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妈妈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妙倾原本以为，他们并没有留下什么确凿的证据，而且她也已经主动承认，虞泽在这里做过饭，就算是留下一点与以往不同的痕迹，也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发现才对。妙倾疑惑地看向妈妈，妈妈伸手指了指房间：

        “客房那张床上的床单换了。”

        那个房间原本是妙倾爸爸的书房，不过两个人离婚之后，妈妈就只管那里叫“客房”了。

        虞泽过来住的时候，妙倾给这里放着的单人床上换过了新的床单，他走之后，她还没有来得及把原来的床单铺回来，而且她也确实忘记了……

        像这样明晃晃的幌子，妈妈大概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吧！

        在妈妈这里完全失败的妙倾，偷偷看了看妈妈的表情。

        妈妈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妙倾完全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在这样的妈妈面前，妙倾好像突然又变成了小学生。

        啊啊啊可恶！分明她已经上大学了，就算和人谈个恋爱也没什么！更何况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她会这么心虚！

        妈妈手里忙着收拾，过了一会儿才转头问她：

        “你们现在……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出乎妙倾的意料，妈妈的语气似乎也有两分小心翼翼。

        听到妈妈这样的语气，妙倾突然意识到，妈妈好像也和她一样紧张。

        她到底已经不是自己在家写作业时偷偷看电视被发现的小学生了。

        但她和虞泽之间的这些事……到底要怎么和妈妈解释？

        妙倾想了想，最后还是说：

        “也不算有什么太亲密的关系……就是朋友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妙倾的妈妈看着她的表情，大约还是猜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当不仅仅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

        她挑了挑眉毛：

        “你爸爸知道吗？”

        听到妈妈提起老爸，这回妙倾可真的紧张了。

        如果让老爸知道她和虞泽之间的关系超过了一般的艺人和助理的范畴，绝对不会轻易罢休。至少，他肯定不会再同意让她来给虞泽当助理了。

        妙倾一个箭步冲到老妈面前，恳求妈妈：

        “妈！你可千万别和他说！否则我的工作就做到头啦！我跟虞泽之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妙倾双手合十看向妈妈，她的眼神可怜极了，妈妈忍不住笑起来：

        “知道啦——除了给你交学费之类的事，我才懒得和他多废话。”

        “妈妈最好了！”妙倾抱住妈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捣乱了，”妈妈假装嫌弃地把她推走，“玩你的去吧。”

        妙倾这才算放心，刚刚走出厨房，却又听见妈妈叫她：

        “倾倾，对方是公众人物，你和他在一起，可一定特别慎重，各个方面都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妙倾听了妈妈这样的话，就知道她大概不会反对她和虞泽之间的事了。

        回过头答应了一声：

        “知道啦，我会小心的。”

        妙倾的妈妈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

        “我不反对你，也答应不把这些事告诉你爸爸，不是因为我赞同你……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妈妈只是想要你开心。”

        妈妈的表情非常温柔，说不清为什么，妙倾的鼻子有点酸，她冲过去抱了妈妈：

        “谢谢妈妈。”

        生活之中的这一小插曲到此总算完全结束，妈妈的温柔让妙倾再度躲过一劫。至于虞泽那边，自从他搬家之后，似乎也没有再受到来自他父亲虞自远的骚扰。

        一切都好像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只是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总处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状态。

