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仙界女神重生归来(十八)
离辰此时换成了跟荀长生无二的模样,但身上裸露着的黑金鳞片却暴露了他,也或许他本就没想着要遮掩自己的身份,不然——为何连声线都未加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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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暂时击退了那古怪男人,离辰并未急着落地,而是悬停在了半空中,他双手抱臂,用鼻孔对着男人,视线稍稍偏了一寸,便看见了地上躺着的黑袍人尸体和一边满身伤痕的霍云戈。
“哟,这不是说我们的城主大人嘛,我这条虫子来了,你怎么再起不能了?”离辰眉毛一挑道,接着抛给池清清一瓶灵药:“敷上,然后给姓霍的小子也喂上几颗。”
“你这是突然良心发现了?”池清清接过顺口问。
“你看我像个好人?”离辰反问道,旋即瞥了一眼小圣僧:“我是来参加一位友人的葬礼,来送他最后一程,救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只是顺带。”
“好了,快离我远一点,真打起来我可护不住你们…更何况,虽然这位兄弟给了我们说话的时间,可我不一定能打得过他。”离辰手一挥,将池清清用灵气送到了霍云戈身边:“当然,也不是打不过,只是若是我使出全力却被天道盯上,逼着我渡最后一重天劫,那我压制了这么多年的修为……得不偿失。”
顺着离辰的视线,池清清看向男人,意外地与他对上了视线。
对方完全无视了伤了他的离辰,反而认真地看着她,眼中写满了好奇。
他在好奇什么?来不及细想,池清清已经打开离辰给的灵药,囫囵塞到了霍云戈的嘴里。
霍云戈身上多了很多道伤口,身上穿着的法袍也被被灼烧了一大块,带着歉意地看着池清清。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怨你。”要怨也是怨狗系统,池清清轻声说,又将一颗灵药塞进霍云戈的嘴里,也正因此她错过了男人骤变的脸色。
“喂,你现在是在无视我?”离辰拦下男人,可不想对方却发了疯似地朝着他的手臂一口咬去。
“咔嚓”一声脆响,离辰怔了一瞬,只见自己手臂上渗出两滴血来,在他的注视下滑出了一道血痕。
离辰:“!”
要知道虽然他现在化为人型,可实际上全身上下都覆盖着他的鳞片!
那可是一条龙最为骄傲的天生防器!
“你、这、条、疯、狗!”离辰怒极反笑,已经变成龙爪的手抓向男人的命门,而男人竟一把将他的手腕捉住,却也不能再做更多,一时间二人就这么陷入僵持。
“让…让…开……”男人的声音嘶哑,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吐出两个不连续的音节。
竟还留有神志?
离辰看向男人,赫然看见了一张神情复杂,却挂着泪水的脸,只是那对眸子里依就被血色填满,看不见任何光亮。
“我…叫你让开!”
“唉……”
离辰正欲还击,却听见自小圣僧处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便是万寸金光。
看呐,真是好大功率的一颗电灯泡。池清清也被这光芒跟小圣僧光亮的后脑勺晃了眼,忍不住吐槽道。
小圣僧自光芒中站起身,其所踏之处绚即生出一朵莲花,但更让人称奇的,是他没走一步,整个人便衰老了十来个年岁,从少年踏入青年、中年,最后成了一个耄耋老僧。
“这老秃驴……”离辰不满地啐了一口,因为他知道——在某种意义上,他的朋友小圣僧已经死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上古时代的残党之一,佛修的领军人物——道空圣僧。
男人也停了下来,他谨慎地看着道空圣僧,无比戒备,比之离辰,这个突然变成老者的佛修给他的感觉要来的更加危险。
“唉,一切…皆是命数啊。”道空圣僧睁开一直紧闭着的双目,他的一双瞳孔皆是重瞳,看上去神圣而诡异,与此同时周围的人与物上突然冒出了一些半透明的细线。
起初只是零星几条,接着井喷似地涌出,不由分说地包裹住场中的所有人,其中又以圣僧身上的细线最多,他已经被细线包裹成一个人茧。
其次却是池清清。
“因果之线?”离辰去触碰那些细线,理所当然地穿透了过去。
因果之线本是不可视的,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没想到能被捕捉到……等等,那是什么?
离辰愕然发现池清清手腕上的因果之线尤为多,并且那些线的另一端都跟那个古怪男人的脖颈间相连!
