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同床异梦
樊允歌心脏快要跳出来,闭上眼睛装睡。
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樊允歌紧张的心跳声,她脸颊发烫,懊恼自己控制不住心情,索性翻身背对着霍远琛。
身后传来男人意味不明的笑声,樊允歌泄愤一般回答,“想着怎么才能让你同意离婚。”
“之前费尽心思让我娶你,现在又闹着要走。樊允歌,你考虑过别人的想法吗?”
霍远琛声音低沉沙哑,在暗夜中格外清晰。
费心与霍远琛交流的间隙,樊允歌忍不住感叹,真是新奇,她竟然能和霍远琛平静地躺在同一张床上,聊天。
问题抛出迟迟没有得到回复,霍远琛微微蹙眉,他学着沟通,按成郁杰的建议,寻找问题,对方不配合,他能有什么办法?
正当霍远琛以为樊允歌睡着时,身旁的女人突然轻声道,“错误的因,不会结出正确的果。”
她与霍远琛的婚姻并非郎情妾意,你情我愿,这场孽缘或许就不该有。
樊允歌轻叹,如果她这一世回到结婚前,再遇到霍远琛,她或许会绕道走。
亦或者,再也不要相遇。
“你为什么不肯离婚?报复我总该有个时间限制吧?”
男人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樊允歌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她简直是在对牛弹琴。白让她期待着,没准能不见兵刃,平和的结束两人之间的问题。
厚重的窗帘挡住窗外的月光,樊允歌蜷了蜷身子,捏了捏酸疼的小腿,阵阵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坠入黑甜的梦乡。
直到樊允歌睡熟,霍远琛才猝然睁开眼。
刚刚并非是他不想回答,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连他自己也搞不清不离婚究竟是报复,还是真情实意。
辗转反侧间,霍远琛又被拉入纷繁复杂的梦。
一阵白光袭来,霍远琛坐在家里,冷眼看着樊允歌人任性地摔东西。
“离婚。”霍远琛听到自己冷硬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樊允歌双目通红,将桌上的离婚协议撕得粉碎,随后将钢笔用力摔到地上。
“我不会离婚!除非我死!”
霍远琛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轻轻点了两下,陆九踩着碎片上前,将完整的协议和钢笔放在樊允歌手边。
“夫人,请签字。”
霍宅回荡着樊允歌绝望的笑声,樊允歌拿起协议翻看,自嘲道,“霍远琛,你会后悔的。”
耳边回荡着樊允歌尖利的声音,霍远琛眉头一皱,从梦境中醒来。
房间黑漆漆一片,分辨不出时间,除了他略显粗重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
霍远琛往身侧摸了摸,没人。
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霍远琛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他拧开卧室的门,听到了樊允歌与霍立民有说有笑的交谈声。
一颗心重重地落回,霍远琛眉宇间的戾气散了几分。
樊允歌没走。
“允歌,昨天睡得好不好?”
樊允歌不愿拂了老人的好意,唇边泛起清浅的笑意,“挺好的。”
霍立民听到二楼的动静,拍拍樊允歌的手站起来,催促霍远琛快点儿下来吃饭。
樊允歌帮佣人将牛奶端上来,被霍立民拉着坐到霍远琛身边。
“允歌,让她们做就好,爷爷不了解你爱吃什么,就让她们每样都准备了些。”
说话的功夫,桌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中西式早餐,甚至还有各种蛋糕小甜品。
“谢谢爷爷。”樊允歌说着,给霍立民碗中夹了一个小笼包,“您最爱的小笼包。”
“瞧瞧允歌,远琛都没这么细心。”
霍远琛搅动着咖啡杯中的匙柄,淡声道,“您有三高,少吃点儿肉。”
“臭小子!”霍立民佯装生气,作势要打霍远琛。
樊允歌吹凉碗中的豆浆,眉眼带了几分笑意。
突然胃里一阵绞痛,豆子味直冲鼻腔,樊允歌真真恶心,痛苦地闭上眼。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异样,若霍立民见她干呕,定会叫家庭医生过来,到时候一切全完了。
樊允歌压抑住心底的恶心,飞快拭去眼角生理性的泪花,将碗放在桌上。
“爷爷,我吃饱了,先去上班了。”
霍立民见樊允歌手边的食物几乎未动,担忧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闻言,樊允歌脸上血色又淡了几分,匆忙解释,“等会儿有个早会,迟到不好。”
霍立民叫来佣人,给樊允歌装了一兜吃的,“不吃早饭怎么能行,拿到公司去,中午想吃什么告诉小张,让厨房准备。”
“爷爷……”
樊允歌无奈中感受到家的暖意,报了几个清淡的菜名,却没注意一旁霍远琛异样的神情。
樊允歌向来口味重,无辣不欢,最近这是怎么了?
两人各怀心思,霍立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不定。
樊允歌离开后,霍立民见霍远琛还坐在远处慢条斯理地吃饭,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偌大的庄园只有她一人,樊允歌正愁怎么走,霍远琛开着车停在樊允歌身旁。
车窗降下,露出霍远琛棱角分明,冷漠不近人情的侧脸。
“上车,爷爷让我送你。”
“不用麻烦,我打车就好。”樊允歌说着,打开叫车软件。
霍远琛黑眸流露出不满,“庄园附近设有关卡,十公里内只有霍家的车,走不走?”
樊允歌没法,只好拉开副驾的门俯身钻进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樊氏集团门口,临下车前,樊允歌才道,“我会找个借口离开老宅。”
霍远琛没有表态,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下班过来接你。”
见樊允歌神情挣扎,霍远琛错开视线,“爷爷嘱咐过。”
霍远琛的补充越发坚定樊允歌早点儿离开老宅的心,再待下去,她怕刚刚坚定的立场再次坍塌。
樊允歌拉开车门下车,霍远琛调转方向盘离开,两人没有夫妻分别时的寒暄,显得格外冷漠。
即便如此,这副景象还是如同一颗刺扎入陈晚凝心底,她远远目送霍远琛的车消失在转角,下唇将要被牙齿咬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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