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赵雪年的初恋女友、初恋女友的替身以及林笑深。三人坐了下来。
童云是不知情的，她天真冲着身侧的林笑深又惊又喜地笑，问她：“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是我们失散多年的情敌。
林笑深的心脏在急遽跳动，几近失常，但脸色仍千方百计维持着若无其事的模样。
郑宁宁翘着大长腿坐在她们对面，慢条斯理打量着童云。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睫毛长而卷翘，顾盼间明媚动人。
她现在处于极度的愉悦中，自顾勾着嘴角在笑，每看一眼童云，嘴边的笑意便更深一些。
许久，郑宁宁终于勉强忍住笑，正色对童云解释：“当然不是什么失散姐妹，我只有一个妹妹，而她长得和我一点不像。”
童云还傻乎乎的笑着：“那你是？”
“我是赵雪年的女朋友。”郑宁宁微笑着自我介绍，“嗯……正确点说，是他的前女友。”
童云瞬间陷进茫然与困惑之中，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
良久，她艰难开口：“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听闻他找了一个和我极其相像的女孩，我来看看。”郑宁宁微微歪着头，乐不可支瞧着她，眼角眉梢尽是春风得意。“确实很像。”
童云的脸色煞白。她微张着嘴，不知所措望向林笑深，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下意识攥紧。
林笑深对上她求助般的眼神，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点力量。然而一触碰上，两人的手皆是冰冷冷的，一片潮湿。
童云战栗了下。
她望一眼郑宁宁，嘴唇发白，拿过手机飞快按下拨号键。
“他在忙。”郑宁宁出声提醒。
“我的电话都不听，难道会接你的？”
童云没有搭理她，坚持等着手机那头的人接起电话。直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掉，她眼里快速凝聚起湿意，眼眶渐渐红了。
“别紧张。”
郑宁宁望向她的眼里有了一丝怜悯。两人极其相似的容貌令她十分愉快，这更加证明她在赵雪年心中的份量，她全身心得到满足，此时自信又骄矜，因此有闲情安抚一下童云。
“说实在，听到这消息我也很惊讶。”郑宁宁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我和他因为一些小问题分开，我知道他是爱着我的，但是没想到他会……”说到最后她红唇娇俏的抿起，情不自禁又笑。
“总之，我替他向你说声对不起。”
她不紧不慢地说，不可避免的带着几分被偏爱的优越。
童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她垂头望向别处，微一眨眼，便有眼泪顺着脸颊无声落下。
“别哭。”
林笑深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干眼泪。而后她抬起头望向郑宁宁。
她其实很不想面对她。
郑宁宁和童云很像，唯一区别是童云是单纯青涩的，而郑宁宁强势自信，眉宇神色间隐隐带着些许侵略性。
她应付不来这样的人。
“这位前女友。”林笑深缓缓开口：“既然你已经见到了，请你离开可以吗？
郑宁宁似乎这时才察觉到她的存在，不以为意的扫她一眼，说：“我自然会走。”身体却依然稳稳坐着，丝毫没有要起身的动作。
“我希望你立刻离开这里。”
林笑深冷冷看她，“前女友是吧？”她再三和她确认，“欢迎你下次再来，下次麻烦记得消费。”
“或者等你成为现女友，也尽管过来报喜吧，我请客。”
郑宁宁不笑了，她冷下脸睨她一眼，倒也不生气，只是饶有兴致的点评她们，“好姐妹，好闺蜜。”
“行吧，我走。”她站起身，还望着童云，“我没有恶意。”
“还有，你应该感谢这张脸，没有它，你在会所里陪酒一百年赵雪年都不见得会多看你一眼。”她嘴角勾着浅笑，往外走时顺势环顾四周一圈，给予十分的肯定，说：“店开得不错。”
她这一场宣示主权的活动取得圆满成功。
林笑深和童云脸色苍白如纸。
童云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门外，坚持许久，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双肩颤抖。
前台的小妹一脸担忧，尽管她努力竖着耳朵在偷听却没有听到实际内容，不明白老板怎么就哭了。三两客人从里面走出，路过的时候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林笑深不太懂得怎样安慰别人。她无父无母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大多数时候是人群中最凄惨最被人看不起的一个，轮不到她去安慰谁。所以她只会一下一下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童云无声哭了一阵，猛的坐起来用袖子抹去眼泪，又开始拨打电话。
依然是响了很久，不过那头终于接起。
“有个女人来找我……和我长得一样……”童云抽抽噎噎的，声音破碎，努力对电话那头述说着今晚发生的一切，说完之后她小心翼翼问，“是因为她吗，是真的吗？”
林笑深听不到电话里赵雪年在说什么。
她只看到童云的眼泪开始成串落下。
说了许久，童云回答道：“明白了，谢谢你。”
她挂掉电话，泪眼模糊的呜咽着，一张脸哭得通红，皱在一起丑丑的十分可怜。
“别哭了。”
“别哭了好不好。”
林笑深拿纸巾给她擦脸，抹了几下，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模样，鼻子酸酸的，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是赵雪年给的郑宁宁底气，让她那么肆意张扬有恃无恐来伤害别人。
一想到这点她气得想哭。
“怎么了，你哭什么？”
童云看到她落泪，怔住。
林笑深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只是有点害怕。
“我们不要哭了。”童云轻轻环抱住她。
有依靠温暖了一些，于是两人哭得更凶了。
前台小妹发现事态越加严重无法控制，急匆匆进去工作间找人出来救场。
……
这晚将近十点半童话镇才关门。童云的闺蜜和小妹陪着她送她回家。林笑深在门口和她们道别，目送她们离去，而后独自站在路边等车。
夜深了天格外冷，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仍觉得寒风吹来冰冷入骨，浑身上下冻得难受。
坐上出租车之后好了一些。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她靠窗看着街边一闪而过的路灯树木愣愣出神，没一会就忘了寒冷这件事。
赵雪年来电问她在哪里，怎么还没回家。她说在路上。
赵雪年又问她多久到，什么车牌。林笑深一一告诉他。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严格要求她晚上十点前到家，偶尔可以超过这个时间点，但必须给他报地点位置和同行朋友的联系方式。五年前那个深夜遇上的事，也不知道造成了谁的阴影。
林笑深回到家里的时候赵雪年还没睡，他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屋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电影音量被他调得很低，里面的人费劲吵架声音传不出来。
林笑深有些庆幸是这样的黑暗。不会被他看到她红肿的眼，她也不用看到他令人生气的脸。
“去哪里了？”
赵雪年回头问她，声音低哑，他有些困了。
只听到声音都觉得火大。
“朱朱家里。”她低声撒谎。
不想理睬他。
他还能有心思在这淡定的看电影。一个小时前郑宁宁都把童云欺负哭了，他是知道的。为什么可以这么不以为意漠不关心。
她借着黯淡的光线偷偷瞪他。
赵雪年熬不了夜，这会儿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关了电视回房睡觉。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催她快去洗澡。
丝毫不知她所思所想，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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