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巴卡拉小镇（二）
常秀微微一笑道，“你俩都要记住，不该看的不能看，少看的别乱看。相信你俩和为你俩好是两码事，明白吗？”
两人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对常秀也好，西亚也罢，莫宁和朱曦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不能骂更不能打，连生气都不能。要问为什么，舍不得啊。她们不仅貌美惊人聪慧过人，最重要的是对两人真心的好。无财无权，普普通通的少年，虽说也是魄师，但能得到如此绝尘出色女子的青睐和芳心独许，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无原因。西亚本就是朱曦三人解的诅咒，莫宁心细言行，诚实善良，玉树临风，西亚爱慕他很正常。
附身在奇奇身上的常秀，神智却完全清楚，和朱曦朝夕相处的一段时间里，朱曦的所作所为当然尽在眼里。在莫族丛林救他，虽说有报恩成分，若说一丝情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后来六爷爷的一番话，她对神秘的朱曦更多了一丝爱慕。一路走来，善良而又坚强的朱曦，他的身影已逐渐占据了她的心房。因此在连云谷客栈，她才会放下少女的羞涩和矜持，把两人间隔着的一层薄薄的纸捅破了。
朱曦和莫宁吃了整整一只烤乳猪。这巴拉拉烤乳猪确实不错，色泽红润，皮酥肉嫩，肥而不腻，又鲜又嫩，入口奇香。常秀也是忍不住尝了尝。奇奇先是神情恐怖的看着大快朵颐的两人，然后就蜷缩在常秀怀里不敢吱声了。朱曦拿手绢抹去满嘴的油渍，笑道：“呵呵，奇奇别怕！你是我们的伙伴，不会把你烤了的。”
接着莫宁办事去；朱曦陪常秀和奇奇吃蛋糕，漫无目的闲逛。
这小镇给人的感觉是商业气息很浓，商铺林立，市声嘈杂。浮躁不安和颓废不惊的气息也在空气里交织蒸腾，就像笼罩着一层雾气。
一个喝了酒的年迈魄师，涨红着脸，跟两个圆圆脸的小姑娘讲述年轻时候的冒险故事，兴致高涨之时，一阵唾沫横飞。
脸孔呆滞，无所事事的两个男人，家门口蹲着站着，眯眯眼滴溜溜的，跟着年轻姑娘圆圆的屁股转。
三四个百无聊赖，身材干瘪或虚胀的妇人，站在街道两旁，伤感幽怨的喟叹，兴味盎然的揭短。
看着呆头呆脑的街，茫然流逝的人，朱曦感到一阵气闷，抬头看了看金色的太阳，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秀秀，还是莫族好啊。至少那里林子苍翠可人，那里的人笑得自然，连哭也荡气回肠。”
常秀也有同感，对投向她的目光心里厌烦，紧了紧握着的大手，淡淡说道：“这就是俗世人生，你看太远了自然会不舒服。但大部分人却是一辈子，甚至子子孙孙都要这样继续生活下去。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可以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
朱曦转头看着斗篷下美目如水，微微一笑道：“你居然和我见识一般，看来真是物以类聚呢。”
常秀看着朱曦，也笑着说道：“我从小在大家族长大，享尽富贵荣华，没想一遇到你，竟然开始喜欢宁静平淡的生活，这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你说我父母知道的话，会不会吓一跳呀？”
朱曦笑着说：“那是肯定的。我估计没错的话，你父母肯定不会同意我俩在一起的。不过我会努力让他们认同我，同意把你嫁给我！”
常秀点头，说道：“我相信！即使他们不同意，我也会跟着你。我想他们也会慢慢理解的。”
朱曦心里温暖，笑道：“我给不了你富丽堂皇的居所，锦衣玉食的生活，万众瞩目的地位，但我会努力让你开心，让你微笑，一直陪你到老……”
“我也希望你我能携手到老，然后一起依偎在斜阳下述说恣睢张扬的青春年少，然后下辈子再一起流浪一起逍遥。”
常秀想了想，突然笑道：“下辈子，我当男的，你做女的，好不好？”朱曦呵呵一笑道：“你愿意这样，我没意见。问题是我当女的，这么丑你会愿意娶我吗？”
