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不知廉耻
霍远琛竟亲自来接她。
樊允歌脚步一顿，面色如常上了车。
陆九不知去了哪儿，霍远琛开车。
尴尬的气氛在车内蔓延，压得樊允歌喘不上气，她心里斗争一番，咬牙道，“如果你有事，可以不用来接我，爷爷那边我会去说。”
“把安全带系好。”霍远琛语气如常。
樊允歌打好的腹稿被打乱，手忙脚乱地扎好安全带。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大道上，车内安静极了，樊允歌甚至能听到仪表盘发出的哒哒声。
曾几何时，面对霍远琛的冷脸，她也能滔滔不绝说上一天一夜。如今不知道他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樊允歌和他之间却没了话题。
胃里泛起阵阵恶心，樊允歌气闷，将车窗咧开一条小缝，新鲜空气涌进来，吹散了樊允歌心头的烦闷。
包里手机不停震动，樊允歌看清来电人，手一抖，将挂断按成了接通。
是罗青打来的。
霍远琛就坐在离她不远的邻座，樊允歌屏住呼吸。
“樊小姐？”
“是我。”
霍远琛听到一道陌生富有磁性的男声，微不可闻地蹙了下眉，视线透过后视镜落在樊允歌身上。
怕不自然惹来怀疑，樊允歌故作镇定，“您回国了。”
“晚点了快两个小时，幸好今天到了。樊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聊……”
“咳咳。”樊允歌捂着话筒，轻轻咳了两声。
话题被硬生生打断，樊允歌心脏砰砰直跳，生怕罗青说出那两个字。
电话另一头陷入短暂的沉默，“樊小姐现在说话不方便？”
“是。”樊允歌硬着头皮，只想尽快结束通话。
对方也有此意，“那你先忙，晚点儿再聊。”
“好，再见。”
按下挂断键，樊允歌飘在空中的心才落到实地。她神经高度紧张，没注意到此刻霍远琛的眼底涌动着细碎的暗光。
他不知为何，听到樊允歌与其他男人说话，总会感到气闷。
霍远琛正想着，质问脱口而出。
“谁打来的？”
“一个朋友。”樊允歌垂眸，用耍手机掩饰紧张，随后又补充，“你不认识。”
“陆城堃，席傅昀。”霍远琛顿了顿，漠然的语调中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现在又冒出一个朋友，樊允歌，我真是小看了你。”
高度紧张让樊允歌没听出霍远琛吃醋的意味，她自知理亏，怕多说暴露罗青，不管他怎么阴阳怪气，只能低头认下。
樊允歌突如其来的沉默让霍远琛更加烦躁，理所当然的会错意，只当樊允歌默认。
“不知廉耻。”霍远琛冷声吐出四个字，再次石沉大海。
车子猛地停下，樊允歌毫无准备，整个人管理前倾，幸好安全带勒住她，及时将她拽回到座位。
“你疯了！”
樊允歌脑中闪过上一世车祸的零星片段，脸色顿时惨白，抓着座椅的手指微微泛白，整个人不可控制的发抖。
霍远琛在气头上，没留意到樊允歌的反常，摔上车门离开。
樊允歌脱力般靠在座椅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退开车门踉跄着下车。
晚饭做好，佣人敲响书房的门。
一楼异常安静，霍立民叫住佣人。了解过情况后，霍立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下楼进入餐厅。
“允歌，上一天班累了吧？”
“还好。”樊允歌淡淡勾了下唇。
霍立民踢了霍远琛小腿一脚，示意他也说两句话。
气氛尴尬，樊允歌主动站起来，“我去厨房看看汤。”
“怎么回事？”
樊允歌一走，霍立民和蔼的笑脸顿时消失，怒目圆睁地瞪着霍远琛。
“中午中午不回来，晚上还要摆脸色，允歌嫁到霍家是当少夫人来的，不是来看你脸色的！”霍立民压低声音训斥，“就你这态度，允歌脾气再好也要被你气走喽！”
霍远琛怕霍立民气坏身子，连忙安抚，“爷爷，我们没有吵架，就是公司事太多，有些累。”
霍立民冷哼，霍远琛微微蹙眉，“是不是允歌和你说了什么？”
“是啊。”
闻言，霍远琛脸色越发难看，她怎么能……
“我让管家给你打电话，允歌怕打扰你，死活不让，怕我生气，骗我说你在开会，有应酬。我老头是上了年纪，但自家孙子什么样心里有数。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正眼瞧过允歌吗？不管怎么说，允歌我很满意，你要敢把她气跑喽，别怪老头子我翻脸不认人！”
霍远琛失笑，无奈叹了口气，“爷爷，您怎么还这么大气性，我就问了一句，您说我这么多。”
“你是我孙子，我不该说？”
霍远琛认栽，哄老人开心，“该说。”
佣人怕樊允歌烫着手，坚持不让她端砂锅。
樊允歌跟在佣人身后，回到餐厅落座。
“远琛，给允歌盛碗鸡汤。”
霍远琛周身戾气尽消，配合的盛了一碗，不忘给樊允歌夹两块鸡肉。
霍立民心满意足，中气十足道，“允歌就是瘦了点儿，等身体调养好，你们俩努努力，争取让我明年抱个大孙子。”
樊允歌呛了一口，温热的鸡汤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霍立民说者无意，她听者有心，谁让诺诺的出生日期就是在明年。
“慢点儿喝，没人和你抢。”
霍远琛拍了拍樊允歌的后背，她一时间咳得更厉害。
对方一定是在报复她，才用这么大劲儿。
樊允歌将霍远琛推远，脸庞红彤彤地犹如当季新鲜的水蜜桃。
霍远琛接下来一句话，让她一口气没喘匀。
“爷爷，我们会努力的。”
霍立民乐意看小两口接触，笑得合不拢嘴，“好啊！”
老人家正在兴头上，樊允歌不好拂他的兴致，对上霍立民宠爱的目光，只能牵强地干笑两声。
一顿饭让樊允歌吃得心惊肉跳，她逃似得上了楼，不关心楼下爷孙俩在说什么。
霍远琛醋意散去，回想霍立民所说的话，结合这几天相处所见所闻，对樊允歌的印象改观很多。
仗着霍立民，她也没有娇蛮任性，告他的状，反而处处为老爷子着想，哄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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