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围猎前夜
顾晴猛然想起半夜里凄惨的猫叫，她皱了皱眉，却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你也听到了？我还以为是哪家的猫发情了呢。”
顾挽风掩面轻叹，“马上就是围猎了，希望今年不要再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了。”
“再？往年的围猎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吗？”顾晴眉眼凌厉起来，越是这种大型的活动，往往开始之前总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顾挽风脸上掠过一瞬的惊慌，“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情……不吉利……”
顾晴翻了个白眼，都懒得配合她，一看就知道她想表达什么，真是的，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真诚吗？
“说吧，既然都说出来了，就应该不只是想吊人胃口吧？”顾晴挑眉。
照顾挽风的话简单说来，往年的围猎前夜，都会出现一些离奇的现象，比如说大火，比如说妙龄少女的失踪等等，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巧合，可每年如此，也叫人渐渐开始生疑，据说，每次出事的人家在夜里都会听到猫的惨叫，然后在出事不久之后，家中会出现一具猫尸。这件事在民间越传越玄乎，而朝廷派出去查探真相的人也一律无功而返。
也就是说顾晴听到了猫叫，下一桩案件要是发生的话就会发生在顾府？
顾挽风点头，战战兢兢、神情恍惚，仿佛已经知道了她就是受害者。
顾晴扫了她一眼，“好了，不必担心，顾家怎么说也是丞相府，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歹徒那么没眼见力，找到丞相的头上来。”
“二姐姐，还是小心为上。”顾挽风唯唯诺诺的，虽然顾晴看上去是在思考的样子，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往日里不着调的样子。
“对了。”她拦住顾挽风，“如果我想出府的话，需要什么流程吗？”
“啊？流程？那倒是不用，只需要跟祖母说一声就行了，可如今祖母对二姐姐的态度，可能不太允许二姐姐出去。”
顾晴摆手回院子，“罢了，我又没说非要出去。”
反正顾家又不是只有一个门。
她自然没有把顾挽风刚刚的话当做耳旁风，她倒是分外谨慎，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以致于她一路上都在警惕是否有猫出现。
走着走着，顾晴就调头回去，不行，她还是得出去，既然往年围猎前夜的案件不是假的，她也得小心为上，还是去查查往年案件的详情，也好让自己有个应对的方法。
既然要查案件相关，问一个人那是再方便不过的——文落灯。
文府很清冷，除了管家和三三两两的小厮，就只有文落灯了。上一次见到那么清冷的府邸还是方晴霁的曦王府。
“乖徒怎突然想起来找为师了？”文落灯仍然满脸万年不变的和煦笑容。
“文先生今日怎么没去大理寺？”她都到大理寺了才听说文落灯今日根本就没去大理寺，这才这回来文府，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文府与大理寺，为了从大理寺赶去文府，顾晴几乎是跨越了半个华都城。
“大理寺那边有你大哥在打理，不用为师担心。”
问文落灯说得云淡风轻，但顾晴脑中猛然浮现近日顾天何疲惫的笑容，原来如此，罪魁祸首在这儿呢。顾晴突然开始心疼这个公务员社畜大哥。
“放心吧，你大哥很厉害的，哎呀，年轻一代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为师是不是也快要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呢？”
“少来，你才比我大哥大两岁。”顾晴翻了白眼。
文落灯轻笑，“好了，不逗你了，说吧，来找为师有什么事。”
说着，他轻笑着拍了下顾晴的脑袋，“你这小白眼狼，若是没什么事，又怎会主动来找为师？”
“文先生，昨夜，学生听到了猫的惨叫！”顾晴推测，如果文落灯知道相关内情，就一定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
果不其然，文落灯立刻冷下脸来，“此话当真？”
顾晴万分肯定地点头。
就听文落灯喃喃，“果然今年也不例外。”
还未等顾晴做出反应，他便一把抓住顾晴的手腕将她往外带，嘴里念叨着什么，“这段时间安国侯夫妇应该还未回到华都，为师先带你去你师兄府上避一阵子，围猎之前，千万不能回到顾府！”
顾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摸不着头脑，想过这件事会很恐怖没想到竟然这么恐怖，连文落灯都操心的地步看来真的是什么大案子了，自己还是避避风头吧。想着，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人活着不容易啊。
