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在教我做事啊？
海圆历1498年9月18日，斯图西离开圣地，出发执行潜伏任务。
临走时，她专门来找希沃尔告别，说是以后估计都很难再见了。
希沃尔给了她一个拥抱，心情有点惆怅，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斯图西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特别的人。
海圆历1498年9月20日，希沃尔告别家人，乘船出发，前往南海的巴苔里拉岛，随行的有一个不认识的CP0成员，以及CP9部门的全部正式人员，长官为斯潘达因。
三日后，希沃尔所乘坐的军舰在巴苔里拉岛的港口着陆。
巴苔里拉岛上坐落着一个规模不大的村庄，总计上百名海军已经早早地进驻到这里，海军军舰封锁了出航的港口，以防村庄的村民离开。
村民的电话虫全部被没收，海军24小时通过『黑电话虫』监察任何可能从巴苔里拉岛传递出去的信号。
这座岛屿已经进入完全的封锁状态，几乎成为了大海上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作为这次行动的最高长官，希沃尔手里甚至握有将岛屿毁灭的权力，也就是屠魔令。
毕竟，这只不过是一座小岛罢了，和世界政府严防死守八百年的历史真相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一旦涉及到相关事件，世界政府的手段残酷程度完全超乎想象。
希沃尔等人登岛后，前往坐落在巴苔里拉岛上的村庄，村庄的名字同样是“巴苔里拉”，英文为“The moss lira”。
巴苔里拉村有很浓郁的生活气息，道路还是泥土路，泥土路的两边稀疏生长着颜色和种类不一的花朵，或许是村民们有意种植的，也或许是种子随着风和雨水来到这里，自然生长的。
希沃尔将在这座村庄生活至少一年的时间，离开薇丽雅，离开父亲，真正地独立生活。
“希沃尔大人，来，您这边请。”
CP9的长官，斯潘达因一脸笑呵呵地在前面领着路，希沃尔的目光在道路两旁紧闭着家门的房屋以及远方翠意盎然的山脉上流连。
“这些人家的门怎么一直关着呀？”
出门在外，希沃尔又是小孩子，为了防止其他人觉得他脾气好容易欺负，他决定把自己伪装得脾气恶劣点，所以说话的语气有种官老爷高高在上询问手下的感觉。
至于斯潘达因为什么称他为“大人”，而不是“圣”，则是因为希沃尔不想暴露天龙人的身份，特意嘱咐他的。
“回大人，这是村民们振怖你的威仪，胆怯不敢出门。”
希沃尔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斯潘达因，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长相挺工整的国字脸是个马屁精。
他瞪了眼斯潘达因，“所以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回大人，属下也不知道。”
希沃尔摆手示意他一边去，看向刚刚在码头迎接他的海军上校。
这个海军上校的发型很有个性，呈棕褐色，只有中间那一小撮，其他部位的头皮都是光的，脑袋后扎着一个小辫子。
“你……”
“回大人，属下名字叫鼯鼠。”
鼯鼠虽然不知道希沃尔是谁，但希沃尔说话时的很多用词都是贵族专用，甚至不少句式来自天龙人独特的语言习惯，再加上作为CP9长官的斯潘达因对希沃尔一个小孩子那么恭敬，鼯鼠多少已经猜到希沃尔的身份了。
“回答我之前的问题，这些人家的门怎么一直关着？”
“回大人，前段时间村民们不满我们封锁村庄，和岛上驻守的海军发生了些冲突。”
鼯鼠的用词比较委婉，世界政府对海军下达了即使摧毁整座岛屿也必须清除哥尔·D·罗杰残存血脉的死命令，而岛上的村民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冲撞当地驻守的海军，结果可想而知。
希沃尔的内心当即下沉，问：“死了多少人？”
