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临河是个旅游景点，来来往往的游客很多。时常会遇到一些不那么规矩的客人。
耿星池店里没多少人。他在厨房里忙活，大厅里就阿嬷和一个服务生在打扫。
有两个客人吃完饭就想走。阿嬷忙拦住道：“你们还没给钱呢。”
那俩人人高马大的，手臂上还有纹身，很不好惹的样子。
意思也很明显了。这是要吃白饭的意思。
但阿嬷哪肯让他们走！家里都是要生计的，这个吃白食，那个也吃白食，长此以往，那还了得。因此硬是拦着不让人离开。
两人怒火也上来了。估摸着也没想到这老太太这么难缠，看到他们这两个壮汉竟然还敢拦着他们。
其中一个直接就推开了阿嬷。
地面比较滑，阿嬷被他这么一推，一脚没踩好，往身后一栽倒，正巧有只手将阿嬷扶住。
阿嬷站好了，一直拍着胸口，还心惊肉跳的。
“谢谢你啊，小兄弟。”阿嬷仰头看过去，是个挺高的瘦小伙。精神看起来并不太好，头发留得很长，脸色很憔悴。看着很虚弱。
并不是常见的人，看起来是外面来的。
路远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看，便低下头来。
两个想吃白食的壮汉，见是个这么弱不禁风的青年，便也没什么顾忌。这种风一吹就倒的，他们一只手就能捏死。
“滚开！哪里来的小弱鸡！”
谁料路远却突然操`起桌上喝过的空酒瓶，直接对着桌角砸开。
玻璃碎掉了一地。路远手里拿着最大的一片玻璃，将锋利的一面直接对上壮汉的脖子，差点点就要直接捅穿他的脖子。
眼神冷冰冰的，像要吃人似的。那个懒起来十分弱小的白斩鸡，气质突变，仿佛成了什么得了精神病的杀人犯。
这俩人只不过是想吃个白食，哪里见过这样真刀真枪的阵仗！
当即怂了，战战兢兢地说：“好、好汉饶命！”
“拿钱。”路远低声道。
两人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的，钱给了想走，路远还不让他们走。
“还、还要干嘛？”
“老太太，你看钱够吗？”
阿嬷其实也被路远吓得不轻，慌慌张张地点点头。路远这才放两人离开。那两人慌不择路，估计有段时间不会再到这里来了。
阿嬷：“谢、谢谢啊……”小伙子能丢开你手里的东西了吗？
老太太年纪大了，吓不住。
“那个……”路远丢了酒瓶玻璃片，犹豫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也战战兢兢的。比起那俩吃白食，眼前的这位更像hei社会来找麻烦的。
“请问，你们这里还招人吗？我……我是来找工作的。”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招工启事告示。
阿嬷这才知道原来这是来找工作的……
“我们这里不招保安。”阿嬷觉得以路远这震慑流氓的实力，做个门神保安够够的。
“不啊，我来应聘后厨的！”
阿嬷只好叫出耿星池。耿星池探出厨房，和路远一个照面……
耿星池还没有说话，只觉得这人眼熟，路远却是突然惊喜地大叫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
“闭嘴！”耿星池下意识把手里的西红柿丢了过去，直接砸在了路远的嘴巴里。
路远闭上嘴巴。
耿星池很满意。
路远一边咬西红柿一边道：“耿哥！是我呀！耿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小路啊！临西一条街，你忘了吗？”
熟悉的名字冒出来，耿星池愣了一下，猛然想起许多往事来。
“路远？”
“对对对！是我！”
耿星池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曾经去混过一段日子，后来改邪归正，才出去跟人学了厨艺回来开饭馆。
那个时候……耿星池的眼中显露出几分怀念。
“兄弟们都还好吧。”耿星池招呼路远坐了下来。
路远哪里想到出来找个工作，就能遇到多年前跟过的大哥。他刚才威慑俩壮汉的微末本事，还是跟耿哥以前学的。
耿哥当年才猛呐。看起来是他们当中最瘦弱的一个，却也是最狠最野的。单枪匹马就敢跟人真刀子硬拼，还不带皱眉的。
人狠话不多。临西扛把子。是当年临西一哥演哥最得力的兄弟。
不过有一天，耿星池突然就跟演哥说自己要告老还乡，无论怎么劝都劝不住。只说自己要回归家庭生活了。
“耿哥，你走了好多年，兄弟们早就散得七七八八了。耿哥当年说要回归家庭，我们年纪小，还不懂。后来大家都长大了……”
说到这里，路远一顿。
他看见从里间跑出来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哒哒哒地跑过来，顺着耿星池的腿就爬到他怀里坐着。
我去！
“耿哥你真回归家庭了啊！这是耿哥的儿子吗？嫂子在哪里！”
耿星池脸色一沉道：“你嫂子不知道在哪个地呆着呢。”
岚岚听得懂七七八八，奶声奶气地对路远道：“我没有妈妈的。”
耿星池摸`摸岚岚的脑袋，小声对他道：“宝宝有妈妈的。妈妈只是不见了而已。”
路远登时觉得自己这张嘴应该缝起来。
难道耿哥和嫂子离婚了？那他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为了缓解尴尬，路远只好岔开话题，聊起回忆来。
“耿哥还记得以前你带回来的那挺漂亮的小白脸吗？叫明月的那个！耿哥你以前可偏心他了。他还老欺负我，耿哥都只帮他。哇，仔细看，耿哥的宝宝好像和明月好像……”
路远说着，看了眼那小娃娃，越看越觉得像明月，甚至比起像耿哥来，更像明月。
如果明月站在这里，路远估计要以为这是明月的小孩。
但小孩又像耿哥。
他甚至异想天开地觉得，比起像明月和耿哥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来说，更像是明月和耿哥两个人的小孩。
这念头一出现，立刻把路远吓了一跳。
怎么会想到这里来了……不过当年耿哥对明月那小子是真好啊。好的都不太像是对兄弟。
“耿哥的宝宝有点像明月……”
他话还说完，他许久不见的耿哥立刻在他面前完成了一次变脸。
比之前的脸色还难看。
路远摸`摸后脑勺，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
“明月他……”
“别提他了。我不认识这个人。”耿星池冷冰冰地道。
我去。好吓人。明月那小子到底怎么得罪耿哥了——明月突然消失，不会是被耿哥给做了吧？
路远漫无边际地幻想。
不管怎么样，路远到底还是找到工作了。
曾经的大哥，收留了他这个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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