐,金莹躺在诊疗椅上闭着眼,叶小小开始催眠。金莹的意识慢慢进入那次失利的比赛上,她不由得加重了呼吸和心跳。她眉头微皱,满头大汗,显得十分不安。
叶小小轻轻地喊:“金莹,醒来了。”
金莹猛地睁眼,眉目间全是紧张。叶小小温和地安抚她,随后在病历上勾画着。
叶小小说:“你做得很好。现在我们试着重新躺下——这一次,我想让你想象一次与起跑相关的,让你觉得最美好、最成功的经历。不管是回忆过去,或者幻想未来都可以。同样,我数到十,你试着慢慢放松自己——”
金莹深呼吸,再次躺下,慢慢闭上眼睛。她似乎看见以往比赛时,她冲刺过线,周围鲜花和掌声潮水般涌起,她身披五星红旗,自在地滑行。金莹的呼吸逐渐平稳,面容也变得平静。
金莹做完心理咨询,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严阳还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忙关切地问是什么情况。
金莹说:“叶医生说,最主要的还是想办法强化‘起跑线’和‘胜利’的正相关。也就是从现在开始,我得在训练中用心记住每次起跑和冲线的感觉,提醒自己反复回忆,靠正向激励,淡化噩梦。”
严阳说:“听起来很有道理啊,那以后我陪你练,咱们把每次成功的经历都牢牢记住……”
金莹掏出叶小小给的小皮筋,用一只手指拉动皮筋,反弹到手腕上“啪”的一声,她接着说:“叶医生说,在起跑时如果心有杂念无法控制,就弹一弹皮筋,利用痛感让自己回到当下,集中精神。”
严阳说:“这个管用吗?看着好疼。”
金莹说:“管不管用,试了就知道呗!”
练习了几天后,孙教练来测试金莹的速度。金莹站在起跑线上,神色紧张,闭眼弹动手上的皮筋。猛地一用力,她的手腕被弹出一片红痕,皮筋断裂掉在地上。一旁的严阳赶紧从自己手腕上拿下一根皮筋递给金莹。金莹惊讶地看向他,严阳晃晃手腕,原来他戴了四五根皮筋给金莹备用。
发令枪响,金莹如离弦之箭一样滑了出去。
哨声响起,金莹抢跑,孙教练吹停,金莹和严阳居然兴奋地互相击掌。孙教练无语地看着他俩。
用橡皮筋弹手腕产生痛感以达到注意力集中的方法,在金莹这里还算奏效。但严阳看着金莹被弹红的手腕,不觉有些心疼,后来灵机一动,给金莹买来了一种又宽又柔软的橡皮筋。
田苗气恼地说:“听说金莹一直在练起跑,教练也帮她。现在大家都有起色了,我能不急吗!我家里都等着我出成绩呢。”
邹勤说:“不用这么拼,你生病还没好呢。”
田苗说:“感冒而已,马上就得重新测试了,我不拼怎么行?”
邹勤知道她压力大,劝道:“你家里的事情别担心,你爸的腰伤我问了我爸,他正帮叔叔联系医生呢,医疗费你也不用担心,你让叔叔先在家休息几天,很快就有消息了。”
田苗一愣,向邹勤投去感激的目光,似乎放松了一些。
陈谨抱臂站在大家前面,孙教练面向大家说:“今天月测,老规矩,全队都要参加,成绩排位。但是为了验收这些天加强基础训练的成果,每个队员要在手臂和腰上绑上铅袋。老规矩,先从500米开始!”
此时,大屏幕上显示一个表格,分门别类地写着500米、1000米和1500米,实时更新大家的排名。
金莹、田苗、杨梦然、刘小雨被分在一组,发令枪声一响,田苗一马当先,金莹紧随其后,起跑有所改善。第二个弯道处,金莹赶上田苗,想要在弯道超越,但田苗严防死守,金莹没能成功。到了第三圈,金莹干脆直道加速,超越田苗,在第三弯道入弯前排到了第一位。田苗受到金莹的影响,略一愣神,很快就被杨梦然、刘小雨超过,最后排名第四。所有组比完之后,田苗看着大屏幕上自己的名字,位列第十一名。
所有队员滑完,陈谨站在大家面前,满脸严肃地说:“根据今天的月测重新排位,前十名为第一队,大家也看到了,基础训练后,大家普遍都有进步。可少数队员,因为身体原因,成绩波动比较大,但这也不是借口。还有,按我已知的情况,我不希望有人生病不向队医报备,免疫窗口期这样的问题是会致命的,作为专业的运动员,这种事情在我的队内,我不希望再发生。”
随着陈谨说话,田苗一直咬牙忍着眼泪,她的眼眶中,自己名字前的“11”格外刺眼。
陈谨说:“今天的测试成绩,大家心里都有数了。我们的挑战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第十名之后的也不用担心,你们可以开启你们挑战赛的特权,欢迎竞争。”
众人目光灼灼。
摘下头盔的她,发鬓早已汗湿,滑坐于地面,严阳掐着秒表给金莹看,直夸她有进步。金莹看着秒表,并未露出笑意,她看着严阳说:“还不够,我一定要在队内滑到最快,我要向陈教练证明,我可以继续主攻500米。对了,我还要准备挑战赛呢。”
严阳说:“站得越高,攀登越难,你现在可是在女队的最高峰,这回挑战赛对你而言,那就是挠挠痒罢了。不像我,还在半山腰爬呢,就指望着挑战赛翻身呢!”