        又过了几天，李俊然把发专辑的事联络好，虞泽就开始录歌了。

        这样的工作与其他通告比起来，人员简单而固定，妙倾每天陪虞泽过去，除了帮他拿拿东西、准备水和午饭以外，几乎没什么别的事情好做，很是清闲无聊。

        本来她以为等到虞泽休息的时候，能有一点两个人的时间。偏偏她老爸李俊然最近好像也没有别的工作，每天都到录音棚来报到。

        虽说李俊然现在主要带虞泽，出现在虞泽工作地点的概率大大增加，不过照妙倾看来，他其实并没有每天跟来录音棚的必要。

        可他还是每天过来，来了之后跟这里的工作人员寒暄一圈，然后就坐到妙倾旁边，跟她一起等虞泽的工作结束。等妙倾开虞泽的车把他送到住处，再开自己车把妙倾送回家。

        妙倾把他的行动理解为，他想要借这个机会和她亲近一下，聊聊天。

        理论上讲，妙倾并不介意在恰当的时机和老爸培养一下感情。不过事实上，自从妙倾记事起，她就没跟老爸单独在一起待过几回。再加上李俊然和妙倾的妈妈离婚以后，事情更加开始往微妙的方向发展，这导致这对父女只要见面就格外尴尬，实际上根本聊不了什么。

        在虞泽录音的大部分时间里，父女两人都并排坐在录音棚外面的椅子上，谁也不看谁。

        第一天就是这么过去，直到第二天，李俊然好像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话题：

        “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你考虑的怎么样？”

        “啊？什么？”

        “就……毕业以后来做经纪人或者艺人助理什么的。”

        “哦，这个呀，”妙倾答应了一声，“我还没想好。”

        “你可以慢慢想，”李俊然说，“现在离你毕业还有三年多，如果一切顺利，在这三年之内，或许虞泽的事业能有一个很大的提升……如果真能那样的话，你和他处好关系，以后工作的问题就不用发愁了。”

        妙倾看了看他：

        “你倒是对虞泽抱有很大期望。”

        李俊然看着妙倾笑：

        “你老爸我可是带了一辈子艺人，什么样的人能红，什么样的人红不了，我心里最有数。虽说这里面也有不少运气的成分，不过有些人就算一时走运红了，自身没有能驾驭住这等富贵的能力，也是白搭，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你觉得虞泽可以？”

        李俊然点点头：

        “他这个人人品性格都很稳，外形和能力也是我带过最好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一飞冲天，不过上去了就不容易掉下来。再说他现在也还年轻，还是有不少机会的。”

        李俊然的语气里满是欣赏，妙倾心想，如果老爸知道虞泽平常喜欢穿女装，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希望虞泽的这点私人的小爱好能隐藏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吧。

        说起来，最近虞泽的工作一直很紧，除了他独自在家的时候以外，妙倾已经很久没见他穿女装了。

        妙倾隐约觉得，他喜欢穿女装的这种习惯或许也和他小时候的经历相关，不过他喜好穿女装这件事与他遭遇家暴到底有什么联系，她现在还不知道。

        也许再过些日子，他就会告诉她了吧。

        妙倾和老爸聊了一阵，就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妙倾在外面买了午饭，三个人坐在一起吃。

        李俊然对虞泽说：

        “等你这几首歌录完，就该拍mv了，我看了一下，有两首歌还得找女主角，你有什么想要合作的人选吗？”

        虞泽看了妙倾一眼：

        “还找什么女主角，倾倾的形象不错，让她来当女主角就行了嘛。”

        ？？

        这样的事为什么会扯上她？

        妙倾可从没想过要当虞泽mv的女主角，她本来以为老爸不会同意，可是李俊然听到虞泽的提议，居然认真地考虑起来：

        “说起来，要让倾倾来的话，还能节约一点成本……”

        妙倾瞪着眼睛向老爸抗议：

        “我才不要做你们的廉价劳动力！”

        李俊然看着她：

        “五百块拍一天，怎么样？”

        若论找演员，这点钱不算多，不过妙倾还是很没有出息地滑跪了：

        “成交。”

        不过妙倾很快就要开学了，时间上比较紧张，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最终约定让妙倾做其中一首歌mv的女主角，大概算算时间，在她开学前应当正好能拍完。

        李俊然还在和虞泽讨论拍摄mv的一些细节，妙倾却在想她的好室友程悦。

        程悦作为虞泽的铁粉，虞泽出了专辑肯定要买的。

        如果让她发现自己当了虞泽新出mv的女主角……妙倾简直不敢想象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无论程悦表现出兴奋还是失落，妙倾觉得她都要有点吃不消。

