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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废物世子


郇車国王爷府

“世子几日前就传消息说回来,怎么个把日了还没见人影?”

荩儿望着世子平日里窝着的书房:这书房我们也不敢进,怕是快落灰了。

“一会我进去抹抹灰,约摸世子明儿就该回来了。”

司延茵说道。

“你和世子通信了?”

“没有……”

莫说通信,世子走这几日,连个口信都没带回来。

“那你怎么知道世子明日回来?”

“猜的……”

司延茵干巴巴的回话。

这狐狸,当真是在外疯的乐不思蜀了?

今日在荷花池边碰见了贤禾,讥嘲了她几句后,便留下三世子明日归府这句话走远了。

连贤禾都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可她却不知道。

若是狐狸在时,她整日里嫌弃的不行,如今走了时日,她心里却一天似一天空落落的。

时不时便望向他的寝房,书房,还有院子里那颗大柳树,树下曾是他最喜爱的地方之一。

她是万万想不到,有一日来,她居然会有些思念他。

入夜,司延茵刚刚有些昏昏欲睡,便听见院外一阵吵闹,听着隔壁的荩儿也推了房门出来。

定了定神,披了件衣裳,也出去看了热闹。

“怎么了?”

“不知道,貌似是峥隆园的人……”

荩儿踮起脚尖,趴在圆门旁向外张望着。

“好像还有贤禾,似乎在哭闹着什么……”

一听到贤禾,司延茵顿时没了兴致,打着哈欠回了屋,继续春秋大梦去了。

不知外面闹腾了多久,慢慢归于平静。

司延茵趴在枕头上,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便是听见荩儿关门的声响。

第二日清晨,伴着鸟叫,司延茵早早起床,打从睁开眼,她的心就砰砰砰的急跳着,一时间翻来覆去都无法再合眼。

便伸了懒腰,趿拉着鞋推开窗子。

却瞧见狐狸世子正坐在书房门口,拿着一本书,专注的连她盯了他半天都没发觉。

阳光透过树荫一粒粒撒在他的身侧,扶着微风在他肩上嬉笑打闹着。

一瞬之间,她终是明白了什么叫沉伦锦年只如初见,岁月静好生生欢颜。

半晌,少年从书中收回目光,却见一素面朝天,发丝微乱的少女,正趴在窗前呆呆的望着他。

不由得温柔的勾起嘴角,开口道:“怎么?不认识了?”

“认……认识……”司延茵木讷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似极了后厨案板下菜缸里腌着的黄鼠鱼。

“我有些饿了,不在的日子里,你们每日都起这般晚吗?”

少年将书放在膝盖上,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肚子。

“我这就去给你做!”司延茵急忙穿好衣裳,胡乱抹了把脸,急匆匆的到后厨去了。

“知道世子今儿回来,却不知会这般早。”

昨天特意留了些食材,就等着他回来。

熬了些粥,又拌了些小菜,司延茵端着盘子来到了世子屋内。

“辛苦了,一起坐下吃吧。”

狐狸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来。

“……”

才几日不见,如今站在他身边,怎么忽觉有些慌?

“怎么了?”詹孑空瞧她半天没动静,以为是有什么话说。

“没事啊,只是好久不和世子一起用餐了。”

司延茵慢慢坐了下来。

“才七日而已……”

詹孑空淡淡的说:“怎么只有一副碗筷?”

“我还不饿,世子先吃吧,吃完了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我一会要进书房。”

“才回来就去书房啊?”

“我昨晚就回来了……”

狐狸端起粥喝了一口。

“昨晚?”司延茵大吃一惊,昨晚就回来了?

她忽然想起临睡前,迷迷糊糊的听见院子里传来彩绢和荩儿的惊呼声。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世子回来的?

“嘿嘿嘿,我昨晚睡的早……”

“再帮我做个荷包吧?”

狐狸忽然没头没尾的说道。

“什么?世子将荷包弄丢了吗?”

司延茵瞄了瞄他的腰间,果然空空如也。

“送人了……”

“送人?哦……”

司延茵听罢不由得瘪了瘪嘴,竟然将自己赠他的荷包送人,还如此毫不在意。

“不问问送谁吗?”

“自然是世子看重的人,可能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话音刚落,司延茵便慌忙闭上了嘴,这么醋意满满的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就这么希望是位姑娘?”詹孑空调笑道:“是你皇兄。”

他盯着司延茵的反应,果不其然,在听到皇兄两个字后,她便瞪圆了眼睛。

“皇兄?你见到我皇兄了?”

