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早晨林笑深还在熟睡的时候被赵雪年摇醒了。
不过七点，他已经穿戴整齐一副将要出门的模样。他不让她睡，搂着她半坐起身，等她清醒了对她说他今天非常的忙，下午是不可能有时间去办离婚的。
他停顿很久，等她更加清醒了才说不必着急，晚上回来再和她谈。
赵雪年说完，确认她听进去之后走了。
林笑深睡不着了，只好起来煮早餐吃。
吃完回去公司上班，林笑深趁着空闲的时候去找慧姐提辞职的事情。她找不到什么特别好的理由，只说经过慎重考虑，想换一份工作，尝试去其他的行业。
王慧正在对着镜子仔细涂口红，听完她的话后并不相信。她攒着眉，狐疑地看了她一会，问她是不是因为昨天被赵雪年叫上办公室训话，脸皮薄挂不住，慌慌张张就要辞职。
林笑深连忙说：“不是的，与昨天的事情无关，是我自己的想法。”
王慧仍是不信，毕竟此前林笑深从来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要离职的意思。她招手让她坐下来别站着，劝她说赵雪年工作繁忙，走出大门马上会忘掉她这个人这件事，再久一点不定连自己有这么间小公司都忘记。
“你实在不必为一点小事放弃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王慧好的坏的给她说一大堆，又安慰她只需要安心做事，有问题她会扛着。
她说得殷切诚挚。林笑深听得心里酸酸的，一直唉声叹气，她喜欢她的工作和同事们，她不想离开，但是不得不离开。
于是她千方百计解释，只差对天发誓来表明自己想辞职的决心。
如此纠缠将近大半个小时，王慧终于勉强相信她的话。
林笑深希望是这几天内可以离职。正好现在手头上的项目结束了，没有什么重要后续需要跟进，王慧便答应她的要求，说尽快把她的辞职申请提交到人事部门处理。
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的。
结果午饭的时候叶小蝶和舒杭一左一右要请她吃饭，把她带到公司附近的一家日料小店里，开始对她进行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游说。
林笑深就知道王慧还没有放弃她。
吃过午饭回去，她又去找王慧，这次用上了一些“绝不可能”“越快越好”等字眼，成功把王慧惹生气了，她大手一挥，让她想走的话尽可以现在就去和叶小蝶做交接。
林笑深出去，叶小蝶不肯搭理她，舒杭则是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坐在座位上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兀自长吁短叹。
林笑深开始整理手上的工作。
中间徐助理给她发了几条微信，不是学习资料和公司文件，是罕见的闲聊。
徐助理：是这样
徐助理：公司现在有一个说法。。
。
徐助理：说你们部门一个姓林的女孩昨天上班时间睡觉，被赵总看到，当场叫上办公室训话劝退
徐助理：这个姓林的女孩，该不会是你吧？
徐助理发了一个女人倒在地上大笑打滚的表情包，实在与她平时旗袍美人的形象不符。
徐助理：现在人心惶惶，都不敢偷懒了
她又发了那个女人笑得弯下腰直拍桌子的表情包，同一系列的。
林笑深也忍不住觉得好笑，她好像无意间抹黑了赵雪年，令他在员工心里的形象变得十分冷酷不近人情。
林笑深：我是提了辞职申请，在走流程，你能帮忙安排这两天批下来吗
？
她突然想到只要徐助理一声招呼，人事部那边肯定可以很快审批下来。
徐助理这次回复慢了些。
徐助理：（抱拳）打扰了
徐助理：你的事情只能由赵总决定
徐助理不和她聊天了，她做不了主，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林笑深只好继续忙自己的事，专心致志做了极其详细的工作流程表和交接明细。
下班的时候她把文件分别发给王慧和叶小蝶。
没有人回复她，仿佛当她不存在一样。
林笑深心里难受，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
晚上林笑深在家里整理这几年来她记下的账。
赵雪年在金钱方面向来随心所欲，从来不管合同上约定的是多少，他时常给她转许多的钱，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甚至懒得给她解释一声。
而李宝珍刚好相反，也喜欢塞钱给她，但是理由千奇百怪，天气好坏都能成为给她转钱的原因，或者别人家有的她必须买，不能丢人诸如此类的。
林笑深是不花这些钱的，她记录好每一笔钱的日期金额，把它们存进一张卡里，等着清算的这一天。
赵雪年在十一点左右回到家。林笑深等了很久，趴在餐桌上几乎睡着了。
他一贯说话算话，回来了不及歇息，随手将西装外套搁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在她对面坐下，要和她好好地谈一谈。
林笑深先给他看她的记账本，简单说了下明细。
赵雪年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扫了一眼推开了。
他忙碌了一天，有些疲倦，不想讨论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只问她决心这么做的理由原因。
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林笑深把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给他看，上面的日期一清二楚，是他亲手填下的。
合同在两年前已经到期。他们现在连最基本的合作关系都不存在了。
赵雪年不想看那些，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脸上。
“徐助理说你想这两天离职？”他问她。
“是啊。”林笑深如实回答。他肯同意的话最好不过了。
“离职了去哪里？”
她还没有想好，她没有家没有亲人，但她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只要不是在他身边。
她沉默几秒，说：“我有我的计划。”她不想多说，未来是与他无关的，自然不必让他知道了。
“你的计划？”
赵雪年淡淡重复一遍，眼眸仍是紧盯着她，一错不错。“不能告诉我？”
林笑深嘴唇紧闭，沉默不语。
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不再说话了。
昏黄的光线从上方幽幽洒落，两人一动不动。
林笑深是不开心的，离开赵雪年不会让她觉得开心。她的心情沉重，喉头苦涩，一整天魂不守舍，头疼眩晕。
这种痛苦也是他给她的。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她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各取所需，好聚好散。”
当初是这么说的。是她说的，她费尽心思苦思冥想出一番话去说服他。
她想起她装作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样子，几乎没有自尊可言，只是希望可以留在他的身边，他是很勉强同意的。
她认了自己的自作自受了。
赵雪年摇摇头。
不知道在否认什么。
他也望着她，目光清冷，仍然是一贯的沉着冷静。他思索了一会，说：“等我几天，我忙完了陪你回去看周姨。”
“你在那边住几天，慈心现在重建很漂亮——”
“不必了，不用你陪。”
林笑深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听了。她厌烦他事事安排得如此周到了。
她笑了笑，“我现在希望明天就走。”
她忽略心头泛起的刺痛，沉静注视着他，顿了几秒，，继续往下说，“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赵雪年怔住，他眼睫轻颤，眼眸瑟缩了下，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神色。
“你……”他喉结上下滚动。
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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