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一趟
第13章
这是赵叔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这座水院楼，因为卫燃的命令，使他终于踏进这里一步。然而，也只是站在门口的位置。
护卫并没有让他大行其内。
许嬷嬷转身看了一眼赵叔，回头对程凌道：“既然王爷发话了，那你就去吧。”说罢，拿出一袋银钱交给程凌，又补充道：“记住了，到了公主府要注意，别冲撞了长公主。”
“是。”程凌拿了银钱，跟着赵叔离开水院楼。
出了厉王府，程凌松了一口气。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赵叔并没有跟着她，只是在王府门口默默看了几眼，便回去了。
但程凌心知，能让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走出厉王府，想必暗中肯定有王府的暗卫跟着自己。
按照吩咐，程凌去往颐和楼。
大街上人来人往，久违的自由，让程凌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喧嚣。短暂的享受之后，程凌继续赶路，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颐和楼。
同颐和楼的女楼从说了之后，程凌便在一楼大厅坐着等候。
颐和楼还是从前热闹的样子，程凌想起自己和卫燃在这里的第一次见面。虽然从前在李牧骞府中见过卫燃的画像，但在颐和楼和卫燃的第一次真正见面，还是让她印象深刻。
“阿凌。”背后忽然有人叫她。
程凌刚要转头，便听见那人道：“阿凌，别动，你听我说便是。厉王府的暗卫一路跟着你，我也是才到这颐和楼找到机会与你相谈。”
“你身为墨羽营的少掌使，怎可轻易与我见面，掌司大人知道吗？”虽然李牧骞这般说与她，但程凌心中还是隐隐担忧。
李牧骞端起茶杯，装作品茗的样子，小声道：“正是师父让我来的，他说以后你若有机会再出王府，就到这边的女子学堂来接头。那日你救的女婴，师父已经派人将她安顿在学堂。你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学堂。”
程凌右手捏着桌角，目光在大厅内四处张望着，“我知道了。代我谢过掌司大人，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不多时，颐和楼的女楼从拿来梅花糕给程凌。
“让姑娘久等了。”女楼从看着她，“往日都是王爷提前一天派人通知的，这回姑娘直接来，倒是没想到。更是没想到姑娘那日离开我们这里，现下已经是王爷的人了？”
程凌点头微微一笑，不多言，起身便告辞。
她没有与别人谈论自己私事的习惯。
李牧骞看着程凌瘦削的身影即将与自己擦身而过，最后道了一句，“墨羽营收到消息，陆家庄的人已经到京都了。”
程凌浑身僵硬，手中的梅花糕差点掉在地上，堪堪接住后，才淡漠道：“我与陆家早就没有关系了。”
是了，从她决定来京都复仇的那一刻起，她和陆凛风之间就已经是陌路人了。
李牧骞跟着她一同出了颐和楼。
不过两人一东一西，两道背影，分道扬镳。
程凌浑浑噩噩地走着，路上被人撞了都不在乎。
虽然在颐和楼与李牧骞那般说，但她心里，还是那样痛。程陆两家是世交，唯一不同的便是，陆家没有在朝为官。
她和陆凛风指腹为婚，但聚少离多。后来加上陆凛风外出江湖游历，更是一走就是七八年的光阴。
程家出事以后，陆家庄的人曾经找到程凌和她母亲，母亲因病去世后，程凌就和陆凛风的父母提了解除这桩婚约的事。
陆凛风的父母也是答应了。程凌这才心中了无牵挂，只身一人来到京都。
怎奈运气不好，遇到强盗，幸得当时办案的李牧骞路过相救。
于是，她也就借机住在李牧骞的府上。
时不时地从李牧骞的口中套取关于父亲和姐姐死亡的真相。
长公主府内。
蒋林和卫燃坐在一起喝茶，不远处的台上，一女子正在弹琴，旁边还有人在跳舞。
“阿燃，我听人说，三皇子回来了。”蒋林目光看着身边人，“他不是两个月前才去江南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卫燃抿了一口茶，而后放下，瞅了一眼蒋林，不屑道：“关我屁事！”
蒋林一听这话就来劲儿，立马坐直身子，道：“怎么跟你没关系，他可是刘贵妃的儿子，你的三皇兄。”
“你这不废话吗？”卫燃揉了揉眉心。
“怎么就废话呢？”蒋林嚷嚷着，让人把台上的人支开，只剩两人的时候，才神秘兮兮道：“我还打听到，他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江南陆家庄，就那个名动江湖的小神医陆凛风，也跟着来京都了。”
这下，卫燃的脸色变了。
他问：“他来京都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人刚来就被召进宫里了。”蒋林捏了一块茶点送进口中，又继续道：“我娘今日也进宫了，等她回来，我再打听打听。昨日伊妃娘娘派人来传讯，她今日一早就进宫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听下人这么说。”
