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全体集合
我每天吃吃喝喝打打单机游戏，时间在慢慢的过着，在浓雾散去的第五天，10月13日，我们所有人收到了政府幸存者发来的信息。
内容给了一个地址和网址，地址说是b市的大型灾难避难所，有储备大量的粮食、武器，恳请大家能够独立出门的携带好物资，向避难所汇合。如果无法出门的，请大家在网址填写报告幸存者地理位置，人数，保证自己安全并等待救援。文末简述了丧尸清理计划，只有将幸存者力量汇聚起来，才能构建灾后新的文明生活。
这是民众时隔五天才收到的第一条来自政府的消息，足以证明那场粉红色大雾对现代社会结构的重创，官员、警察、部队一切维护秩序的东西几乎瓦解了个遍。
现在手机还有网，丧尸、变异动物的血腥视频铺遍了整个网络，还有人用无人机拍下了街头游走人山人海的丧尸。即使在家只翻网站也能大概知道外边的情况。
这条消息让我看到了这几天都没有现身的一些人，因为这里离购物市场有一定距离，小区居民应该都有些存粮，起码家家户户再不济也能吃上米饭，但是能坚持5天，估计也快要到极限了。
这几天出去找物资的，基本都是从城镇开车逃过来，趁乱住在空别墅的人，这十几个人已经私底下结成一伙，白天结队去宁安镇找物资，晚上又缩回别墅内，一时也平静了几天，未看到有明显的纷争。
是的，与其在家饿死，有车不如博一博出去争条生路。我拿出手机地图看了一下，避难所距离这里开车4个小时，如果顺利的话，天黑前应该能到达。
信息发出的第一个小时，就看到四辆车朝出城的方向去了。接着对面那栋楼房的人也陆陆续续下来，手里或多或少拿着个防身武器。
令人滑稽的是看到一个清秀的小哥拿着个水果刀，猫着身子在左顾右盼。真是可怜又可爱。
又下来了一对夫妇，男人拿着菜刀，女人拿着平底锅。这种近身才能打击到对方的武器，对于没有格斗能力的普通人来说，一旦对上多个丧尸或者变异的动物，几乎等于送死。
超市前广场的情况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个中年女人扭着身子穿着高跟鞋和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男人从一楼的门面里面出来了，扯了一个很大的白色横幅，上面用马克笔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我在监控放大看，写的“富力安小区的一起走才能互相照顾大家加微信群，后面附带了一个二维码。”
这个中年女人是物业的陈主管。她旁边的小跟班我记得叫小王，当时搬家的时候我还加了陈主管的微信。陈主管爱好充大，打官腔，我不太喜欢这个陈大妈，总是涂了一嘴鲜红的口红，张嘴里面一口黄牙。
水果刀小哥和那家人被吸引了过去，都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又重新回到楼上。
我看着对面b栋很多人都陆陆续续下楼，然后无一被陈大妈劝了回去。
带着好奇心，我也扫码加了群。
群名叫做“富力安一家人”，这是比带着水果刀杀丧尸更令人滑稽的事情。群里面加上我是27个人。
刚进群就看见一个新的群公告。
“正值人类前所未有之大灾难，我们活着的所有人应该同心协力，一起行动，才能携手渡过这次难关，暂定明天8点大家在操场结伴出发。希望大家能够在此次逃亡中能够互帮互助，人类才能拥有更美好的明天。下面来统计一下这次前往避难所没有车的人。”
车本不是稀有物，现在宁安镇大街上都是废弃的车，但是宁安镇现在的情况，活人步行进去很难再出来，而且距离这里6公里，步行很难走到。前夜的台风，海岸线沙滩边停了一些车已经被水泡了两天夜。能不能发动都是问题。会开车的人多，会偷车的人可是不多。
没车的人回复很快。
123报数。
陆陆续续的我看了一下12个人没有车。里面有个报了2人没车的头像我认识，正是跟在陈大妈身边的跟班小王。
我突然就明白了陈大妈，这一出的意义。
陈大妈，接着说，那么群里剩下的人，都是有车的了。希望大家能够伸出援手，自由组队，一起开始新生活。
也就是说群里面剩下14个人，都有车，但是又不是全家都会进群，谁现在不是拖家带口的。而且此去避难所，前途未知，即将过冬，大家能带的棉被物资剩下的食物，估计也能把车塞个满满当当，这个时代，物资可比一时的好心重要。
果然。
一个头像是大山的人发话了：我这边车里还可以带一个人，但是我需要那个人至少用10斤粮食来交换。
五天，这个时候还有十斤粮食的应该不多了。
陈大妈在群里回复道：这样就见外了，因为我们到了避难所，吃的喝的都有了，没必要，其实多此一举的。
我知道了，陈大妈应该是没有粮食了。
那个人坚定：十斤粮食，一克都不能少。
有人接了：我这里有，请明天带我一下。并艾特那位大山头像。
大山头像回复：尾号333a，明天超市前广场见。
有了这个开头陆陆续续有人报备了。
尾号237h余位0
尾号143a余位1，10斤粮食，先到先得。
尾号335b余位2，30斤粮食，先到先得。
…
尾号257h，余位0。
所有人带人的目的皆是用粮食来换，马上有人接上了，我数了数，14辆车都已经报备完成，但是还是有3个人，没有车可以走。
