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妙倾点点头。
对于一个像她这样大学刚刚毕业的女孩子来说，如今她所面临的压力，到底还是太大了一点。
按照老爸的说法，如果她要做经纪人，就不能和虞泽在一起；而根据她自己的判断，如果她不留在虞泽的身边工作，以后和虞泽在一起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要是她只做他的助理的话，倒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明星助理的工资很低，又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哪怕是为了虞泽，妙倾也不想长期做这样的工作。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所有可能的选择似乎都指向一个结局，那就是……不能和虞泽在一起。
如果妙倾在三四年前就得出这样的结论，她或许并不会怎样纠结。
举个不那么恰当的例子，像虞泽这样的绝色美人，就像是特等奖。像妙倾这样的普通女孩，在刚刚认识他的时候，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中奖的可能。
可到了如今，他们已经在一起几年了。这时候再对妙倾说，要想顺利职业规划，就必须要放弃他……
这实在让人很难接受。
不过虞泽此时就在她的身边，看得见摸得着，还在和她讨论着和他妈妈见面的事，这多少能让人心里稍稍安定一点。
她拥抱着他，表情格外苦恼：
“如果以后我不得不去找别的工作，那该怎么办？”
“那也没有关系呀，”虞泽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就算我们始终聚少离多，我也会永远爱你……难道你忘了？你是我现实世界的锚点。”
就算以后两个人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离，现在能听见他说这样的话，还是让妙倾感觉很好。
只听虞泽又说：
“你不要太过心烦，一时之间觉得完全没办法解决的事，或许再过几天就会有原本完全没想过的解决方法初出现，至于现在……一切按部就班就好。”
他的声音里，好像自带一种能让人安定的力量，妙倾听过之后，总算稍稍定了神，向他绽出一个笑容：
“听你的，我先不想了。”
虞泽也向着她笑：
“人生长着呢，好不容易毕业了，可以先不去想心烦的事，先好好玩几天……明天我来接你？”
“好。”
两个人约好了时间，就此分别。到了第二天，虞泽的车开到了妙倾家楼下。
妙倾换好衣服拿上包下楼去，看见虞泽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坐在车里。
妙倾上了车，有点吃惊地看着他：
“咦，你要穿女装去见你妈妈吗？”
“最近几年我经常穿成这样去见她，”虞泽说，“她不太喜欢我本来的样子……觉得有点太像那个人了。”
提到他父亲，虞泽的神情稍稍阴沉了一瞬，不过这一点阴霾很快就散去，这应该是愉快的一天，虞泽始终是那个温柔漂亮的虞泽。
妙倾也穿了条白裙子，她看看虞泽又看看自己，嬉笑：
“咱们俩穿成这样，就像一对姐妹。”
“本来就是姐妹呀，你忘了以前管我叫姐姐的时候了，表妹？”
虞泽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逗她，这让妙倾想起当初她刚上大学的时候，两个人在程悦和她其他室友面前说的那些谎。
现在一回想，那时候的事简直尴尬到让人想捂住脸钻进地缝里，妙倾伸手打了他一下：
“你真讨厌！”
两个人嘻嘻哈哈笑闹了一路，等到虞泽的车开出了市区，他也变得严肃了一些：
“有些事情……以前我没有跟你说得很清楚……其实我妈妈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在见她之前，你还是要有点心理准备。”
虽然虞泽之前没有说过，不过妙倾大概也能猜到，虞泽的妈妈在经历过长期的家暴之后，恐怕很难保持正常健康的心理状态。
她点点头：
“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
“离开那个人之后，她的状态好了很多，不过偶尔还是会发病……”说起这些，虞泽显得有点苦恼，“有的时候，她的意识不是很清楚；有时候她会把我当成是她的女儿，有时候她看起来很正常，但说起话来可能会很奇怪……不过别太担心，我昨晚往疗养院打过电话，最近她的状态还正常，也很期待我们去。”
听虞泽说过他妈妈的状况，还是让妙倾有点紧张。
虞泽看出了她的紧张：