霍云戈离池清清更近,看得也更为清楚。
那些线来自池清清手上的手链——手链也是刚刚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上的,而另一端也是一条除了绳子之外其他都一摸一样的项链,那项链正戴在男人的脖子上。
“白道友,你手腕上是何物?”霍云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我也想知道。”池清清幽幽地说,她总不能直接告诉霍云戈:这两条玩意儿其实是同一条,她这条是那个男人“送给”自己的礼物。
男人出其不意地推开离辰扑向池清清,却于半空中停住,整个人猛地坠落,他跪倒在地上,就仿佛身上压了一座大山。
“时也,命也。”道空圣僧将自己的一只手臂生生扯下,却仿佛感知不到痛觉一般,再然后骨血碾成红色的粉尘,从其手上滑落在地上。
与之对应的,是从地上爬出了十八位武僧的虚影,虚影凝实,有的上前压住男人的双臂,有的则拿出一套烙铁在火上烤红,剩下一个格外高大的武僧围在道空圣僧的身边打转。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成了罪人。”道空圣僧叹道,遂将另一只手臂送到那武僧的面前。
武僧嗅了嗅,满意地展开笑颜,随后其手一挥,身后几个别的的武僧立即手持着烙铁,在男人的手臂上烙下一个经文。
男人起初还在忍耐,但很快便痛苦地大叫起来,一个又一个的经文在他的手臂上安家。
伴随着他的喊叫声,高大武僧长大了嘴巴,开始啃食起道空圣僧的手来,不多时,肉与骨头碎裂的声音加入其中。
可男人依然在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朝着池清清的方向靠近。
原来,他手臂上的那些经文是这么来的。池清清看得心惊,她心想那该有多痛苦?
“白道友,我们往后退。”霍云戈在灵药的作用下回复了过来,他支撑着墨刀站在了池清清的身前,可没想到池清清却从自己的身旁越了过去。
“白道友?”
池清清没有回应霍云戈的询问,理智告诉她,她不该这时候过去的,可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太令人揪心,她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本心。
“为什么?”她上前几步,蹲在男人的身前,轻声问道:“上次也是,这次也是,究竟是为什么?我——怎么就值得你这么做呢?”
“上次?”男人挣扎着挤出一个满足的笑容,眼中是满满的欣喜,接着他抬起布满经文的手,轻触着池清清的脸,像是在轻触他最珍贵的宝物。
你怎么还能笑出来呢?池清清呆呆地任由他触碰自己,她不无疑惑地想,转而用自己的手抓住男人的那只手腕。
“嘶,好冰。”池清清冷不丁说了句,男人却已经下意识地想拉开自己的手,可却被池清清抓的紧紧的。
“但没关系。”池清清笑着道,而霍云戈却陷入了沉默,反倒是离辰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任谁也能看出,池清清对那男人的不同之处。
原来…白道友她并非爱慕我,而是心有所属啊。霍云戈淡淡笑了笑,似在嘲讽自己的异想天开。
这时,高大武僧已经啃食到道空圣僧的脖子,道空圣僧看着不远处的池清清二人,感慨道:“皆是因果。”
那两人是,他又何尝不是?或许这月缺城注定是他的葬身之处。
道空圣僧长长叹了一声,一声叹息,两者皆尽。
这声叹息之后,其余十七个武僧都扑了过去,他们将男人往地底拖去,用自己的身体覆盖在男人的身上,池清清逐渐只能看见男人的小半张脸。
当武僧带着男人消失时,池清清只听见他略有歉意的声音说——
“小姐,没能履行约定…我很抱歉。”
约定?什么约定?
池清清怔了一瞬,黑夜一瞬间变为白昼——只是这一次,是真正的白日,而月缺城四周的上空飞满了修士。
“圣僧!”佛门现在的现任佛主第一个冲上来,在道空神僧留下来的那堆遗骸中翻找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行为是对死者不敬。
“没有,没有,圣僧的舍利子为何没有?!”佛主喃喃道。
圣僧这一脉能够得以传承,全靠道空圣僧的秘法,那颗舍利子就是圣僧的魂魄,有着圣僧全部的记忆。
而上一任圣僧陨落之后,佛修又会将圣僧的舍利子放在下一个适格者的身体之中。
如果不见舍利子,那就意味着道空圣僧这一次…是真的陨落了。
“哦哟,我上次见到这阵势,还是诛杀明芷那一次。”离辰摸了摸下巴说,眼神落在池清清的脸上,突然笑了起来。
也不知这次要声讨谁?
“清清,过来。”叶枉也来了,他一身白衣,招手唤池清清过去。
他们这是看到了?看到了多少?
池清清看着叶枉身后黑了大半张脸的李长老,再感受到周围修士透过来的猜忌的目光,苦笑一声。
看来,我有大麻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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