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界贵族中的贵族
“没生病？”
“是的，夫人，少爷他没有生病，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比如做噩梦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君士坦丁家，别墅二层的卧室内，胡须花白的老年医生躬身向茜丝，希沃尔的继母，同时也是薇丽雅的亲生母亲，汇报诊断结果。
“没事吗？大惊小怪的，可把我吓死了，这家伙从小就没个安生的时候，我茶会都被耽搁了。”头发染红，有着妖艳玫瑰般气质的女人道，言语间透露着不耐。
她合起轻轻扇动的精美折扇，眼睛半遮在扇后，冷漠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希沃尔，做轻哼的姿势扭过头，步姿袅婷，直接离开了卧室。
薇丽雅和老年医生留在卧室内。
“确认没事吗？”已经穿了身洛丽塔式黑色系连衣裙的薇丽雅问。
“是的，小姐，少爷的身体很健康。”老年医生欠身恭敬道。
“好的，你可以下去了。”
“是，小姐。”医生离开卧室，脚步声在卧室外的走廊中渐行渐远。
薇丽雅坐在希沃尔的床前，将手搭在他的额头试体温。
“姐…姐姐……”希沃尔小声开口。
“嗯？”薇丽雅将上半身俯近。
希沃尔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沉默了几秒，摇摇头表示没事，又微微红着脸，尴尬地略微扭开脑袋。
朦胧的记忆里，他在母亲死后，精神一直不好，时常半夜惊醒，还吐奶，就是薇丽雅一直在照顾他的，晚上陪他一起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虽然薇丽雅性格有些冷淡，但确实是对他极好的人。
‘真是可耻啊，希沃尔！竟然会对一直照顾自己的义姐产生那种想法，你这样和变态色魔、和诚哥还有什么区别！万万不能再如此了，以后一定要把她当作亲姐姐一样看待！’
希沃尔深深地告诫自己，坚定自己的内心。
薇丽雅试过希沃尔额头的温度后，又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表情放松下来。
“是饿了吗？”她问。
希沃尔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脑海里似乎已经有了这个世界大致的语言体系，能够理解薇丽雅话里的意思，只是暂时不能准确地表达。
“嗯！”希沃尔点头。
薇丽雅动作轻柔地揉弄他质地松软的银灰色头发，“我去让佣人给你准备早餐。”
她扫了眼光线昏暗的室内，起身走到窗台前，将窗帘拉开。
天色已明，阳光似为追循美丽的事物般，温柔地招抚在她的脸颊，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薇丽雅背着阳光转过身，竖起手指，对希沃尔说道，故意做出吓人的语气：“不要乱动，乖乖躺着。”
“嗯。”希沃尔乖巧地点头。
薇丽雅目光盯在他身上，脚步缓慢地离开卧室。
在薇丽雅离开后，希沃尔望着天花板的精美装饰灯，将自己的两只小手举出被褥，呆呆地注视了一阵。
以他现在这副模样，莫说寻找母亲死亡的真相了，独自生存都成问题。
而且，就算知道了真相，他又能做什么呢？
果然，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是长大。
必须要快快长大才行。
离开没多久，薇丽雅就回来了，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羹。
在君士坦丁家，食物是24小时都有准备的，且保持随时可食用的最佳温度，除非有特殊要求，根本不需要费时间等待。
薇丽雅端着碗坐在床边，希沃尔下意识伸手去接，被薇丽雅躲开。
“不要乱动。”
薇丽雅眉头皱起，将碗放在床头柜，一只手抓住希沃尔的胳膊，把他的上半身拎出被子，以不疼但很有威慑力的力度拧他的脸颊，向前倾身和他近距离对视。
“乖乖坐好。”
这一刻，希沃尔感受到了，来自姐姐的压迫感。
他背靠在床头，乖乖坐好。
薇丽雅将严厉的表情放下，端起碗，舀了勺羹，放在嘴边试温度，然后递到希沃尔嘴边，“吃。”
希沃尔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刚刚碰过薇丽雅嘴唇的羹，犹豫片刻，张口含住勺子。
“唔嗯！”
下一刻，他发出奇怪的声音，捂着泛红的脸颊靠在床头。
太好吃了！
羹在口中化开的同时，他仿佛也要融化了。
看到希沃尔的样子，薇丽雅冷冰冰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又舀了勺羹，轻轻吹了口，递到希沃尔嘴边，“来，吃。”
希沃尔不再抗拒，安心地接受薇丽雅的喂食。