“回大人，没有任何村民死亡，但伤者有13人，其中重伤者2人。”
听到没死人，希沃尔的心情放松了些，问：“伤者怎么处理的？”
“回大人，伤者目前都被关押在临时监狱。”
“关押在临时监狱？”希沃尔的声调都高了三分。
“怎么能关押在临时监狱？你们这些海军是怎么做事的？那些家伙胆敢触犯尊贵的希沃尔大人，就应该直接就地处决！”
说话的当然不是希沃尔，而是CP9的长官斯潘达因，他站在希沃尔身旁，趾高气昂地呵斥着一众海军。
颇有些狗仗人势的样子。
碍于希沃尔的身份，鼯鼠根本不敢顶嘴发怒，只能忍耐着斯潘达因的训斥。
斯潘达因教训完海军，又弯下身，讨好地看着希沃尔，“希沃尔大人，不劳烦您费口舌，属下已经替你教训他们了。”
“我让你这么做的？”
“啊不不不，当然不是，是属下甘愿为希沃尔大人效力。”
“我是说，刚才的命令是我让你下达的？我有说过要下达这种命令？”
“啊这……”
斯潘达因一时摸不准希沃尔的路数，以他对天龙人的了解，天龙人都是些无法无天，根本无法忍受任何忤逆的人，甚至大部分天龙人都因为特权膨胀，几乎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思考，所以养成了不动脑子的习惯，跟智障似的。
希沃尔既然已经全权负责巴苔里拉岛事件的处理，那么那些村民顶撞驻守的海军，也就相当于是在顶撞他。
这种事，任凭哪个天龙人遇到，都会极度愤怒，即使是比较克制的天龙人，内心也难免会有火气。
斯潘达因认为，他这时候上前拍马屁，无疑是会让希沃尔开心的，但希沃尔此时的反应却不像开心，反而有些责怪他的意思。
斯潘达因顿时有点摸不准了，难道他马屁拍的不好，还是说希沃尔是那种很自我的天龙人，不喜欢别人抢他的话？
“我问你，那些村民们有罪吗？”
“这……他们但敢顶撞希沃尔大人，自然是罪不可赦。”
“他们顶撞我了？”希沃尔的语气加重。
别看他平时很随和，但话音一但冷硬起来，他带给人的压力是极其厚重的。
斯潘达因的额头快速冒汗：“没，但他们……”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希沃尔摆手示意他退下，“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清除罗杰残存的血脉，难道岛上每个女人都怀了罗杰的孩子不成吗？还是说那些男人也怀了罗杰的孩子？”
“没有涉事的村民是无罪的，我们把他们封锁起来，他们难免会产生抵触情绪，顶撞海军是情有可原的，这种时候就必须酌情处理了。”
诚然，即使是在另一个世界，妨碍执行公务也是要处罚的，但处罚方式一般比较轻，执法人员一般也不会轻易伤害妨碍执法者。
况且，清除罪犯残存血脉这种事，本就荒谬至极，从一开始就是世界政府的错，所以希沃尔的立场完全是站在村民这边。
至于所谓世界政府下达的命令，他全当放屁。
“鼯鼠是吧？你，马上传达我的命令，那些顶撞当地海军执法的村民，关押五天就释放，同时给他们治疗伤势，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死，明白了吗？”
“是，属下这就去办。”鼯鼠挺直身体敬礼，带领一队海军士兵向着道路另一个方向而去。
因为完全摸不准希沃尔的路数，怕自己不小心触怒希沃尔的缘故，斯潘达因没敢再说话。
希沃尔扫视泥土道路两旁紧闭着家门的房屋，感觉处理海军和当地村民的矛盾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带领一众人前往临时的办公处——村庄的礼堂。
两个小时后，希沃尔仰躺在礼堂一楼的沙发，透过窗户望着窗外道路旁的椰子树，椰子树那翠绿宽大的叶片随风摇晃。
一名海军军官站在沙发旁，向他汇报工作：“目前，军医已经对所有伤员的伤势进行处理，鉴于他们已被押满四天的缘故，将于明日被释放。”
“嗯。”希沃尔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截止今日，岛上已经发现总计35名近段时间出生的婴儿，目前这些婴儿及其家属都被海军监视，进一步的处理需要得到希沃尔大人的指示。”