金莹说:“我可没这么乐观,叶医生跟我说过,说像我这种心理问题没这么容易克服,以后还会有复发的可能。”
严阳皱眉,刚想回应什么,贾长安神色紧张地跑来,在严阳面前站定,一脸严肃地说:“挑战赛细则出来了!”
严阳眼神一亮。他们奔向布告栏,只见上面赫然贴着挑战赛细则。
贾长安把细则念出声:“二队的人,都有两次机会选择挑战一队成员,人选不限,被挑战者无特殊原因必须应战,一次成功,选手组别互换。”
文件最底下一层小字,打着括号。
贾长安继续念:“此次挑战赛适用于正式队员,陪练不参加。”
贾长安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同情地看着严阳。严阳脸上滑过几分诧异无奈,而后拽着贾长安,径直去了陈谨办公室。
严阳鼓起勇气说:“教练……关于挑战赛的规则,我有一点点小疑问。”
陈谨示意严阳讲下去,严阳说:“其他训练队我也了解过,没有陪练不能参赛的规矩吧……”
陈谨说:“没错,不过这次青训营,我的规矩就是训练营的规矩。”
严阳一下子被噎住,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可您说过,咱们青训营里,每个人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如果您在,我们每个人会有fair play的机会。您之前说过会给我机会,可这回又不让我参加,您这不是说话不算话吗?”
一旁的贾长安说:“教练,反正您这个比赛就是为了公平竞争,让严阳也一起参加吧。”
陈谨看着严阳说:“我是说过你会有机会,但没说是现在啊。”
严阳说:“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陈谨说:“在咱们营里,你的主要职责就是要让你负责的运动员突破难关、成绩提升,至少目前,这是你的首要任务。”
贾长安插嘴道:“那教练,严阳怎样才能回到正式队?”
陈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严阳,没有回应。贾长安接着说:“陈教练,严阳白天晚上练,眼窝子都凹下去了,您这规则一公布,可不让人难受嘛……您要不再给他个机会?”
陈谨说:“贾长安,这事和你有关系吗?”
贾长安一愣,正欲说话,只听陈谨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二队已经有人下战书挑战你了?”
贾长安尴尬地愣在原地。
金莹问:“你去找陈教练说了挑战赛的事?”
严阳说:“说了,没用。”
言罢,严阳套上头盔,缓缓滑回出发线,金莹看着严阳落寞的背影若有所思,愣在原地片刻后,追了上去。她借口自己累了,让严阳训练,她帮他计时。
第二天一早,金莹去了陈谨办公室。
金莹说:“教练,这几天我的起跑问题解决了,但是500米的成绩还是不太理想,一直没办法突破46秒。”
陈谨说:“熊瞎子掰苞米。”
金莹疑惑地看着陈谨。
陈谨说:“节奏呢?你回去再看一遍历届女子冠军赛的视频,看看人家是怎么入弯道和出弯道的。”
金莹似有所悟:“教练的意思是,进入弯道时速度过快,在弯道加速阶段反而发挥不出来该有的节奏。”
陈谨不说话,继续低头批改文件,表示默认。
金莹接着说:“教练,咱们训练营,有多少人进过国家队啊?”
陈谨说:“开营以来,来了好几批人,暂时一个都没进去。国家队从来没有规定能进的人数,只看成绩。我希望你是第一个。”
金莹稍一定神,试探性地问:“男队呢?”
陈谨一愣:“你问男队干吗?”
金莹说:“教练,如果在男队里有一个人,500米成绩一直在45秒20上下,他还有机会吗?”
陈谨盯着金莹审视片刻,说道:“别‘有一个人’了,你是不是想为严阳说话啊?”
金莹点头。
陈谨说:“操心你自己的事吧,已经有人给你下战书了。不要以为挑战赛你就会很轻松。”
金莹还欲再说,但最终没再开口,心事重重地出了办公室。
金莹穿戴好上冰衣服,对严阳说:“今天教练说了,我不用训练了。”
严阳不知所以然,金莹接着说:“一会儿陈教练就来,你还是以陪我滑的名义上冰,但是上了冰就别管我,你就使劲儿滑,拼了命地滑,明白吗?”
