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狮子来临，历史大事件
军舰通过正义之门，在推进城前方停泊，放下升降台阶，与连通推进城的木板道路相接。
海伦斯抱着希沃尔，用臂弯托着他的屁股，走下军舰。
黑色长靴很有节奏地踩在木制台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推进城现任署长哥伦布，以及副署长麦哲伦，在他走下军舰、踏上木道的下一刻，就挺直身体、做军姿致礼。
“欢迎您们的大驾光临，海伦斯圣、希沃尔圣！”
天色昏暗，推进城的狱卒们在木板道路两侧排成阵列，手持火把，工整地站立。
一簇簇炽红的火焰闪耀在黑暗中，照亮中间的木板道路，穿过如同黑色巨兽般蛰伏着的推进城外城，一路通往深渊大口般的推进城内城入口。
木板道路下方的幽暗海水，映射着些许光亮。
士兵们肃穆的面容被橙黄的火光照耀着，勾勒出鲜明的脸部轮廓，他们用空闲的手做军姿：“欢迎您们的大驾光临，海伦斯圣、希沃尔圣！”
声势颇为惊人。
“很有精神。”希沃尔联想起前世的一句话，小声嘀咕，声音小的大概只有自己能听见。
“真是一群优秀的将士。”海伦斯露出标志性的优雅微笑，看向旁边身高足有五米的哥伦布，语气熟络：“好久不见了，哥伦布。”
身穿署长制服的哥伦布保持军姿，目视前方，沉默了足有半分钟。
不，应该用“整个人僵直了半分钟”来形容更加合适。
副署长麦哲伦看不下去了，抬起脚，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哥伦布的大腿。
“啊……”署长哥伦布猛然缓过神，额头大滴大滴地冒虚汗，身体微微颤抖，颤着声道：“海伦斯大人，感谢您的夸奖，在下不胜惶恐。”
必须要声明的是，作为推进城的署长，哥伦布绝对算得上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强者。
而这种层次强者，甚至可以说，哪怕再弱上一些层次的强者，都不会太惧怕天龙人，个别者甚至完全不把天龙人放在眼里。
虽然像海伦斯这样的天龙人又属于另一种情况，但哥伦布被海伦斯夸赞一句就诚惶诚恐，绝对是他自己的问题，海贼王世界存在许多这样的奇怪家伙。
海伦斯哈哈大笑：“哥伦布，你果然还是老样子。”
度过最初的小插曲，海伦斯和希沃尔，在哥伦布以及麦哲伦的引领下，顺利地进入推进城内城。
啪嗒、啪嗒。
军靴有节奏地踏在乌青岩石砌成的地面，哥伦布走在海伦斯侧方偏后的位置。
“说起来，距离在下离开海伦斯大人身边，差不多也有十年了，能再次见到您，在下真的很高兴。”哥伦布突然开始流泪，汇聚成流的泪水沿着他的脸颊流淌到嘴边。
他用衣袖拼命地擦拭眼泪：“在下四年前听说你遭遇海难时，在下真的、我真的……”
“好了，哥伦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我现在依然站在这里，且在今后仍然会站在这里。”海伦斯的话语，透露出一股强烈的自信。
这个世界上不只存在岛国，在广袤的红土大陆上，存在着一些更为巨大的、以陆地为主的国家。
这类的国家，主要归属世界政府旗下的陆军部门统辖。
希沃尔从海伦斯和哥伦布的闲聊中得知，海伦斯在五老星中的军务长手下做事时，负责以天龙人的身份监察陆军部门，同时具有军队调动权。
当时，哥伦布担任他的副官，后来腿部负伤，在海伦斯的引荐下，升迁为推进城的署长。
希沃尔看向哥伦布的右腿，天使果实的能力让他对生命的气息格外敏感，哥伦布右腿的小腿部位没有生命气息。
——假肢。
难怪刚才麦哲伦故意抬脚踢哥伦布的大腿。
希沃尔并没有插话到父亲和哥伦布闲谈中的想法，而是将视线转向海伦斯左侧的麦哲伦。
头戴褐色毡帽，身穿和狱卒没太大差别的米黄色制服，身高将近五米，和哥伦布几乎等齐，嘴唇很厚，鼻翼宽大，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察觉到希沃尔的注视，麦哲伦伸手挠后脑勺，咧开嘴，对希沃尔露出有些憨厚的友好笑容。
但他那略厚嘴唇后的野兽般尖利牙齿，实在难以让人感觉到亲近。
漫画中，二十多年后的麦哲伦会担任推进城的署长，且在推进城篇里，以一招毒龙秒杀黑胡子全团。
虽然，未来的麦哲伦从各方面来讲，很难跻身于世界顶尖战力的行列，但绝对算得上能独当一面的重要角色。
而现在，那个能独当一面的麦哲伦，还是个有些青涩的青年军官，担任推进城的副署长。