其中就有陈大妈和小跟班，还有一位不知道是谁。
陈大妈私聊了我说：双双妹子，我看之前你好像开了一辆特阔气的车，明天带姐一趟如何，姐之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回复：姐，实在是不好意思，9号那天，我老公开去天市找他爸妈了，我也在等他回来。
陈大妈回了个：噢，那你打算怎么走。
我说：谢姐关心，我一个弱女子不敢先走，等家里人回来呢。
陈大妈估计是感觉我没车，帮不到他们。很久没回我。
过了一会儿又问我：双双妹子，你是住a栋哪儿呢，我们可以保持联系，之后我有朋友万一路过这，你需要还能带你走。
怕是没有这么好心，看我待着，估计以为我还有存粮，说不定是想上门抢呢。
我带着恶毒的心理回复了她——a802。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加我了，估计是剩下那个落单的，我没通过。
群里面新进了一个人。
我看见陈大妈立马艾特人家，问他有车吗，咱这还差3人没车，明天能不能一起走。
那边过了一会儿回复，有。可以。
我心想这人也太好说话，都不知道上面对话的交易呢。
陈大妈回复：那就太感谢你了，这位朋友，您车牌号是什么，咱们好明天小广场见。
明天你就知道。
之后群里的消息就都是些没营养的闲聊，对避难所生活的猜测，我看着无趣，下厨给自己做了个虎皮鸡爪，再用辣白菜煮了个拉面，美美的吃上了一顿，前几天被我破坏的菜园子还是一片狼藉，我认命，背着铲土的托子，拿着扫把开始打扫。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整完。幸好都是些种子，并没有造成实际的损失。明天本该是我去心理医生复查的日子，现在来看，以后的病只能自生自灭了。
这几天，任意的电话一直不通，任幸的也打不通，手表好像被摘下来关在一个盒子里面，一直是一片死寂，要不是我知道他们幼儿园营救成功，还真得以为他们死在那里了。任意定位在北市和避难所之间，我只能安慰自己，他们估计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过每天定时亮起来的手环，让我安了心。
晚上10点，我打算去泡杯牛奶，看到监控里8楼的李全新出门了，他和秃顶按下负一楼，过了十分钟，我看见陈大妈和她的小跟班也进了电梯，是按的8楼。
这两拨人错过了。
我还是轻笑了一声，陈大妈果然想来找我，她带着小跟班，发现我一人在家不走肯定还有余粮，伪善的面貌就要拉下来了，我看着她一直在敲门，然后我的手机收到了她的微信。
双双妹子，你不在家吗？
我没回。
她朝跟班使了个眼色。跟班从怀里掏出一个铁锤，用力的开始砸锁。
我查了查监控里边李全新的位置，他在停车场偷车。
我在群里看着最后进群那个人的全黑的头像以及那句明天就知道了，又看了他偷的那趟车牌号：333a，明天估计一场新的风雨又要来了。
这边的李全新已经坐上电梯，那边的们还没有砸开，我等着看好戏。
刀架在陈大妈和小跟班的脖子上的时候，我心里升起来一种畅快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我这种人才应该在外边荒野求生，大开杀戒吧。不过这只是想想，我这种小鸡仔的体格，就不要给丧尸们加餐了吧。
陈大妈和小跟班两个人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磕头，我看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大概也能知道她们在求饶。李全新轻蔑的看了一眼他们，这个字我认出来了——滚。
小跟班跟着陈百洁也就是陈大妈回到一楼，给她按着肩膀。陈总啊，咱们还有东西吃吗。
陈大妈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小跟班继续夸：“没事，陈总还是你英明，想出这么一招，我本来还想今天求人带呢。”
应该是按舒服了，陈百洁娇俏说：“蠢货，现在所有人都自顾不暇，除了我还有谁照顾你。以后啊，跟姐学着点。”
小跟班浑身僵硬了一下，陈百洁的手放在了他的下身，似乎感受到了小跟班的一丝丝不情愿，陈百洁说我还有好些吃的呢。小跟班嘴角扯开笑，还是姐最好。
心里的嫌恶却压都压不住，陈百洁自以为自己保养得当，骗他说38岁，他早就看到身份证了，陈百洁已经47岁，比他妈还大三岁，他闭上眼，根本不敢细看陈百洁沟沟壑壑的脸，想着还有一天，这几天真把他干恶心了。
事毕，陈百洁从员工密码柜里边拿出来一个饼干，还有一瓶奶，两个人凑合着吃了。小跟班看着桌子上的铁锤，要是他敢下手早就下手了。
群里把一致把出发时间改到了7点。第二天6点40，十几辆车就已经在超市广场等了。
李全新靠在333a的车驾驶处，手里一把长刀，刀刃闪着光，让人不敢靠近。
一位妇女背着个大包，手里拎着10斤大米。怯怯的问，昨天跟你商量好了，这是10斤大米，我要坐你车。
后边传来骂声：“车不是他的，他是偷车贼。”
333a原车主的四个人也出现了，两男两女，两个男生也是人高马大。