严阳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原来金莹是给他争取了一个表现的机会,一时既震惊又感动。
这时,陈谨和孙教练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孙教练问金莹:“说吧,有什么非得陈教练来现场看不可?”
金莹扯谎说:“教练,我总觉得我弯道出了点儿问题,感觉落刃的时候膝盖疼,具体我也说不明白,要不我滑一圈,教练看看吧。孙教练,您也帮我计个时,看看会不会影响速度。”
随后,金莹朝着严阳喊:“严阳,咱们一起!”
陈谨一眼看出两人的小伎俩,却未予说破。哨声响起,严阳全力冲出,很快就超越了金莹,500米跑罢,严阳冲线,陈谨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孙教练手中的计时器:45秒18。
金莹冲线后,走到陈教练跟前,紧张地说:“教练,您觉得怎么样?”
陈谨说:“你用不着我指导。我看你让我来指导是假,想为他说话是真吧?”
金莹接着说:“教练,我想了一晚,您出的这个挑战赛政策,本身就是用全新的理念来看短道速滑的竞争。严阳的速度您看到了,他和二队很多人水平不相上下。如果因为陪练的身份就一次机会都不给他,我觉得说不过去。”
陈谨没有回话,半晌,让孙教练通知教练组临时开会。不一会儿,陈教练让严阳去找她。严阳和金莹相视一笑,金莹对严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严阳来到训练馆外的走廊,陈谨手里拿着一张表格,正低头沉思着什么。严阳跑上去跟陈谨打招呼,陈谨径直问道:“你俩什么情况?”
严阳疑惑,陈谨接着问:“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严阳赶忙说:“没有啊,怎么可能?”
陈谨冷笑:“那就怪了,她自己的事可从没跟我开口过,为了你,求了两次情了。你真的想参加挑战赛吗?”
严阳认真地说:“当然!”
陈谨说:“你知道你在挑战我的规则吗?”
严阳说:“知道,教练!可我觉得,青训营的规则,应该是选出滑得最快的选手。”
陈谨说:“你说得对,我记得我承诺给你一个fair play,我会给你。不过,only once,OK吗?”
严阳激动地说:“行!一次机会也行!”
陈谨说:“先别着急答应,既是破例,就得承受风险,如果没有赢,你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你敢吗?”
严阳一愣,而后坚定地说:“教练,我愿意!我来到青训营,就想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冰场上比一次!”
陈谨看了一眼手中的表格,接着说:“二队这次很积极,所有人都提交了挑战对象。目前,一队只有一个人没有被挑战。”
严阳迫不及待地说:“那就他。”
严阳话音刚落,瞥见陈谨别有意味的眼神,伸手接过陈谨手上的表格去看,一队唯一后面没有匹配对手的名字处写的是“唐寒”。严阳的笑容僵在嘴角。
陈谨说:“趁周末好好想清楚,如果决定好了,周一来填表。”
严阳怔在原地,许久没缓过神来。
严阳对金莹说:“我知道,赢的概率不大,可不赌,我就肯定没有机会了。”
金莹说:“没有把握,为什么要去赌?”
严阳说:“跟你学的啊。你当初回中国,不也是赌吗?”
金莹还想说什么,但被严阳搪塞过去了。
一个决定渐渐在严阳心间浮出,他听见自己说:“无论结果如何,痛痛快快比一场吧。”
周一早上,严阳来到陈谨办公室,唐寒也在。严阳诧异了几秒,很快恢复如常,坦荡地打招呼。
严阳说:“你也在。”
唐寒说:“我在等你。刚刚教练告诉我,你要挑战我,我很高兴。”
陈谨让二人填表格,两人郑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空气中弥漫着静谧和肃杀,唐寒忽然开口:“放心吧。”
严阳没听明白,只听唐寒接着说:“我会全力应战的。”
严阳说:“行,赛场上见。”
听说严阳要挑战唐寒,邹勤和郭天天在严阳床前拉上横幅,上面赫然写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以壮气势,搞得严阳哭笑不得。他们立志要全力做好严阳的生活保障工作,让他为陪练争光。
于是,严阳开启了没日没夜的训练。临近挑战赛一周,严阳向金莹提了请求,减少陪金莹训练的时间,全力进行突击,金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事很快在女队宿舍传开,刘小雨直接问金莹:“你们恋爱了?”
金莹窘迫地说:“怎么可能!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问?”
刘小雨说:“那他居然好意思跟你开口,让你把训练时间减少?”
金莹说:“他也是迫不得已,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如果输了,就得走人了。”
一旁的杨梦然说:“金莹,你搞清楚,他是你的陪练,怎么整得你是他的陪练一样!”