但是，为什么要去方晴霁的府上啊？安国侯夫妇又是谁啊？
文落灯几乎是把顾晴塞进马车的，生怕别人看见她的脸一般。待马车轱辘开始转动，他才松一口气，恢复往日的镇定。
“将你昨夜遇到的情形，详细地跟为师讲讲。”
在保命面前，顾晴选择毫无保留地把情报全抖出去，这种时候就没必要逞强，反正自己怎么说也是处在弱势还不如找个强大的帮手。
文落灯听完若有所思，问道，“昨夜你听到猫叫后，开门了吗？”
顾晴摇摇头，谁大半夜的不睡觉为了看一只惨叫的猫？
文落灯轻声叹气，欣慰地摸摸顾晴脑袋，“幸好，否则，你的麻烦就大了。你不是想知道案件经过嘛，为师就讲予你听，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的，不如早点告诉你然后提高警惕做好准备。”
这种围猎前夜发生的奇怪现象已经持续六年了，但在之前的六年间，前三年受害者分别是被烧死、勒死、失踪；在后三年间，依然是这三种方式依次呈现。似乎是有着某种规律。此事朝廷极为重视，但无论朝廷派遣多少人，最后都无功而返，“围猎前夜”这个词已经变得像是诅咒一般，每到这个时间点就是人心惶惶。
“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顾晴问，其他人就算了，连文落灯这老狐狸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凶手极其聪慧，每次行凶完都会将现场处理干净，很仔细地将线索清理干净。”
顾晴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凶手心思缜密，不像是冲动作案，作案手法每三年一个轮回，他在遵循着某种规律，可是又为什么要按照这个规律来杀人呢？
“文先生，您可知被害者都分别是谁？”
自开始到现在，被害者一共是六家，六人，六户人家皆为朝中官员，但品阶都不高。
“凶手连续六年行凶都挑品阶不高的小官员下手，为何今年直接选择顾府？要知道顾府里面有一个顾丞相，还有一个大理寺少卿。真的是同一个凶手吗？”
“这也是为师所疑虑的。”文落灯摇头轻叹，“顾府还有谁听到了猫叫？”
“就我还有顾挽风。”
“以往的被害者都是如你们这般的妙龄少女，只是为什么这次目标变成了两人？”
顾晴神色凌厉，“但我更好奇的是，我跟顾挽风的院子隔了十万八千里，中间还隔着顾余玲的院子，为什么那人没有听到？”
“说不好只是睡得太死了呢？”马车内氛围凝重，文落灯故意这么说缓解一下沉重的空气。
但顾晴完全没理会，“如果凶手真的是按照一定规律来行凶的，那么今年应该是放火？”
她猛地站起来，却直接撞上了车顶，最后一边叫疼一边抱着脑袋老老实实地坐下来。
“文先生，我觉得我还是先回顾府好了，说不定可以看到凶手的真面目！”
“不行，太危险了！如果凶手是那么容易就会让你看到真面目的话，为什么那么多年来，大家明明知道仍有凶手的存在却还是会增加受害者？那是因为凶手远远比你想象得要厉害！”
“我知道，既然敢对丞相府下手，就说明凶手绝非一般人，或者其心智绝非一般人可比。敢将作案地点挑在丞相府，想必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顾晴皱着眉，这其中还是有很多地方没有弄清楚，首先是凶手是按照什么规律挑选受害者的？杀人手法又为什么要按照三年一个轮回的规律？还有为何专挑官员下手？
单是挑官员下手这一点，顾晴就猜测这大概与官场脱不了干系了。接下来就是去找这些受害者的共通点。
文落灯见拗不过顾晴，只得答应，将顾晴送回顾府，自己又朝着曦王府的方向赶去，总得先提个醒，以备不时之需，要问他为什么不去亲自保护自己的徒弟？大概是因为他不方便出面吧……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顾晴回到顾府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又这么荒废了一天，除了案件，其他事是一点没做。还有一点让她疑惑的是，照文落灯的话来说，往年的受害者都是在听到猫叫的当晚出去查看就遇害的，伴随着出现的还有一具猫尸，可她什么都没看到，难道说自己因为懒得去看而保住了命？这么一说还真的是懒人可以长命百岁啊，事实证明了少管闲事命才会长。
在去找顾挽风问清楚之前，顾晴决定先回自己的院子看看，既然昨晚凶手有可能来过，那么在院子里应该找得到什么遗漏的蛛丝马迹，再谨慎的人，也总有顾虑不到的地方，再加上夜深人静，总归会有遗漏。
她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瞧见自己的房门虚掩着。
顾晴站在虚掩的门边，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一时间呼吸都像停滞了一般。
“哎呀，说好了给挽风带的糕点没带！”她惊呼很是懊恼的样子，然后埋着头快步离去。
屋内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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