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派死于话多
“老姐，你绝对想不到，我老板他不是做不了，当然他也确实做不了，哎……，我都说不清了。就是虽然你的两款带花纹的子母包，现在找不到有这种花纹的供应商，老板今天让我出来各个工厂转悠就是为了找布料。”宋家豪对着自己拿手机的右手哈了哈气，年十几的天，寒风呼啸，他还骑着电动车。
“哦，那可不好找。”宋雨涵应付了一句。
“就是不好找，我们都出来大半天了，大家都一起出来找，不过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说着宋家豪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用手随意示意对方自己去别处打电话。
才压低声音接着道：“我们老板好像根本就不忙着给你发报价，从昨天就一直跟候哥他们在开会，我悄悄打听了好像是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的联系方式直接和国外客户联系上了。”
“国外客户啊，真有本事。”宋雨涵呲笑，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当然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宋老板也没跟自己签合同。
“家豪，你别在外面受冻了，机灵点，找个暖和的地方，这两种pu皮整个保市都没有，甚至整个华国也就几个供货商有。”宋雨涵知道真正的缘由之后也不担心了，她之前就防着宋老板这个没有契约精神，目下只有钱的人。
amy要的三款字母包里，水桶子母包是保市制包厂都做惯了的，最多就是包包的背面添加了一条封金边的细链条，用来遮挡别人的实现和增强包包的辨识度。
其他两款包包的pu皮在五年，十年后的市场里或许就是烂大街的货，可现在嘛……，或许只有宋雨涵知道少数几个能供货的厂商，这就是所谓的信息差。
宋雨涵前世和闫立分手之后就去了燕京，继续从事外贸这个行业，当时还暗暗发誓，以后一定飞黄腾达之后一定会让闫立好好瞧瞧，她不比他那个名校毕业，留学s国，青梅竹马的前女友差。
所以她真的沉下心好好在女包这个行业干了五年之久，积累的客户资源也让她能在而立之年就在京市购置了属于自己的房产。
当然说多了，这两种pu皮的原产国并不是中国，而是国内工厂来料加工的原材料。华国改革开放之后，因人工成本低廉，政府扶持，吸引了不少外商。
与之相对，成批的代工厂也拔地而起，而这些工厂依附于外商，和外商的合作方式也分为来料加工和进料加工两种。
进料加工需要自付盈亏，先自行出资，产品完工出售给外商，赚取中间的差价。而来料加工，则是外商出资购买原材料运到华国，工厂代加工，只赚取加工费。
宋雨涵和amy合作时已经是凉饭热吃，这里不得不佩服闫立的眼光，几年之后，外贸这条路真的是越走越窄。
当时为了节约成本，宋雨涵选择了和报价最低的工厂合作，为了保证出货质量，她几乎吃住在厂里。
自然知道了不少八卦，其中听的最多的就是章厂长吹牛时，宣称他是第一批做这种包的人，当时还是被外商骗了。做到一半的时候，外商跑了，并没有付尾款，只留下两库房的原材料。
“当时我媳妇和我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求着别人帮忙处理皮料，不然光工人的工资我都付不起，谁知道这个货就爆了那。”厂长喝了一口小酒，眼里迸发出惊人的色彩。
“当时真觉得钱太好赚了，被人奉承的滋味那是真爽。”厂长口里呢喃着爽，脸上却没有了神采。
“可钱也是灾啊，如果没有钱，也没有女人会来勾引我，我也不会变坏，我还有老婆，有孩子。”他边说边哭，最后一睡不起。
宋雨涵只记得章厂长之前在的工业园区，要是想找到材料，就非要自己去一趟京市不可。
宋雨涵索性连家都没回，跟闫立打了声招呼，就坐上动车朝京市奔去。
一路转车加倒车，宋雨涵抱着个背包晕了睡，睡了晕。总算到地界了，地方十分荒凉，偏僻。
为了自身安全，宋雨涵在警察局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第一件事就是拉上窗帘，关上灯，用摄像头把整个房间都照了一个遍，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等换好床单，枕套，被套，和闫立报好平安才放任自己昏睡过去。
闫立没舍得挂电话，带着耳机听着宋雨涵沉闷的小呼噜声处理数据，既然回家也是一个人那就留在公司加班吧。
……
宋雨涵起床化了一个成熟的妆，带上金边眼镜，拿了一个在昆山买的小坤包就出发了。