金莹说:“这次挑战赛对他很重要,他帮过我,我也应该帮他。”
杨梦然说:“挑战赛对你就不重要?”
金莹不置可否。
刘小雨说:“金莹倒用不着担心挑战赛,她成绩最近那么好,除非有人不想混了才会挑战她!田苗,你也说说她。”
田苗边穿鞋边说:“想清楚了,不会影响自己的训练,也没什么。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你的,真大度。”
说罢,田苗起身离开,在众人的诧异眼神中,去操场跑步,加强训练。
邹勤问:“挑战赛确定要选谁了吗?”
田苗说:“金莹。”
邹勤说:“金莹?她现在是女队第一。”
田苗说:“以前我也是女队第一。”
邹勤说:“你确定吗?不就是回一队吗?我们可以选一个更有把握的。”
田苗说:“我挑战她,不仅是为了回一队,我是因为身体不适才落后的。现在,我已经恢复了,当然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我跟有些人不一样,我来这里不是玩的,一定要滑出个名堂。”
邹勤沉默片刻后说:“听说最近金莹训练时间缩短了,严阳忙着准备挑战赛。也好,既然你想挑战她,我陪你。”
田苗眼中滑过一丝感动,她赶忙把脸转向阴影之中。
还没等严阳听到,身后传来孙教练的声音:“怎么?成绩好一点儿就骄傲了,连上冰训练时间都不珍惜了?”
金莹一时愣住,孙教练继续说:“距离挑战赛还有不到一周,你居然还要把训练时间分割给陪练?是不是他逼你的?”
金莹连忙否认:“没有!是我自己的决定。”
孙教练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金莹说:“教练,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我想帮帮他。”
孙教练说:“你想帮他,我干涉不着,不过作为教练,我警告你,你不要小看挑战赛制度,如果你掉到第二队,以后你的一切资源可都是别人的了。”
金莹说:“教练放心,即使只有一半的训练时间,我也能守住我的位置。”
孙教练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此时严阳滑到近前,问金莹是不是有事,金莹上挑嘴角,忙说“没事”。
叶小小说:“我得跟教练说一声,你这晚上训练强度过大,会影响第二天的训练效果。”
严阳说:“别、别,我这不是着急吗?”
叶小小说:“一口可吃不成一个胖子,强度太大的话,乳酸堆积,肌肉拉伸性差,容易拉伤。冰场温度又低,不利于血液循环。明天加一些陆地恢复性体能训练吧,会事半功倍的。”
严阳一愣,接着说:“叶大夫,我这次要挑战的可是唐寒,你还这么帮我。”
叶小小说:“你想什么呢,我当然要对所有队员一视同仁。”
严阳说:“叶医生,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觉得你怎么帮我,我也赢不了唐寒。”
叶小小说:“所有我负责的运动员,我都会毫无保留。”
严阳心安了,只听叶小小云淡风轻补了一句:“不过,唐寒的确没输过,这也是事实。”
陈谨走到场馆中央,说道:“二队所有人!集合!”
队员们迅速列队集合。
陈谨说:“马上就要挑战赛了,都给我打起二百分的精神!”
队员们没人敢应声。
陈谨说:“二队的?二?好听吗?”
众人沉默不言,气氛变得肃杀。
陈谨说:“问你们呢!好听吗!”
队伍里有几个人回应:“不好听!”
陈谨说:“为什么他们是一队?你们难道服吗?想成为一队,就给我在挑战赛上发个狠,把这些人给我拽下来!”
队员们面面相觑,田苗站在人群中间,暗暗握紧拳头,目光如炬。
陈谨又来到一队队员面前,训话道:“我最后强调一遍,这次挑战赛结果出来以后,立即按照成绩,重新调整一队、二队成员名单!”
队员们整齐列队,眼神里满是斗志。
陈谨说:“我告诉你们,此时此刻,二队队员正在体能训练场挥汗如雨,他们每流一滴汗,成绩就逼近你们一点儿!你们享受队里最好的训练资源和待遇,你们扪心自问,你们配不配得到这些。如果你们不想丢人,不想被二队的选手踩下去,就给我铆足了劲儿!这个队伍里,只尊重强者!你是的话,就证明给我看!”
严阳作为陪练,站在一旁,听了陈教练这番话,不由得紧张起来。
解散之后,严阳把队伍里的贾长安拉到一旁,小声说:“我想蹭你的时间上冰。”
贾长安说:“闹呢!教练不让——”
严阳直接捂住贾长安的嘴巴:“你小点儿声!所以让你见缝插针,神不知、鬼不觉让我加个塞儿。”
贾长安一脸为难。
严阳接着说:“你兄弟我现在是‘生死时速’,多练一小时,说不定就能保住一条小命,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贾长安看了一眼严阳,最终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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