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罗格镇，初遇斯摩格与鹰眼
距离金狮子大闹海军本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囚禁在推进城六层的极恶囚犯，几乎全部都被处刑，其中甚至包括后来加入黑胡子海贼团的“大酒桶”巴斯克·乔特、“恶政王”阿巴罗·皮萨罗。
希沃尔从他们的灵魂中获取到了大量的经验，其中大部分是没有用的，比如怎样在高速航行的帆船上钓鱼、同船的船员们呼噜声太大应该如何快速入眠等。
但其余部分，则对希沃尔帮助极大，作为关押在推进城第六层的极恶囚犯，这些囚犯或是曾经扬名立万的大海贼，或是曾经在某个王国犯下滔天恶行的极恶之徒，或是世界政府内部特别腐败的高官，他们毫无疑问都是万里挑一的强者，而他们所拥有的经验自然也是极其珍贵的。
吸收掉他们的经验后，希沃尔对战斗的理解提升了好几个层次，已经超越大部分的海军中将，只比大将和个别的中将差一些。
而且，他差的也只是对顶尖层次战斗技巧的理解，在基础战斗技巧、中级战斗技巧甚至部分高级战斗技巧方面，他所掌握得比大将都要扎实得多，也丰富得多。
当然，他目前对战斗技巧的掌握，还仅仅停留在精神层面，尚未扩展到身体层面。
杰诺瓦就曾经和希沃尔说过，他此时的战斗本能，是精神层面的本能，而不是身体层面的本能，比如他的大脑知道该出拳了，自然而然能够联想到应该如何出拳，但是，这份本能却不属于他的身体，在想法经过大脑前，他的身体无法提前做出反应。
而身体层面，只能靠希沃尔自己锤炼。
但饶是如此，他也已经算得上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强者了，尤其是剑术方面，因为他从金狮子的灵魂里，获得的是剑术记忆。
作为大剑豪金狮子的剑术记忆，即使只是部分剑术记忆，也足以让希沃尔对剑术的理解达到大剑豪的层次，比完成两年修行后的索隆都要强上一线。
银灰色、富有光泽的头发在海风中清扬舞动，可爱俊秀、美得仿佛从二次元中走出的孩童，仰面坐在海军军舰的炮管，两只小手支在身后，眼神有些迷茫地望着远方。
最近这一个月，希沃尔从囚犯们的灵魂中，获得的不只是各种技巧，还读取到了他们中部分人的人生经历。
从这些人的人生经历中，他了解到，几乎每一个作恶多端的海贼，都和那位叫做麦克·文森的海贼一样，曾经经历过惨痛的过往，现实使他们无法通过正常的方式获得理想的生活，所以他们或被动或主动地选择了出海。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希沃尔也想通了，无论那些海贼过去的经历多么凄惨，都不能成为他们伤害他人的理由，希沃尔同情他们，却不会饶恕他们，也没有资格替受害者饶恕他们。
但是，这只是从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固然没错，但希沃尔还需要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因为他和普通人是不同的。
首先，他是天龙人，而且属于天龙人中的权力阶层；其次，他的天赋和际遇都得天独厚，堪称千载难逢。
在未来或许有那么一天，他能够从根本上解决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各种问题，让人们通过正常方式也能够获得理想的生活，让人们不必冒险出海，以避免如此多的悲剧发生，但解决问题的方式应该是什么呢？
是彻底解决问题的根源，即颠覆如今腐朽的天龙人政权，还是去改变这个政权呢？
