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是心动呀
顾晴只觉得自己草率了，她长这么大，现在还是第一次和除了自己父亲以外粉异性一起逛街，还是逛热闹的夜市，怪尴尬的。这也不能怪她啊，活了十九年，一个快奔二的人，身边非但没有玩得好的异性朋友，甚至连一次告白都没经历过，一场恋爱都没谈过！简直就是孤寡之最，寡王之王。
她特地跟方晴霁拉远了一下距离，没办法，小王爷气质清冷，出尘若仙，站在人群中简直就是最亮眼的存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即便是走在大街上，都会有人为其让路。
顾晴撇撇嘴，人与人的差距这不就体现出来了吗？好不容易能够出来逛一次夜市，却要忍受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当然都是看方晴霁的，其中不乏眉目含情的娇俏女子。唉，下次还是自己来吧，她可不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还是低调些为好。
她的气质就像是能随着不同场合而改变一样，此前在启明书院中她是那种温柔而又坚韧，大方且不张扬，佛系又超然的性子，现在来了街市，身上又多了几分烟火气，看上去倒像个寻常女子。
其实她想来华都的街市，倒不是想买什么东西，她只是图个热闹，不知道为什么，她生来就特别享受这种喧嚣繁华的街市，置身其中，才能有“啊，原来我是真正活着”的这种感觉。一座城的繁华程度，是这个国家繁荣昌盛的反应。只有国家富足繁荣，即便是入了夜，街市上也会有此番热闹的景象，若是人人自危，谁还有心思上街呢。
方晴霁感慨，“若是这番景象能一直持续就好了。”
走在前方的顾晴回眸望向他，眨眨眼，莫非小王爷其实是一个悲观主义？
“持不持续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既然想要殊天国一直繁荣下去的话，那就用你的方式去努力吧～之前启明书院组织放荷花灯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盏灯，上面的愿望是‘倘若世间真的有神明，那请保佑天下百姓安居，再无乱世，殊天盛世繁华，万邦来贺。’”
方晴霁微微张嘴，似乎有些惊讶。
“那是你写的吧？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对笔迹敏感，只要看过一遍我就能记得是谁写的。”顾晴开心地睁着大眼睛，像是一个在等待褒奖的孩子。
方晴霁神色微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当然，之前你放在信箱中的那些信件我也认出来了～”顾晴打趣，她早就想和方晴霁好好谈谈了，今天正好是个好机会，把所有的都解释清楚，才能建立更好的同伴关系，她当初跟秦蓁蓁也是这么过来的。
顾晴仔细打量着方晴霁，就见他抿着嘴，耳尖通红，这是害羞了？顾晴心中窃喜，果然还是个孩子呀～
她背着手在前面走，方晴霁跟在身后，她一边走一边道，“虽然我不知道师兄你是怎么认得我的，虽然有人跟我说是你杀了原来的顾二小姐，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看下来，你其实并没有恶意，或许你早就知道顾二小姐和我是两个人？又或许你杀顾二小姐只是为了让我出现在这里？”
顾晴说得完全正确，方晴霁抿着嘴一声不吭，他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同她解释。
“但是很抱歉啊。”顾晴突然驻足转过身仰头注视着方晴霁，“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方晴霁依然没开口，金色的眸子黯淡无光，面上浮现出失望的神色。
“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但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慢慢回忆？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呢？那么重要的事，我想我一定没有完全忘记！”顾晴的眼睛亮亮的，像是会说话，方晴霁看着，有那么一时间的失神。
顾晴向他伸出手，“总之非常感谢你，你是我来到这里，第一个把我当做顾晴而不是顾二小姐看待的人，总之，之后还请多多关照～”
她本意是想握手，但转念一想，他可能不懂握手的含义是什么，干脆牵着他的袖子往前边跑，“嘛，我看你平常也不像是会去逛街市的样子，那就借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吧？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就不该闷着，多走走才是好的。走，我带你去买花灯，顾丞相刚派人给我送来了月钱，我可以请客~”
这种时候，相比方晴霁，顾晴倒更像个小孩子，感觉她变了许多，又感觉她哪里都没变，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应该用“神秘”最为合适，有时候觉得她是一个开朗乐观的人，但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落寞的神情，有时候又觉得她是一个悲观的人吧，但又总是一个劲地在鼓励别人，在说着好听的话去安慰别人，却不见她提起自己的事。如此想来，实际上自己对她确实知之甚少。
