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东园丧事
“老夫人临终前唤二夫人来究竟所为何事?”
爆竹满心疑惑。
“梦中伽蓝说还有因果未净,所以不得入门......
难不成老夫人曾满心愧疚,亦郁郁寡欢之人既是二夫人?”
老夫人这一走,恒府怕是又要变了天。
不过还好老太太临终前很是安详,还梦见驾云西去,爆竹整日里诵读佛法,
对生死之事早已不再那般执着,听闻安宁学的一番话,心中却是静下来不少。
老夫人这一去便是解脱,再也不必被凡尘琐事困扰,但愿她真能化作天边的一朵云,
淡然的看着这世间种种。
七日后,老夫人下葬,恒府上下哭声一片,
唯有爆竹与安宁守在棺前,对耳边的哭声置若罔闻。
这七天她们几乎不眠不休的守在灵堂,丞相上了年岁,身子也经不住折腾,
常常守到半夜就跑去侧堂不见了人影,作为吓人自然不能总是窥觊主子的一举一动。
只能安分守己的尽好自己的责任便罢。
次日,她随安宁在送慈轩打理老夫人的遗物,小少爷也跟着过来一直黏在爆竹身边。
“怎么?昨晚睡的不安生?”
她盯着藤儿眼下一片淤黑。
“睡不着,一闭上眼便想起祖母来。”
小少爷说着瘪起了嘴。
“祖母去了西方极乐。”
爆竹摸着他的头发。
“什么是西方极乐?”
小少爷蹙眉。
“自是善人的所在之地。”
“那是一个国家吗?离咱们奚遽近吗?”
“近,也不近。”
“可为何这府里人人都道祖母死了?
你却说她去了西方?”
“因为那些人看不透,猜不透,也想不透啊。”
“什么看不透,猜不透?你说的话我越发不明白了......”
小少爷摇了摇头。
她自然不能指望一个孩子能明白其中道理,
只是无奈的笑笑说道:
“你若心中记挂着祖母,她便去到了你心里,你时常想起她,
她便在眼前,在脑海里,如若这般,你觉得祖母究竟有没有死去?”
“可是,我却是再也见不到祖母了啊!”
小少爷一屁股坐到了老夫人的榻上,伸手摸向榻上的枕头。
“那便在梦中相见。”
“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我便将祖母的枕头拿了回去,枕着睡觉,岂不夜夜能梦见祖母?”
“这......”
安宁与爆竹面面相觑,论规矩讲,这刚死之人的东西是不宜让孩子拿走的,
可是小少爷思亲心切,老夫人信佛道,未曾有诸多忌讳,
反正这四下无人,将枕头给了小少爷也不打紧。
“好吧,既然你想要,便拿回去做个念想吧.....”
爆竹点了点头。
“好!我只要这个枕头,别的什么都不要!”
小少爷抱起枕头,屁颠屁颠的回房去了。
他打算回去睡个午觉,试试这个枕头到底灵不灵,
他有好多话想要与祖母说。
爆竹收拾好老夫人的房间,便朝厨房而去,忙着给老夫人准备明天的供品。
明日老夫人的牌位便会被请回来,这是丞相的意思,
尸身不入祖坟便罢,牌位自是还要供奉,皇城西边有个祠堂,
里边供奉着恒府的列祖列宗,丞相只数月才去祭拜一次,
如今他不将老夫人安置在内,为的是可以时常祭奠,唯恐怠慢,
可见这丞相大人对待老夫人,还是有一片孝心,只是老夫人病重之时,
他忙于朝政,如今人撒手人寰他倒尽起孝道来,不可谓不讽刺。
虽说他总说着忠孝两难全,可做为一个儿子,他到底算是辜负了母亲的情意。
爆竹前脚刚踩进厨房,后脚便被放置在门口的竹筐给绊了一跤。
竹筐应声而倒,出一个纸袋里洒掉了些许白色粉末。
她刚想弯腰去捡,却被不知何时冲过来的丫鬟抢了先。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刚刚要倒弃物,忽然肚子疼便去了茅厕,
便随手将竹筐放在了门边。”
这个丫鬟瞧着却是有些眼生,爆竹竟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来。
只见她蹲到地上快速捡起了那包纸袋,还用手将地上的粉末擦了干净。
“慢着,这纸袋里装的是什么?”
爆竹将手搭在竹筐上拦住了她。
“是些木薯粉,如今受了潮,也吃不得了.....”
丫鬟回道。
“哦.....”
爆竹这才松开手,丫鬟灿灿一笑,慌慌忙忙的抬起竹筐朝后院而去。
爆竹悄悄跟在她身后,见她跑到后院,四处张望了一圈,将竹筐里堆到角落里,
用火折子点了根树枝丢了进去,没一会竹筐里便冒起了黑烟。
“她为何鬼鬼祟祟的将纸袋烧掉?
难道这不是什么木薯粉?”
她打开右手,掌心上赫然躺着些许木薯粉末,
刚刚她一眼便看到竹筐边缘上沾了一把木薯粉,便趁机将手搭了上去,
假装询问着粉末的来源。
还有这个丫鬟,到现在还是没能将她对号入座。
要知道,近半年她都时常出府东园,不可能还有眼生的丫鬟才是。
带着满心疑问,爆竹从东园回到小院,将木薯粉将手绢包好,
等着安宁从外归来将此事告诉了她。
“丫鬟?长什么模样?”
“模样平平并不出众,一双眼睛倒是滴溜溜的圆。”
“哦,我怎么没印象?厨房打下手的除了孟厨子,孟厨娘和烛梦以外,
就没有别人了,孟厨娘已年过三五,烛梦早上时被我打发出府买供品去了,
至今未归,这东园厨房里,哪还有什么年轻的丫鬟啊?”
“难道是有人混进来了?”
“你将木薯粉给我瞧瞧.....”
安宁伸出手来。
爆竹将手绢打开,递给了她。
安宁接过来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是木薯粉的味道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若是木薯粉,她为何不直接丢弃反而要烧毁呢?
你将这个交给我,我拿出府去好好验一验。”
“好......”
爆竹点点头,不知为何心中却隐隐不安。
傍晚,她回到小院,却一直坐立不安。
从老夫人仙逝,她便再未回过南园,她很想知道二夫人在丧期一直铁青着脸究竟是为何。
老夫人在临终前究竟与她说了些什么。
见梨花如玉迟迟未归,她还是决定要去南园走一趟,
“这么些天过去了,夫人的气也该消了吧?”
她踏进豆南阁时,戚氏正在泡澡,
周奶娘和梨花在身旁伺候着,如玉则一直给她换着热水。
“咦?爆竹你回来了?”
梨花一抬头便瞧着爆竹站在屏风外。
“爆竹姑娘来了?”
周奶娘也笑着招呼道。
“是.....”
爆竹略觉得有些尴尬。
因为这豆南阁的正主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夫人近些日子如何?”
她先开口问道。
当下人的总不能与主子一般见识。
“呦?谁在说话?”
戚氏眉眼一挑,刁钻劲又钻进了眼中。
“是奴婢.....”
“东园之事忙活完了?”
“是......”
“到南园来有何事?”
说的叫什么话,好似我是东园的传话丫鬟一般。
“想问夫人点事.....”
“哦?”戚氏扭过头来瞥了她一眼:“问吧。”
“......”
爆竹没应声,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
“唉!”戚氏不由得叹了口气。
“周奶娘你们先出去吧,这热水还能再泡一会儿。”
“是。”
周奶娘瞧了爆竹一眼,拉着梨花退了下去。
“问吧,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奴婢想问,老夫人临终前唤夫人去说了些什么?
可否与大夫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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