如果希沃尔是普通人，他肯定会选择去颠覆如今的天龙人政权，但他是天龙人，如果他选择走颠覆政权的道路，他无疑会站在所有天龙人的对立面，站在照顾他长大的姐姐，凯恩斯·薇丽雅的对立面；站在他的亲生父亲，君士坦丁·海伦斯的对立面。
希沃尔做不到。
他生命中最脆弱的时候，是薇丽雅所守护的；而他这副身体，是海伦斯所赐予的。
所以他做不到。
他决定站在他的父亲海伦斯这边，去尝试帮助海伦斯触及这个世界权力的顶峰，然后改变如今的世界政府。
八百年前的真相是什么，其实无关紧要，只要世界政府能够给予现在的人们越来越好的生活，人们依然会选择安定地生活下去。
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他所出生的那个国家，古代政权的更迭又有哪个是干净的？人们不还是一如既往地那样生活吗？
希沃尔在海风中微微眯着眼睛，眼神中的犹豫渐渐褪去。
“希沃尔，你想通了吗？”
吉尔德·泰佐洛的虚影出现在希沃尔身旁。
从大量强者的灵魂中，希沃尔汲取到一些见闻色霸气的使用经验，再加上他这一个月的自主练习，已经基本掌握了见闻色霸气。
见闻色霸气，本质上是运用精神力量去感知生物的气息；而天堂之国，本质上是一个以精神力量创造和维系的国度。
泰佐洛之所以能够生活在天堂之国中，是因为他能被动地从天堂之国汲取精神力量，维持自身的存在；而如果希沃尔将精神力量灌注到泰佐洛的灵魂中，就能够使泰佐洛短暂出现在现实。
“嗯……我决定帮助父亲，帮助他登上权力的顶峰，然后去改变如今的世界政府。”
希沃尔嘴唇未动，通过精神对话的方式与泰佐洛进行交流。
虚幻半透明、只有希沃尔能看到的泰佐洛飘到希沃尔身前，格外正式地单手抚在胸部，在半空中单膝下跪，向他垂首：“既然希沃尔圣选择这么做，我愿意跟随。”
“你不质疑我的决定吗？”
“希沃尔圣，你从来不亏欠我们什么。”
他所说的“我们”，是指世界政府统治下的人民。
“……好吧。”
希沃尔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那么他就不会犹豫。
希沃尔从炮管上跳下，小跑向海伦斯所在的控制舱，把海伦斯叫到船尾处没人的地方。
“爸爸，我们把罗杰的喉咙割了吧。”
海伦斯单手扶在船栏上，沉默了半晌，问：“为什么？”
“他莫名奇妙地突然自首，我怀疑他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希沃尔既然已经决定从内部改变世界政府，那么他认为，还是不要让罗杰开启大航海时代为好。
关于罗杰的目的，海伦斯其实早就多少猜到了一些，他只是没想到，一向表现温和的希沃尔，会突然做出如此狠辣的决定。
“确实，如果让罗杰在处刑时闹出什么事情，说不定会对世界政府造成威胁，甚至让世界动荡。”
海伦斯刻意把话说的比较慢，观察希沃尔表情的细微变化，发现希沃尔对世界动荡的反应比较大。
海伦斯心里顿感失望，他的儿子做出这种决定，终究还是为了那些无聊的贱民。
“这件事我会留意的。”海伦斯胳膊交叉搭在船栏，看着渐渐远去的正义之门，他们此时已经进入无风带了。
“希沃尔，那些平民的命和我们的价值是不同的。”
希沃尔不明白海伦斯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种话，“罗杰的事……”
海伦斯侧过脸，与希沃尔对上视线，露出一丝微笑：“你还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吗？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在海伦斯的再三保证下，希沃尔才勉强放心地离开。
海伦斯天蓝色的华丽头发在军舰航行时产生的风中微微舞动，他在风中眯着眼睛，待希沃尔的脚步声走远后，道：“三号、四号。”