常秀看着傻笑的朱曦，一脸狡黠，“反正你也嫁不出去，就只能嫁我了……”
“原来你逗我！”朱曦忽然挠了一下常秀的腰，笑道，“人这么多，不怕我挠你吗？”
常秀腰肢一颤，忍不住发笑，连忙告饶。他们这亲密举动，早惹得众人瞩目。特别是常秀那清澈的笑声，男人心头跳跳骨头酥软。妇人却叹气的叹气，皱眉的皱眉，甚至指指点点，嚼起舌头。
朱曦拉着常秀，大步掠去，说道：“走喽！再不走，我们成动物园的魄兽啦……”
莫宁离开朱曦和常秀后，先去了铁匠铺，一番讨价还价，卖了兵器。之后逛市集采购进货，补给物资。最后找了家中等客栈，安顿好乖乖和怪怪，便朝约好的会合地点小镇广场行去，准备做买卖。
莫宁眼里的小镇跟朱曦和常秀的感觉稍有不同，至少他觉得做生意还是不错的，毕竟人多了些。虽然这里的人往往精明过头成了吝啬，但斤斤计较，爱贪小便宜也是普遍人性。
比如十块钱的商品你会跟小贩讨价还价，能不能便宜两块或者三块，而一千甚至上万单价的商品就往往不再计较两块三块，甚至十块了。大宗商品利润巨大却销售额低，小商品利润低销售额却高，实质上事物都有着相对简单的平衡。
莫宁正是深知这一点，才选择了小商品。一是他无法在一个地方长久呆下去，二是容易携带，三是他更有条件进货。
所以所到之处他会特意选购些各地特色小商品，包括原材料，之后到另一处再把加工好的本地稀缺的拿出来兜售。正因为这样，他的小生意非常红火，卖的速度相当快，当中女子成了主要顾客。
这也是有原因的，莫宁的商品本就是以小饰品为主，当然他俊朗的外观也起了很大作用。一个有着阳光般微笑，磁性嗓音的美男子，再加稀奇而漂亮的商品，不说万人空巷，一群老少女子团团包围却一点不假。
其中不乏买了一件，再买一件，继续买一件……就为看看他，和他多说几句话的女子存在。莫宁对这些花痴女子一律耐心十足，按他的话说不管美丑老幼，诚信永远第一，顾客都是大神。
这不，当他一到广场，一摆好摊子，不用吆喝，先前已被吸引的一些少女早已聚拢了来，边挑选闪闪发亮的饰物，边拿灼灼的目光看他。莫宁一径微笑着，说道：
“小姐这绿松石胸针刚好配气质优雅的您。”
“这琥珀耳环，您戴了更可爱。”
“这是天然翡翠，这戒指似乎就是专为夫人您定做的。”
“这手镯是纯银的，戴戴更吉祥。”
“这蓝色蝴蝶结头饰，小姑娘您合适。”
“这是纯天然石榴石水晶手链，大妈你更有贵气了。”
“不贵不贵…胸针十块的…耳环八块…戒指五十块……”
被穿着打扮各种各样的一群老少女人包围着的莫宁，边温柔的笑着，边朗声解说着，不时完成交易。
买了称心饰物的戴着在一旁看着，也有到街上向人夸耀的。自然被炫耀的人会笑说那水晶或金属是假的。炫耀的人却神色不变，说价格比镇上琳琅斋和华容铺的还便宜，即使假的也值，更是神神秘秘的咬耳朵：那小货郎俊得很，嫩得很。
于是一些女人就又涌向了广场，这景象在小镇也时有发生，要不就是各地剧团表演，要不就是官邸发布重大信息，像这样因小贩引起的轰动却几乎没有。
原因就是这人流几乎清一色的女性组成，到后来好事的男人，陪伴女人的男人也跟着加入，就成了小镇的一大景观。也毕竟会成为街头巷尾很长一段时间的话题，甚至那有着阳光般微笑的男子会出现在好几个少女的梦中。
看着明显往广场行去的人流，朱曦和常秀相视一笑，已是明白莫宁先到了。常秀不止一次笑着向莫宁交代，叫他要有定力，莫宁自然微笑说让她放心。朱曦对此不以为然，认为莫宁不是那样的人。
当然常秀是相信莫宁的，之所以提醒也是怕他被各种占便宜。这莫宁也没办法，他说总不能使出神魄罩着身子，拒顾客千里之外，而自己又累得不浅。
常秀笑说莫宁也可考虑和她一样戴斗篷，这朱曦马上觉得不妥。他说莫宁的生意主要靠女顾客，而女人是感性动物，莫宁的外观就显得格外重要，戴斗篷的话大家以后吃饭就会成问题。
朱曦倒建议说可让她帮着招徕顾客，常秀觉得新鲜也跃跃欲试。莫宁却坚决不同意，说是既妨碍女性的购买，又招来男性的麻烦，肯定影响生意。常秀一撅小嘴，发誓再也不管他的生意了。
当然朱曦和常秀都明白，这是莫宁了解他们不喜欢讨价还价的繁琐，更为了让俩人独处，多散散心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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