“别担心，即使她精神状态没那么好，但她还是很温柔。”
当然，即使虞泽不说，妙倾也能猜想得到，的妈妈一定是很温柔的人……只要看看虞泽就知道了。
妙倾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虞泽的妈妈所住的疗养院离市区很远，位于郊外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上。这里的设施很新，工作人员看起来也很专业。
待在在这样的地方，心情自然而然就会放松下来。
妙倾问虞泽：
“这里的开销很贵吧？”
虞泽笑笑：
“我这几年赚的钱，除了房租车贷以外几乎全都用在这里了……所以搞得我一点存款都没有。”
“你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有那么多钱吗？”
“最开始其实不是在这里，后来赚得多了，才换到这里来的，”虞泽告诉她，“这里环境比较好，对病人的隐私保护也更好些，如果……有不受欢迎的人来打听，护士会直接说这里没有那个人。”
妙倾知道虞泽一直都在担心他父亲会过来把他妈妈带走，把妈妈安排在这样的地方，他应该会安心很多。
虞泽早已经打电话过来预约过，所以当他们到了之后，马上就有人过来接待，把他们带去了会客室。
他们稍微等了一会儿，就有护工把虞泽的妈妈带了过来。
虞泽的妈妈……长得非常美丽。
这是妙倾对她的第一印象。
妙倾一直以为虞泽的长相更像他父亲，但现在看来，其实他与他的母亲也有许多相似之处。虞泽脸上那些格外秀美的部分，那温柔可亲的神态，都与他母亲十分相像。
此时她的年纪应当有五十岁上下，看起来却很年轻，皮肤有一点苍白，脸上居然还带着点天真的神态。可能是因为曾经出过车祸的缘故，她手里拿着一根手杖，显得稍稍有点跛脚，但不太严重。
她的眼神有点空洞，好像没有焦距，显得格外茫然，直到看见虞泽，眼中才有了光芒，好像一下子精神起来，随后又一扁嘴，委委屈屈地叫他：
“小泽……”
虞泽拥抱住她，细细地安抚她，也听她抱怨。过了一会儿，她平静下来，虞泽拉住她的手，给她介绍：
“妈妈，这是倾倾。”
她好像才注意到妙倾，向着妙倾绽开一个笑容：
“这就是倾倾呀，长得真好看。”
她这样说着，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往妙倾手里塞：
“我听小泽说过，你是小泽的好朋友，拿去买零食吧。”
妙倾拿着钱，不知所措地看向虞泽，虞泽笑笑：
“你就收下吧，她平常有零用钱的。”
妙倾把钱放到口袋里，有点不好意思地向她一笑：
“谢谢阿姨。”
虞泽的妈妈看着妙倾，笑得很开心：
“你们在一起好好玩，小泽，你可不要欺负倾倾呀！”
虞泽很温柔地笑着：
“不会的。”
他们说了一阵话，又到疗养院的食堂一起吃了午饭。虞泽给他的妈妈讲了自己最近的工作，妈妈看起来很高兴。等到虞泽要走的时候，她拉住他的衣角：
“你什么时候再回来看我？”
“再过几个月吧，”虞泽说，“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看你。”
他吻了妈妈，然后向她道别，她向他笑，说了一声：
“再见。”
他们从疗养院里出来时，妙倾稍稍松了一口气。
虞泽的妈妈很温柔，也很可爱，但在疗养院里，似乎总是有一点特殊的古怪氛围，让她有点透不过气。
虞泽向她一笑：
“谢谢你陪我来看我妈妈……她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不太愿意出来，在她的概念里，我还只有三四岁。”
妙倾抿了抿唇：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也不是……有的时候会更好一点，以前有医生说，如果她愿意的话，会越来越好的。”
虞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如果我的能力再强一点，或许能让她更好一些……我们不说这个了，这太沉重了，总之，这附近有带温泉的民宿，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诶？要在外面过夜吗？
妙倾出来之前可没想到要在外面过夜，不过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两点多，确实已经不早，如果立即回去，要一直开车开到晚上。
那好像确实有点太累了。
看着虞泽已经力倦神疲的模样，妙倾点了点头：
“那、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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