两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在地面，深深垂首。
“去看好罗杰，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接近他。”
“是。”
两人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军舰船尾处，海面随着军舰的航行微微漾起波澜，海伦斯靠在船栏的上半身影像随着海水的荡漾扭曲着，嘴角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海贼王’哥尔·D·罗杰，你会带给我怎样的惊喜呢？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
两天后，东海，罗格镇。
薇丽雅昨晚通过电话虫联系希沃尔，告诉希沃尔她准备观摩罗杰处刑，所以已经提前抵达罗格镇。
今天下午，军舰刚停泊在罗格镇的港口，希沃尔就看到了薇丽雅站在港口等他。
“姐姐！”
希沃尔快步沿着木板跑到码头，扑到薇丽雅的怀里。
薇丽雅上身穿了件敞怀的黑色女式上衣，里面套了件洁白羊毛衫，脸颊贴在上面，有柔软蓬松的触感。
希沃尔脸上洋溢着笑容。
薇丽雅几乎面无表情，动作轻柔地抚摸希沃尔银灰色的头发，用手丈量希沃尔的身高，“长高了。”
“啊？有吗？”
“长高了这些。”薇丽雅用食指按在中指的指肚，留出大概半厘米的长度。
“姐姐……”希沃尔眼睛里闪烁泪光，虽然薇丽雅几乎不苟言笑，但却从每一个细微之处关注着他，连他的身高都记得一清二楚。
“让姐姐看看你重了没有。”
希沃尔点头，“嗯。”
薇丽雅把手伸到希沃尔的腋下，将他举起。
“姐姐，我重了吗？”希沃尔。
“重了。”薇丽雅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盯着希沃尔看了一阵，突然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下巴枕在希沃尔的肩膀，希沃尔的鼻子半拢在她带着一股清香的发丝间。
“姐姐想你。”薇丽雅在希沃尔耳边说。
“姐姐……”希沃尔鼻子一酸，流出眼泪，拼命地把薇丽雅抱紧，把脑袋埋在她清香的发丝间，哭着说：“希沃尔也想姐姐，真的好想好想，真的真的好想好想！”
从成为家人开始，希沃尔和薇丽雅就不曾分开，如今哪怕仅仅分别了一个月，内心的牵挂也根本就抑制不住。
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对方，希沃尔的眼泪都快把薇丽雅肩膀的衣服浸透了，才慢慢分开。
“不是说要做大人吗？怎么还哭啊？”薇丽雅蹲着身体，取出纸巾，仔细地给希沃尔擦拭泪痕。
“我控制不住嘛。”希沃尔脸红着害臊道。
薇丽雅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希沃尔哭红的鼻子。
“嘻嘻。”希沃尔也不知道怎么了，内心甜甜的，不由自主地就笑了出来。
薇丽雅也跟着他露出一丝微笑，站起身，领着他离开码头，前往已经预定好的高档旅馆。
深夜，希沃尔躺在罗格镇某间高档旅馆的床上，透过窗户看着明净的夜空，莫名地感觉自己无比幸福，收紧被子，侧躺着恬静入睡。
第二天，8月31日，热闹的清晨。
希沃尔拉着薇丽雅到罗格镇上玩，因为如果有士兵跟着肯定就没办法玩了，所以只有CP0的成员暗中跟随他们进行保护。
“姐姐，这是什么？”
热闹街道的一处糕点摊前，摆放着看上去就很Q弹很Q弹的方形胶质点心，颜色粉粉的，可爱极了。
“Manurose.”