路上还在路边买了一份加了辣条的煎饼果子，早上各种班车停在路边，产区特别大，她在门口的地图上找到了女包所在的区，顺便就上了一个班车。
她的风格其实和大家都不一样，可没人在乎。
d区总共有二十三个加工厂，每个厂子都不小，挑高做的非常高，门口有宣传单页。
宋雨涵也不着急，挨个工厂都去转转拿一份简历，开年嘛，大家都有些懈怠。
遇到有在门口晒太阳的，她就凑上去跟人家聊天。有时代工厂的简历都是骗外行人的，因为版工，车工都需要熟手，越熟越精，他们就越不可能像简历上说的什么女包都生产。
问了几个人，园区的保安就出来询问宋雨涵的意图，她只能报名身份，说是来考察的，看会不会有合作的机会。
却被保安嗤笑了一番，让她不要在厂区闲逛。
之后，宋雨涵就打起了游击战，终于在最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章厂长。
章厂长年轻了不少，但依旧愁苦的很，蹲在门口抽烟，地上到处都是被人用脚碾压过的烟头。
宋雨涵透过小门往门洞里瞧，宽敞的厂房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对比别人热闹轰隆的车间，确实凄惨。
宋雨涵站在章厂长不远处看了半晌，他也没发现，直到远处来了个又矮又胖的男人，他才叹了口气站直向前迎接来人。
“小老弟啊，我就说你好好在我厂子里干，拿着干股分红多好呀，非得出来受罪，可惜看弟妹那么好的人，嫁给你之后没想啥福，倒是赔出去不少笑脸。”矮胖男人脖子上戴着个大金链子，手里拎着个挎包，典型的反派角色。
章厂长被话刺的深吸了一口气，才笑着道：\"元哥，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的错，来，吸根烟。\"
那位元哥接过烟，双指夹住弹了弹，章厂长弯下腰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
元哥深吸一口朝章厂长的脸上吐出一个烟圈，微抬下巴傲慢地道：“带路吧。”
章厂长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想发怒，想起拖欠工人的工资，只能弯下身子在前面带路。
宋雨涵就也跟在后面，元哥仰视瞅见她细腻白皙的脸庞，左手肘捅了一下章厂长的背部。
用滑腻的口吻调侃：“行啊，小弟，弟妹一个还不够，这是从哪又弄来一个。弟妹是原配，你不想让我可以理解，可这个三儿，总得让哥哥我尝尝味儿吧。”
“尝你妹，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把嘴巴捐了。”宋雨涵爆了粗口，她平生最讨厌不尊重女性的人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就敢这么横。”元哥昂着头，像是要决斗的公鸡一般朝着宋雨涵打鸣。
后来意识到了两人的身高差距，居然还想蹦跶起来扇宋雨涵的脸。
章厂长连忙拦住，“元哥，我们大人有大量，不跟丫头片子计较，姑娘，你还是快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章厂长一只手就能拦住暴怒的元哥，另一只手在身后狂摆，显然是让宋雨涵赶紧离开。
“章厂长，我是真的来看货的，朋友说你这里有一批迷彩和编织的pu皮，不知道现在还有存货吗？”
“有的，有的，您请。”章厂长现在估计是无计可施了，连问都不问就让她进去了。
“元哥，你看……”
元哥听到她也说要看货先是一惊，然后偷偷查看章厂长的脸色，发现他比自己还茫然，不像是知道真象的样子。
又打量了宋雨涵几眼，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一言不发跟着进了仓库。
成卷成捆的pu皮整齐地排列在错落有致的货架上，章厂长拿出色卡分别递给两人。
宋雨涵没想到amy下单的纯深绿色的编织子母包还有大红色的版本，是那种显眼的正红色，她感觉只要自己给amy发图片，偏爱正红色的amy一定会追加订单的。
至于迷彩的就只有红色这个选项，仓库通风并不是很好，pu皮散发的味道也比较重，三人只简单看看，就出来大厅商量价格。
此时的元哥敞着外八字，大马金刀地坐在落了灰的红木椅子上，一手敲着手里的公文包，率先发问。
“小弟，你打算卖个什么价，咱可先说好了，我是看在咱两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来拉你一把，你可不能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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