吃完羹后，希沃尔心满意足地睡在床铺。
这份神奇料理让他切实感受到了，他现在所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幻想般的神奇世界。
内心长大的欲望，变得愈发迫切了。
于是转眼间，一年多的时间过去。
时间来到海圆历1498年3月1日，希沃尔两岁半大，完全学会了说话。
通过一年多的时间，希沃尔了解到不少事。
比如他那个从他一岁开始，就素未谋面的父亲，君士坦丁·海伦斯，是因为做某些事触犯五老星，被发配到新世界建立海军支部据点，对付那里愈发猖獗的海贼去了。
当然，五老星只是对他略施惩戒，今年就会召他回来主持世界会议，并且重新掌管CP0～CP9所有谍报机构。
据希沃尔那个对他爱搭不理，但对他父亲却似乎格外痴迷的继母茜丝所说，希沃尔的父亲海伦斯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男人，他相貌英俊、胆识过人、才干出众，简直无与伦比，堪称世界男人的典范。
尽管茜丝对自己的父亲不吝赞美，但希沃尔却对他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他有一头很华丽的天蓝色头发，被他抱着就会感觉很踏实。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地对父亲有些反感。
另外，希沃尔的继母茜丝和义姐薇丽雅，姓氏并不是君士坦丁，而是凯恩斯。
而目前当权的五老星中，掌管财政大权的那位五老星，名叫凯恩斯·康纪。
茜丝就是那位五老星的女儿，而薇丽雅则是那位五老星的外孙女。
可以说，即使是在世界贵族天龙人这个大群体里，君士坦丁家都算得上极其出类拔萃了，堪称世界贵族中的贵族。
阳光明媚，被树木的枝叶遮挡，化作稀稀疏疏的光束，洒落在室内，落在弹琴的少女周围。
冷丽的面容，柔顺光亮的黑发折射阳光，薇丽雅端坐在钢琴前，表情专注，纤长白嫩的手指，灵活而流畅地变换，优扬动人的旋律如花开般绽放而出。
希沃尔站在门边，不敢有所打扰，屏息凝神，注视这一幕，他不懂钢琴，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美，琴声很美，弹琴的人也很美。
那闭目时身体随手指摆动的姿态，有一股格外张扬的力量。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希沃尔定了定神，从单纯欣赏美的沉浸感中脱离，走到薇丽雅身旁。
“什么事？”
薇丽雅坐在椅子上，侧目俯视才不到3岁大的他。
从希沃尔的角度，他能够看到薇丽雅裹在黑色长裤袜中的双腿。
这一年多来，要说希沃尔有什么性格变化，那就是变得格外听薇丽雅的话。
眼前这位对希沃尔已然形成天然压制。
但尽管如此，今天的事太重要了，希沃尔是无论如何都要说出口的。
“姐姐……”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薇丽雅蹙起好看的眉毛，“说。”
希沃尔硬着头皮道：“我想从今天开始自己一个人睡！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照顾了。”
虽然他已经把薇丽雅视作亲姐姐，但他已经长大了，再和姐姐一起睡实在不妥。
薇丽雅低头看着钢琴，一时没回话。
“姐姐？”希沃尔试探道。
“嗯。”薇丽雅点头，“你自己睡吧。”
“谢谢姐姐！”希沃尔满心欢喜。
“今年多大了？”薇丽雅莫名奇妙地问道。
“两岁零五个多月了，姐姐，我的生日是9月9号。”
“两岁半……我记得，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几个月大，整天哭闹，要我抱着才安心。”
薇丽雅略微低垂眼眸，日光照耀下的侧脸显得格外迷人。
不知道为什么，希沃尔突然有点想哭。
薇丽雅将手放在钢琴上，钢琴如积木般分解黑色的小正方体，然后融入到她的掌心，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手肘支在膝盖，手托在下巴，看着已经两岁半大的希沃尔，眼睛里似乎有月夜流淌着的河水，有莹莹的光在闪动。
“过来。”她的语气难得柔和，对希沃尔张开手。
“嗯。”
希沃尔迈着小步走上前，薇丽雅俯下身，用下巴轻轻地抵在希沃尔的头顶，手抚在他的后颈，将他搂在怀里。
此时，希沃尔觉得，姐姐似乎没有那么可怕，她的身体是软的，身上有股甘美的香气。
“希沃尔……”
记忆里，这是薇丽雅第一次叫希沃尔的名字，她柔情地闭着眼眸，要把希沃尔揉进怀里似的，好久好久，都没有松开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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