希沃尔想要和他说两句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外面的世界让他感到陌生，很不适应。
他觉得还是待在家里好，有佣人服侍，无聊的时候可以看书，心情不好时就去找薇丽雅一起看书，听她用优美动人的声音讲故事。
“好想回家啊。”希沃尔郁闷地把脑袋埋在海伦斯的胸膛，在心里面说。
但他不能。
在来推进城的途中，海伦斯已经和他讲清楚了，海伦斯知道他拥有天使果实能力的事，所以要求他在推进城住一段时间，吸收囚犯的灵魂。
现在，希沃尔又知道，推进城的署长曾经是海伦斯的部下。
看样子，推进城的囚犯们要遭殃了。
时间来到深夜1点钟左右，希沃尔在哥伦布安排的干净卧室内睡觉，海伦斯则在署长办公室里和哥伦布谈一些事情。
自然而然的，希沃尔的灵魂进入到天堂之国中。
泰佐洛此时正窝在书房里，希沃尔刻意换了个地方出现。
他四周一片空荡荡，只有白色云朵组成的柔软地面，以及金光游弋的纯净天空。
他轻轻招手，眼前出现五枚散发乳白色光芒的半透明球体。
推进城中，囚犯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遭受酷刑，希沃尔来到推进城这一小段时间，就有五个囚犯死亡。
他伸手触碰其中一枚光球，光球快速地缩小，被他的手指吸收掉。
希沃尔的眼神呆滞了片刻，思绪代入光球中蕴藏的记忆，大概十几秒后，眼睛重新恢复神采。
在推进城，囚犯在入狱前需要接受洗礼，也就是将囚犯投入100摄氏度的沸水中进行“杀菌消毒”。
扛过了这关，囚犯才有入驻推进城的资格，否则就会直接死亡。
而他吸收的这枚灵魂，就是死于“杀菌消毒”，可以说是一名比较弱的海贼。
自然，这位死者的灵魂中蕴藏的记忆很稀疏平常，无非是这位死者生前用砍刀和其他海贼进行接舷战时的种种经历。
这位死者从战斗中慢慢总结出了一套比较浅显而精悍的砍刀使用技巧。
希沃尔有着数千上万年的经验积累，他明白一点，经验的累积并不是越多越好的，因为经验一旦积累到某种程度，很多东西都将融汇贯通。
就像做数学题，刷过几道或者十几道同类型的数学题，一些学生便能够总结出最优的解法，往后遇到稍有变化的题目，就能够通过解法得出答案。
再死记硬背标准答案，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舍本逐末。
基础的战斗技巧，包括拳法、剑术、踢技等等，一旦完全理解了如何调动更多的力量去攻击、如何防止自己的力量伤害到自己、如何防止自己在攻击时露出破绽等等，就不再需要拘泥于招式了。
简而言之，希沃尔已经达到无招胜有招的返璞归真般境界，再去拘泥于招式的多少是在拉低自己的水平。
所以，这位死者生前总结的、没有名字的砍刀刀法，对希沃尔而言没有任何用处，甚至糟粕得让他想把死者复活并痛揍一顿。
心情，大概类似于真正的画家看到所谓“大师”的作品。
但是，这份记忆并不是完全没有用的，就仿佛人曾经犯过错误，就会铭记于心，以后不再犯。
吸收这个灵魂的记忆后，就仿佛希沃尔真实地经历了那么一段犯错的时光。
这段记忆会化作一块砖，潜移默化地堆彻在他那由数千上万年经验积累而成的战斗本能之上，将这股战斗本能变得更加高耸。
当然，他本人是无法清楚地认识到这点的。
往后的两个灵魂，同样属于让希沃尔十分来气的类型。
不过，第四个灵魂就比较有意思了，这个灵魂化作了一张半透明的纸张，上面记载了一份经验。
据半透明纸张上的内容记载，这位死者生前是一名悬赏金额高达1亿7700万贝利的海贼，被关押在推进城地下第四层：灼热地狱。
灼热地狱内关押的基本都是悬赏金额超过1亿贝利的海贼，整体气温非常之高，正如一个巨大的火炉，全是滚沸的血池和火海。
这位死者长期处于这种严苛的环境中，在度过了两年后，他震惊地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在潜移默化中适应了灼热地狱的高温。
这件事就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这位死者脑海中封闭的大门，让他联想到自己在战斗中多次震裂的虎口，如今已经变得格外坚韧；他在两次战斗中险些死亡，成功复原后身体素质显著提升；他小时候被毒蛇咬过，差点中毒而死，后来同船的人经常因为食物问题拉肚子，只有他不受任何影响。
从这些事情中，这位死者总结出一份知识经验：人的适应力是极其强大的。