“我若见到你皇兄,还不出事了?”

“……也对!那是怎么回事?”

“我在边境碰见了一位姑娘前去采药,机缘巧合下帮了我一个大忙,后来得知她乃奚遽丞相府之人。

我便还了她的恩情,还请她将你缝制的荷包带回去交由你皇兄。”

“我皇兄,他还好吗?”

“他很好,丞相并没有为难于他。”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多谢世子。”

司延茵感激的道着谢。

“你能安心的过日子,对我便是最好的答谢。”

狐狸喝完了粥,擦了擦嘴角,摇着轮椅吱嘎吱嘎的出了屋。

望着他的背影,当真是许久没听过这轮椅摩擦出的吱嘎声了。

如今听起来,倒是不可思议的觉得悦耳了许多。

詹孑空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转过身来神色骤然一变。

额头上青筋暴露,手指狠狠的攥住手中的一根发簪。

昨晚他与詹修贤提前归来,本想直奔誉院与心上之人相见,不想却碰巧在后花园观赏了一出好戏。

本以为原本只是詹泰岇一时酒罢精虫上脑,上演了一出闹剧,他抱着看笑话的心思坐在一旁,瞧着贤禾在众人面前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詹泰岇蹲在一边揪着头发似懊恼不已,却在看清贤禾披着的衣裳时,瞬间血液倒流,那分明是司延茵的衣裳。

这王府里,能不着下人衣裳的,只有司延茵一人。

那这件墨绿色的云绣蚕丝裙,更是他送与她的!

如今为何会披在这个贱人身上?他必须要搞清楚,看来此事没这么简单。

一帮人闹了大半夜,最后终是在王妃派着人将詹泰岇和贤禾带去了琴裕阁,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回去路上,詹修贤的手下在花丛中捡到了一根发簪,他一眼便认出此物乃司延茵的贴身之物。

詹修贤瞧他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只觉得莫名其妙,难道从前他会错了意?

这三弟居然好的是贤禾这口?而并非司延茵?

“三弟?你怎么了?”他开口问道。

“无事……只是觉得大哥未免闹的动静太大了些。

幸好父王不在府中,不然今晚少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这不本就是他的行事作风吗?”詹修贤不屑的讽刺道:

“此等丑事闹的满园皆知,我若是他,过了今夜就举剑自刎了,当真是个废物!”

“二哥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了。”詹孑空不想再多说些什么,毕竟在王府中,人多嘴杂。

一句无心之话,也会在口舌之间被扭曲的体无完肤。

“好,安心睡个好觉,我明早还得进宫去,回来便去找你。”

两人分道扬镳,詹孑空被推回了院子。

“茵儿呢?”他进门便问。

正站在门口叽叽喳喳议论刚才之事的荩儿和彩绢吓了一跳!

“世子!您怎么回来了?”

“茵儿呢?在房里吗?”

詹孑空面无表情。

“在……刚还出来看了热闹,估计这会子已经睡下了。”

荩儿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要我去叫她吗?”

“不必,明早再说,去打盆水来。”

“是……”彩绢抢在荩儿前边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切,这丫头!世子不在时懒得跟什么似的,世子一回来就装勤快。”

荩儿无奈的撇了撇嘴,回屋睡觉去了。

半夜,詹孑空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一想到贤禾跪在地上衣衫不整,詹泰岇那脸颊绯红却万般诧异的表情。

他的心就如吞了鱼腥蛇胆一般反胃。

“难不成?詹泰岇是将贤禾当成了茵儿,才做出了如此龌龊之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是在自掘坟墓。

“不行,一定要弄个明白。”

天还没亮,他便匆匆起床,唤来下人推着他去了琴裕阁。

不出所料,王妃一夜未睡,詹泰岇和贤禾仍双双跪在地上,但他没想到的是,詹修贤居然也在。

“三弟来了?”詹修贤坐在最靠外的椅子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二哥怎么也在?”

“哦,我卯时便要进宫,走之前特意来问候一下母妃。”

“问候我?怕是来蹭热闹看笑话的吧?”王妃心中暗讽,白眼一翻。

“空儿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也不好好休息休息?”

她在看向詹孑空时,眼神顿时温柔了许多。

“昨晚闹的动静太大,总要早些弄清楚,也好堵住下人们的口才是。”

詹孑空毫无破绽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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