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消失

萧雅是在早上六点，学校的广播多次催促下才起的。

        “早安。”萧雅问了声早，强行压下半个哈欠，又拿凉水洗了把脸才觉得清醒。

        “学校食堂六点十开饭，还有五分钟了，”作为一个不到五点就开始学习的人，安忆早就已经饿了，“要一起走吗？”

        “好的。”萧雅点了下头，虽然她现在并不是很饿，可以等到跑早操再去吃饭——食堂有时候第一节课下课还有饭。

        六点二十五分，操场上隐隐约约荡着些晨雾，四高的学生却都已经到了操场上，四高的操场足够大，能让他们尽情的跑。

        等到早操跑完了的时候，已经六点五十了，操场上的学生陆陆续续向着教室走去。

        远远的就看着郑好和他的朋友们飞奔去了食堂，单看那速度就知道他们还打算再吃一顿。

        叛逆期的孩子不好管教，一大早，三栋教学楼都浸在嘈杂中，即使陈业已经强调了很多次，但一班内仍旧是杂声不断。

        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充斥了一整节数学课。

        八点，没有任何征兆的，同音源响了，也是一些杂乱无章的声音，混合着些年久失修的特有的声音，并不突出，也没有止住说话的声音，突然的，里面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怒吼：“安静！”

        出于学生的本能，声音降了又降。

        同音源里接着传出来那个苍老嘶哑的声音：“我校是一所高素质的安静校园，因此我校明确规定：严禁高声喧哗。我校为保证每一名学生都可以严格遵守，特别为此为每一名学生发检测卡一张，请妥善保管，禁止人卡分离！”

        “现在检查到高一一班安忆，郑好，唐沁，高一二班……等同学并未随身携带检测卡，请于今天中午十二点前配戴检测卡后前去政教处消名。”

        同音源里的声音没有了，教室里一片寂静。

        唐沁是上一届仅有几个的复读生之一，她自己本来是不愿意，甚至是恐惧的，但是还是被父母逼着来复读，她听到没同音源中自己的名字，脸色微微发白，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教室去找她的检测卡。

        英语老师朱梅怎么说好歹也是带了□□届学生，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并未理会她，接着上她的课。

        中午十二点整时,安忆正在去往食堂的路上，至于去政教处什么消掉名字什么的，她早就抛之脑后了——她一向这样大胆。

        整点一到，广播又是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高一一班学生，安忆，未服丛学校管理,违反校规第四条，现在处理。”

        正在食堂里的萧雅叼着半根胡萝卜抬头，扫了一圈——没有安忆。

        安忆抬头张望了下，这个点没什么人，也没有老师，她又打算往前走，却突然感觉哪里怪怪的。

        自己好像在被无限地拉长放大，但又觉得在变小，变轻，脑袋里面胀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同后倾倒……

        再次醒来时，安忆在一片漆黑中，靠这一面墙半坐在那里，她四肢无力，扶着墙过了好一会才起来，墙上有些湿滑，应该是砖缝儿里生了些苔藓，远处似有些流水生声，模模糊糊的，不真切。

        “有人吗？”安忆提一口气，尽量大声地喊到。

        回声回了好几重，这个地方很大，却异常空旷。

        “啊哈，又来了一个呢。”一道略有些妖娆的的声音传过来，接着是几声巴掌声，墙边的替烛亮了起来，安忆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处一间巨大的宫殿，中央是一盏巨大的灯，大约有六七米，像一朵巨大的，有些扭曲的荷花，花瓣尽数展开，花的中央托着盏光源，周围垂着一些琳琅的珠玉宝石，花茎上尽是一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花茎一端连接着盛开的花冠，另一端没入地上的池中，池水似乎是纯蓝的，泛着丝丝凉意。

        安忆站在大殿的角落，一边打量着周围从未见过的一切，一边问道：“这是哪里四高会有这种地方"

        "这当然不是四高，这里是我的大殿。"女子的声音又近了些，安忆也看清些，来的女子身着一套黑色长裙，长发束了一半，斜斜地别了一串珠子，珠子透着莹莹的光，一步一闪，女子蒙了面珠纱，露出两只透有千万世事的眼睛。

        “那，你是谁？”安忆在她的视线下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向后退去，却贴了上了墙。

        “你可以叫我北宁，”北宁绕过了池子站到安忆面前，递给她一张毛了边的纸，“签了它，我放你走。”

        “……以杨欣怡之名，用其身，替其完成遗愿……？”安忆看着看着便不由得读了出来，又有些不安地向到:“杨欣怡是谁这什么意思”

        “我怎么会认识她？但如果你签了,你会成为杨欣怡，”北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如果你不签，我只能把你送到苦魂灯里陪我的苦魂厉鬼们玩儿玩了!”

        “你这里是非法拘禁，我可以告你!”但还未等安忆说完便被一阵平地而起的风卷进了花灯中。

        “告我哼，你看谁信啊。”这是安忆昏迷前听到的最办后一句话，充满了不在乎和无所谓。

        夜里很静，只有些许星光酒进屋来，萧雅不喜欢开大灯，只就着有些昏暗的台灯写日记，她不喜欢写作业，大多是第二天再补。

        萧雅的字不似她人那样规矩，狂，但不张牙舞爪。

        “今天中午午自习没看安忆，下午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被校领导带走了，还是翘课了，我不知道违反校见的后果是什么。”

        “下午的时候，郑好因方上课说话,监检测卡从白到黄再到橙色，唐沁的和林静怡的也成黄的了，应该算警告吧……但我没搞明白卡片是怎么变色的，也不知随这是什么意义，郑好为此特地问过陈业，回来后再也没说话了，晚上也没听见操场上有人喧闹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萧雅的笔尖顿了顿，然后"啪嗒“一声合上了笔盖，划去了刚写下半句脏话，揉了揉眉心，关了台灯，一张白净的脸在一片漆黑寂静中有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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