卫燃：“……”
这小子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专门来吊人胃口的吗？
长公主府外。
程凌到的时候，因为是第一次来，加上公主府门口的守卫不认识她，所以没让人进去。尽管程凌说了自己是来给厉王送梅花糕的，对方也没有放她进去。
“那麻烦你再进去通知一下，告诉我们王爷，就说程凌已经从颐和楼买到梅花糕了。”程凌重复了一遍自己先前说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守卫直接越过她，弯腰上前。
马车帷幔掀起，是一位端庄典雅的女子，头戴木钗，眼神柔和，一身雪青色的衣裳。
马车旁站着的丫鬟主动扶着人下来。
那人看着程凌问：“那是何人？”
守卫回答：“回长公主，说是来给厉王送梅花糕的。”
“厉王？”卫静凝眉，看着程凌，打量着人，纹“你是厉王府的人？”
程凌颔首施礼：“见过长公主，奴婢程凌，前来给王爷送梅花糕。”
卫静又转身看向守卫：“厉王在府内？”
“是。”守卫回答。
卫静由丫鬟扶着进府，越过程凌的时候，道了一句：“既是厉王的人，那就进来吧。”
程凌跟在身后，终于进了府。
见到卫静的时候，蒋林和卫燃两人起身。
蒋林立马上前，从丫鬟手中扶着卫静，叫道：“娘，怎么回来这么早？”
“阿燃见过姑姑。”卫燃立在原地，朝着卫静施礼。
卫静瞧了他一眼，继续跟蒋林说话：“怎么，娘回来早了，你不高兴？”
“没没没。孩儿高兴，嘿嘿~”蒋林摸着脑袋，挤出一个微笑，“只是娘怎么跟阿燃的人一起进来？”
“府外遇见的。”
卫静身后的丫鬟朝着蒋林和卫燃施礼。
程凌也跟着一起。
“娘就不打扰你们玩乐了。”卫静瞥了一眼程凌，道：“这丫头跟本宫有缘，你们聊你们的，本宫和这丫头聊聊。”
程凌蓦然看向长公主卫静。
她和卫静素未谋面，今日也是第一次见。
可卫静却在卫燃面前这般说，着实让她心中疑虑不安。
卫燃从程凌手中拿过装梅花糕的盒子，看着卫静恭敬道：“既然姑姑喜欢这丫头，那就让她陪着您解解闷吧。”
他给程凌使眼色，程凌面无表情，走到卫静身边：“长公主。”
卫静淡淡看了一眼她，而后转身：“走吧。”
目送程凌跟着卫静离开后，卫燃的心思就发生了变化。
从前他来长公主府，姑姑卫静，几乎很少和他说话，更别说单独见他的人。可刚才，她却带走了程凌。
“阿燃，这颐和楼的梅花糕就是好吃。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口味！”蒋林打开盒盖，拿了一个就咬，看着他道。
卫燃转头，看着桌上的梅花糕，若有所思。
蒋林趁着他思考的时候，多吃了好几个梅花糕。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一盘子的梅花糕就剩三个了。
“你……”卫燃看着狼吞虎咽的人，着实气得不轻，“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蒋林又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囫囵着道：“……你…不吃…还不让……我吃了？”咽下去之后，他看着人接着道：“平日里你看见梅花糕可不是这样。难道是因为我娘叫走了那丫头？你喜欢那丫头？”
蒋林扭头看着卫燃，仿佛自己猜到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结果等了半天，也只等来卫燃一记白眼：“你这脑子不去写话本可惜了！”卫燃抢过他手中最后一个桂花糕。
低头瞧了一会儿，然后塞进嘴里。
是小时候的味道。
夜晚，厉王府。
程凌正打算休息的时候，许嬷嬷前来敲门。
“姑娘，王爷让你去一趟，杨侍卫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知道了，我马上出来。”程凌起身，开始穿衣裳。
下了床，越过屏风，阿依看着程凌，面露愁容：“阿落，不，应该叫你程凌。程凌，王爷这么晚叫你过去做什么？”
她披着衣裳，看着程凌穿衣，忽而像是想到什么，脸红着走近道：“该不会是让你侍寝吧？”
侍寝？
程凌摇头：“怎么可能？”
别人不知道，但程凌自己心里清楚。
卫燃自始至终，并没有真正碰过她。无论是那日在泠鸢阁，还是后来在王府大厅，卫燃都没有碰过她。
一路上，她跟着杨寒。
杨寒腰间的佩刀紧握，从未松手。
程凌盯着那把刀，目光灼灼。
她不知道这么晚卫燃找自己做什么，但她预感，绝对不是好事。
卫燃寝室外，杨寒敲了敲门：“王爷，人带来了。”
里面传来声音：“让她进来。”
杨寒推开门，而后后退一步，看着程凌道：“姑娘请——”
幽暗的房间内，看不到一丝光亮。只有刚才那个声音，告诉她，里面是那个人。
程凌看了一眼杨寒，随后进去。
杨寒立刻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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