薇丽雅读了遍糕点前牌子上的英文，道：“应该是手工制作的玫瑰的意思，玫瑰糕。”
“这位小姐不但漂亮，而且很聪明，没错，这就是我们罗格镇的特色小吃，Manurose，是用特殊的玫瑰花瓣汁液搭配海藻胶制作的，有种软弹丝滑的别样口感，很受外来的游客喜爱。”摊主奉承地说。
薇丽雅伸手拿起一块玫瑰糕，轻轻咬了一口。
即使周围没有士兵跟随，她说话时的很多用词也是贵族的专用词汇，而且气质高雅，摊主完全没有担心她只尝不买的意思，甚至为摊位被那么美丽高贵的小姐光顾而高兴。
但薇丽雅吃过一口玫瑰糕后，眉头却皱起来，这种街边的小吃，实在无法和圣地大厨制作的食物相比。
希沃尔注意到她用不满的目光看向了摊主，心生不妙。
作为正统的天龙人，薇丽雅虽然性情相对来说比较温和，但平时也会因为仆人的不周而责难仆人，眼前很明显就是这种情况了，尽管摊主不是仆人，但对天龙人来说确实是没有差别的。
可怜的摊主，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遭受这种事情。
幸好，他碰到了仁慈的希沃尔。
希沃尔决定拯救可怜的摊主，轻轻地拉了下薇丽雅白皙修长的手，“姐姐。”
“怎么了？”薇丽雅问，暂时放下训斥摊主的事。
“我也想吃玫瑰糕。”
“这种东西？”薇丽雅看了眼手里的玫瑰糕，话音里有明显贬低的意思。
“嗯。”希沃尔点头，轻轻摇晃薇丽雅的胳膊，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思：“我想吃。”
薇丽雅无奈地弯下身，将手里的玫瑰糕喂到他嘴边。
希沃尔张口吃下玫瑰糕。
“唔——！”希沃尔做出仿佛烫嘴的样子捂住嘴，脑海中回想着前世看过的美食番镜头，生动形象地表演出了美味如火山爆发般在口中激烈冲荡的模样。
他细细地咀嚼玫瑰糕，珍重地将它咽下，道：“真的好好吃！”
至于玫瑰糕具体是什么味道？
完全没有留意好吗？他全身心都在表演上了。
“真的有那么好吃？”薇丽雅怀疑地看着他。
“嗯，我喜欢吃这种玫瑰糕。”
薇丽雅直起身，看了眼她原本打算训斥的摊主，眼神中的不满散去。
“这些我全要了。”
薇丽雅说罢，拉着希沃尔离开。
摊主神情疑惑，正想着薇丽雅为什么说全要了却没有掏钱购买，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多少钱？”
摊主诧异地看着摊位前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西装男，这是暗中保护希沃尔和薇丽雅的CP0成员之一。
“呃……这些的话，总共一千三百贝利。”
“不用找了。”
白衣西装男递给摊主一张五千贝利的大额钞票。
摊主眼前一亮，连忙接过钞票，满脸堆笑道：“感谢大人惠顾！哦不不不……是感谢前面那位美丽的小姐和可爱的少爷惠顾。”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查验钞票的真伪，随后快速地把钞票放到口袋里，殷勤地帮白衣西装男把玫瑰糕都装好。
陪薇丽雅逛街是件很累人的事，因为每一个店主或摊主随时可能被薇丽雅以高高在上的语气训斥一顿——尽管希沃尔本人认为，被美丽的姐姐大人用清冷悦耳的声音训斥也没什么不好，但店主和摊主们未必这么想——所以他必须随时准备自我献身，降下姐姐的火气。
即使是在某件女装店里穿上淡粉色的小裙子这种事，也在所不惜。
真是善良的希沃尔。
希沃尔陪薇丽雅逛街逛到中午十一点左右，暗中跟随他们进行保护的几名CP0成员，身上已经大包小包一大堆。
他们来到一处有潺潺喷泉的宽阔广场，周围围了一大圈人，希沃尔和薇丽雅站在人群外围。
“前面发生了什么？”
以希沃尔的身高，能问的大概只有身旁十岁出头的银发少年了。
和希沃尔的银发不同，旁边这位少年的银发是银白色的，而希沃尔的银发则是银灰色的，而且很有光泽感。
“是一位叫做乔拉可尔·米霍克的剑士在这里摆擂决斗，听说只要赢了他就能够得到他身后那把刀，但他实在是太厉害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挑战者能从他手下过得了三招。”
今年12岁大的斯摩格语气惊叹地说道。
“乔拉可尔·米霍克？他是不是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
“哦，对！确实像鹰一样！”斯摩格似乎也关注米霍克的眼睛很久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被希沃尔一语点醒。
斯摩格的反应印证了希沃尔的猜测，此时正在这里摆擂的，确实是未来的世界第一剑豪——“鹰眼”米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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