希沃尔微微皱眉。
海贼王世界存在晚产儿的说法，也就是一些婴儿因为体质特殊，或者父母本身拥有独特血统的缘故，婴儿的孕育期可能超过9个月。
拥有巨人族血统的薇丽雅就是茜丝怀胎13个月所生的。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以及接下来至少一年内，出生的婴儿都无法证明自己是否是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血脉。
而与此同时，上面又下达了必须根除哥尔·D·罗杰血脉的死命令。
遇到这种情况，最直接的处理方式无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所有在近段时间，以及接下来一年内出生的婴儿全部处死，甚至婴儿的家属都将因为涉嫌包庇罗杰的缘故被秘密处刑。
但是，这绝不是希沃尔想要看到的，这太残暴不仁了，简直荒谬至极。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那些生下婴儿的女人，都有明确的法定丈夫吗？”
“回大人，据调查，那35位婴儿的母亲都有明确的法定丈夫。”
听到这样的回答，希沃尔稍微放下心来：“明天，释放所有被关押的村民后，派人调查那些生下婴儿的父母，同时调查他们附近的邻居，对他们进行审问。记住，审问的时候一定要把他们分开，看他们的口供是否一致，一致的话就暂时洗脱嫌疑。”
希沃尔只能这样做，如果他不下达这种命令，他的父亲海伦斯是没办法对五老星交差的。
平民固然重要，但亲人在希沃尔心里才是第一位的。
“请问大人，如果村民的口供存疑应该怎么办？”
“存疑的话……”
希沃尔开始思考。
了解原著剧情的他，知道村民都是无辜的，但他无法保证不会出现村民出于好心刻意编造谎话，或者部分恶徒故意陷害他人的情况发生。
还有就是，原著中不存在他的母亲，更不存在希沃尔，所以他还必须考虑蝴蝶效应的问题。
所以，海贼王罗杰是否仍然选择了与波特卡斯·D·露玖结合，尚未可知。
“存疑的话，就继续严密监视婴儿及其父母，接下来的事我需要认真考虑后再进行指示。”
所谓认真考虑，是他想要拖延时间，让婴儿再多和父母生活一段时间。
而婴儿具体应该怎么处理，希沃尔内心已经有了着落，那就是让他们成为海军。
对于世界政府来说，让“可能”是海贼王罗杰血脉的这些婴儿成为海军，应该是能够接受且乐意接受的。
“是。”
前来汇报的海军军官告辞离开。
旁边一直不敢插话的CP9长官斯潘达因终于找到空隙，俯身说道：“大人，您这么安排，我们的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而且，万一有所遗漏应该怎么办？”
希沃尔实在懒得搭理这家伙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斯潘达因惊出一身冷汗，连忙道：“不敢不敢，属下只是担心这次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上面会责罚大人而已。”
“我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希沃尔的声音依然冷漠。
“是是是！”斯潘达因连忙应声。
希沃尔摆手示意他退下。
斯潘达因躬着身离开。
天近黄昏，金黄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空隙一束束地照射进树林，在昏暗的地面形成光斑，随风摇晃。
“呼！呼！呼！”
竹剑划破空气的锐鸣声在树林中响彻着。
鼯鼠赤裸着上半身，对着空气挥舞着手中的竹剑，汗水遍布他赤裸的上半身，光斑照射在上面，微微反光的同时，肌肉的线条清晰可见。
“你这样练下去，即使练再久也不会有多少进境的。”
鼯鼠停下挥剑的动作，抬头看向站立在一根粗壮树枝上的孩童，微微颔首：“希沃尔大人。”
希沃尔从树枝上跳下，轻巧地落在鼯鼠身旁，伸出手：“把剑给我。”