陈百洁内心咯噔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她尖细的嗓子叫道：哎呀这不就多了5个人吗，我们十几辆车呢，有几辆挤挤大家抱抱就可以了。说着沿途过去看其他的车，有的确实没坐满人，但是里面密密麻麻塞满了逃生的物资，她说：“能扔掉一点就带个人吧，车上的女人有点犹豫，男人直接关上了门。”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
很快看清情势，她站到了李全新和秃顶的身边，是他们答应她坐车的。
她陪笑道：“昨天是个误会，以为住在802是我一个妹子。说着又使眼色让小跟班过来。”
形势很明朗了。
这边李全新、秃顶、小跟班、陈百洁，还有落单也没有任何存粮的水果刀小哥。四男一女。
那边两男两女，以及说好带上的妇女。两男三女。
李全新指了指那位带着物资的女人，说：“你过来，然后转身对陈百洁说，你滚。”
陈百洁脸色煞白，五个人里面似乎只有她是真的没什么作用。她拉了拉小跟班的手，小跟班直接甩开了她。
她破口大骂小跟班没良心。
原车主的人对着车队的人说：“这人抢了别人的车，你们他娘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种人留在车队里，不怕他哪天把你们都杀了吗。”
车队里面交头接耳了一阵，但是没有人站出来。
李全新凶狠的站在那里像个鬼罗刹，在没有切身伤害到自己利益的时候，没人愿意出来惹这个人。
瘫在地上的陈百洁，突然看见别墅区出来了两辆房车，开心坏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站到路中央把房车拦下来了，房车也没法再开，十几辆车已经挡住了去路。
房车10个人全部下来了，陈百洁挑了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小男生，说了一起出发要互相帮助的事情，这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后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位戴帽子的男生。
这个男生一句话都没说。
那位漂亮突出的女生问：“罗纳，你的意见呢。”
时间将近7点，车队有个男人吼了一声，还走不走啊，再不走我们其他人先走呗。是那个拒绝陈百洁搭便车的男人。
车队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大起来，纷纷要求赶紧走。
罗纳压了压帽檐，对身边的一个男生耳语了一阵，男生听完说：“要坐车可以，但是那个人不能跟着车队走，他杀了超市老板还有这个小孩的妈妈，又抢了你们的车。”他指向了李全新。
这种人不能留在车队里。
李全新听着指控冷笑了一下。眼神一下子变得狠厉，用手摸了摸刀刃，一把砍倒了周围的绿植。
你们这些蠢货有什么资格拦我。
罗纳从怀里一下子掏出一把枪。直直的对上了李全新。
“小结巴，我凭什么相信你这是真的，不是你旁边那小屁孩玩的。”李全新和罗纳早在之前就对上过了。
罗纳哑着嗓子边上膛慢慢地却坚定的说：“77式…□□，1981年生产，子弹…762毫米，射程，50米。”然后朝天空放了一枪，继续说，“你，把刀，放下。”
他说话结巴，才是他不爱说话看起来不合群的原因。但实际上这几个人的主心骨，一直是他。
刀再快也没有枪快，李全新慢慢放下来刀，却又在电光火石之间，拉住了小跟班。把刀抵在了小跟班脖子上。
李全新说：让我们把车开走，不然我就把他杀了。
小跟班吓得痛哭流涕，求李全新又求罗纳。
罗纳不为所动，手自然笔直的僵硬着，李全新这个人狠辣绝情到极点，这次得罪了他又给车放跑了他，下次再遇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全新警惕的望着前边所有的人，他没想到，一把水果刀从后面插入了他的腰间，他手劲一松，小跟班就溜了出去。
罗纳立马开了一枪，子弹直直朝胸口去，但是他的枪法不太好，只打中李全新的左肩。李全新痛的跌在地上。
是水果刀小哥，他的手还在抖，他抬起头说：“超市老板…是我爸…他杀了我爸。”
秃顶可以拦住水果刀小哥的，但是他没有。
车队里面有人尖叫，你们快看，你们快看。
在远处宁安镇方向本来只是无目的游荡的尸潮，变异的动物，因为刚刚的枪声，正快速朝小区而来。
所有人慌了神，没有人在管已经中枪在地的李全新，他模糊的看见秃顶和小男孩打了招呼，还亲昵的摸了小男孩子的头，小男孩还叫了一声张叔叔。
车队争先恐后的开出富力安小区。333a的车主四人上了车，带上了那位妇女，陈百洁，小跟班，水果刀小哥，秃顶上了一辆房车。罗纳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愿意在手上沾上他的命。
李全新再次被抛弃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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