        之前和“表姐”接吻被看见的事，勉强还可以糊弄过去，但这次她要在虞泽的mv里做女主角……这就很难搞了。

        妙倾很认真地烦恼着，偶一抬头，看见虞泽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

        看到他的微笑，妙倾的烦恼瞬间一扫而空。

        能做他mv的女主角，真好啊。

        事情约定好，几天之后，虞泽的歌录完了，mv正式开拍。

        拍个mv不需要很长时间，通常只要一天就可以，这也是这个寒假之中妙倾在虞泽身边工作的最后一天。

        这一个多月里，妙倾每天都和虞泽在一起，想到明天就要收拾行李出发回学校，心中不免依依不舍。却又怕被老爸发现，只能压抑下自己的心情，强颜欢笑。

        到了拍摄现场之后，妙倾拿到了拍摄的脚本。

        mv的拍摄不像电视剧，因为没有台词，所以脚本也非常简单，妙倾看了一遍，大致对整个过程有了点概念。

        虞泽这首歌的主题是暗恋的心情，妙倾出场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背影和侧面的剪影，这点正合她的意——如果mv中不会出现她的脸，她也就不用担心会被同学问东问西。

        不过再往下看，后面的部分就没那么轻松了。

        mv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两人深情拥吻。

        妙倾看向虞泽。

        要在镜头前面和他接吻吗？

        虽然他俩早已经在没人知道的时候偷偷接吻过好几次，可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接吻……妙倾还是觉得有点害羞。

        尤其……她老爸也在这里。

        妙倾偷偷看向老爸，老爸双手抱臂，看起来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按说，他应该已经提前看过脚本了才对。

        就在妙倾对老爸为什么会同意她拍这样的mv感到吃惊时，虞泽走了过来：

        “看过脚本了？”

        妙倾点点头，有点为难地用手指着最后的那一幕：

        “这个……”

        虞泽向她一笑：

        “放心吧，这个是借位哦。”

        啊……是借位。妙倾此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果然还是已经演过剧的人有经验。

        就因为是这样，老爸才这么淡定地同意她来出演吧。

        妙倾想完这些，拍摄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好了。

        她和虞泽分别按照导演的指示，拍完了前面的镜头，到最后，就只剩下片尾两人接吻的场面了。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余霞漫天。为了让粉丝们有更好的代入感，这一画面仍然要在逆光下拍摄，以类似剪影的效果呈现。

        妙倾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老爸，只见他的表情越发严肃，似乎正在拼命压抑要亲眼看到女儿与人接吻带来的不愉快感。

        就算明知是借位，老爸大概也会有点不爽吧。

        妙倾有点想笑，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两个人找好站位，面对面站着。夕阳给虞泽的面颊镀上了一层金色，他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辨。

        妙倾认真地看着他，这是这个寒假里面，她最后一次这样看他的机会，再过一会儿，他们要假装亲吻，再然后，她就要走了。她爸爸在这里，她没有办法和他好好做一次告别。

        妙倾想，或许这个假装的吻，可以当做是这一次告别的纪念。

        开拍了。

        虞泽按照脚本上写的，扶住她的肩膀向她靠过来。

        两人此前的接吻都是在夜里，妙倾第一次在白天与他亲吻，此时他披着阳光，让人目眩神迷。

        看着他的脸，妙倾又一次走神了。

        这种场景要从比较远的地方拍摄，又是逆光，其实看不清两个人的实际动作，要借位拍摄就格外容易，但这样的距离，两个人就算真的接吻，远处的那些人也看不出来。

        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唇感觉到了虞泽嘴唇柔软的触感。

        她想的没错，他们在这里接吻，实际上没有人能真正看见。

        所以，虞泽并没有选择借位，在所有人的面前，他悄悄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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