鼯鼠不知道希沃尔要做什么，但碍于希沃尔的身份，用放在地面的衣服擦干净剑柄处浸的汗水，俯身将竹剑递到希沃尔的手里。
希沃尔的手很小，两只手合握才能抓握住竹剑的剑柄，虽然他发育得比较好，刚满三岁的年龄身高就有1.05米左右，但手握长度为120厘米的标准竹剑，依然显得有些滑稽，仿佛小小的身体都会被长长的竹剑带歪。
希沃尔尝试挥了两下竹剑，道：“这剑有点太大了，不方便使力。”
他这次来巴苔里拉岛，带了薇丽雅帮他制作的小剑，不过刚刚出门没有拿出来。
不过，基本将所有技法融汇贯通的他，使用这把过于长的竹剑也是无妨的。
“呼！”
竹剑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希沃尔保持着持剑前劈的姿势，侧头对表情有些惊讶的鼯鼠说：“这是你刚刚挥的剑。”
鼯鼠点头，表情认真起来，希沃尔刚刚这一剑看似普通，实则展现了高超的剑术技巧，竹剑划过的区域形成竖直方向的扇形平面，斩击丝毫不受空气阻力影响，一力贯穿到底，美得出神入化。
一剑，使得鼯鼠对希沃尔的看法从莫名奇妙来捣乱的孩童，变成了一位真正的剑士。
“接下来我用相同的力气再挥一剑，你看好。”
鼯鼠微微点头，对希沃尔的看法已经全然不同的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希沃尔的动作。
希沃尔悠长地吸气，调匀呼吸，向前挥出一剑。
“唰！”
刀刃划破空气，发出破空的锐鸣。
这一剑和刚才那一剑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无论是动作还是力量。
然而，周围地面上的树叶，却被凭空升起的风引动，围绕着他旋转，然后随着他挥剑的动作，化作一条长龙，啪啪地击打在前方的树干上。
一道竖直的斩痕出现在树干的表面。
“这、这……”鼯鼠惊叹地说不出话，明明是同样的斩击，为什么差距会如此之大？
“体、技、心。”希沃尔将竹剑前端搭在地面，地面上只剩杂草和与土壤黏连的枯叶，一字一顿地说道，“『体』是一切技法的基础，『技』能够使『体』的威力成倍地发挥，但想要使技法真正的超凡，还要具备『心』。”
”你这样一昧地苦练，永远达不到『心』的层次，你要试着去体悟。”
原著中，索隆若不是回想起霜月耕四郎的教导，同样无法进入『心』的层次。
万物律动，即是『心』的起始，使索隆用同样的斩击能够斩铁。
再往后，所谓『一世三十六烦恼』的飞翔斩击，『九天八海，无我不断者』的三刀流奥义·三千世界，除了身体强度和技法的提升外，还是『心』层次的进一步提升。
与其他技法相比，剑术最重要的就是『心』，领悟不了这个层次，所谓的剑术也不过是更快更强有力地挥剑而已。
“原来如此，感谢大人指点！”
鼯鼠诚心拜服，双膝跪倒在地面，额头和地面紧紧相贴，完全没有把希沃尔当小孩子看的意思。
此时，希沃尔在他眼里，已经是一位了不起的剑术大师，那种言语间不经意透露出的对剑术的理解和沉稳老辣，让他如同面对着一位苦修剑术一生的白发老者。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这便是鼯鼠此时真实的心情，他感觉他的剑术之路豁然畅通了。
“我不过是稍微指点你一下而已。”
希沃尔把竹剑递回到鼯鼠手上。
他确实只是偶然路过遇到鼯鼠，这次出门是原本想进山里抓点野兽烤着吃，他感觉自己抓野兽然后整只架在火上烤挺有意思的。
“我还有事要做。”
希沃尔也不多做解释，撇开鼯鼠进入树林中。
“大人慢走。”
他身后，鼯鼠向希沃尔鞠躬告别，用手缓慢地拂过竹剑的剑身，“『心』吗？”
天色渐暗，树林完全陷入黑暗中，树影莫名地给人一种恐怖片的既视感。
啪嚓、啪嚓。
希沃尔踩着发脆的落叶，在树木间缓步行走着，偶尔通过枝叶的空隙望了眼静悄悄的夜空。
一双微微发亮的巨大眼睛，悄无声息地跟随在希沃尔身后。
半小时后，那双眼睛的拥有者，一只巨大的野猪，被希沃尔架在了烤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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