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一个小时前，耿星池和前任在警局相遇。
一个小时后，两人一左一右坐在车后座上。前排是在开车的朱莉，和副驾上仍然对曲明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路远。
路远扭头状告：“耿哥，我跟你说，他太不要……”
耿星池：“你闭嘴。”
路远：“……哦。”
到现在还没闹明白的曲明月：“请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你也闭嘴。”
曲明月：“……哦。”
我去——朱莉吓得一个急刹车。耿老板也太猛了吧，连他们大老板都敢怼。
朱莉从后视镜里悄悄打量后排座位。
耿老板不仅敢怼曲总，还把曲总怼得有点懵了。耿老板，我朱莉今天就敬你是个狠人。
车里的气氛沉闷到不行。
曲明月用眼角余光扫了眼抱着小孩坐在另一头的耿星池。半晌还是开口了。
“耿老板，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我和你应该还是第一次见吧，应该不至于让耿老板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恶感……”
“明月，你还敢好意思说这种话……”前排的路远听不下去了。这什么人啊，臭不要脸的。一声老大一辈子！没道义！鄙视你！
“闭嘴。”耿星池一个眼刀子扫了过去。
路远飞快滑跪：“我错了，耿哥！您继续。”
“你现在是叫曲明月吗？”
“……我一直都叫这个名字。”曲明月道。
耿星池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一直猜到了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曲明月的真名是什么。但当那个事实真正摆在他的面前时，到底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
朱莉插了一句：“耿老板，我作证。曲总户口本上就是这三个字。从来没变过。”
耿星池扫了眼前排。有些话没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说。朱莉秒懂，开到一个便利店之后，就说要下去买两瓶水。
路远余光瞥到车厢里明明还有几瓶水，正要说呢，被朱莉直接推了出去。
“岚岚要不要吃东西？姐姐带你去买点好吃的。”
岚岚看了看他爸爸，见爸爸没反对，才点点头对朱莉说：“想吃冰激凌。”
“那姐姐带你去吃。”说着，她就把岚岚抱下了车。耿星池倒是没阻拦。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单独的和曲明月谈话的时间和空间。
看着朱莉和路远一左一右拉着岚岚的手往便利店去了，耿星池这才收回目光，看向曲明月。
和几年前相比，曲明月看起来成熟了很多。
耿星池捡到曲明月的时候，是在一个下雨天的夜晚。
他全身都是伤，非常狼狈，甚至似乎还在被人追杀。乌黑的眼睛望着他，倔强却又坚韧。反显得更加可怜兮兮，看着像被雨水打湿的流浪犬。
耿星池发了善心，把“流浪犬”领了回家。
再后来，流浪犬原来不是真的流浪犬，反而是什么富贵家庭里走失的名贵犬。
总之不是他这种穷小子能养得起的。
“下去聊聊吧。”耿星池说。
两人下了车，往林荫道上走。曲明月压抑着内心的好奇和异样，还是听耿星池的意思。
“曲明月，你很好。你现在很好……你有没有想过会再见到我？我以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再见面。”
曲明月有很多话想说，但还是忍让着让耿星池把话说完。按照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忍受有人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根本听不懂的内容。
曲明月难得忍了一次。
只是越听似乎越离谱。这满腹怨气的话，只有对着情人才能说得出来吧。
曲明月一直等到耿星池把所有的话都说完，这才开口道：“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出现一点误会了。是这样的，我真的记不起来我们以前是否见过面。”
话未说完，见耿星池似乎有些难过的样子。曲明月有些于心不忍。
他看起来很难过，有点可怜。
“其实我觉得你真的很眼熟。我也许见过你？”
“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看样子是准备装不认识我了？”
耿星池有些不可思议地瞪着曲明月。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控诉曲明月，你是个绝世渣男。
“那个……其实曲总他失忆了。”
只是因为有客户的电话所以来提醒曲总，并无意偷听两人的对话。但听都听到了，不给曲总说句话真是对不起曲总给她发的薪水。
朱莉如是想到。
“不是吧。21世纪还有这么老土的故事，耿哥，你别信这婆娘说的！她也不是好人！他们肯定是一伙的！”被朱莉踩了一脚的路远，狠狠记仇了。
“耿老板，我真没骗你。”朱莉拿了手里找出一个电话号码打过去，“这是负责曲总的私人医生爱德华医生的电话，你问问医生就知道了。我这里还有医院开的报告，耿老板要看的话，也可以给你看看。”
耿星池接了电话，听了对面那位洋医生操着一口洋不洋中不中的蹩脚中文后，再看看曲明月。
“真的？”
“应该吧。”对于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忆了，曲明月本人反而并没有多大感受。他从小到大的记忆基本都有，只是中途缺了一年多的记忆。
但缺失的这一年多记忆似乎并没有给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就连医生其实也没有强求他能够找回这段记忆。曲明月便也总是随缘。
如今看来，缺少的那一年回忆并不是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看起来……他忘掉的那一年记忆，似乎惹了个大麻烦。
路远还是完全不相信。他对曲明月印象不好，满是偏见。
“曲明月你骗人吧。”
朱莉却是在耿老板对曲总幽怨的眼神里嗅到一丝瓜的味道。她轻轻地问了一句。
“那个，耿老板。曲总是真的不记得一些事了。请问，您到底……”
和曲总什么关系。急死她了！这瓜吃的，慢吞吞。
耿星池看了看曲明月，又看了看岚岚，说出了令在场除耿星池本人外，所有人都震惊一百年的话。
“我和曲明月的关系？我们拜过堂结过婚。”
耿星池波澜不惊地说。
瞒着？他耿星池才不是那种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个不停的性格。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曲明月要是不愿意继续处了，那就散伙。
再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说。
耿星池突然凑了过去，在曲明月耳边又补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一句话。
“我们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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