只要不断给身体施加压力，那么身体就会变得更加强大，烈焰能使人体更加抗热，冰霜能使人体更加抗寒；剧毒若杀不死人，人就能抵抗剧毒；而激烈的战斗、濒死的体验，则会显著地提升身体素质。
往后，这位死者通过一些实验，诸如不断咬破身体的同一个部位，观察皮肤和肌肉的变化，最终成功地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可惜的是，他是在推进城中发现了这件事。
他尝试着与其他囚犯战斗，来激发自己的潜能，结果因为触发规定被狱卒兽丢到惩罚室，失去了双腿。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蹶不振，身体的状态也每况愈下，最终死在了已经奈何不了他的灼热地狱。
在“阅读”完这位死者的记忆后，希沃尔不由联想到了自己前段时间的极限训练。
他超越身体极限来锻炼，也是一种给身体施加大量压力，从而激发身体潜能的方法，换来的是身体素质的大幅度提升。
原著中，草帽路飞一伙经过生死战斗，实力就会变得更加强大；而路飞在抗过麦哲伦的剧毒后，身体也确实产生了能够抵抗一般毒素的抗毒能力。
而在另外一个世界，人的身体同样存在这种适应机制，锻炼的本质就是给身体施加压力，让身体自我适应并生长肌肉的过程。
只是，在海贼王世界，人类身体的适应力似乎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升，堪称梦幻。
不过，这种梦幻般的提升应该也是有限度的。
路飞在扛过麦哲伦的剧毒后，只是能抵抗普通毒素，依然无法抵抗麦哲伦的剧毒。
而希沃尔的老师，杰诺瓦，显然也多少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但他依然只让希沃尔每月进行一次超越身体极限的锻炼，以防损害到身体。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位死者的记忆依然十分有用，他给了希沃尔一个明确的锻炼方向。
那就是给身体施加“压力”，让身体变强。
任何方面，包括抵抗高温、极寒、闪电以及普通的抗击打能力，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锻炼。
不需要畏惧，相信他这幅梦幻般的身躯就没有任何问题……不，不能！
希沃尔连忙打断了自己有些飘的想法。
他要谨慎，先在自己身上试验一下，比如用热水烫手，看看能不能适应，然后再进行相关的训练。
希沃尔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态。
他看向最后一个灵魂光球，伸出空闲的手，将它抓握在手中，光球在他手中化作一张半透明的纸张。
希沃尔手持半透明纸张，放在眼前，“阅读”上面的内容，这是一个叫做麦可·文森的海贼的几乎全部记忆。
在麦克·文森25岁那年，他的人生发生了转折：
[海圆历1452年3月1日，我做生意失败，背负了债务。]
[海圆历1452年9月2日，债主又来讨钱了，我拿不出钱，被他们打了一顿，家具什么的都被砸了。]
[海圆历1453年10月13日，我在街上看到了改嫁的妻子，她正被一位满身肥油的富商搂在怀里，穿着艳丽。]
[我的心好痛，整夜睡不着。]
[海圆历1453年12月31日，到了上缴天上金的最后期限。]
[我没有钱上缴天上金，被王国取消公民籍。]
[海圆历1454年5月6日，我在一处平时没人经过的小巷里看到了曾经的妻子，她正被富商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夹在中间，三个人都没穿衣服。]
[海圆历1454年9月2日，我在街头要饭，最后一次看到妻子，她用手遮住脸颊，丢给我几张一万贝利的纸钞就跑开了。]
[她依然穿着那身艳丽的衣服，但我却看到了她满是青紫淤痕的脸。]
[海圆历1454年10月12日，王国当地的报纸上刊载了我的前妻被虐待而死的消息。]
[海圆历1454年10月15日，涉案富商被无罪释放，有小道消息说，当地的海军军官是收了他不少钱。]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海圆历1454年12月13日，我经过周密筹划，刺杀了富商，随后加入了一伙准备出航的海贼，逃离了艾沃王国。]