但就在他想事情的短短一段时间内，顾晴瞬间没了踪影，慌忙望去，只见她一溜烟就挤进了人群，然后又灰溜溜地出来，吐吐舌头，“要猜题……”
……
顾晴喜滋滋地抱着一盏花灯开心地赠送给方晴霁，虽然题是他答的，但是钱是她出的啊！这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她送的！她也没办法啊，本想着大展身手，展示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却发现不同的时代文化背景下，人们的知识结构真的是不一样的，她会的别人不会，别人会的她不会。
方晴霁抱着花灯，拿她没办法，转眼间又看见她钻进了另一家铺子。
与此同时，街上的人流量突然开始激增，都朝着一个方向奔去，顾晴脑袋刚探进铺子，又退回来往人群的方向望去，刚好碰上抱着灯向她走来的方晴霁，也是一脸疑惑不明所以。
“去看看？”顾晴努努嘴。
有热闹不看是傻蛋！
但若是仔细观察身边行人的神色，匆匆忙忙，有些满脸惊恐，有些怀抱好奇，但无一例外都朝着一个方向奔去。顾晴与方晴霁对视一眼，她立刻上前揪住一名行人，“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我也是听说，前面好像死人啦！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最近城中还真是乱，又是祁威王又是义庄失火，现在竟然还有人死在大街上！这世道是不想让人活了是吗？”
死人？顾晴拔腿就跑，方晴霁抱着灯紧随其后。越往前，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便愈加浓烈，顾晴眉头一紧，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到最前方，眼前的惨状是无论是谁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来的景象，死者是名女子，浑身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刀伤，看样子才刚咽气没多久。
方晴霁反应极快，迅速将人群控制下来，防止任何嫌疑人趁乱逃跑，幸好有人实现去大理寺报官，这时大理寺少卿顾天何也带着大理寺官差迅速赶到，尸体被盖上了白布，随后在顾天何的指挥下将尸体抬走，唯有地面的那片血迹还有人们惊恐的神色能证明这里刚刚发生了一桩惨案。
“给，凶器。”顾晴将一柄刀用白布裹着递给顾天何。
刀刃上血迹斑斑，已经钝了，不难想象当时的状况究竟有多么惨烈。前一秒还在感慨岁月静好，下一秒就发生这样的惨案，可谓是老天要打你的脸啊。
顾天何来到顾晴和方晴霁身边，先对方晴霁作揖，随后又冲顾晴点点头，“非常抱歉打扰曦王殿下的雅兴，这件事就交给大理寺处理，大理寺定会还百姓一个公道。”
“凶手也许还混迹在人群中，从案发到人群聚集没过多长时间，说不定还有目击者，先对围观人群逐一排查，别让凶手趁乱逃了。”顾晴的心已经完全落在案子上，视觉冲击加上心理冲击让她完全忘了自己来此的最初目的，一心只想将凶手捉拿归案。
顾天何盯着她四处寻人的背影，“此时交给大理寺即可，你快些跟曦王殿下回书院去，伤还没好不是吗？”
顾晴猛然想起来，这人好像是自己哥哥来着？独生子女当久了，再加上顾余玲常常刷存在感，导致她早就把顾天何的存在抛在脑后，自上次长公主庆功宴见过短暂的一面之后这次还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凶手是谁啊！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这会在无辜百姓之间造成恐慌，可不有利于社会的发展啊，而且这件事如果迟迟抓不住凶手找不到杀人原因，只会越来越人心惶惶，甚至关于这件事的谣言也会越来越变本加厉，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样呢，想着，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方晴霁。
“少卿大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这件事造成影响极大，不宜久拖。”
顾天何扫了眼顾晴，“既然曦王殿下如此说……”
当他再准备向顾晴投去目光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踪影，混迹在人群中，将原本想跟上来的大理寺官差阻隔在外边，隔了一点距离，具体听不清她在问些什么，目光如炬，又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单是看上去，没有像凶手的人，也是在正常条件下，来来往往又有那么多人，凶手很有可能已经趁乱溜走了，要找到他简直是大海捞针。首先得确定死者的身份，然后找到目击者进一步缩小范围……
“为什么当时这里明明有那么多的人，却还是有人遇害了？却还是让凶手逃脱了？”方晴霁出现在顾晴身边，仍然提着那盏灯。
“嗯？”顾晴回头，一脸理所当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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