[海圆历1455年3月2日，我被同船的海贼们胁迫着作恶，否则他们就会杀了我。]
[我心里好难受，一想到那些无辜的人凄惨的死相，我就会干呕。]
[海圆历1455年4月2日，我已经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了。]
[海圆历1455年5月23日，我感觉到，我心里的罪恶感正在慢慢消失，我好害怕，我好害怕自己也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的恶魔。]
[海圆历1456年3月2日，哈哈哈！这次从村庄里抢了不少钱，又能好好快活一阵了！]
[海圆历1456年6月3日，今天是我和妻子结婚的日子。]
[我突然对自己如今的生活感到厌倦，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地躲避海军，不断地释放着内心的野兽，但……属于人的心灵又该寄托在何处呢？]
[我好想回到从前啊！]
[海圆历1456年6月4日，“少自欺欺人了，麦可·文森！”早晨苏醒时，我对昨天的自己说。]
[“你根本不可能回去了，以前的你每天那么辛苦地工作，却只能勉强维持比较富足的生活，一不留神就会付之一炬，干嘛要苦了自己呢？”]
[“放纵吧！什么都不要想！这样就能够快乐，就不用承担任何东西！”]
[我疯狂地跑去船舱的囚牢，揪出昨天抓到的女镇民，把她的衣服扒得一干二净，把她按倒在地板上……]
[海圆历1458年8月12日，我在一个小镇里看到一个长得像是我妻子的女人。]
[海圆历1458年8月16日，我把那个女人抓了起来，狠狠地玩了三天三夜，真是太爽了！]
[……]
[海圆历1498年7月28日，我感觉我快要死了，死在这冰冷的地狱里。]
[过往的记忆如流水画面在我的脑海中重现，泪水不知何时沾湿了我的脸颊。]
[我忏悔！我向曾经的自己忏悔，我向所有被我所害的人忏悔，但我知道……我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来世，让我做一只狗吧。]
希沃尔将手中的半透明纸张放下，控制着它，连同刚才那张半透明纸张一起，化作乳白色的光点，慢慢地升上天空，消失不见。
希沃尔一般有向逝者鞠躬的习惯，可这次，他却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嗡嗯——嗡嗯——
刺耳的警报声回荡在漆黑的夜色下。
轰！轰！轰！
冰冷的雨水哗啦啦地落着，炮火的轰鸣奋勇地喧嚣，此起彼伏。
橙黄色的爆炸火光照射在海军士兵的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型山丘，士兵们的部分身躯，或屁股、或头颅、或胳膊大腿，从尸丘中凸出，被火光染上明亮的颜色，和被士兵们身体相互遮挡形成的阴影一起，构成一副极为恐怖渗人的画面。
山丘上，金狮子那雄狮般狂放的金色长发、披在身后的橙黄相间条纹大衣，在愈来愈大的风雨中猎猎飞舞。
金狮子的脸上沾着雨水，双手分明握持着“樱十”和“枯木”两把名剑，血液沾在剑刃上，雨水落在上面，和血液混在一起，汇成猩红的血珠，沿着向下倾斜的剑刃滑落。
“一个人！”
“敌人是金狮子一个人！”
到了这时，海军才确认，将他们的海军总部马林梵多外层防线攻破的，仅仅是眼前的金狮子一人而已！
“罗杰怎么可能被你们这样的废物抓住？”
金狮子嘴里含着雪茄说道，雪茄燃烧的烟头沾到雨水，冒出快要熄灭的刺鼻黑烟。
“他可是老子认可的男人！”
两名身高达三米的魁梧男人从海军士兵的队伍中走出，解开身后的正义大氅，向后丢到夜色下漆黑的风雨中。
察觉到向自己靠近的、那两股厚重如山岳的气息，一直背对着海军的金狮子转过身。
“海贼王？那又怎么样？”金狮子像是在询问自己，亦或是询问远在推进城的罗杰，“只要他肯助我一臂之力，我们早就统治全世界了！”
金狮子闭上双眼，“虽然彼此不太投缘，不过也跟他一起走过了同一个时代。”
他嘴角流露笑容，猛然睁开双眼，一跃而起，杀向那两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蒙奇·D·卡普和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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